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桃將手機收起來,從陽臺上轉身,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柳純穎站在陽臺的門口,夜風吹起窗簾,窗簾不住的擺動,將柳純穎的身體分割成一塊一塊,明明暗暗看不清楚。
墨桃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說,“怎麼出來了,外面冷。”
柳純穎看着墨桃,半晌突然輕聲問,“你是做什麼的?”
墨桃愣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依稀記得,他曾經跟柳純穎提過,自己是一個殺手,看樣子當時她並沒有相信。
走過去,攬着柳純穎的腰往裡走,一邊走一邊笑着說,“我是無業遊民。”
劉春英沒有說話,卻隨着墨桃的腳步一道往裡走去。
房間裡,墨桃看着柳純穎說,“我這幾天,可能要出去一趟。”
柳純穎並沒有訝異,只是點了點頭,說,“什麼時候走?”
墨桃輕咳一聲,“明天早上。”
柳純穎又點了點頭,並沒有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只是說,“睡覺吧。”
一邊說一邊上牀,拉過被子躺了下來。
墨桃看着柳純穎的樣子,半晌上前,隔着被子擁著她。這是許久以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第一次這麼和諧,即使距離那天墨桃跟柳純穎表明心意做下承諾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是柳純穎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這真的是第一次她主動過問起自己的事。
墨桃看着柳純穎,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必要,他真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柳純穎。
可是周文澤是自己的僱主,上次的事還沒有完,樑鈞韜能逃走,跟他懈怠有很大的關係,做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他得負責。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這一夜過得漫長而又短暫,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墨桃走的時候柳純穎還沒醒,他輕手輕腳的起牀,穿衣服,收拾行李,然後在牀前蹲下來,在柳純穎的臉上輕輕一吻。
然後開門離開。
外面的門開了又關上,本來應該躺在牀上熟睡的柳純穎卻突然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哪裡有剛醒的樣子。
她一夜未睡,一直在擔心,擔心什麼,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這天,林靡終於把雜誌的樣稿從出版社拿了回來,給黃主編送了過去。
黃主編隨手翻了翻,然後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林靡,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林靡笑的謙虛,“哪裡哪裡。”
黃主編看了一眼林靡,狀似無意的說,“你跟樑總,最近關係挺好的吧?”
林靡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她跟樑伯承當然好了,簡直好的不要再好了。
這個男人,自從上次的誤會之後,幾乎是每天都把她看得很緊,上下班接送都不算什麼,中午都要跑來跟她一起吃飯,而且,涼涼一直很黏他,天天跟着樑伯承上班下班,每天中午看着他舉着孩子來接自己,林靡都會有一種男神夢碎的幻滅感。
可是樑伯承不在意,而且相當堅決的駁回了林靡的各種訴求,最近樑伯承一點都不言聽計從,林靡表示這樣的男人她有點心累啊。
黃主編的意思林靡猜測不透,也沒有再問,林靡離開之後,黃主編纔打開電腦,繼續盯着那個頁面看。
頁面上是一個很多年以前的新聞,網頁的設計都有些落後了,但是新聞中央方方正正的擺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林靡。
新聞的標題也很驚悚,“裸貸女子榜上市長公子,爲錢還是爲權值得深思”。
黃主編再次將那個新聞從頭到尾的瀏覽了一遍,仔仔細細的,半晌關掉頁面,卻依舊壓不下心中的震驚,林靡以前竟然是身陷裸貸風波中的女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還跟樑伯承在一起,也許是真愛。
雜誌社最近新合作了一個公司,這個消息還是那個公司的公關經理告訴她的,而且還發給了她網址,要不然黃主編怎麼也想象不到,林靡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雜誌社,說白了也是新聞人。擦一個新聞的邊緣而已。她想要重用林靡,將林靡推到一本雜誌社的前面,讓她負責這本公司很看重的雜誌,到時候如果成功了,那林靡在外面代表的就是公司的形象,公司的形象不容的半分損失。
可是依照林靡現在的身份,到時候很多事勢必要被扒出來,那那個時候,裸貸的新聞萬一重新起來,雜誌社可就是顏面掃地了。
可是她確實現在需要林靡背後那個人的身份,樑伯承的身份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有幸能夠藉着林靡用這一次,說不定會是雜誌社的福音。
黃主編糾結的敲着桌子,想起那個公關經理跟自己說的話,“黃主編是聰明人,這種人能不能用,自己一想便明白。我也只是做個提醒。”
她說是做個提醒,可是黃主編總覺得,那個女人應該跟林靡認識,而且還是冤家,不然依照自己跟她剛剛合作,素不相識的關係,她怎麼可能多此一舉的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呢。
可是林靡……黃主編嘆了口氣,現在如果把林靡撤下去,恐怕會激起樑伯承的怒氣,最近樑伯承天天接她上班下班吃中午飯,她都看見了,這種情況下,一旦林靡受了委屈,樑伯承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收回贊助只是小事情,如果將雜誌社一窩端了……
黃主編嘆了口氣,如今騎虎難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無論如何,現在雜誌社都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