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暗流蟄伏
“照這麼說、這廝是準備栽贓誣陷兩淮的鹽商,把鹽商和勳貴的事情解決,然後幫自己內帑虧空的賬目用追繳的銀子來抹平?”
書房內、當朱由檢召來了崔應元和李若璉,陸文昭後,崔應元很快就讓人調查到了魏忠賢的動機。
“按照楊寰的消息,魏忠賢這幾年來,大概是從內帑之中挪用、貪污了一百二十餘萬兩,從兩淮鹽商手中收取五十餘萬兩……”
崔應元面對朱由檢,十分謙卑的說着。
他身邊的陸文昭和李若璉聽聞魏忠賢貪了一百二十餘萬兩,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倒是朱由檢不以爲意的低頭喝了一口茶道:
“他貪的東西,遲早要補回來,眼下不正是如此嗎?”
“剛好兩淮鹽商那邊,我也沒有什麼準備收拾他們的打算。”
“魏忠賢既然害怕兩淮鹽商把他的事情抖出來,那他就去處置兩淮鹽商好了。”
朱由檢的想法很簡單,魏忠賢是閹黨的事情,百官都知道。
現在魏忠賢指揮楊寰去抄家兩淮鹽商,那自己坐着看戲就好了。
但眼下他走了,爲大明開拓疆土,安定邊塞去了。
漆黑的海面上、只有他們這十幾艘軍艦冒着朦朧的火光,讓黃龍心裡有些壓抑。
“把兩淮鹽商這幾年的罪證都讓楊寰交給魏忠賢,讓他把事情鬧大一些也好。”
李旦不給孫煜開口的機會,當即作揖示意他們進入巨港縣,而不想讓他們在碼頭待太長時間。
選擇一大早的原因很簡單,他是怕到時候自家哥哥又跑過來寒暄,到時候二人一聊,怕是沒有一兩個時辰結束不了。
得到安全的情況,黃龍也帶着大量水兵登陸沙灘,而補給船隊的庖廚們則是最後登陸沙灘。
海浪拍來,整個甲板上都是鹹澀的海水,黃龍自己也被拍了一個透心涼,不過這並不能澆滅他的熱情。
在他們都退下後,朱由檢也靠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自從半個月前解決了東山府沿海的所有土人後,黃龍就留下了一營拱衛營,隨後帶着一支甲等艦隊向東山府南部進軍。
所有船隻行駛靠近沙灘,隨後在即將進入淺水前放下了船錨,固定之後,所有人都跑回了船艙裡,大口大口喘氣的同時,手裡捧着一碗熱茶。
這樣歡快的場景讓黃龍露出了一絲笑意,或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忘卻那些政治上的事情,給自己稍微放鬆一下。
不過他閉目沒有幾秒,就聽到了很輕盈的腳步聲,隨後過了數秒,十指尖尖搭上了頭頂,開始慢慢揉捏了起來。
“命令全軍繼續南下,在前方找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等待後方的補給船。”
朱由校微微瞥了一眼劉若愚,而劉若愚也頷首應下。
不過以老朱家的基因來看,朱由檢還是覺得只要自己不嗑什麼丹藥,別太吃什麼龍精虎猛的藥,活到六十幾不成問題。
補給船隊抵達,黃龍也下達了軍令。
“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黃龍擺了擺手,示意艦長下去,而艦長聞言也作揖行禮,隨後退出了帳內。
當他策馬北上的時候,朱由校卻沒有在皇宮,而是出現在了德勝門的城門樓上,女牆背後,看着城下朱由檢漸行漸遠的背影,最後嘆了一口氣:
黃龍也不例外,他捧着熱茶,吹了吹後,抿下一口,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嗯?”聽到是滿桂的來信,黃龍也顧不上羊肉的鮮嫩了,而是直接搶過了手書,打開一看。
經過上百萬人的建設,此地沿海矗立起了一個城牆周長四十餘里的大城。
經歷過那麼一次,朱由檢也算是知道,一些將領爲什麼在老年容易患上病痛了。
不過詭異的是,從碼頭看向平地,所有平地上都是漢人,而漢人的數量不過寥寥數千人。
這麼想着,朱由檢不再說話,而楊媛愛也閉上了嘴。
“這樣肥沃的土地,這羣土人佔據數千年居然還沒有開發出來,真是暴殄天物。”
“這羣個宗室,來巨港休息兩天,也不知道要耽誤我們多少事情。”
“這舊港諸島,除了東山府較爲貧瘠、開墾難度太大外,其餘島嶼土地都十分肥沃。”
“嗯……”朱由檢應了一聲,而雙手主人的楊媛愛也拿起了旁邊的熱毛巾,敷在了朱由檢的臉上,同時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端着托盤的侄女。
好在在夜幕即將降臨前,黃龍他們找到了一塊漫長的避風灣。
“是!”陸文昭和李若璉當即應下,而朱由檢也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近些天,京城裡都再傳皇后殿下要爲殿下您選妃了。”
在他們登陸的時候,黃龍已經坐進了一個搭建好的大帳內。
但同樣的,他也覺得,貪銀子的人,纔是最好操控的……
李旦的話讓衆人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擔心舊港物資不足,導致他們需要在這裡呆上不少時間。
二人在大漢將軍的拱衛下返回了皇宮,只是在他們返回皇宮的同時,數萬裡之外的舊港也迎來了一羣非富即貴的人。
“也不知道都督探索到哪裡了……”
“都督,怎麼了?是北邊有戰事了嗎?”艦長好奇詢問,而黃龍也在看完手書後,將手書點燃丟到火爐裡。
楊媛愛見狀,好奇問道:“殿下不好奇自己的王妃嗎?”
