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埃尼格密碼機的出現絕對是情報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筆!它第一次實現了從編碼的簡單替換到複雜替換的轉變,這款密碼機是1918年發明的,與1920年生產出第一臺樣機。而且最開始,發明者亞瑟謝爾比烏斯本想將這款密碼機推銷給商家,但是高昂的價格讓不少商家望而卻步。(折算成現在的價格大概是3萬美元一臺!)
但是隨後當德國人從一份英國報紙中得知1戰中自己的密碼被英國人和法國人各種破譯後,德國隨後開始大力加強無線電安全工作,而此時,埃尼格密碼機正式進入了德國政府的視野。並正式與1925年開始從謝爾比烏斯的工廠中大量訂購改型機械。並與1926年開始在軍隊中裝備這款機器。從此以後,相當的一段時間內,英法兩國的諜報部門都無法破譯德國人的無線電通訊。
但是世界上從來沒有攻不破的防禦,也從來沒有無法解開的密碼。各種偶然和必然的因素必然會導致秘密的泄露。首先,埃尼格密碼機被破譯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英法等國搞明白了埃尼格密碼機的原理,並且完成了複製。首先英國人獲得的是一款商用型,但是商用型本身和軍用型在內部設置上是不一樣的,所以最終無果而終。
然後呢,1931年11月8日,一個叫施密特的德國通訊部人員和法國人接上了頭,以1萬馬克的價格賣給了法國人軍用型埃尼格密碼機的內部線圖和使用說明。(此人提供情報的原因竟然是因爲經濟危機導致窮困而報復社會!)然後法國人終於有能力製造出來一臺密碼機。但是能拿到密碼機並不代表就可以破譯,密碼系講究的是對密匙的加密而不是對算法進行加密。法國人知道了算法,但是無法取得密匙也是白搭。於是乎法國人絕望了!
但是這畢竟將埃尼格密碼機的秘密打開一個缺口,隨後德國人又一次在翻了錯誤,比如說三個轉輪的密碼機上需要三個字母組成的密匙來決定轉輪初始位置,一般來說發一遍就行了,結果德國人居然發了兩遍,這就使得密匙出現了重複,第一個字母和第四個字母對應的是同一個明文!密碼學上最忌諱的就是重複出現!
然後呢。波蘭人就根據這一點開始縮小埃尼格密碼的範圍,將搜索目標縮小到10萬次左右。而這樣一來就爲破譯建立了可能。再然後波蘭人通過求解置換矩陣的方法來破譯這臺密碼機的密匙。結果從1933年1月到1939年2戰爆發前,波蘭人就已經破解了10條德國人的密電。而此時德國人還矇在鼓裡!
而隨後波蘭人通過仿製埃尼格密碼機並且成功的將其串聯起來,製成了一種名叫炸彈的破譯機械,之所以叫炸彈,原因是它運行起來的時候。噪音極大。就像炸彈爆炸一樣,但是這樣做也有其侷限性,那就是如果對方增加轉子數量的話,那麼這個方法的工作量將極大!以至於無法完全破譯!
但是好在德國人又一次的犯二了,比如說密匙,按說密匙的選擇應該是隨即的,但是往往有的人就是懶,直接在鍵盤上選擇三個連續字母就完事了。而這個選擇後來被英國人知道,這就在尋找密匙的時候省了不少麻煩!這還不算完。隨後英國人發現德國人的電報都是有固定格式的,也就是說,在一封電報中某個關鍵詞會重複出現!而這必然導致破譯難度大減。
再加上英國人有更多的資金和人力去購買和定製炸彈破譯機,以及更先進的數學分析法。再加上隔三差五的能從德國人手中繳獲到一些密匙和新式的埃尼格密碼機,所以,在以後的破譯密碼過程中速度逐漸加快,以至於最終讓埃尼格密碼機無秘密可言!
