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林靡沒有等到五點半,剛過五點就收拾好了東西,拿起包往外走。
有友好的同事關切的問,“林靡,今天走這麼早?”
林靡微笑着點了點頭,說,“今天家裡有點事,我提前回去一會兒。”
“那明天見!”
“明天見!”
林靡從雜誌社走出來,看了看錶,五點十分。樑伯承最近每天都會過來接她,五點半出門必然碰上他,而她今天不想跟他回家。
阿澤的事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每天每天的壓在她的心頭,這兩天她雖然表面裝的無事,可是心裡的負擔真的已經大到她快負擔不起了。
甚至都會沒有辦法直視樑伯承。一想到將阿澤陷入絕境的人是樑鈞韜,而樑伯承暗地裡卻包庇樑鈞韜,她的心裡就忍不住怨恨起來。
她知道樑鈞韜是樑伯承的哥哥,他對樑鈞韜那裡有兄弟之情在所難免,想要放他一條生路也是無可厚非。可是我這樣的情誼建立在自己的身上,建立在自己的最在意的弟弟身上,林靡真的沒有辦法接受。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站在雜誌社門口,林靡停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給樑伯承發了一條短信,“不用擔心,我明天就回來。”
然後就關掉了手機,攔下一輛出租車,朝着雲城郊區駛去。
路上擔心樑伯承會調查監控找到她,林靡專門指引着司機到了一個沒有監控的路口拐進去,然後在路邊下車,又重新打了輛車。
樑伯承是在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纔看到林靡的那條短信。
他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有些累,額頭隱隱作痛,從會議室裡走出來,將手機拿出來調成鈴聲模式,卻猛然看到有一條來自林靡的未讀短信。
點開那條短信,樑伯承的呼吸猛的停滯了一下,目光盯緊那一行不大的字,樑伯承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這對樑伯承來說是絕無僅有的事。他的腦筋轉的快,思路清晰,做事向來有條不紊,什麼時候空白過?
過了一會兒,樑伯承才漸漸恢復了理智,給司機小張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樑伯承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自持,沉聲問,“接到人了嗎?”
因爲今天開會開的晚,他提前就給小張吩咐了去接林靡下班的事,其實看到林靡的短信他已經猜的差不多,林靡恐怕是已經提前走了,打這個電話不過是確認一下。
司機小張的聲音帶着無奈,說,“樑總,你讓我在雜誌社門口等着,可是我這都等了半個多小時了,雜誌社的人都離開了,雜誌社的大門也鎖上了,可我就是沒看到林小姐出來啊!”
樑伯承“嗯”了一聲,說,“你先回來吧。”就掛了電話。
小張拿着手機“啊”了一聲,詫異的說,“可是現在……”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小張愣了一下,對着話筒又“喂,喂”了幾聲,確定樑伯承已經掛了,才嘆了口氣,緩緩的發動車子,驅車離開。
樑伯承掛斷電話在原地站了幾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的心裡很亂,平時引以爲傲的冷靜自持不過是沒有在乎罷了,一遇到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他哪還能冷靜的下來。
回到辦公室,陳助理把樑伯承暫存在她那裡的涼涼抱了進來,樑伯承愣了一下,開了一天會,會議一結束又收到林靡的短信,他的腦子差點炸了,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閨女放在陳助理那裡。
涼涼從那天被保姆送到公司來之後就特別黏他,每天林靡也不找,就找他,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哭鬧個不停,沒有辦法,樑伯承只能每天帶着她上班。只是今天開會,一開就是一整天,他擔心涼涼會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枯燥乏味,這纔將涼涼託付給陳助理。
奇怪的是,跟着陳助理,小傢伙也沒有鬧騰過,一天都乖乖的。
樑伯承從陳助理手裡接過涼涼,然後對陳助理擺了擺手,說,“你先出去吧。”
陳助理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關門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樑伯承,總覺得今天的樑伯承怪怪的,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頹靡的氣息。
將那個可愛的小傢伙交給這樣的樑伯承,陳助理下意識的有些不放心,可是人家畢竟是親爸爸,自己只是個助理,也不能說什麼。
陳助理離開之後,涼涼伸着胳膊朝着樑伯承索吻,樑伯承沒有心思逗她,輕輕揮開她的小胳膊,然後拿出手機來給大韓打電話。
“我需要人手支援,小靡不見了。”
大韓聽到樑伯承嚴肅的聲音,頓時明白這件事不容小覷,也沒有扯皮,正正經經的說,“你放心,我馬上準備。”
樑伯承“嗯”了一聲,說,“一會兒我會把具體方向發給你,你安排他們。”
聽到大韓應下了,樑伯承掛斷電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發出“篤篤”的清脆聲音,涼涼看的有趣,趴過身子去夠樑伯承的那根手指頭,卻被親爹再次無情的揮開。
樑伯承又拿起手機,給公安局那邊去了電話,以前的李所長升職了,公安局那邊現在是誰負責他還有點摸不清,想了想,決定這個電話還是打給李所長更快捷一些。
大不了,多欠他一些情,回頭還了他就是。
電話接通,樑伯承顧不得寒暄,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現在的狀況,然後直截了當的提出要求,“我要看下午四點半到六點,雲城所有街道的監控錄像。”
李所長向來欣賞樑伯承,商政兩界一直以來又有難以言喻的關係,自然樂的行這個方便,知道樑伯承這麼急,事情恐怕很重要,連忙說,“你放心,我馬上安排,監控錄像十分鐘之後發到你的郵箱。只是你知道情況特殊,這個錄像只能打開一次,之後便會自行銷燬。你要注意看的過程中不要關閉。”
樑伯承“嗯”了一聲,掛斷電話。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樑伯承突然覺得有些發慌。他好像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