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說呢?聽着樑伯承的腳步越來越近,柳純穎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微微的擡起頭,看到那張俊朗的容顏離自己越來越近,腦子裡一片混亂,思索着要怎麼跟樑伯承解釋自己的現狀,才能不顯得那麼狼狽和不堪。
樑伯承緩緩走過,他有些心急,在樑鈞韜這裡耽誤了這麼久,已經超出跟林靡約定好的兩個小時。
想到林靡現在的狀態,樑伯承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路過柳純穎身邊的時候,樑伯承連眼神都沒有瞥一下。
柳純穎滿懷希望的等待,卻換來樑伯承腳步都未停留的擦肩而過。
如果一秒鐘可以天長地久,柳純穎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幾個世紀。
一瞬間,有些委屈,有些難過,也有些好笑。柳純穎轉過身,面對着樑伯承離開的方向,看着他漸漸走遠,然後上了車,黑色的輝騰帥氣的離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自己,哪怕是一眼。
站了很久,夢破碎的感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切,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一樣。
柳純穎緩緩地伸出右手,覆上自己毀掉的那張臉,凹凸不平的觸感告訴她,如今的現實。
突然身後一隻大手覆住柳純穎的手,柳純穎身體顫了一下,回過頭去,卻看到墨桃濃妝豔抹的一張臉。
知道墨桃的身份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柳純穎下意識的想跟他保持距離,想也沒想一把揮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站定了才發現墨桃的一張臉瞬間繃得很緊。
“你……我……”柳純穎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要走。
“他不愛你,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嗎?”墨桃的聲音不再尖尖細細的拿捏着,不加遮掩的帶着怒氣的男人聲音,讓柳純穎的心裡顫了一下。
腳步頓住,可是卻沒有回頭,柳純穎平靜的說,“不用你管。”
身後墨桃輕笑了一聲,聳聳肩,轉身離開。
柳純穎等到身後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纔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將門窗反鎖,縮在牆角蹲下來,淚如雨下。
愛一個人,真的好難。爲什麼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兩情相悅,可是偏偏不是她?
她愛的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看她一眼,這個認知在柳純穎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可是對他的愛控制不住,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回首去看,每一個腳步都是深深的後悔和無助。
而樓上的何芬芳卻和樑鈞韜陷入了激烈的爭吵。
她剛剛推門進來的時候,樑鈞韜正在哈哈大笑,像是着了魔一樣,何芬芳以爲樑鈞韜怎麼了,正要去叫家庭醫生,樑鈞韜卻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濺的桌子上都是。
何芬芳慌了神,連忙上前,擔憂的看着樑鈞韜,“兒啊,這是怎麼了?”
樑鈞韜站起來,搖了搖頭,看着何芬芳,沉默了一會,才說,“母親,我們收手吧。”
他將剛剛樑伯承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何芬芳聽,跟她分析這中間的利害關係,跟她說他們母子倆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可是何芬芳根本不聽,樑伯承是她的頭號敵人,她不會放棄的。
“我們可以把證據偷出來,”何芬芳看着樑鈞韜說,“鈞韜,放棄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費心的經營了那麼久,不就是爲了將他的東西全都奪過來嗎?”
樑鈞韜看着何芬芳,她臉上的瘋狂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母親,都到現在了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樑伯承願意拿出梁氏集團一半的股份給我們,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可是,整個梁氏集團,都應該是我們的。”何芬芳看着樑鈞韜,眼中閃着瘋狂的光芒,“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
“爲了錢,爲了爭那口氣,連命都不要了嗎?”樑鈞韜看着何芬芳,冷聲問,“母親,收手吧。”
何芬芳冷冷的看着樑鈞韜,說,“你要收手那你就走吧,我是不會走的。”
說罷不再理會樑鈞韜,轉身走了出去。
樑鈞韜看着母親的樣子,深深的吸了口氣,頹敗的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
而二樓的一間隱蔽的房間內,雜物遍佈,塵土很厚,踩上去都是腳印,窗簾都遮起來,一個男人的身影打開門閃進來。
走到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墨桃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墨桃低聲說。
“那就抓緊……”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墨桃打斷。
“我想,再等一段時間。”墨桃低聲說。
“理由?”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有我的打算。”墨桃並不打算跟他解釋,只是說,“樑伯承已經打算放過樑鈞韜了,他找了劉東做替罪羔羊,呵,真是可笑,選一個死人。”
“那就更要抓緊時間,不能讓樑鈞韜跑了。”話筒裡男人說。
“不會的,他們要離開,還需要一些時間,何芬芳不會就這麼甘心離開的。”墨桃說。
話筒裡,男人的聲音突然帶了些好奇,“那你究竟是爲了什麼延長時間?我以爲,你們這種人,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墨桃想起剛剛在外面,柳純穎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目光中有抹狠意,但是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波動,“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林靡知道樑伯承替樑鈞韜脫罪,讓害她弟弟的真兇逍遙法外,還會不會這麼堅定的跟他在一起。”
男人的聲音有些疑惑,“你跟樑伯承有怨?”
墨桃笑了笑,目光如冰,“不,只是他搶了我的一些東西,雖然並不重要,可我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男人低低的笑起來,說,“墨桃,認識你這麼多年,沒見你這麼意氣用事過。你這樣子,會讓我誤以爲你墜入愛河了。”
墨桃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後掛掉電話。
墜入愛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