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箱裡有胃藥,我吃點藥就好了。”
江美麗接水喂他吃藥,藥效沒那麼快發揮,路安還是痛,他蜷縮在沙發上,渾身顫抖。
江美麗心疼極了,她多想替他痛,怎麼辦,該怎麼辦,情急之下,她想起媽媽以前用暖水袋給她暖胃緩解疼痛的事情。
路安家沒有熱水袋,她就用礦泉水瓶代替,瓶子灌上熱水,用毛巾包着,製成簡單的暖水袋。
她翻過路安的身體,解開他的衣服,病來如山倒,這麼快,路安臉上毫無血色。
“你幹嘛?”他聲音虛弱。
她把自制暖水袋放在他胃部,熱量緩解了他的疼痛,他僵硬的身子放鬆了,慢慢睡着了。
她從臥室拿了薄毯蓋在他身上,睡着的他和平時不一樣,很乖像個小孩子。
“冷……好冷。”路安在夢中囈語。
她摸他的額頭,嚇了一跳,好燙啊,路安發燒了。她絞了條涼毛巾敷在他額頭,然後給鄭仁打電話。
“鄭仁,怎麼辦,路安他胃痛,現在又發燒暈倒了。”
“這種情況需要立馬上醫院,我這有個手術走不開,你立刻撥打120急救電話。”
“知道了。”
“我不去醫院。”路安被燒的滿臉通紅。
“好,不去。”江美麗一邊假意安撫他,一邊呼叫保安,保安急匆匆趕來,看到奄奄一息的路主任嚇了一跳:“路主任,你怎麼了?”
“別廢話,快幫我把他弄到車裡。”
“哦,哦。”
江美麗開車開得飛快,到醫院後,醫生給路安做了檢查,路安胃出血,要住院。
鄭仁下了手術檯來看路安,路安還沒清醒,鄭仁對着路安直搖頭:“這個臭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嘛!美麗,路安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如果你再不管他,他可真玩完了。”
“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他的。”
“他知道你的心意了嗎?”
“你怎麼會……”
“你總是跟他作對,即使我一開始想不明白,現在也能想明白了,你別介意,誰讓他情商低。”
江美麗打電話通知路安的爸爸路院長,路院長風塵僕僕地趕來,看着憔悴的兒子心疼不已:“我知道小蘇離開後,他心情不好,特地給他放假休息,沒想到他……”
“叔叔,你別擔心。”
“你是美麗吧,安兒的同學,這次多虧你。”
“叔叔,你言重了,叔叔,有一件事情我想對你說,我愛路安,希望你能讓我照顧他。”
“你這孩子,我相信安兒會喜歡你,會看到你的好的。”
“謝謝叔叔,我正需要您的支持呢。”
“安兒這個樣子我得告訴她母親了。”
“阿姨在國外,不能立刻來這裡,要不等路安好一點你再跟阿姨說吧,不然她會着急的。”
“叔叔,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這怎麼能行。”
“我這是攻克他的策略,叔叔不是說要支持我的嗎?”
送走路院長,江美麗迴路安家幫他拿了他住院要用的換洗的衣服、洗漱用品。
“這是哪兒?”
“你醒了,這是醫院,你胃出血,醫生讓你住院觀察。”
“住多久?”
“兩三天,血止住了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你,現在幾點了?”
“9點20。”
“這麼晚了,你快回家吧,不然家裡人該着急了。”
“說什麼呢,我要留在醫院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回去吧。”
“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人照顧。”
“給我爸爸打電話,讓他過來。”
“你忍心讓年事已高又公務繁忙的路叔叔來照顧你嗎?”
“可……”
“別可是了,我愛你,我就要照顧你。”
“你今晚就先回去吧,明天再來,這裡沒你睡覺的地方。”
“怎麼沒有,這不是牀嗎?”江美麗拍了拍路安的病牀,“我看也挺大的,正好睡開兩個人。”
“咳……”
“我有這麼可怕嗎?你怕我吃了你?你別擔心,鄭仁幫我安排了。”
“他來過了?”
“嗯,下了手術檯就來看你了,我看他太累了,讓他先回去了。”
“這個臭小子還有點良心,江美麗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怎麼了?你需要什麼嗎?我幫你。”
“我要上廁所。”
“我扶你。”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不需要你扶。”
“衛生間又不是沒門,我幹嘛要出去?”
路安沒理她,江美麗將洗漱用品遞給他:“知道你愛乾淨,從家幫你拿來的。”
“謝謝。”
路安從衛生間出來,江美麗不在房間,路安沒多想,以爲她聽話地回去了,便熄燈休息了。
半夜,江美麗偷摸地潛入路安的病房,她試了他額頭的溫度,他不發燒了。睡夢中的路安真乖,不跟她頂嘴,不趕她走,江美麗用手描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脣,這個人她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
她迷迷糊糊地趴在牀邊睡着了,醒來,手枕麻了,她覺得有些冷,牀上的人仍酣睡着,她將外套、褲子脫了。只穿背心和小內內爬上牀,在他懷裡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睡覺。
路安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摸到了什麼質感不一樣的東西,又暖又軟還有彈性,他垂眸一看,差點尖叫而起,他摸的居然是女人的胸部,懷裡的這個女人背心肩帶滑落,露出大片春光,她的皮膚白的跟牛奶似的,滑滑的又像絲綢,他在做春夢嗎?他定睛一看,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像江美麗,他觸電似地飛快縮回手。
“江美麗,你怎麼在我病牀上。”
江美麗堵住耳朵:“吳媽,別喊我,我要睡覺。”
“江美麗,你給我清醒一點。”
“路安,哦,我以爲我在家裡呢,早安。”她給了他一個早安吻,路安無語。
“你不解釋解釋你怎麼會在我病牀上嗎?”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睡覺啊,不然幹嘛,你不會是想幹點別的什麼吧,我OK啊,不過得等你病好了,你看你臉色還很差。”她坐起來摸他的臉,她白皙的大長腿從被子裡露出來,她居然只穿……路安閉上眼睛。
“你能不能別再胡說八道了,你給我抓緊把衣服穿上。”
“誰沒穿衣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穿衣服。”
“我不想大早晨就跟你吵。”
“好了,好了,我這就穿外套。”她穿好衣服,到衛生間洗漱,“我收拾好了,你去洗洗吧,吳媽送早飯來了,我去迎她。”
江美麗拿了早餐回到病房,鄭仁和護士正在查房。
“鄭仁,路安怎麼樣?可以吃飯嗎?”