孫煜的話問出了諸藩長史在意的問題,而對此,李旦則是不緊不慢的笑着說道:
“砰砰砰——”
香囊味傳入鼻中,朱由檢稍微挺起了腰,讓雙手的主人更好揉捏。
城中有土地近六萬畝,而城外東西兩側已經初步開墾清理出了一些平地。
艦隊走了半個月,從一開始對荒蕪海岸線的不感興趣,到植被變多時的興致勃勃,再到眼下的好奇,都滿足了男人想要冒險的天性。
“萬歲、楊寰已經帶人抵達兗州府了,估計殿下掃北的時候,兩淮的事情……”
“殿下、今日還在書房用膳嗎?”
巨港府治所巨港縣,它的位置位於後世的吉*坡。
“好了,那些事情不用說,只需要完成都督和殿下的軍令便是。”李旦打斷了對方想說的話,隨後蹲下捏了一把土,感嘆道:
他們有條不紊的抵達海岸,隨後拖拽小船登陸沙灘後,開始將小船上的帳篷一個個搭建了起來。
想到東南府南部的大島,李旦的思緒飄到了數千裡之外。
不過即便如此、朱由校也知道魏忠賢很貪。
“放!”
如果下西洋船隊不來,恐怕他這會兒正在和黃龍探索東山府以南的那個大島。
“秦藩長史孫煜、字健新,敢問黃龍都督現在何處?我等何日可以出發前往小西洋?”
朝堂上靜的十分詭異,或許是朱由檢的存在,讓京城各黨都不敢做的太過火。
一艘艘九千料的貨船靠岸,隨後放下船梯,緊接着一名名身着綢緞的人有條不紊的下船。
“這地方有點意思,與往南走反而植被越茂盛了起來。”
風帆被狂風吹動,大海在拍打船身,天空之中的烏雲和擱淺的軍艦沒有讓黃龍止步,他看着艦隊右側的海岸線,轉頭對旁邊的人說道:
李旦看着他們離去的模樣,安排了一名主事招待他們後,便轉身向着不遠處的開墾地走去。
“是!”
李旦的想法、實際上也是絕大多數大明武將的想法。
藩國之爭,這種事情已經在歷史上發生無數次了……
二月的南洋氣候宜人,在白雲藍天之下,碧海波濤之上,舊港行省、巨港府碼頭的十二聲鳴炮禮讓整個巨港的氣氛都喜慶了不少。
艦隊龐大的補給船隊跟了上來,所有艦隊的水兵都跑上了甲板,爲他們歡呼着。
“黃都督還在東山府組織圍剿叛軍,眼下下西洋一事,暫由本官負責。”
二月十七,當北直隸八衛兵馬和三十萬民夫都調往白馬關,朱由檢也在一大早踏上了前往白馬關的道路。
“叫庖廚準備膳食吧,殿下過些日子要出征,多準備些。”
他本以爲書信裡,滿桂會給他帶來一長串願意支持他的名單,卻不想手書打開,卻看到了皇帝和滿桂他們開誠佈公的內容。
黃龍提着一個燈籠走出船艙,果然暴風雨已經過去。
在確定這個海灘安全後,他們開始用火把當做旗幟來晃動旗語。
也在他思緒飄向黃龍的時候,數千裡之外的一艘船隻也因爲操作不當而擱淺在了礁羣之中。
朱由校很清楚自家弟弟在京城和不在京城的區別。
他並不是專門常駐在巨港府的僉事,而是黃龍隨身的僉事。
可邊塞是安定了,但朝中呢……
處理完軍務,這難得的放鬆讓他倍覺舒服,而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雙手的主人開口道:
他們用小船在沙灘上圍成了一個大圈,就好像防禦工事一樣。
“說說巨港府的新地開墾情況吧。”李旦看向身後的一名參將,而對方也當即迴應道:
“從去歲正月到現在,草草開墾出了一百四十五萬餘畝,今年只需要再精耕一年,明年就可以種植水稻了。”
“有,是南海府派來的補給船隊,同時還有人給您送來了一封信,是滿都督的。”
