程青青帶了人來,樓下的保安全部出動,可還是形成了僵持之態。
樑伯承公司一樓大廳裡,程青青穿着一身大紅色的連衣裙,腳上踩着一雙同色的高跟鞋,長髮盤起來綰成髮髻,臉上化了精緻的妝容,乍一看,分明是個沒借到女孩,根本看不出來精神異常的樣子。
除了她眼中的呆滯和瘋狂。
從兩年前開始,她每次來這裡都會穿着這身衣服,做出這種打扮,她說自己要嫁給樑伯承,只可惜,她遇見樑伯承的次數屈指可數。
以往她都是一個人來的,可是今天身後卻跟了十幾個男人,爲首的一個竟然是林錦年!
林錦年站在程青青身旁,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就像是找到了多大的靠山一樣,他的手裡抓着一把彈簧刀,不只是他,他身後那十幾個男人人手一把砍刀,鋒利的刀刃閃着嗜血的光芒,保安不敢跟他們硬來,只能遠遠的圍成一個圈,給110打電話報警的同時,也給樓上正在開會的樑伯承彙報了上去。
程青青看着保安室的部長,她連續兩年往這裡跑,對保安室的部長很熟悉,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可程青青還是看着他開口,“讓我們進去。”
這就是程青青的奇怪之處了,明明已經鑑定出來是精神病無疑,可是偏偏,樑伯承不在的時候,她完全像個正常人,沒有一點精神病人該有的樣子。
保安部長也跟她打過很多次交道,知道這不是個省油的燈,只能拖延時間,陪着笑說,“程小姐,我們這是公司,不是公園,你要是想去逛公園,出門過馬路,馬路對面就是公園……”
“我不去他媽的公園,我要見樑伯承!”程青青盯着保安部長,雖然目光有些呆滯,可是這並不妨礙她撒潑,“我要見樑伯承,你把樑伯承給我叫出來!”
保安部長知道跟這種瘋女人沒法講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其實他很想叫後面的兄弟們一擁而上,把這些癟三全給趕出去,可是看着那夥人不要命的樣子,他又沒有勇氣,畢竟那些人不要命,他和他的兄弟們還要命啊。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動手比較好。
思索了一番,保安部長再次陪起笑臉,看着程青青剛要說話,程青青卻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
她拉着林錦年的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在保安部長的面前停下,看着他,陰陽怪氣的說,“我見樑伯承可不是爲了我自己,你知道這是誰嗎?”程青青把林錦年推上前,咯咯笑着說,“這可是你們總裁夫人的弟弟,你們樑總的小舅子!小舅子到了你們公司,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待遇嗎?”
林錦年乍一被推出去,在衆多目光的集中洗禮下,還有些不太適應,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他從小到大沒有享受過這麼多人注視的目光,這還是頭一次在衆人面前被側目,雖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他還是有些飄飄然。
保安部長被程青青的語氣和她的話嚇出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她還在咯咯的笑着,笑聲令人寒毛直立,聽起來就不像是個正常人,他真的要懷疑剛剛那個語氣跟自己說話的程青青,是不是在裝瘋賣傻了。
側目看向林錦年,保安部長的嘴角抽了抽,雖然他纔來這裡一年多,可是樑總有夫人這件事他聽都沒聽過,一聽就知道程青青是胡編亂造的,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樑總真的娶了妻,樑總是誰啊,他的夫人就算不是門當戶對,那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身家背景乾乾淨淨的,再看看那個小癟三,穿的流裡流氣破破爛爛不說,就連那長相,也是醜出天際了,怎麼可能跟樑總有什麼關係?
果然是瘋子,一個瘋子領着一羣瘋子來鬧事,真不知道他們的世界裡是什麼樣子的,連這樣的事都能信以爲真。
保安部長雖然心裡不屑,可是臉上始終端着笑,本來一羣小混混就夠可怕了,現在還是一羣瘋子,瘋子拼起命來可是不要命的,他不能拿着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啊。
正要說點什麼,樑伯承已經下來了。
看到樑伯承,保安部長像是看到了大救星,連忙越過程青青和林錦年跑過去,在樑伯承面前停下,說,“樑總。”
樑伯承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程青青驚喜的轉頭,看到樑伯承,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張開雙手就朝着樑伯承跑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曠世情侶久別重逢呢。
只是在樑伯承之前,保安部長已經一把將程青青揮開,程青青撲了個空,還差點摔倒,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她就再次掛上花癡着迷的笑看着樑伯承。
樑伯承走到林錦年面前停住,冷冷的看着他。
林錦年身後的那些人見狀,各個舉起了手裡的刀,似乎下一秒就要砍上來,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保安部長見了,連忙招呼那些保安護在樑伯承的後面。
樑伯承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靜靜的立在那裡,周身的氣勢如虹,讓林錦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樑伯承看着林錦年,目光裡看不出來情緒,刀削般的側臉半點表情也沒有,“你要幹什麼?”
林錦年呆呆的看着樑伯承,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就是這樣,沒錯,就是這樣的男人,他林錦年一直以來,就是想要自己變成這樣的男人,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就沒有任何人敢小覷,甚至大家都會爭先恐後的上來巴結。
他就是想要成爲這樣的人,可以藐視一切,不在乎威脅得失,只要他願意,可以將任何人踩在腳下。
他本應該成爲這樣的人!
林錦年嫉妒的看着樑伯承,他又想起來昨天徐豔芳帶着他去找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彷彿能看穿他所有的想法,對他說,“毀了那個人,你就會成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