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呈堂證供

陳歡的聲音出來時我留意到肖東面色一變,並在開始無意義的對談時他站出來提出反對:“反對辯方律師在法庭上呈供與本案無關的東西,以此來拖延時間。”

我立即道:“請聽到完,這段對話只有五分鐘,想必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認爲多聽一段五分鐘的錄音會意味着我們在拖延時間。”

法官看了眼肖東:“肖律師,請坐下聽完辯方律師所提供的證據。”

肖東坐下後便面無表情,並不像剛纔情緒有所波動。我知道他提出反對並非爲了真的反對,在當下情形我既然拿出新的論點與證據,無論是法官還是旁審席都會堅持聽完的,他不過是擺出一種強硬的姿態,藉以威懾對方。

確實如我所言,陳歡那段對話很短,法官聽完後便問我:“賈律師,你所提供的這段錄音的意義何在。”我從席位上走了出來,面向法官與旁審席緩緩道:“錄音中男人叫陳歡,是在商業區步行街上的一家漫步連鎖書局的老闆,在商業區有三家連鎖書局。這段錄音裡我有提及他故意唆使何向傑與錢慧娟等人故意碰瓷巴山書城,他並沒有就此言論提出反對,而將其指爲兩個跳樑小醜是他隨意布的棋子!”

我的話立即來全場譁然,矛頭的指向原本都在巴山書城這一方,此刻卻推向了這是一個陰謀。按理此時肖東會立即站起來駁斥我,不讓輿論導向蔓延,但他一直都安坐在那垂着眸,使人摸不着他心思。

反而是他身邊的原告錢慧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幾次去看肖東,都沒得到肖東的迴應。

我從錢慧娟臉上看到了擔憂,於是直接挑破了質問:“敢問錢女士,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害怕與擔憂,是因爲這場你主導的陰謀被揭穿了嗎?”

“不是的!”錢慧娟大聲喊,“你胡說,我哪裡有害怕了?”

我笑了笑道:“聲音大不代表有理,通常只意味着虛張聲勢。現在來讓我們聽聽看第二段錄音吧,法官,您可以繼續聽我的第二個證據了。”

法官再次按下錄音筆,裡面出來的是個童音:“我很喜歡上陶藝課,爸爸給我報了名。老師說一節課只能有五個小朋友,可有位小朋友一定要進來,說我搶了他的位置,但是我爸爸先給我報的名。後來老師也讓那位小朋友一起上課了,可是他硬要來搶我的機器,還把我做的杯子都給弄爛了。”

錄音到此結束,我看向錢慧娟,“錢女士,對於這位小朋友所指的事你是否瞭解?”

錢慧娟眼神閃爍了道:“什麼瞭解不瞭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家小俊纔沒有搶那小孩的機器,分明就是他自己插隊。”

我搖了搖頭:“我有說與男孩搶機器的是你兒子陳俊嗎?”

錢慧娟一愕,說不出話來了。

轉眸環視衆人,朗聲而道:“懇請法官與各位旁審可以考慮下這位男童的證詞,他是我們事件的另一當事人何向傑的兒子何銘兮。很抱歉,由於孩子太小無法來到法庭作證,只能提供一段關於他的錄音。相信大家應該不會懷疑一個孩子所講的真實性,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基本上很明朗了,而這位何銘兮小朋友很不幸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

我頓了頓,才繼續道:“可能大家會覺得奇怪,孩子生病與此案又有什麼關係。恰恰正是這個孩子生病,纔有了這個事件的發生。孩子的父親何向傑,即事故發生的另一當事人在事件發生之前曾與漫步書局的負責人接觸過,對方以幫助孩子醫治血液病爲前提,讓何向傑在巴山書城內製造一場‘意外’。在法官您手中的錄音筆裡有他的證供。”

何向傑的供詞出現在場中時無疑是一記鐵錘,讓整個事件都扭轉了方向。

我只留意肖東的動態,到了這時候他居然還沒有要起身反辯的意向。非但沒讓我鬆一口氣,反而心在往下沉,以肖東的性格到了法庭上絕對不會是這種低迷的狀態,他不可能會作出“讓”的行爲,哪怕是我跟他曾經的交情還在,更何況我們早已反目。