“如果老奴得知白馬關出兵的消息後,不對虎兔墩他們支援的話,遼東的兵馬就趁着山東災民抵達遼東的時候,招募他們爲民夫,於三月十五出開原北伐。”
拍馬上戰場,作爲將領蓄養一身膘是必須的,不說防止冷箭,脂肪既能卸力,又能儲能,因此大部分將領都在戰前多吃一些。
處理完魏忠賢的事情,朱由檢看向了陸文昭和李若璉道:
“掃北之役我和五軍都督府已經商量好了,三月初七武驤、騰驤、神策、金吾四衛率先北上。”
戰場上變換莫測,尤其是追擊戰的時候,想吃口飽飯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錦衣衛給我想辦法,科爾沁中有一些不滿努爾哈赤的部落,拉攏好他們。”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艦長也端着一盤飯食掀開了帳簾:
“都督,飯食好了,先吃點吧。”
黃龍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嗯、殿下要發動第二次掃北之役了。”
在諸藩之中,實力強大藩王長史依舊站在最前方,而當李旦自報家門後,對他不是很瞭解的一名長史便開口道:
“嗯……有羊肉?”聞見羊肉香味的黃龍食指大動,同時也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黃山艦隊只是馬前卒,爲後面的艦隊探明海域和路線罷了,黃都督已經派其餘幾支甲等艦隊前來了。”李旦說罷,也看向了不遠處的巨港縣。
只是再高的熱情,當連續被海水拍打數次,被狂風吹了無數次後,也終究會化作飢餓和寒冷。
朱由校微微皺起了眉頭,而他身後的劉若愚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皇帝背影。
見劉若愚的舉動,朱由校轉頭看向了已經消失在天際邊的驍騎衛騎兵,喃喃自語道:
發現擱淺的艦長當即讓人向後方的艦隊揮旗發出警惕的旗語,而看到旗語的諸多艦長也紛紛避開了礁石羣。
這算得上是他在南洋除了打仗和探險外,唯三能消遣的東西了。
五十年後,說不定到時候大明的醫療體系都領先現在幾個檔次了,到時候就更不用擔心了。
“放小船,去海岸上紮營吧。”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就是在心裡想,誰要是敢說出來,恐怕第二天就要被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帶走……
“同時孫應元前往遼東,和熊廷弼伺機而動。”
望着所有水兵在甲板上搖搖晃晃的模樣,望着軍艦起起伏伏的場景,黃龍此刻想要放聲咆哮,以此來宣泄自己壓抑了一年之久的情緒。
當他成爲朱由檢,踏上政壇的時候,他就知道愛情這種玩意,自己是不可能得到了。
“諸位請在此地休息兩日,明日黃山艦隊攜帶一百補給船從南海府抵達碼頭後,下西洋之船隊便可出發。”
這麼想着李旦也放下了不該有的想法,轉而開始繼續安排巨港府的一些政務。
“僉事,這次派黃山艦隊護送小西洋船隊,會不會兵力太少了?”
總之春去秋來,一個半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朱由檢也迎來了要前往白馬關的時刻。
況且只要他想……什麼女人得不到?
