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熙亞聳聳肩,再次將他的“無賴”發揮到極致:“那是姐姐給姐夫的空頭許諾,我又沒答應要去學唱歌。”
一旁的帶秦瀚逮着機會笑了:“是怕暴露了你那破嗓子吧,錢大哥,你老實承認自己學不來不就完了嗎?還說什麼不想學——”
錢熙亞轉頭瞥了秦瀚一眼,繼而挑眉譏誚道:“嗯,那不如我跟你學拉丁舞?聽說你那會兒拉丁舞學的可好了。”
他清楚的記得秦瀚曾說過大學期間獲得的拉丁舞比賽第一名卻被同學們調侃成“泡妞”新技能,以致後面越來越少跳了。
“那怎樣,拉丁舞男女都能學的好嗎?有什麼丟人的,”秦瀚說着,頗爲嘚瑟的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鏡,轉臉朝簡嘉看去,“你還是別跟我學了,我只跟女士跳舞,摟着你這大男人算什麼事。”
一車人集體笑開懷,錢熙亞並不覺得沒面子,反倒是剛纔秦瀚對簡嘉微笑的樣子讓他心下“咯噔”一聲,心想這小子又想玩什麼花樣?簡嘉也真是,什麼時候跟秦瀚也變得這麼有“默契”了。
“成天戴着墨鏡,你以爲自己很酷是不是,”錢熙亞心下不爽又不便多說,乾脆遷怒到對方的服飾上,“現在女人可不喜歡扮酷的。”
“那你說喜歡什麼樣的?”深知弟弟心思的錢文鏡有意刺激的說,“像你這樣坐在這兒賣帥的類型?”
簡嘉再次沒忍住笑了,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錢熙亞瞪她一眼:他被當成“笑料”她就這麼高興?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秦瀚看簡嘉笑得可愛,禁不住拿眼睛瞧她,由於中間隔了個錢熙亞,他不得不探出腦袋望去,大有“牛郎織女兩兩相望”的意思,錢熙亞再有風度也看不下去這兩人的“眉來眼去”,就問司機秦家快到了沒,阿辰回答說再過一條街就到了,錢熙亞纔對姐姐說:
“姐,現在女人口味叼的很,好了還要更好,比方說,看上一個賣帥的,偏又希望男朋友能扮酷加分,最好還要有姐夫這樣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總之‘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話一出,簡嘉立馬有了反應:這男人是在說她呢,不過是上次開玩笑說自己的“擇偶標準”,當時根本沒有暗指誰,而某總裁居然“自我代入感”的把他自己,秦瀚,還有姐夫都當成諷刺她的了,敢情是今天秦瀚和她的“互動”又打翻了他的醋罈子,小氣巴拉的臭男人!
其實簡嘉實在是冤枉了錢熙亞,他確實有“影射”她,但沒有她想的那麼複雜,充其量就是爲了逗她開心,也是在告訴她,他不高興了。
果然錢熙亞說完這話轉過臉來瞥了簡嘉一眼,她不理他,直接跟秦瀚說:
“秦瀚,你把墨鏡摘了,男人不管賣帥還是扮酷,最重要還是要有氣場,跟女人一樣,外表的修飾只是一個層面,真正的內在氣質是長相和衣服體現不出來的。”
“哎,還是簡嘉會說話,”一直沒說話的錢文鏡開口了,“有文化就是不一樣,熙亞,跟簡嘉多學學。”
錢熙亞頭冒黑線,他這正經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成了沒文化的人了?這女人像在故意氣他啊,姐姐也是,什麼時候“辦理不幫親”了,正想着,就聽見秦瀚說了:
“好,我這就摘下來,”他呵呵笑着摘下墨鏡合上架子,別在襯衫領口,挺帥氣的掛法,“你說什麼都好。”
錢熙亞只感覺心像有幾百只貓在撓一樣:自己左右兩邊這一男一女什麼意思,這就當着他的面“秀恩愛”了,中間還隔着他,這也太欺負人了點,正要開口表示不爽,阿辰就說“秦家到了,有人來接。”
簡嘉往車窗外探頭一看,果然是,一羣人裡有拿傘的,有放鞭炮,還有敲鑼打鼓的。幾人下車,簡嘉一直陪在錢文鏡身邊走進秦家後院,在秦家安排簡嘉和錢熙亞以及其他“姨姨和小舅子”到客廳落座吃點心,簡嘉只吃了幾口,錢熙亞移過凳子找她說話了,在身邊嘀咕說:
“知道你愛吃,但得注意點場合,這碗桂圓雞蛋湯你不能都吃了,得留點。”
簡嘉覺得這男人真多事,這點禮節從小父母或奶奶就有叮囑,她能不懂?
“你說的這些,我小時候就知道了好嗎?”她也轉過臉貼着他耳朵不滿的反擊,“在你眼裡我就這麼貪吃?”
錢熙亞的薄脣慢慢揚起嘀咕了一句:“不但貪吃,而且很能吃。”
“討厭!”簡嘉氣結的擡手就給某總裁後背一巴掌,“你才貪吃又能吃……以及就我這身材,你說大家是信你,還是信自己看到的。”
錢熙亞脣邊的笑意更深也更痞了,他又挨近了點,幾乎是脣貼着她耳朵說:
“大家信不信的不重要,你身上有幾斤幾兩肉,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簡嘉臉熱:這男人居然當衆對她“耍流氓”,臉皮也太厚了,她氣結的瞪他一眼。兩人交頭接耳,相互擡槓,落在旁人眼裡卻像是“兩小無猜,打情罵俏”。
秦瀚正在幫着招呼客人,眼睛正好掃到這邊來看見了,有一會兒怔忪,很快便回過神,走到他們倆身後說:
“簡嘉,錢大哥,你們吃點心吧,酒席沒那麼早開始的。”
兩人一聽聲音,就此分開,簡嘉看向秦瀚,微微一笑:“吃過了,點心嘛,意思意思就好了,對了,姐姐有吃了嗎?從今天早上化妝到後來接親還進門,她都沒吃東西的,一定餓了,我去給她拿點吃的。”
“別忙,我爸媽有拿點心給嫂子了,”秦瀚笑着阻止說,“簡嘉,如果你用過了,能不能在十五分鐘後到我書房來一趟?”
