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給老人家買酒,不知道菸酒有害身體健康嗎,”簡嘉睨着錢熙亞,”“自己倒是滴酒不沾。”
然後壞心的想看他尷尬無措的神情,豈料錢熙亞只是微微錯愕了一下,淡淡的說:
“冤枉,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是不是‘滴酒不沾’你會不知道,”他刻意強調重點的說,“我只是儘量少沾酒,但遇到非喝不可的場合也會適當意思一下,至於給爺爺買的名酒,即使不喝,當收藏不行麼?又或是家裡頭要是來了什麼要好的同事,拿出來招待人家也不錯。”
簡嘉雖對錢熙亞那張嘴早有防備,但也沒料到他能扯得這麼“遠”,再一瞧他那嘚瑟的神情,怎麼看都覺得很欠扁,說的好像她這孫女還不如他這外人來的貼心。
爺爺看了簡嘉一眼,又對錢熙亞笑說:
“錢先生,我們嘉嘉就是這性子,跟你不熟的時候,就跟只小刺蝟似的,要麼就是淡淡的,等你們熟絡一些就好了。”
錢熙亞看向簡嘉,滿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簡嘉乾笑着不做聲。
“我明白,放心,我不會在意這些。”錢熙亞微笑着點頭。
可簡嘉卻看不下去了,插話道:“爺爺,奶奶,今天局裡有急事,我得先出門,”微頓,又瞥了錢熙亞一眼,似笑非笑,“麻煩錢先生送我一程。”
“小事,”錢熙亞眼底閃爍着勝利的喜悅,對二老說,爺爺,奶奶,我現在送簡嘉去上班,她單位離這兒挺遠的,我改天再來陪你們說話。”
說話永遠是這般不緊不慢,溫文隨和,直到老人家點頭了才起身,禮儀風度挑不出半點毛病,簡嘉看着就刺眼,直感覺錢熙亞真能裝,兩個老人倒是滿意的很。
下了樓,錢熙亞只輕一揮手,他那輛豪車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不到幾秒就到了他們跟前,簡嘉訝異,她下班回來時沒發現這輛車的存在,真是詭異。
司機還是那個叫“阿辰”的,而錢熙亞好好的副駕駛座不坐,偏偏要和簡嘉擠在後座。車開了一路,三人也沉默了一路,最後還是錢熙亞沉不住氣了:
“改天我給你買輛車,你去考駕照,然後可以自己開車上班。”
他只要一想起她坐在蘇弘翌後座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
簡嘉嘴角抽了抽,回頭看着錢熙亞,乾笑兩聲:
“錢大少,我沒聽錯吧,你給我買車,你是我什麼人——”
“男朋友!”錢熙亞飛速的且毫不遲疑的應聲,眼睛也直直的看進她眼裡去,“有了車,可以開車上下班,既方便也不用擠在別人後座。”
“錢總裁,我本來也沒想讓你送我,而是——”
“我指的不是我這座駕的後座,”錢熙亞依然不離簡嘉的臉,但清俊的面部線條柔和了些,“而是你師哥,我不想再看見你坐在他車後面。”
簡嘉愣了一下,不知怎的竟有點心虛,她垂下眼瞼鬼使神差的解釋:“我的車壞了,還在修,師哥一定要送我,我就讓他送了。”
心下奇怪他是什麼時候看見的,難道是今天下班的路上給他撞見了?怪不得他比她早到家,讓她防不勝防!
“坐摩托車並不安全,”錢熙亞看見她低着頭,小聲說話,不知怎的心裡有點甜,所以他的語氣更暖了,“舞會那天晚上我去找你,看見你騎着摩托車,把臉和手凍紅了。”
簡嘉窘然,加上錢熙亞好像又向她這邊移了點位置,她能很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檸檬香,還有他鼻子裡呼吸的熱氣。她一慌,心也跳的厲害,她突地轉頭:
“你別……”
然後吃驚的怔在那裡,兩脣相碰,火花四濺,她目瞪口呆,他滿眼戲謔的笑意。
司機阿辰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趕忙把視線移開:非禮勿視啊,但還是忍不住又瞟了一眼,看見簡小姐窘迫的要移開臉,卻給少爺按住後腦勺,卻也沒深吻,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着她的脣瓣:
“嘉嘉,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嗎?”
聲音宛如大提琴低沉渾厚,又似明朗抒情,直窩人心。
簡嘉呼吸停滯了幾秒,伸手用力推開錢熙亞,卻被他握住手按在胸口:
“嘉嘉,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聽着像表白,口氣卻彷彿“挾持”。
“我,我……你放開,”簡嘉慌的低下頭,躲閃的說,“讓人看着成什麼樣?”
“你答應了。”錢熙亞抓準時機。
“我考慮一下。”簡嘉不知所措之下急中生智說,“手頭上有件案子正煩着呢。”
錢熙亞果然上鉤,他的手慢慢鬆開,坐開了點問:“什麼案子?”
簡嘉心下一萬個慶幸,她調整了一下坐姿說:“罪犯是投案自首的,但罪犯只承認罪行和犯案過程,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包括犯罪動機,我們不好結案。”
說來也怪,簡嘉只要和錢熙亞說案情,就會恢復常態,好似之前什麼也沒發生。
“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把案情的情況跟我說說?”錢熙亞恬淡且冷靜問。
簡嘉覺得這案子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案,並不需要保密,就大致的把這件案情大致的對錢熙亞說了一遍,後者一邊聽,一邊目視前方陷入了沉思。
這一瞬,她竟覺得和他有點近了,要是換做喬揚,一聽到她說案子立馬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