在他這麼想着的時候,幫忙按摩的楊媛愛倒是突然開口道:
“嗯……還不錯,就是速度有些慢。”李旦微微頷首,而旁邊的一名參將道:
手書被點燃時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臉頰,但很快又熄滅下去,讓整個帳內陷入昏黃。
甚至如果魏忠賢能把事情搞大一些,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去他身上,那朱由檢掃北之役就很輕鬆了。
有着錦衣衛的朱由校,對於魏忠賢的所作所爲,幾乎是十分清楚,唯一沒有朱由檢弄得那麼清楚的,就是關於魏忠賢到底吃了內帑多少銀子的事情。
等諸藩長史都進入了巨港縣後,一名跟在李旦背後的參將也開口道:
“一般……”朱由檢懶洋洋的迴應,因爲他確實不在乎那所謂的王妃。
“諸位長史休息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請……”
一年多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而巨港府作爲原本就擁有上百萬土人的馬來半島,一旦團結起這上百萬土人,想要建造一個繁華的城池可以說輕而易舉。
不過、他能預料到朱由校的想法,朱由校自然也能預料到他的想法。
畢竟在南洋,羊的數量還是比較少的,即便是黃龍這種級別的存在,也頂多只能一個月吃上那麼一頓。
從他成爲齊王,執掌五軍都督府之後,他就更對所謂的自主戀愛不感冒了。
畢竟不解決朱由校和朱由檢的關係,他們這羣人就得一直擔心受怕。
“僉事說的是,比起這羣土人,我大明遷移而來的百姓反而能吃苦一些。”一名參將附和着,而旁邊的參將也道:
朱由檢吩咐了一嘴崔應元而他也乖乖應下。
很快、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暴雨,而面對暴雨的海軍艦隊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固執的向南行駛。
因此、當他抵達德勝門後,當即便帶着驍騎衛的騎兵開始策馬北上。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篝火堆開始點燃,帳篷內外都亮了起來,水兵們圍在篝火邊,唱着家鄉的民謠,讓黃龍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不少。
“海軍都督府僉事李旦,恭迎諸位長史……”
“那不是很好嗎?”艦長不明白,這種好事,爲什麼自家都督臉色會是這樣。
“嗯……我聽到了……”朱由檢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
“嗯!”楊愛應下,轉身就小跑出了書房。
“唉……”
一大堆事等着他,在他看來只要王妃看得過去就行了。
當數百名王府官員還在詫異於巨港的繁華時,李旦的突然開口,瞬間打破了他們的驚詫,紛紛作揖回禮。
在碼頭上、黃龍並沒有親自接見這羣人,而是派來了目前暫時擔任海軍都督府,正四品僉事的李旦前來迎接。
他坐在角落,沒有摻和艦船上諸多將領們關於這塊新大陸的討論,心裡滿滿都是關於朱由校和朱由檢的事情。
當雙筒千里眼被放下,已經留起短鬚的黃龍出現在了一艘巨大的軍艦上。
朱由檢出徵河套之前,體重飆漲到了一百四十斤,摺合爲後世的一百六十多斤,活脫脫是一個小胖子。
結果征戰結束,整個人瘦了足足二十多斤,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朱由校在嘆氣,而劉若愚則是在他背後輕聲說着魏忠賢的事情。
率先開口的秦藩長史孫建新更是帶着秦藩的幾名官員護衛先行,其他諸藩也紛紛跟着進入了巨港縣。
很快、數以百計的小船開始被放下,隨後被水兵們划向海岸。
他讓人點上了燭火,隨後就拿出了兵書開始反覆觀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身上的衣服都隨被火爐烘乾,船艙外的海浪聲也變小了起來。
不過、這樣的壓抑伴隨着遠處船隊的浮現而消失。
“兩淮的鹽商在江北勢力極大,派人告訴崔應元,注意一點,別引起民憤……”
他在京城,閹黨之中的齊楚浙宣昆五黨,還有一羣小黨派,以及苟延殘喘的東林,都不敢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
“都督下令,明歲舊港耕地必須達到三千萬畝,就這速度來看,怕是得累死……”
副艦長聞言當即開始命人搖旗,傳遞旗語,而黃龍則是雙手扶在圍欄上,看着怒海狂濤的場景,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就當是給那羣土人放假了。”旁邊一名參將跟着開口,而李旦則是說道:
“也別太瞧不起他們,日後舊港土人開發完畢,說不定我們還需要從他們的藩國手上獲取一些金銀,從事貿易。”
一些人去尋找稍微乾燥的柴火,一些人則是探索四周。
之後的日子,朱由檢不是在練習基本的武藝,就是去皇宮和朱由校訓練馬術。
“弟弟這一走、恐怕朝中的黨爭又要重新開始了。”
他不是很理解朱由檢爲什麼要把這羣藩王分封到天竺,畢竟這羣藩王若是日後有誰消滅了其他諸藩,那說不定會成爲大明的敵人。
主僕的行爲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直到一刻鐘後,朱由校轉身,這種詭異才宣告結束。
“……”看着手書中的內容,黃龍皺了皺眉頭。
他緊張看着手書上的內容,全因爲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能有多少人支持他的想法。
諸多長史雖然起疑,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也沒有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
在他走後,黃龍久久沒有開口,直到桌上熱騰騰的肉湯都不再冒煙,他才嘆了一口氣:
“唉……”
一聲長嘆,意味繁多,不知道黃龍是不是在爲自己的計劃流產而嘆氣,又或者是在感嘆朱由校和朱由檢的兄友弟恭,總之黃龍的神情複雜。
他看向火爐中已經不存在的黑灰,過了片刻才喃喃自語道:
“兄友弟恭雖好,但叔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