簡嘉想了想,很快明白了,笑說:“好,我知道了,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的。”
“好,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了,”秦瀚得到簡嘉就像得到獎賞一樣,笑得很孩子氣,“簡嘉,錢熙亞,要是沒什麼事就到臥室裡看電視吧,我過去了。”
秦瀚的人才剛離開花廳,錢熙亞就繃着一張臉對簡嘉“嚴刑拷問:“你們倆什麼約定,這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能讓人知道?”
“錢總,我們在說‘悄悄話’,人家秦瀚過來也沒問什麼的,”簡嘉瞧見這男人像遇上什麼天敵一樣,覺得好好笑,“現在他轉身一走你就試探,不厚道。”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我不吃這一套,”錢熙亞滿臉匪氣看着簡嘉說,“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簡嘉覺得這男人此刻有點胡攪蠻纏,無理取鬧意思了,也不看場合,得好好教育:“錢總,既然是兩人之間的‘約定’,那怎麼能隨隨便便告訴第三個人,你們倆男人之間的‘約定’有告訴我了嗎?”錢熙亞張嘴要辯駁,不料簡嘉搶先一步,“你都知道說‘神神秘秘’了,那還能‘公開’?”
錢熙亞二話不說,拉起簡嘉就走,她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牽出了好幾步遠,有心提醒幾句,偏又礙於大庭廣衆之下不好發作,只好由着這男人把她帶去一個她也不知道的地方。走到別墅二樓再往裡拐,進門才知道是客房,錢熙亞還算保持着最後一點風度,輕輕帶門。
“錢熙亞,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姐姐的婚禮,拜託顧點面子,別脾氣一上來就這麼任性好嗎?”簡嘉覺得可以發飆的時候就開了口。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很在乎你,”錢熙亞冷冰冰的望着簡嘉,話裡沒有情緒更沒有溫度,“對我公平一點。”
簡嘉怔愣,雲裡霧裡的望着某總裁:“錢熙亞,我怎麼對你不公平了?”
“那你告訴我,你們約定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盯住她,表情恬淡。
“我一定要說嗎?這對於你而言只是小事而已,錢總,你不必緊張成這樣。”
“只要是與你有關的,就沒有小事,我不可能不緊張。”錢熙亞認真的接話說。
他的話,她聽懂了,但卻不懂他緊張從何而來?不予計較,簡嘉婉轉透露:
“我跟秦瀚約好了要給姐姐和姐夫一個驚喜,作爲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
“什麼禮物?”錢熙亞窮追不捨。
簡嘉頓感無力,雙手一攤:“錢總,你不能這麼霸道!還有,你這個態度很容易讓人誤以爲我和秦瀚會對姐姐不利的,很荒謬。”
“是表演拉丁舞嗎?”錢熙亞冷不防的問,“如果是,我就不繼續追問了。”
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前陣子,秦瀚都在教簡嘉練習跳拉丁舞,在單位都有練,幾次被他無意間撞見,他當時還納悶呢,原來是爲這茬。
簡嘉當即氣餒,瞟他一眼:“錢總,你就不能笨一點嗎?當做什麼也不知道,讓我給你一個驚喜也好吧,真是。”
錢熙亞顯得有點意外,繼而淡淡一笑:“你是想跳給我看。”
簡嘉咬脣,不爽道:“不是特地跳給你看,是恰巧你也能看到。”
“要是爲了我,我寧願不要了,”錢熙亞眼底和脣邊都噙着笑意,“誰樂意看你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的。”
簡嘉無語:跳舞屬於高雅的藝術活動,落在這男人腦子裡卻是怎麼污怎麼來。
“錢總,我們在決定跳舞的時候都沒你想得多,”她忍不住諷刺他,“就是送給姐姐和姐夫一個驚喜罷了。”
錢熙亞本想說:你們這麼想別人可不這麼想,大庭廣衆之下。
話在舌尖轉了個來回,改口道:“去吧,秦瀚這會兒已經在等着了。”
簡嘉感覺這一定不是這男人的實話,但誰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不說就憋着,懶得理他,於是兩人跟着出門下了樓梯,秦瀚果然在到處找她。
簡嘉隨口說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與秦瀚去書房練習拉丁舞了。
婚慶典禮開始,主持人,新郎新娘還有賓客們齊聚在後花園草地上,在這過程總,簡嘉感覺與她以往參加過的婚典沒多大區別,無非就是主持人先烘托氣氛,再問這對新人相識相愛的過程,以及相互許願承諾等,只是簡嘉最後還是被秦淮和錢文鏡感動了,從一開始衆人的反對到不看好到現在集體滿滿的祝福,一定走了不少“彎路”,但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值得一提的是,秦瀚和簡嘉的拉丁舞祝福是在新郎新娘相互戴戒指的時候出現在臺上的,當是烘托氣氛,表達真情,簡嘉之前就有拉丁舞的底子,再經過練習,上臺表演並沒什麼壓力,加上與秦瀚配合的好,臺上臺下時歡呼和喝彩聲,只有錢熙亞最矛盾:喜歡看簡嘉跳舞時身材婀娜如水蛇腰,又不不喜歡看她和秦瀚“拉拉扯扯“甚至“貼”在他懷裡跳舞,總之“悲喜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