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建虜北狩

“砰砰砰——”

天啓十一年三月初一,伴隨着亦東河城的明軍出征,城頭提前慶祝的炮聲,宣佈了天啓年間的第三次北伐,終於打響。

儘管這一過程過於倉促,並沒有按照明軍原本的計劃展開,各部兵馬甚至沒有準備好足夠多的糧草輜重,但這一仗依舊打響了。

黃臺吉想要逃,朱由檢不準備給他機會,哪怕上直只有不到三個月的軍糧,他也要和黃臺吉在這北山之間打一場合戰。

二月二十九日,孫守法、曹猛先後帶兵八衛,從泰寧府出發,向上京城行軍而去。

他們的身後是臨時召集而來的十萬民夫和六萬匹挽馬騾馬,而朱由檢也帶人直接向着上京城趕去。

二月二十九日,身處亦東河城的熊廷弼接令,並於三月初一發動北伐。

四萬兵馬在熊廷弼的帶領下出發,已經六十一歲的他身爲文官,卻披上甲冑,策馬北征。

也在他出兵的同時,建州縣的孫應元得令,於三月初二率兵三萬北征輝發城。

同樣的,在他帶兵北征後一天,鏡城總兵尤世功率兵三萬北征莫溫河城。

也在他擦拭汗水的時候,與他年紀相差不大的熊廷弼卻迎來了他的事業第三春。

在他看來,北山苦寒,即便成年男人也不一定活得下來,更別提那些婦孺了。

保證上直對各軍都督府有一對一乃至一對二的壓倒性實力,這是朱由檢要做好的事情。

事實上朱由檢也不準備裁軍,只是他也不準備繼續擴軍了。

在沒有電臺,消息純靠塘騎的時代,他不可能距離任何一部兵馬超過一千里,這也是他選擇隨軍前往上京城的原因。

他們在隊伍旁邊策馬北上走了許久,一路上時不時能見到躺在路旁,已經凍僵的屍體,還有一些自己把自己扒光了衣服,最後凍死的人。

“眼下我軍乃四軍之中距離瀋陽最近的一部,火藥最爲充裕,補給最快。”

雖說歷史上闖進進攻皇城的時候,他們是幹得不錯,但也只是體現在單打獨鬥上面,一旦面對百人、千人的時候,同等規模,他們只會被正規軍隊擊垮。

“孫守法和曹猛他們倒是越來越有長進了。”

這些在冰天雪地裡行進的北狩人馬,身上裹着破舊的棉甲,頭上裹着頭巾,腳上穿着同樣破爛不堪的棉鞋。

用兩年的時間改組磨合,差不多也足夠了。

“遼東眼下有遼民近八百萬,幾十萬民夫的調動完全不是問題。”

“唏律律……”

彷彿有人正在用烙鐵直接印在皮肉上一般,甚至導致一些人連疼痛的知覺都沒有了。

“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想要北逃的黃臺吉,按照殿下的佈置來看,還是有些危險的。”

他把事情按照輕重緩急分別處理,而繼續處理的就是上直十六衛的糧草問題。

知府擔心北伐慘敗,但袁應泰卻笑着不在意道:

他倒是沒想到,在歷史上只是一個遊擊的孫守法,還有一個泥腿子的曹猛,能把四萬大軍管理的井井有條。

“前面還有三十里就是屯河城,今夜在屯河城休整!”

