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

舒可今年不過兩歲, 在舒承的懷裡睡得熟,舒承把他抱着倒沒覺得有多重。

聽完周珩風的話舒承點了點頭,周珩風轉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禮盒, 打開禮盒之後拿出一塊純金鍛造的長命鎖。

“這禮物我其實準備了許久, 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送出去, 我下班之後反正也沒什麼事, 所以。”

舒承笑得溫柔, 他點點頭算是收下這個禮物了,他低頭看着舒可,卻發現舒可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一雙烏溜烏溜的眼睛盯着周珩風手裡的那個長命鎖。

周珩風把長命鎖給舒可戴上,舒可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嘴巴都咧出了一個笑容。

“看樣子小可很喜歡。”

舒可被舒承放在地上, 舒承蹲下身子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又摸了摸額頭,等確定他確實沒事之後, 問:“小可餓不餓啊?”

舒可卻沒去看舒承,反倒是一直盯着周珩風看。

周珩風被盯得莫名其妙,跟着舒承一起蹲下身子,向他做自我介紹:“小可你好啊,我是周叔叔。”

“叔……叔叔。”

舒可吃吃的笑起來, 舒承看了周珩風一眼, 又道:“不僅喜歡你的禮物, 還很喜歡你。”

周珩風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得意, 誰知道他還驕傲了沒兩秒, 舒可就伸出手,像是想摸周珩風的臉一樣。

“好, 好看。”

舒承別過臉去沒忍住笑,周珩風卻是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問舒承:“他這是想做什麼?”

“看見漂亮的玩具他都會這樣。”舒承十分“好心”的爲周珩風解釋,卻換來周珩風的一臉黑線。

於是周珩風跟着舒承看他怎麼帶小孩,怎麼喂舒可吃飯,幫他洗漱,哄他入睡,可算是顛覆了周珩風的三觀。

他還不知道小孩伺候起來居然這麼麻煩,也不敢相信舒承居然把這一切都做得得心應手,家裡明明有保姆可是他卻都是親力親爲,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喜歡舒可這個孩子。

還真是把一旁的周珩風看得心裡都難免有些妒忌了起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那是人家的兒子,他再發酸也不至於吃醋吃在一個小屁孩身上。

晚上,舒承讓家裡的下人都早點去休息,他則是把周珩風給叫進了書房。

要說之前周珩風也是來過一次的,他今天過來說找舒承有點事情,家裡的保姆瞧他眼熟,也就讓他進來等着了。

但卻不知道周珩風手裡其實是有鑰匙的。

“家裡的幾個保姆都是我媽派過來的,過幾天我會安排幾個新的保姆過來。”舒承知道周珩風不直接用鑰匙的顧忌是什麼,可是他說完話之後周珩風卻搖了搖頭。

他坐在書房裡的軟沙發上,姿勢閒適,轉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嘴角掛着些恬靜的笑意:“用不着這麼麻煩,我知道你把鑰匙給我只是想讓我安心,但是你當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心裡對我們兩個關係的糾結麼。”

周珩風說話一針見血,舒承坐在他對面,他穿着一件襯衫,此時解開了兩個釦子,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

夜色漸濃,舒承知道周珩風話中之意。

“年歲漸長,身邊的牽扯也就越來越多,我剛和李妡美離婚,父母現在正在爲小可沒有母親這件事所急躁,所以主動幫我帶孩子,但是我也知道他們的身體情況,也不願意他們多操勞。”

周珩風看着舒承,他安靜的坐在那裡,眼睫垂下,似乎現在有很多事情正糾纏着他,而他現在不知道應該怎樣下定決斷。

停頓了一會兒,舒承擡眼道:“我要很明白的和你說,在你出現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將來應該怎麼辦,我以爲我會守着父母和孩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可是你出現了,我們也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我就不能委屈你,我的將來必須要有你,我也不想讓父母矇在鼓裡,他們需要知道你的存在。”

周珩風的眉頭輕皺,他沒想到舒承居然會考慮的這麼遠,他剛想說什麼,可是舒承卻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我們現在都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所以想的當然會很多,你不討厭舒可,我很高興。”

沒有料到舒承居然會說這麼多,周珩風抑制不住的笑出來,他倒是笑得挺甜。

“那我是不是可以什麼都不用想,聽你的就好了?”

舒承點頭,給了他一個令人安心的眼神。

周珩風的笑容愈發擴大,他沒再好好的端坐,反倒是把身體倒在一側,心裡還在回味舒承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的將來是必須要有他。

舒承看着周珩風的這些小表情,他以前其實也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天。

周珩風笑了一會纔想起什麼,看着舒承,那眼神裡的意味似乎有些探究。

舒承手裡握着一串檀木珠手串,他問:“你想說什麼?”

