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甲乙丙丁戊五個百戶前往五里堡前構築陣地,駐紮防守,己庚辛壬癸五個百戶隨我前往西山堡構築陣地。”
“每個百戶分十人坐在車上裝子彈帶,都不要給我拖後腿!”
八里堡下,當指揮使柳卞的喊罵聲響起,陣地上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八里堡支援的那一百神策衛士兵紛紛回到了石堡內,而陣地上的上千神策衛將士則是將彈藥箱一箱箱放在了板車上。
十輛板車裝滿了十幾萬發子彈,在柳卞的招呼下,分別向着西山堡和五里堡進發。
前往五里堡還好,只有三里路程,但是要前往西山堡,哪怕走山道都有二十里,哪怕是騎兵,也需要走一刻鐘的時間。
西山堡又臨近主戰場,一刻鐘時間太久了,趕到後肯定來不及構築簡易的防禦工事,想到這裡,柳卞對一隊塘騎喊道:
“向曹總兵請援,調後方塔山堡神武衛那一千二百騎兵幫忙構築工事。”
說罷、他又繼續看着隊伍說道:“已庚辛壬四個百戶策馬先抵達西山堡,從堡內拿出鐵絲網布置,等塔山堡那一千二百騎兵抵達再挖壕溝。”
可這樣的死傷無法阻擋他們,多爾袞帶人試圖衝殺進入隊伍中,然而這時火炮聲再度響起。
金軍再度發起了進攻,他們面對明軍的排炮毫不畏懼,一批一批衝擊。
金軍雖然丟下不少屍體,但明軍的火炮石彈也開始不足了。
“鐺鐺鐺鐺——”
這一刻他們向敵陣勇猛衝鋒,兩萬蒙古遊騎更是一馬當先,試圖用兩萬騎兵,直接沖垮這四千步銃手。
沒有盾車,沒有火炮,沒有各種東西,只有着憤怒和求生的渴望。
新一輪的石彈射出,如疾風驟雨,傾瀉而下。
兩千騎兵的加入並不能讓明軍重新壓回局勢,兩萬蒙古遊騎依舊悍不畏死的發起進攻,同時,兩黃旗的兵馬已經抵達了前線……
一輪排槍打過來,明軍死傷上千,陣腳瞬間動亂。
兇猛的火炮這次沒有選擇石彈,而是選擇了散彈。
現在他們的火炮石彈,完全靠背後的西山堡、北山堡供應。
鳥銃不如步銃,它只能在三十步的距離才能打穿明軍的三重甲。
“停!”
不得不說,曹文詔即便得到了提升,但是面對黃臺吉這樣的對手,並且處於兵力弱勢的情況下,他依舊只能被動防守。
可問題在於,如果金軍可以抵近三十步,那明軍的死傷數量將會急速上漲。
然而即便如此,抱着突圍的信念,大部分蒙古騎兵依舊向着明軍衝殺而來。
刺耳的木哨聲率先響起,明軍騎兵在曹變蛟的帶領下,向着人數十倍於他們的金軍殺去。
“砰砰砰——”
莽古爾泰發了瘋一樣的對十幾步外的黃臺吉喊叫,甚至沒有稱呼他爲大汗,而是直呼其名,可見神策衛騎兵對他造成了怎樣的心理陰影。
“他們來了!”
他們從兩翼衝鋒,試圖包夾蒙古騎兵的兩翼。
他舉起馬鞭指向柳卞等四百騎,帶着剩下的七千餘騎兵壓了上去。
“殺!”