“如果錦衣衛的情報沒有出錯,那亦迷河城內只剩下了老弱,以青壯攻老弱而損青壯,這種事情不能幹。”

“這個地方不錯,日後可以作爲一個縣的基礎進行擴建。”

似乎在他們看來,他們已經過的很苦了,只是他們麾下的那些女真人,蒙古人和漢人時不時看向他們,眼底充滿了無奈和憎恨。

別說他們,就是自己這歷史上沒有姓名的大舅哥衛濂都能這麼年輕的指揮上千騎兵,培養之後帶一衛乃至數衛還是有可能的。

倒是這一戰後,自己也該着手改組上直和拱衛營了。

看着兩側的慘狀,貴族之中的莽古爾泰、多爾袞、多鐸等人不停的小聲咒罵。

除此之外,那人頭上還戴着一頂盔帽,前後左右各有一樑,額前正中突出一塊遮眉。

“嘭嘭嘭——”

熊廷弼興致勃勃,賀世賢卻抓了抓鬍子:“也不知道殿下從哪裡得到的地圖,這麼詳細,估計和老奴自己佈置的地圖一樣。”

亦或者還有人喘着氣,一步步地往前挪着,生怕脫離了隊伍。

黃臺吉一抖馬繮,開始帶隊北上,其餘衆人紛紛跟隨。

這樣的場景不斷出現,讓黃臺吉心裡發冷,甚至覺得四周的風雪似乎颳得更加厲害了。

在沉默的人羣中,劉愛塔表現的尤爲痛苦,但這只是表面,他的內心則是忐忑的在想,自己的消息送出去沒有?明軍能不能趕在建虜北狩前合圍成功。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依舊能感受到身體的溫暖正在持續不斷的溜走。

說罷、熊廷弼轉頭對不遠處的一名小將喊道:“吳三桂!告訴你父親,再打三十六輪!”

這個念頭他很早就有了,只是以他當時的權力,根本不可能在浙黨、東林黨勢大的局面下,廢除衛所制和營兵制,因此纔在妥協下弄出了上直衛軍和拱衛營軍兩套制度。

“大概三百多人,基本都是體弱的婦孺。”濟爾哈朗說着,腦中不斷想起了那些被凍死路邊的婦孺,這些畫面促使他擔心的開口:

“這纔出發五天,就死了三百人,後面……”

只是朱由檢對自己有自信,只要自己在大明,這九十多萬兵馬不可能跟隨一些將領造反。

“他們那一路距離瀋陽最近,不用管!”

在他身後,李定國、劉效祖、劉炳文三人緊緊跟着他,而在他們四周還有驍騎衛的上千騎兵在警戒四周。

帶上那二十幾萬的老弱婦孺,不過是爲了保證這十幾萬男丁不生亂罷了。

此時的他們正在朝着北邊一瘸一拐地行進着,在山崗上,一支身着鮮麗甲冑的隊伍十分惹人注目,尤其是爲首的那一人。

“既然這樣,就要發揮我軍優勢,以火炮攻城,石彈洗地!”

他雙眼麻木的看着北狩的隊伍,而他身後的衆人似乎滿臉都帶着疲憊,冰涼刺骨的雪花不停地打在人的臉上,卻並沒有人去在意這些。

憑藉糧倉和軍械庫的物資,只要將領不出問題,紫禁城可以輕鬆死守一年。

朱由檢早就讓人擴充了紫禁城外廷的大庖廚,並且把古經典籍庫作爲了糧倉和軍械庫。

他這話把嶽託說的沉默,同樣沉默的還有後方的諸將。

如果實在守不下皇城,退守周長六裡的宮城也是可以的。

同樣的,任何一部兵馬也能把他們面對的情況及時傳達給朱由檢。

“不會,雖說倉促北伐,但好在瀛洲的糧食早就運到了,眼下雖然亂,但只是民夫調度問題罷了。”