“他好多了,再觀察兩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他沒嘔血,可以吃飯,不過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
“那就好,我讓吳媽煮的粥。”
“哥們,這麼個大美女伺候你,你真有福氣,我真羨慕你,巴不得我變成你。”
“少貧嘴,哪涼快哪呆着去。”
“我下午回家換衣服,晚上我再過來看你,我會帶晚餐過來。”
“不用了,昨天謝謝你,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你給我閉嘴,就這樣說定了。”
鄭仁下班來病房看路安:“咦,大美女呢?”
“回家換衣服去了,我讓她別來了,她不聽。”
“你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江美麗對你是真好,她對你一往情深,接受她有這麼難嗎?”
“你知道?”
“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現在不想談感情,式薇走了,我的心也空了。”
“空了正好,空了才能被填滿。”
“我和江美麗不合適,你知道她那個人要強,我也要強,我們都不善於妥協,到頭來只能兩敗俱傷。”
“你這樣說言之過早,有愛就有寬容了,慢慢相處,適應彼此的步伐,你們會是幸福的一對。”
“我爸打電話來了,嗯,爸,我沒事,你別跟媽說,我馬上出院了,對,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好,再見。”路安把手機放好,“我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你少讓叔叔擔心,你知不知道胃出血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如果血止不住,你就……你必須停止酗酒,飲食規律,清淡。”
“好了,大醫生,能不能讓我耳根清淨清淨。”
這三天,江美麗每天都在醫院照顧他,任憑他如何驅趕,她就是不走。
第三天,醫生檢查後,他沒大礙,可以回家休息了,江美麗沒來接他出院,他鬆了一口氣,帶上簡單的行李,心情愉悅地出了病房,準備打車回家。
醫院電梯門口擠滿了人,見狀,路安皺起眉頭,他最討厭和人擠電梯,毫不猶豫,他掉轉方向,走向樓梯間,雖然自己在七樓,走樓梯有點消耗體力,且權當鍛鍊了吧。
和一位中年男子擦肩而過,路安沒多在意,他走路,尤其是走在陌生的環境向來是不看臉的。
“小路?”男人的聲音有點遲疑。
路安轉過身來:“肖叔叔,您好,您好,您怎麼會在這裡?”
“你走路目不斜視,好不嚴肅,我還以爲自己認錯人了呢,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我去探望朋友,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得胃病了,剛出院。”
“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身體,一切都是空談,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哦,做事沒輕沒重,不知道什麼對你們最重要。”
“是,肖叔叔說的是,我會注意的。”
“對了,上次你向我提起醫學雜誌主編趙教授的聯繫方式,我已經幫你要到了他的名片,你有什麼事情自己跟他聯繫吧,名片我一直裝包裡,正好在這裡遇到你,我現在就拿給你。”
“肖叔叔,謝謝您。”路安雙手接過名片,看了眼放進襯衫口袋裡。
“叔叔喜歡你,能幫到你叔叔也很高興,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跟肖叔叔道別,路安再醫院門口打了量車回家。
“路主任,你身體好些了吧?”保安問他。
“好多了,謝謝關心。”
“你老婆早回來了,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以爲她搬家了呢。”
“我老婆?”他自己怎麼不知道他有老婆,他有股不好的預感,他朝保安擺擺手,匆匆回到家,果然看到江美麗,她穿着居家服,正坐在瑜伽墊上練瑜伽。
“你怎麼進來的?”
“你不會認爲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個地方叫做鑰匙店吧,我第一次去這種地方配鑰匙,還挺有意思的。”
“你私自配別人家的鑰匙,又私自闖進來,這是違法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等你親手把我送到警察局呢。”
簡直胡鬧,路安心神煩亂,他將裝行李的袋子扔到沙發上,脫下外套摔在袋子上,他看了眼地上的行李箱:“這些箱子是怎麼回事?”
“是我的行李。”
“你行李怎麼會在我家?”
“我要和你住在一起,行李當然在你家,我知道哪間是客房,你不用提醒我,我之所以還沒收拾是從尊重主人的角度出發,要跟你說一聲,現在你知道了,我就要收拾房間了。” 江美麗從瑜伽墊上站起來,拖起行李箱走向客房。
“等一下,江美麗我們再好好談談吧。”
“等我收拾好了再談。”江美麗守着客房的門,“你別進來啊,女人的東西很多你不能看。”
不能看,哼,現在知道自己是女人了,當初是誰爬上自己的牀。不對啊,裡面明明有貓膩:“你閃開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