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5

36chapter 35。

那家射箭場是私人的,一般不對外開放,來這裡的客人都是VIP人物,好在紀沉一回來也在媒體面前露了個臉,所以宋嘉木還是很輕鬆地受到了入場邀請待遇。她將名片從服務生手裡接過,隨意地放進紀沉西服上邊的口袋,狡黠地眨了眨眼。

在被引導向更衣室去的路上,宋嘉木不經意地同紀沉搭話:“你剛回國,應該接觸過哪些人了?打算怎麼發展呀。”

紀沉道:“新興市場的崛起太多,真正做下去的沒幾個,目測還是會做老本行。合作公司目前倒是接洽了一個,南北集團的顧南方知道麼?我在英國的時候,也聽見很多關於他在商界的風,倒是希望能有機會合作。”。

未待宋嘉木感嘆,前方帶路的那個小青年卻回過頭來:“認識顧先生?他今天也在哦,帶着未婚妻來休假的。”

宋嘉木的身子僵直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雖然馬上收撿好了情緒,但宋嘉木臉上那瞬間滑過的一絲寂寥,還是被紀沉捕捉到了。

他想了想,問帶路的人:“方便領我們過去嗎?”

小青年表情有些難爲:“這……恐怕不是很方便吧?那個區域一向是顧先生的專屬,他似乎不太喜歡被人打擾。”

“既然如此,等顧總方便的時候我們再敘舊吧,不知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那青年看了看手錶:“進去有約莫半個鍾了,按照以往的慣例,大約半小時後就會出來用餐。”

紀沉頷首,做盡翩翩公子的風度:“多謝。”

那人一走,紀沉偏過頭來對宋嘉木說:“要走要留,你決定。”

好像並不知道紀沉的觀察能力有那麼高,宋嘉木微微尷尬:“這麼明顯?”

紀沉笑:“這點眼力都沒有,我還能在這個圈子裡呆得下去嗎?”

和紀沉相處,倒不是一件讓宋嘉木壓抑的事情,她擡起頭笑了笑:“爲什麼我們要走?無論他是在什麼地方叱吒風雲的人,還是像我這樣的平民階級,一個月吃幾次大餐就會蛻變到社會最底層的人,都有享受生活的權利吧?所以走啦走啦,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可以變通的事情,我手已經癢了很久了,事不宜遲。”

說完,爲了證明自己是真的想玩,宋嘉木特意連搓了幾下手,要大展身手的樣子。她肆意笑起來的時候,平常看不見的那顆尖尖的虎牙,此時便無處遁形。

一股清泉之感遁入紀沉心臟的地方,彷彿此時的自己正處於高山流水之間,星空皓月之下,而身邊的那個人巧笑言兮,低聲耳語。

換好射擊服出來,宋嘉木站在更衣室外等待紀沉,終於和顧南方狹路相逢。

顧南方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蘇落,似乎是她身上的衣服有些鬆垮,顧南方傾身過去,有條不紊地幫她調解暗釦。宋嘉木站得遠遠地,卻將這一幕看得無比清晰,走道上都是白熾燈投射出來的溫和光,可是卻刺得她頓時眼睛痠疼起來。

蘇落擡起頭對着顧南方笑了笑,兩人要正身往前走,宋嘉木卻條件反射轉過身子,似乎不想在這樣的時間段與他們正面碰見。宋嘉木剛轉過頭,發現紀沉從更衣室的門口,擡腳要走出來,她忽地就撲了過去,非常突兀地,將對方重新給推進了男更衣室。幸好這裡實行的是一人一間防的VIP制,否則宋嘉木應該會當場就決定變身球體滾離。

面對宋嘉木突如其來的行爲,讓常年呆在英國的紀沉,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一句正宗的英式口語:“what’s up?”

宋嘉木不做聲,只是用手抵着對方不要他出去。看她帶了些許慌張的表情,紀沉似乎猜測到一點什麼。

懷中人瑟縮不安的情緒,奇蹟般地讓他感同身受,以至於他沒有多想地便伸出了手,像照顧獨自留家的小妹般,輕輕拍了拍宋嘉木的頭,給予安撫。

紀沉清淺卻特別堅定的語氣,讓宋嘉木不自覺地聯想起了紀泠。

在地位稍微突出一點的高幹家庭,女孩子除了要多才多藝這點,其他還好,但男孩子基本實行的都是斯巴達式教育。所以讀書的時候,學校裡特別窮兇惡級的學生,都不是會打架鬥毆的那種,頂多背後理幾句嘴,乖巧得讓人無言以對。照理說,紀泠應該是要作爲乖巧的代表人物,但他卻從各個方面都開了被視爲禁忌的先例。無論是和許暖的糾纏,還是和杜白的那一場架。

但宋嘉木不會忘記,從她記事開始,被逼着學這學那心情不好的那個時候,紀泠總是犧牲掉和其他大院兒裡的小夥伴們玩玻璃彈的時間,陪着她自虐的繞着院子跑。院子的小半圈兒足足就有兩千米,最終將紀泠鍛鍊成了跑步能手,但宋嘉木卻還是跑幾步就喘氣。

國中畢業,宋嘉木嚷着自己已經長大成人想嚐鮮想喝酒,紀泠就從家裡將紀森藏了七年的茅臺給偷了出來。兩個人肯定幹不完一攤子酒,稍微喝了一點,宋嘉木就上頭,扯着酒罈子就給摔在了地上。兩人暈暈乎乎地在國中的教室裡度過了最後一天。當然,紀泠回去免不了又被胖揍了一頓。紀森問他把酒拿到哪裡去了,他怕說出真相宋嘉木也脫不了乾洗,索性就一口咬定全都進自己肚子裡了。

紀森氣得跳腳。

“不僅學會偷東西,現在還學會撒謊了!”