如今等同於原本是他的證人變成了反證,也將原來民事糾紛演變成了商業間諜戰。反觀錢慧娟的表情就比較明朗了,她雖然驚慌不定但卻一臉茫然,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顯然,她並沒參與這起構陷佈劃。就是說她所作的行爲都出自於她自己意願,不過她會提出訴訟或許是經過人點撥,此情形暫不列入法庭討論事項。

等法官聽完第三段證供錄音後我才又開口:“所以,懇請各位重新審理此案,與其說是一場民事糾紛案,不如說這是一場預先設計好的同行相爭的經濟犯罪案。”

法官沉吟片刻後問肖東:“肖律師,你可有相關反證要提出?”

肖東被點到名後才緩緩起身,眸光沉定向我射來,“賈律師剛纔一番辯詞中所列舉證據,全是通過一支錄音筆裡的聲音,如今高科技的時代,聲音合成已經極其廣泛了,冒昧的問一句:可有人證能夠證明此三段聲音的歸屬者?”

我點頭:“自然是有人證的,懇請法官宣我的人證。”

法官頷首同意。

但等片刻,證人間的工作人員突然從外走進來到法官身邊低語了兩句,法官看向我:“賈律師,你的證人剛剛突然離開了。”

心中一震,怎麼可能?

我極力讓自己鎮定,並向法官要求暫停庭審十分鐘,容我與證人溝通聯絡。

法官同意後,我起身就往外疾走,卻覺手上一緊,迴轉眸撞進周瑜幽深的視線裡,他道:“別急。”心頭一寬,朝他點了點頭,兩人一道走出門來到僻靜處,我則給何向傑撥電話。

那天在醫院,何向傑最終還是叫住了我問:“假如我願意出庭作證,是否你能保證我不坐牢?因爲我還有父母與兒子要養。”

我蹙了下眉又回走過去,向他提問:“爲什麼你改變主意?”

他低了頭,“因爲我還有良心。”

我卻搖頭道:“不是,因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害怕終有一日自己做下的事會曝露,到時不止是你的兒子會得知有一個曾經犯過錯的父親,你也將面臨牢獄之災。”

何向傑擡眸看過來的眼神裡有驚慌一閃而過,無疑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雙方達成一致協定,今天他爲我出庭作證。在我來法院之前還與他聯絡溝通過,他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何向傑是做服務性行業的,這一行最講究的是誠信,我相信他的爲人,也從證人廳工作人員那獲知他的確到了法院。

但是此刻我打他電話,卻是一遍又一遍的不在服務區內的語音提示。

周瑜拍了拍我肩膀勸道:“別打了。”我放下電話看向他,“怎麼會這樣?”

他說:“如果不是對方的早有預謀,那便是有突發性的急事出現。對何向傑而言,他兒子是他最大的軟肋。”

我心神一震,“你是說……”

周瑜朝我搖頭,用眼神示意我身後,迴轉過身看見肖東正站在長廊的立口處,眸光似淡又深地向我們望過來。驀然間我明白爲什麼他從頭至尾如此淡定了,因爲他早已知此刻將會發生的一切!原本我還想何向傑可能真的有急事離開,現下卻恍然而悟,這是對方佈下的又一個局!主意出自陳歡,還是那離了我十多米遠的某人,我沒有去深思。

換作以前的我,此時一定走過去質問肖東了;但隨着時間的沉澱,那股子衝動的因子已經漸漸磨去,我只與他對視了片刻便轉開了目光對周瑜道:“我們回庭審席。”

周瑜仔細看了看我,嘴角彎起了笑道:“好。”

他伸手過來握住了我,拉着我徑直而走,到得肖東跟前時他挑了眉語氣輕慢地開口:“肖大律師,麻煩讓一讓。”其實過道很寬,足以兩人並排通過。

面對周瑜的故意挑釁,肖東也不惱,往旁側了側身,由我們越過。

可當我們走出兩步時卻聽肖東低淺的嗓音幽然而起:“賈如,接下來的半場時間會很快。”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隨之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滋生。想要回眸過去,可只覺握着自己的掌緊了緊,周瑜輕瞥了我一眼,眼神中的警告讓我扼制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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