戰馬因受驚而橫衝直闖,幾近不能成軍,上萬衝擊隊伍受到干擾而被截斷,造成了前方三千多人已經衝入兩百步,而剩下五六千人還在兩百步左右徘徊。
曹文詔的目的本身就是堅持到柳卞等人抵達西山堡,而眼下柳卞他們來到戰場也有半盞茶的時間了。
死守下去,依仗着地利,他們總能等到郭桑岱的那一萬多兵馬來援。
每輪槍擊都有兩三百人落馬,或者栽倒,直到他們衝入一百步時,柳卞他們連續射擊三輪,三千騎兵落馬大半,只有千餘人殺向了柳卞他們。
然而,曹變蛟有心卻無力,因爲努爾哈赤的其它幾個兒子,塔拜、巴布泰等人帶着倖存的七八千騎兵與他們那四千不到的騎兵纏鬥在了一起。
在曹文詔下令撤退,並且步銃手退回火炮陣地之後,明軍六百門火炮再度怒吼,十數萬散彈被打出,上千名兩黃旗鳥銃手紛紛倒下。
至曹文詔抵達戰場到現在,明軍火炮已經發射十二輪,兩輪散彈,十輪石彈。
“啪啪啪啪——”
如果在正常作戰,黃臺吉不敢賭金軍的鳥銃手能挺進到三十步的距離,但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下,金軍的鳥銃手絕對能做到。
十個呼吸的時間,四百手持天啓十一式的騎兵瞬間收割四五百蒙古遊騎,這讓指揮這支遊騎阿拜、湯古代連忙下令:
“唏律律——”
“撤!”
後方的黃臺吉看着這一幕、內心何嘗不在感嘆。
關鍵時刻,爲炮手打下手的後軍四千步銃手及時排槍,瞬間擊倒百餘名金軍,使得多爾袞所部陣型稍亂。
好在這個方向盡數是山林,加上東北方向唯一道路還有東山堡扼守,因此即便空出了這個方向,金軍也沒有想着從這裡突圍。
在三十步以外的二十步距離裡,明軍保持優勢打出了三輪排槍,但當金軍進入三十步後,他們開始了絕地反擊。
“撤……不行!”
長此以往,他們怎麼撐得下去?
新一輪的炮擊展開,但金軍此刻猶如見了血的困獸,不懼死亡的向着明軍衝來。
或許從短期來看,帶着士卒的家屬突圍是無比愚蠢的,但從長期來看,只有爲了家人,金軍才能無視民族,爆發出這樣無與倫比的力量。
如果壓上後方的四千步銃手,那多爾袞就能繞後襲擊火炮陣地,因此在局勢上,曹文詔已經沒有了底牌可打。
密集的銃聲在平原上響起,上萬鳥銃手朝着明軍步銃手壓了過去。
然後他們僅僅退出百步,又重新被各部牛錄額真組織了起來,這樣敗退後迅速組織,恢復冷靜和陣勢的組織力,即便放到近代也值得稱道。
“嗶嗶——”
“鳥銃?也有步銃!”
“砰砰砰——”
莽古爾泰看得肝膽欲裂,止不住的大吼,讓黃臺吉、代善等人都覺得他似乎是被明軍嚇傻了。
“癸字百戶護送彈藥車前往,三刻鐘內必須抵達西山堡防線。”
肉體在恐懼,但精神卻在高歌。
只可惜,當一部分蒙古遊騎衝至離柳卞所部三百步的地方時,密集的彈雨瞬間擊倒三百多人,大量人馬栽倒,並且不等其它騎兵衝上前數步,新一輪的彈雨再度襲來。
不得不說、黃臺吉想的很好,他以爲擊發槍和鳥銃一樣,都是塞入火藥和彈丸,並不知道擊發槍採用的是有底火的紙殼彈。
爲了家人能突圍,他們是有着必死的信念。
多爾袞等人的五千馬步兵則是正面衝殺向了步銃手,而後方的兩黃旗上萬馬步兵也跟隨衝殺。
“放!”