須知這次北狩的全程足足有五六千里路,而越往北就越冷。

這種時候,作爲兵部尚書的朱燮元和遼東布政使的袁應泰開始先後組織民夫,將火藥、糧食北運。

倒是黃臺吉他們策馬回到了中軍,而負責督促隊伍趕路的濟爾哈朗也策馬來到了黃臺吉的身旁,二人心照不宣的加快了馬速,走到前面後才小聲交談。

“保證男丁活着就足夠,誰家凍死了,給他們家發三斤米。”黃臺吉打斷了濟爾哈朗的話,並下達了一個安撫人心的政策。

這麼下來,一營有三千零三十一人,而朱由檢需要做的就是在營上面再設一個軍事單位,那就是軍。

皇城三衛和大漢將軍來守周長十八里的皇城,這數量並不算少。

衛濂年紀不大,只有二十歲,比朱由檢小了一歲。

松花江河畔,朱由檢身着圓領袍,悠哉的騎着一匹白馬,沿着松花江散步。

這一戰打完建虜,最少有兩年的太平。

他脫下了自己的烏紗帽,額頭上滿是調度後勤而緊張的細汗。

“如果黃臺吉逃遁迅捷,或許合圍會來不及。”

他準備將明軍穩定在六十個軍,九十六萬人的規模。

皇城三衛加大漢將軍,合計一萬八千三百人的規模已經足夠用了,至於魏忠賢手裡的那六千多淨軍,朱由檢根本沒算入戰力。

其中,海軍八個軍,十二萬八千人,上直十六個軍,二十五萬六千人,其餘四軍都督府,每個都督府各九軍,十四萬四千人。

真發生什麼事情,紫禁城內的一萬多宮女太監和妃嬪可以作爲民夫來運送物資,而一萬八千多人的皇城三衛足夠堅守紫禁城。

“希望這一戰結束,我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抵達上京城的他,距離哪一部兵馬,都是在一千里左右的距離,以塘騎加急的速度,兩天內能把消息傳送給任何一部。

在黃臺吉心裡,他一直知道北狩會死人,甚至各個貴族也知道。

狹隘的山道上,來回奔走的騎兵足足有上千人,這三十幾萬人的隊伍,在山道上整整拉了六十里路。

忙忙碌碌,袁應泰總算把各部的後勤問題給安排了下去,稍微能端起茶杯潤潤嗓子了。

“布政使,熊經略……”

朱由檢駐馬回頭,看向了那井井有條的明軍營壘,十分滿意的點頭。

“放!”

無奈,他們只能加快了腳步,寄希望於活動後能讓身體熱乎些。

“走吧……”

“西路上直需要及時補充軍糧,先從瀋陽撥三十萬石過去,組織兩萬挽馬和五萬民夫,後續再運一百萬石。”

一年時間,朱由檢就不信五軍都督府皆反,沒有一部兵馬來勤王。

在黃臺吉和他們的眼中,那北狩隊伍裡的人是他們的親眷,族人和重要的工匠。

這六千里路,以遊牧的方式行走的話,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

事實也證明了,袁應泰雖然打仗不行,但管後勤是一把好手。

同時,他們看着黃臺吉他們策馬離去的背影,心裡的怨恨開始逐漸增加。

這些人死後,其他人紛紛上去把他們的棉衣脫下,穿在自己身上。

袁應泰說着說着,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因爲這一戰的戰略目標是犁庭掃穴,如果黃臺吉帶人逃遁,哪怕只帶一千人逃遁,那這個戰略也是失敗的。

一排排木牆被立起,只是幾個時辰,一個小型“城鎮”就矗立在了這廣闊的松江平原上。

“我們要做的就是攻下亦迷河城,然後打下烏拉城(興京),隨後一路拔除北面的十三個建虜石堡。”

他們捂住了自己的棉衣,雙手揣在袖中,儘可能的保證熱量,時不時還拿出平日裡藏起來的紅薯幹吃下,妄圖獲取一絲熱量。

原本上面應該插着纓槍、鵰翎或獺尾什麼的,可是此時卻是光禿禿的,顯得略微有些遺憾。

諸如眼下,他們不過走了五天,才區區三百多里路,就已經死了三百多人。

這也足以說明,在歷史長河中,被埋沒的人才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在朱由檢整體的佈置下,南邊三支軍隊是負責犁庭,而上直負責掃穴。

“太冷了,就不能等幾天再走嗎?”

