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許博南都在一種強烈的掌控欲中度過。被放了鴿子,到他這個地位和年齡,氣憤和不甘早就不是主旋律,反而對敢於放他鴿子的女人林靡,有一種近乎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讚賞和……好奇。
如她所說,她沒有結婚,但是有一個孩子,許博南在自己的心裡編排了一出大戲,關於一個單身的女人帶着一個孩子,經歷總不會幸福到哪裡去。
許博南覺得自己堅如石頭的心,似乎有一點點的動容。這種感覺,自從他上了三十歲之後就幾乎沒有過了。到了一定的年齡和高度,很多事就會看得很透徹,女人,金錢,兄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可是林靡不一樣。
或者說,一開始他以爲林靡跟所有人是一樣的,可是她時時帶給自己的驚喜,讓他一次次的顛覆自己的認知,這種感覺,許博南已經很久沒有嚐到過。
所以他很乾脆的,將林靡的資料翻了出來。一個作者跟雜誌社是要簽約的,簽約的時候涉及到作者的私人信息,包括地址,真實姓名,以及身份證複印件等各種信息。而許博南找出來林靡的信息,爲的不過是想看看她的住址。
電腦裡的檔案一翻就能找到,許博南很輕易的就打開了文檔,首先看到的是她的真實名字,林靡。
許博南忍不住勾了勾嘴脣輕笑,林麻非,林靡,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的名字拆開做筆名的。
她的聯繫地址兩個月前更新過一次,資料上顯示,兩個月之前,林靡居住在英國一個高檔的園區,那裡一般是上流社會居住的地方,而現在則在雲城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裡。
許博南眯了眯眼睛,林靡帶着個不大的孩子,又沒有結婚,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理清楚了這中間的關係。也許以前她深愛過英國上流社會的一個人,還爲他生了孩子,所以纔會居住在英國那樣的地方,可是那個男人應該是不愛她的,所以兩個月前,林靡帶着孩子一個人回國。分手費也許很多,能讓她在市中心那樣的高級公寓租得起房子。畢竟許博南是她的編輯,對她每個月的稿費有多少很清楚,那個數目不足以支撐這個現實。
許博南看着那份資料久久的沉思,林靡的身份證件上顯示她今年才23歲,正是剛好的年紀。
許博南關上電腦,給林靡打了個電話。
彼時林靡剛掛斷樑伯承的電話,女兒控的爸爸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寶貝閨女還沒有一個大名,着急忙慌的給林靡打來電話,他知道林靡平時愛寫點什麼,雖然他從未問過,但是林靡離開他的那段時間,做了什麼,在林靡回來之後他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女人在方面的造詣挺高,所以想要跟林靡商量着給涼涼起個大名。
商量着商量着,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林靡的頭上,林靡被迫接下了給涼涼取大名的任務。
許博南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林靡剛把樑伯承書房裡那本《現代漢語詞典》搬出來,興致勃勃的打算給涼涼起名字。
手機鈴聲清脆的響起來,林靡拿過來一看是許博南,幾乎是連猶豫都未曾有就掛了電話。
涼涼對這個動作很好奇,扒着林靡的掌心看,這時候許博南的第二個電話響了起來,林靡乾脆把手機交到了涼涼手裡,一本正經的教她,“看,這個是掛斷鍵,摁一下。”
涼涼乖乖巧巧的伸出小指頭將電話掛斷,林靡笑着摸摸她的頭,柔聲說,“乖。”
想了想又囑咐,“一會兒電話再響的話,涼涼繼續按好不好?”
小人兒抱着手機笑的很開心,平時林靡是不讓她碰手機的,所以對於這短暫的恩賜很是高興。
只是電話卻再也沒響過。
林靡抱着詞典,挑出來幾個字,看來看去都配不上自家寶貝,又挨個劃去,一個小時之後,紙上僅僅留了兩個字。
可,九。
這兩個字之所以被留下,單純是林靡喜歡這兩個字。
嘆了口氣,林靡決定休息一下,起名字是件很累人的事,不能急於一時,這才這麼一會,她已經看着頭暈眼花,看哪個字都覺得像錯別字,都不認識。
揉了揉眼睛,林靡打算休息一下,剛把詞典放下,門鈴就響了。
林靡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才三點多,樑伯承還沒到回來的時候,自己這兩天又沒有在網上買東西,那會是誰呢?
保姆走過去開門,門一打開,保姆看着面前的西裝革履的男人,愣了一下,說,“先生請問你找誰?”
許博南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說,“你好,我找……林靡。”
第一次說出她的名字,竟然還會有些小小的心悸,許博南臉上的笑容更真摯了一些。
保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對這屋裡叫,“太太,有人找你。”
許博南爲這個稱呼震驚了一下,太太這兩個字,在國內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喊的。
容不得他思考清楚,林靡已經走出來,看到門口的許博南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
許博南看着她,心裡有些雜亂,本來拳拳的壯志被那聲“太太”衝擊的七零八落,一時竟然有些語塞。
林靡對保姆點點頭,說讓她進去先看着涼涼,然後看着門口的許博南,連讓他進門的意思也沒有,就站在門口說,“許主編,我很好奇你站在這裡的原因。畢竟,高傲如許主編,這不像是你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她不知道許博南心中的小九九,只以爲他是來這裡邀請自己繼續留在雜誌社的,詫異於自己的重要性之餘,林靡也有些奇怪,畢竟許博南的身份擺在那裡。
許博南沉默了一下,看着林靡說,“你結婚了?”
林靡奇怪的看着許博南,“沒有啊,不是跟你說過嗎?”
許博南輕皺了下眉,說,“我聽到剛剛那個人叫你太太。”
林靡不知道許博南問這個幹嘛,也並不想解釋自己跟樑伯承的複雜關係,只是說,“這個,應該跟我的文章沒有關係吧?”
言下之意,跟你許博南也沒關係,你八卦的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