周珩風重新坐好,然後走到舒承面前道:“我還真有點問題想問你,不過呢怕你覺得不好意思。”

“你好意思問我怎麼會不好意思回答?”

周珩風想了想,他在這房子裡走了一圈,才轉身突然問:“公司每年都體檢嗎?”

“每年春天會體檢。”

“那你呢?”

舒承知道周珩風現在應該是在拐着彎想問些什麼,不過他還是很誠實的道:“我會進行私人體檢。”

周珩風點點頭,原來是私人體檢,怪不得他叫人去查怎麼也查不到舒承的身體狀況。

“那你身體現在怎麼樣?”周珩風知道自己差不到,乾脆就直接問出來,想必舒承應該也不會瞞他什麼。

可是周珩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舒承卻沉默了一陣。

他其實是不想回答周珩風他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的,這麼多年他也不算那種特別虛弱的人,只是有時候還是需要吃藥。

看舒承不回答,周珩風眉頭越皺越深,他臉上的笑也沒了,站在舒承面前,很是認真的等待一個答案。

良久舒承纔像是在心裡醞釀好詞彙了一樣,擡眼對周珩風道:“我現在身體還行,就是以前的骨頭斷了兩根,梅雨季節有時候會有些難受而已,其他的都還好。”

周珩風卻是不信,他揪着舒承的襯衫讓他起來,開始親手解舒承的扣子。

舒承握住周珩風的手腕,但是沒有用多大的勁,“你這是想做什麼。”

“舒總明知故問啊,前天你不是還說心裡有我,我現在看看到底還有沒有啊?”

周珩風笑起來的時候沒誰能招架得住,更何況他又是如此刻意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又勾人又漂亮,舒承的手慢慢滑下來,倒是任他爲所欲爲了。

不過周珩風看見他心口那個保存完好的紋身以及順帶着身上的那七處傷口,笑意倒是慢慢淡了下來。

他擡手輕柔的撫摸過那些傷疤,似是不忍,心裡又都是難過。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親手開槍時的憤懣,以及現在的後悔,讓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這裡還在感慨懷念,舒承的眼神卻變得越來越深。

周珩風的撫摸好像一陣羽毛,讓舒承覺得有些癢。

這癢似乎透過皮膚表層直接到達了他心裡,他握住周珩風的手,稍微旋轉一下就把周珩風給抵在了背後的書架上。

那書架一時間還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還晃了兩下。

周珩風的雙手被舒承握着舉過頭頂,而舒承就這樣襯衫大敞着,他身上雖然槍傷很多,但是這些年也勤於鍛鍊,所以現在的身材比起以前來也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珩風喉結稍微動了一下,就聽見舒承用稍微有些戲謔的語氣問:“你一直這麼關心我的身體,甚至還派人去查,最後查不到來就來親自問我,是爲了什麼?”

“沒什麼啊,我從一開始就很關心你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完周珩風的回答之後舒承卻搖了搖頭,他覺得不是這樣的。

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難受,可是周珩風卻沒有任何掙扎,他的頭輕輕仰起,露出線條美好的脖頸,胸口也微微起伏,他心裡其實還挺期待舒承接下來想做的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但是身體卻是如此的熟悉彼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見周珩風就是嘴硬不開口,舒承單手握住周珩風的兩隻手腕,擡手去幫他解開了他襯衫的兩個釦子,低頭在他鎖骨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這一口實在是痛,周珩風皺了眉頭,但是腿卻擡起來稍稍挽住了舒承的腿。

“你不說實話我就會做很多壞事的,風,想好了。”

舒承說話的氣息飄在周珩風耳後,他顫慄了一瞬,曾經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周珩風不覺得恐懼,甚至更加興奮。

他垂着眼睛看着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深沉的舒承,舔了舔脣,笑着道:“反正,別放過我就是了。”

周珩風的脣變得紅潤誘人,可是舒承卻只是看着他笑,像是要看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終於還是周珩風敗下陣,他起身舔了一下舒承的下巴,“我知道小可是你和李妡美代孕所以才生下來的孩子,前幾天你又只是抱了我親了我,卻沒有想和我做的意思,嗯……”

“所以你想查一下我到底還行不行?”舒承的話倒是直接,周珩風也沒否認,猶疑着點了點頭。

哪知周珩風承認之後舒承倒是把他的手給放下來了,還幫他把釦子都全部又扣上了。

他也開始爲自己一顆顆繫上釦子。

周珩風不知道他這是想做什麼,滿臉疑問卻聽到舒承道:“我看看有沒有人,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