不過,如果五軍都督府皆反,那也沒有必要死守了,準備接受新王朝的二王三恪吧。

“六個月的時間,如果不能完成殿下佈置的犁庭任務,那冬季到來,想要掃穴就困難了。”

現在明軍的數量太多了,九十多萬人的數量不僅僅對大明的財政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對於內部政治也是個潛在的威脅。

及時補充了豆料草束的戰馬和駑馬被卸下馬鞍,悠閒的在平原上散步,啃食着冒出頭的青草。

因此朱由檢選擇反分兵,同時催促熊廷弼他們北上,讓上直一分爲二,一部圍堵北山,一部負責犁庭。

由於是倉促之間組織的,因此這一戰毫無疑問耽擱了許多百姓家中的春耕,但是相比滅虜來說,百萬畝田地的春種推遲算不了什麼。

他帶的糧食,表面上只夠三十幾萬人吃半年多,但實際上,有很多人根本吃不到這些米麥就會死去。

不過,對於黃臺吉來說,他只想帶着建州七八萬男丁,和蒙古八旗、漢八旗的六七萬男丁北遷。

一片片冰涼刺骨的雪花拍打下來,使得整個天地幾乎都變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阿哥,死了不少人。”

只要有一部來勤王,那其它兵馬就會相繼勤王。

由於北伐太過倉促,上直十六衛都只有三個月的軍糧,因此如果三個月無法把糧食運給他們,那上直會面臨斷糧的危險。

不過在他喝茶的時候,來送文書的瀋陽知府卻擔心道:

雪粒子不斷地砸在衆人的身上還有臉上,徹骨的寒冷幾乎使得大部分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感覺到生疼。

至於這人,便是十分狼狽的黃臺吉了。

“況且,早打有早打的好處,月初出征,我估計殿下他們在月底就會圍攻建虜的上京城,至於那熊飛白,也能打到興京了。”

跨越上千裡的位置,這不是坐鎮中軍,這是遙控指揮。

“該死的朱由檢,該死的朱明……”

在這孤寂而酷寒的北山密林之中,長長的北狩隊伍讓人倍覺慘淡。

三月的遼東布政使司熱火朝天,北伐的壓力幾乎都壓在了袁應泰的肩膀上。

說白了,就是把上直十六衛和海軍十二衛也變成營兵制度。

負責這支騎兵的千戶,是齊王府貴妃衛平陽的哥哥,朱由檢的大舅哥衛濂。

應下之後,他策馬前往了前方火炮陣地,而熊廷弼則是看着手中的地圖道:

當然,在北山以南,他們沒有時間遊牧行走,因爲明軍的合圍一旦完成,他們就無法北遷了。

“末將領命!”身着守備甲冑的吳三桂作揖行禮,擡頭之間露出了端正的五官和清秀的長相,不似常年久混軍中的膚色。

眼下的營兵制度是五人爲一伍、三伍爲隊、五隊爲一旗、五旗爲一哨、五哨爲一營。

想到上直和拱衛營的兩套班子,朱由檢動了要改組他們的念頭。

“多少?”

積雪融化的松花江平原上,四萬五千大軍結成營壘,隨軍的十二萬民夫也紛紛開始構築營壘外圍的工事。

他自己是不參與這一仗的,主要負責坐鎮中軍,協調各軍。

“使君,你說殿下倉促下令北伐,會不會……”

三月初五,在熊廷弼對亦迷河城狂轟亂炸,孫應元一路北上拔出石堡,進攻輝發城,尤世功帶領兵馬向莫溫河衛趕去的時候,朱由檢與孫守法他們成功在距離上京城二百里的松花江北岸會和。