……

那時候,宋嘉木真的是打從心裡發誓,她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對紀泠的。如果顧南方沒有出現,她說不定就真的和他王八對綠豆,看上眼,將就着過一生了。但是愛情這個東西,就是沒有道理可言啊。當你毫不懷疑地去相信一件事情是真理的同時,你會發現,自己得到的是一生教訓,她和紀泠就是最好的例子。

做個朋友吧?

這一般是故事的開始。

我們,還能成爲朋友嗎。

一個故事的結束。

紀沉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宋嘉木有些沉溺其中,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對方輕拉住手腕,帶着往外走了出去。

看見紀沉和宋嘉木一前一後出來,顧南方瞳光重了一瞬間,卻在一秒以內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

“顧總,好巧。”

顧南方點頭,任身邊的蘇落將他的臂膀挽得更緊,氣氛異樣地緊張詭異起來。

蘇落瞟了一眼宋嘉木身邊的紀沉,他看宋嘉木的眼神,裡面流動的光影太明顯了,即便是她這個局外人,都在一秒之內看清了對方的企圖。又或者,紀沉從頭至尾都沒有想過要隱瞞。既然如此,蘇落想,不如就順水推舟了。要一個女人遺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不就是讓她愛上另一個男人,投入到另一段感情嗎?這要成功了,就是一勞永逸。

思及此,蘇落伸出手來和紀沉交握:“最近各少女趨之若鶩的新貴,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紀沉沉着有禮,輕握蘇落手指一秒後放開:“記者寫東西總是誇張,好像以此就可以保住自己的飯碗似的。”

兩人皆是一笑。

蘇落和紀沉交談之間,顧南方和宋嘉木眼神在空氣中碰撞,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兩人之間霎時烽煙四起,最後是蘇落勾顧南方的手將他的意識拉回來。

“既然這麼巧碰上了,不如一起玩如何?”

顧南方側臉,對着蘇落嘴角微勾:“你高興就好。”

這樣郎情妾意的畫面叫宋嘉木看在眼裡,她手心指甲掐肉的動作就更用了力。

要表演是嗎?既然你上了戰場,那麼我能做的,也只有別怕死了。

而事實上,宋嘉木是有底子的,不是因爲老宋逼着她學過這些舞刀弄槍的東西,而是她真正的興趣所在。從小喜歡看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導致她打小就特別崇拜裡邊兒快意恩仇的人物,尤其是女性角色,對待生命或者對待感情都是那麼的灑脫,愛就愛到極致,恨就恨得徹底。所以在大院兒學校開設的課餘課中,宋嘉木選修了射擊。

原本是想要學散打,但是作爲過來人的紀泠說,她已經過了學習的最佳年紀,勉強的話很容易受傷,他舉雙手雙腳不贊同。那次宋嘉木倒是難得的聽話了一次,大概是前一天,紀泠才因爲替她背了黑鍋而被暴揍了一頓。

射擊課基礎,訓練最多的是眼力,因爲感興趣,所以宋嘉木很認真,並且在後來物盡其用,發揮了自己的好眼力,踢飛了顧南方的模型,換得了一次交集的機會。

走進射擊場,感覺更像是野外訓練營,每一處的設施都不一樣,第一個點是中規中矩的靶子,第二個點是不停輪換的靶子,第三個點是不停轉動的輪盤,第四個點是一輛廢棄的公交汽車,人必須穿過這些點來奔跑着射擊,直到最後一關,從設置的斜坡處一躍而下,在躍起跳下的這個過程發出射擊,每一關都有專業人士記錄分數。

這個地方,以前宋嘉木和顧南方來過一次,那一次她輸在第三輪,當場便氣餒的扔掉所有東西說不玩兒了,做盡了小姐脾氣。顧南方那時也是心情好,耐着性子地親自將她扔掉的弓和箭一點點拾掇起來,然後輕言細語的哄,手把手教她瞄準,以及在靶子輪換的時候,究竟應該注意哪個點。宋嘉木天資聰穎一教就會,激動地轉過頭給對方獻上一個吻,身子撤開的時候,顧南方卻固定她的腰,吮着她的嘴脣不罷休。現場服務和記錄分數的人很有眼色的統統偏過頭去。

那個下午,日光傾城,她的模子如雨後初生的荷花,清淡卻耀眼。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接下來想哪樣呢~

是讓宋菇涼看見在射擊場上威振雄風的紀大公子,然後調頭倒追!

還是竭盡所能地氣死顧某某,讓他一怒衝冠最後舉白旗承認她纔是心頭愛~~

哎喲,捂臉飄走~

對了!

剛剛有人反映在手機上是看不見哪些章節寫了不要買的,所以可能會出現重複購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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