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朱由札正躺在一張角落的行軍牀上補睡。自從前一次試驗出岔後,朱由札知恥後勇,連續工作了半個月,小心的改進了細節。然後不眠不休的再次實驗。至此終於成功完成第一例經絡改造,將一個名爲張麗珠的湘省孤女提升爲氣功達人。朱由札爲她取了個代號,名爲“女媧”。連續十多天苦幹下來,朱由札已身心俱疲。身體的疲勞可以用生化技術消除,但心理疲勞只能用轉移注意力來放鬆。朱由札採用了其中最簡單的一種,就是大睡。
之所以要睡在外面而非實驗艙內,是朱由札吸取教訓的結果。萬一外面出點什麼事,下屬無奈衝進殿來請示。要是看不見自己,情況就可能不可收拾。畢竟實驗艙他們根本進不去。而若自己睡在外間顯眼處,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人心就會大定。
本來處於深宮之中,外人不可能摸清他的底細,出意外的概率並不大。可是他沒想到,殺進來的人居然手持大殺器,不但能對之精確定位,甚至連他沉睡中雞雞**的醜態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一着不慎之下,朱由札已淪落爲一隻待宰的小雞。
徐簡在東,許明通在西,兩人悄無聲息的摸到牀邊,朱由札兀自沉睡不醒。徐簡爲人沉穩,絕不至於燒包到將敵人叫醒炫耀上一番。只見他臉現殺氣,對那頭的許明通比了個手勢。許明通二話不說,疾躍上前一掌拍下。
只聽一聲巨震,朱由札連人帶牀都被打得沉入地下。然而兩人都是臉色大變。許明通全力一擊,就連楊秀清都不敢硬接,朱由札的身體居然還不四分五裂?
朱由札正好夢見一統天下,廣集美女,任他肆意淫樂。正樂不可支,忽然一聲巨響,連人帶牀都被砸入地下。本來朱由札看似隨意,其實牀上還是開了一個無形防護罩的。這個護罩防護力只是中等(這是爲節省能量起見),但不要說尋常刀槍攻不破,就算用數千斤火藥來炸,一時半刻也別想炸開。可誰知敵人光憑一隻肉掌,一拍之下就將護罩擊碎!
重擊的餘力讓朱由札五臟受傷,哇的吐出一口血來。朱由札何等機警,頭腦還沒完全清醒,身體已自動做出反應。只見他反手一按,就已接通了偏殿警衛的警鈴。隨即意念微動,腦波已將“霓裳羽衣”的能源打開。朱由札一掌拍地,藉助身上奇裝之助,輸出的強大力量將整個身子震出地面。朱由札腳尖在地上輕點,身子斜向激射而出。
徐簡早在那頭候個正着!他雙臂一展,鋼爪帶着厲嘯直奔朱由札頭、胸要害。
朱由札倉皇中勉力避開頭部,胸口卻正中一抓。噗的一聲悶響,徐簡感覺就象抓中一塊生牛皮,鋼抓居然滑向一邊。吃驚之下他咦了一聲。當即飛起一腳,將敵人踢得撞向許明通。
中了一抓,徐簡只是吃驚,朱由札卻是吃苦。藉着裝備之助,避免了開膛之災,然而生化戰士的力量超出想象,強大的衝擊力讓他又噴出一口鮮血。受傷之餘轉動不便,徐簡那一腳讓他吃個正着。他的身子就象被火車撞中,不由自主飛向許明通。
一擊無功,許明通大感丟臉。此時見有便宜可佔,他獰笑一聲,雙掌齊出,一向內一向外,同時重擊在朱由札的前胸後背。喀的一聲,朱由札胸骨、椎骨全碎,鮮血象噴泉似的飆射出來,短短几息之間就癱在地上一命嗚呼。
這時殿外嗖嗖風響,朱由札佈置在偏殿裡的六個氣功好手這才趕到。徐簡一見狀況不對,忙對許明通道:“這些氣功好手我可搞不過。我先到裡面躲躲,這幾盤小菜就都交給老兄了!”
他順手提過斷氣的朱由札,飛奔到實驗艙前。掏出終端一看,上面跳出一行字道:系統內裝備,已建立連接。
接着畫面一變,顯出一扇大門打開的動畫。與之同步,實驗艙天衣無縫的外壁上,一扇門無聲的向兩側縮進。徐簡哪敢拖延,自恃有秘器在手,毫不遲疑就衝了進去。艙門隨即無聲的關上,顯示給外界的仍是一道光滑無縫的外壁。
徐簡身處的是一個類似玄關的結構。他不敢輕易亂試,仍是手持終端讓它自動應對。這回屏幕上跳出數行可選菜單:
一,進入主艙。二——六,進入一、二、三……五號分艙。七,退出。
徐簡稍稍一想,就按下了一。
正前方的門無聲的滑開。徐簡的身子還沒動,就被自動傳送裝置給帶了進去。徐簡大喜,暗道要是操作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主艙的佈置象是個駕駛臺,環列着各種操作面板,上方全是一水的顯示器。正中間的位置,另有一個單獨的操作檯。徐簡走到正中間,想試着操作智腦主機。然而卻遭遇了密碼校驗的關口。求助於無所不能的終端,卻見一陣“等待”的提示後,終端顯示:已解開系統密碼鎖,但前任用戶添加了個人密碼,解碼時間〈=30分鐘。徐簡鬆了口氣,心道半個小時而已,咱還等得起。
他根據終端的提示,打開了一個垃圾處理間,將朱由札的屍身丟進一個“生物垃圾處理槽”。隨即他狠狠按下“徹底分解”的命令鍵。不消幾分鐘,屏幕上就顯示“已拆解爲生物大分子,請問是否進一步分解”。
徐簡毫不遲疑的按下“是”,然後在選項中選擇“拆解爲單原子態”。實驗艙的迷你型熱核反應堆輸出強勁功率,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構成“朱由札”這個人的生化組分被強力拆分,所有元素都回復到最純淨的單質狀態。眼看到“分解完成”四個字跳出,徐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暗道札哥啊札哥,實在是一山難容二虎,徐少也只能送您回家。好在以您的高幹身份,肉體和記憶都有備份,無非就是損失了關於“天命者”計劃的這一段記憶。這樣也好,光憑別人的口述,你跟俺的仇恨估計也不會太深!
徐簡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然而事到如今,要是沒點鴕鳥精神,晚上哪裡還能睡得着覺?他孃的,真是誤上賊船、誤上賊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