當然,前提是朱由檢不要搞出什麼傷他們心的事情,比如裁軍。

雖說妹妹是兩貴妃之一,但宣城伯府的門風不錯,衛濂倒也沒有攀什麼親戚,只是警戒四周,個人緊緊跟隨朱由檢三人。

四部兵馬的北征看似威武,但實際上都是倉促之間北征的,不僅火藥不足、甚至連糧食、民夫、輜重也缺額嚴重。

想到這裡,朱由檢腦中那套早就準備好的制度也浮現。

戰馬疲憊呼吸,大口大口的吃着豆料,挽馬不停的吃着草束。

“這是北鎮撫司的事情,我們就不用管了,總之這一戰雖然提前發動,但對於我們來說也只有六個月的時間。”熊廷弼臉色沉重擡頭:

當然,這是隸屬於朝廷的軍隊,至於皇宮的軍隊,朱由檢是不準備動的。

火炮如雷霆作響,石彈如霹靂驚雷,三月初三的這一天,熊廷弼經過三天的趕路,終於抵達了距離亦東河城一百二十里的亦迷河城。

這全程走下來,那二十幾萬老弱婦孺,能活下來三分之一都算走運了。

他下令火炮列陣,先打十二輪。

在一聲聲的炮聲中,熊廷弼用千里鏡看着亦迷河城頭被打得擡不起頭的建虜,好像一個老頑童般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只是眼下黃臺吉北逃,想要等着熊廷弼他們從南邊亦東河城,犁庭到北邊五百里外上京城就有些來不及了。

這人身上穿着一身整齊的八旗正黃旗棉甲,相比起身邊其他人,簡直要威風太多了。

“真沒想到,建虜也有如此狼狽姿態!”

五營爲一軍,一軍一萬六千人,領兵將領職位爲總兵,此外還需要設副總兵一人,軍司馬一人,軍需營一人,隨軍司馬一人來分別協助統兵,管政治思想和紀律,後勤等等事物。

不過熊廷弼高興是高興,但腦子還是清醒的,聞言的他連忙搖頭:“不行!”

熊廷弼在宣泄這幾年來的平淡,站在他旁邊的賀世賢自然也不甘落後,想帶人衝一波亦迷河城。

這羣人眼下沒有了前兩年安穩的笑容,有的只是麻木的表情。

“經略,我看城頭的都是老弱病殘,不如讓我帶人衝一波?”

貴族隊伍之中,嶽託看到自己鑲紅旗的人倒下,忍不住向黃臺吉質問,然而黃臺吉沒有開口,代善卻開口教訓他道:

“一直走,只會死一些體弱的人,但如果停下,等明軍合圍,那就會死成千上萬的人。”

之後又因爲一直在打仗,沒有時間在改組後給大軍休整的機會,所以才耽擱了下來。

他眺望營壘,心裡感慨萬千,同樣的,此時的黃臺吉也眺望着北狩隊伍,感慨萬千……

濟爾哈朗臉色不太好看,黃臺吉卻依舊保持冷靜。

雖然已經到了三月,但是奴兒干凜烈的寒風仍然呼呼地颳着,彷彿要化身風刀,將人的血肉刮下。

在泰寧府坐鎮太遠,這個位置距離北部阿喇山城一千二百里,距離熊廷弼八百里,孫應元一千里,尤世功一千四百里。

想到這裡,袁應泰不免舒緩一口氣:“希望這一戰能早些結束,我也好致仕回家歸老了。”

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盤,盔盤中間豎有一根鐵管。

他們低着頭默默地走着,中間不時有人就此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朱由檢對大明王朝的未來充滿迷惘,因爲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個王朝可以永久的傳下去。

眼下還有三十五天,黃臺吉需要在三十五天的時間裡,帶隊走完剩下的一千七百多裡。

甚至明軍行動更快的話,他們需要在三十天內就突圍北山成功,一旦失敗、全族盡沒。

想到這裡,黃臺吉駐馬轉頭看向北狩隊伍,幾乎和朱由檢看向營壘的時間一致。

“希望這一戰結束,大金可以不用再這麼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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