而熟知整個破譯過程的徐傑自然不會重蹈德國人的覆轍,所以徐傑決定首先杜絕人爲問題!“所有密碼機的生產和使用必須在保密機關的嚴格監控之下,每一臺密碼機必須有確切的記錄,核心的線路連接要完全封死,而且不同機關的密碼機內部連線方式不能相同。一帶某臺密碼機出現遺失,那麼構型相同的密碼機必須重新返廠。
“第二,密匙發一遍就行了,不過前面可以有確認密碼,但是切忌重複,而電文也絕對不能有固定格式,哪怕同種類型的電文也不能有,這不是讓你們寫八股文,所以你麼沒有必要追求格式,一段時間內的密匙編寫完後,需要主管人覈實。以便確認沒有相同的內容。”
“第三,我們要充分發揮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那麼現在,大家想想,如何利用華夏文化的特點來增加密碼的破譯難度呢?”徐傑笑着問道。
“摩斯碼對應數字,然後數字對應漢子,總不能再加上文言文和成語什麼的吧?亦或者引用某些典故?”彭毅想了想說道。
“這個難度太大了,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古文和密碼學兼修吧。這編碼本身就十分困難。”徐傑搖了搖頭。“提醒一下,比如說漢語拼音。”徐傑提示道。
“用現在的英文鍵盤可以打出漢語拼音然後再翻譯成漢字,不過這樣就是多了個過程而已,外國找兩個懂得漢語拼音的人不就行了?一點難度都沒有。”彭毅撇撇嘴說道。
“不一樣,英文這類拼寫字母只要能找到字母順序那麼就能破譯,比如說water就是水的意思,但是同樣的漢語拼音代表的字意可是完全不同!”蘇菁眼睛一亮想明白了什麼。“比如說拼音中的keyi。我們可以將它理解成可以,也可以理解成刻意,或者是可疑!
“如果放到一句話中的話,那麼結果就更加多樣了,例如說這份參數可以和這份參數可疑就是完全兩個相反的意思!而這個在西方人眼中完全是兩個單詞!如果他們不能拿到我們的拼音和漢字對照表的話,即使他們獲得了密匙和加密機並且成功破譯了拼音電文,依然無法徹底明白電文的意思,對於一些內容他們只能邏輯推斷,而任何一點推斷失敗都可能導致重大損失!”蘇菁接着解釋道。
“不錯,即使這個思路,我們需要給解密員配兩種不同的密匙,一種是用於確定轉子位置的密匙,而另一種則是一個漢字與拼音的對照表。前者是隨即的,後者我們也可以更換對照表中的漢字與拼音的對照位置,比如說,今天我們的表中數字1對照的是可以,數字2對照的是刻意。數字三對照的是可疑。明天我們可能就會打亂其順序,而且我們可以在發報時可以加入亂碼破壞電報的邏輯性,這樣的話,即使對方想根據邏輯進行推斷也將十分困難。”徐傑補充道。
“老大,您真是個天才,不過這編碼過程可是相當繁瑣了。恐怕情報部和電訊部的人又有的忙了。”彭毅說道。
“另外,我們不能光想着自己保密,我們還需要情報部門能夠掌握對方的動態,我們需要更多的專業人士和數學家,甚至是填字遊戲的頂尖高手來加入我們的情報破譯和解碼工作,有的時候,一封重要的情報能頂十萬大軍,大家務必要提起高度重視。而且我說的所有保密條款,在加密機的研發製作和使用過程中必須要嚴格執行。”徐傑再次強調道。
“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我的小組在現在這一刻失去了人身自由?隨時隨地都要在情報部門的監督下生活?”蘇菁有些不滿的說道。
“自由永遠是相對的,有的時候只不過是沒有發現別人在對你們的行動進行監視,外國人也不是傻子,蘇菁女士,尤其是你,當年你在南洋的所作所爲已經引起了荷蘭當局的高度注意,當然,同時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您的父親勸告您來到這裡其實是多半因爲在南洋的安全已經無法得到了保障,而發現你的這個發明完全是意外之舉。”彭毅有些得意的說道,父親彭海豐作爲南洋華裔首領,在南洋的華人社會中自然堪稱手眼通天。而對於這個爲曾經在華人反抗活動中做出突出貢獻的人,自然會十分關注。
“你以爲,你一來到陸軍部就可以受到一箇中將的接待,難道是因爲運氣嗎?我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當我們發現你不但對南洋的行動作出重要貢獻,而且設計了這款加密機後,我們已經對跟蹤你們的各方勢力進行了一番梳理。比如說在泗水中莫名其妙死掉的幾個荷蘭人什麼的。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本身沒有任何反偵察的手段和經驗,不被別人跟蹤或者盯梢簡直是不可能的,你沒有發現,並不代表沒有。”現在的彭毅十分得意,異常得意,可以說完全將心中的鬱悶散發出來,要論文的,彭毅不行,但是要論武的,無論是打架鬥毆還是特種作戰或者說大軍交手,彭毅可是相當有經驗的!
“既然如此,路是自己走的,那麼就接受好了。看來有的時候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並不是一件好事。”蘇菁有些認命的說道。
昨天訂閱只有前天的一半!悲劇中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