石彈如驟雨砸入騎兵羣中,給上萬蒙古遊騎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駕——”
當他們衝入兩百步的時候,明軍已經連續射擊三輪。
這期間,人在後方的黃臺吉憑藉手中千里鏡,敏銳察覺到了明軍騎兵與步兵之間的空隙,於是連忙讓人打出旗語:
兩萬遊騎和兩白旗的五千馬步兵開始發起衝鋒,而面對他們,明軍只有不到一萬三千人。
然而,戰事打響前,黃臺吉就已經宣傳了大明朝齊王朱由檢的北伐條例,及滅亡所有入旗的蒙古人、女真人,還有賣主求榮的漢奸們。
明明只是拳頭大小,但打在馬匹和人的身上時,可以讓人聽到“咔嚓”的斷骨聲,刺激的四周人雙腳發軟。
“啪啪啪啪——”
因此,黃臺吉沒有下令撤回阿拜和湯古代,而是坐觀他們衝鋒,甚至想着攻滅這四百人,從他們手裡搶過那神兵火銃後,把它用來對付曹文詔。
又是一輪槍擊,“噗噗”聲絡繹不絕響起,戰馬也開始嘶鳴了起來。
那五百騎兵的火器如果被他得到,那他就可以藉助這火器來反攻明軍。
白煙繚繞在戰場上,遮蔽了許多人的視線,但飛射而來的鉛彈告訴了金軍一個道理……時代變了。
“我等領命!”十名百戶官紛紛大聲迴應,隨後衆人無需多言,紛紛翻身上馬,躍馬而去。
不過他這樣一調兵,也導致東北方向空了出來。
然而,以一敵三的明軍在數量上自然比不過金軍,如果撤下騎兵,那兩萬遊騎將對明軍步銃方陣造成毀滅性打擊。
這麼長久以往的磨血條,金軍的糧草夠吃多久還是一個問題。
他一邊喊叫,一邊吹響木哨,帶着自己的大纛向着柳卞他們殺去,四周上萬蒙古遊騎見狀,紛紛朝着柳卞他們襲殺而去。
“嘭嘭嘭——”
十數萬散彈打出,不僅將兩白旗馬步兵收割小半,甚至收割了部分蒙古遊騎,一時間死傷人馬上千人。
在這四百騎兵出現的時刻,明金兩方將領都紛紛看去,而莽古爾泰更是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瞳孔緊縮。
“嗚嗚嗚——”
“嘭!”
“快讓他們撤回來!黃臺吉!”
抵近距離的炮聲讓蒙古騎兵胯下的馬匹驚駭回奔,馬步兵也難以壓制胯下馬匹,一時間金軍陣勢混亂,只能無奈後退。
曹文詔不傻,明軍也有鳥銃,也知道鳥銃的威力,因此他急忙打量戰場。
他們跟隨努爾哈赤的第三子阿拜、第四子湯古代從正面衝上前去,奮不顧身,毫不畏懼,齊聲大呼殺敵,策馬衝鋒。
想到這裡,曹文詔也沉着下令:
看着天策衛、羽林衛的五千騎兵出現,加上各軍的死傷讓黃臺吉心驚,因此黃臺吉連忙下令大軍停住腳步。
曹文詔本來不想動用其它騎兵,但看到蒙古遊騎悍不畏死的進攻,己方騎兵不斷敗退的下場後,他還是緊急調來了兩千羽林衛騎兵。
只是這時,柳卞他們開始調轉馬頭,邊跑邊射。
當金軍兩萬蒙古遊騎衝進五十步的距離,前軍步銃手的將領吹響木哨,明軍開始了他們最擅長的三段擊。
拿着千里鏡,當曹文詔看到兩黃旗上萬兵馬開始與明軍擺出了一樣的軍陣,而這便是黃臺吉的底牌。
西山堡和北山堡有石彈九千枚,散彈兩千包,但這隻夠供應他們自己的,一旦挪用到六百門火炮上,這個單位的石彈數量就遠遠不足了。
曹文詔見到金軍上萬遊騎衝向柳卞他們,火燒眉毛般的讓人揮旗傳遞旗語,寄希望於曹變蛟帶兵支援柳卞他們。
其餘各部騎兵,紛紛死守其他河谷出口,然後把這三十多萬建虜、北虜、漢奸困死在這裡。
四百人而已,能做些什麼?即便他們的火槍再怎麼犀利,又能怎麼?
他沒有下令,但隨着戰事的焦灼,蒙古遊騎在追擊數百步後,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讓多爾袞走申時三刻的方向突入,那裡有缺口!”
“都撤回來!”
一輪的炮擊過去,接下來的將是長達半盞茶的漫長冷卻期。
“蠢材!都撤回來!”
其中,西山堡的山路較爲狹隘,只有不到六百步寬,而北山堡卻足有八百步寬。
也就是說、曹文詔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的他可以撤退了。
所有人都無比亢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麻痹自己。
密集的彈雨再度襲來,由於蒙古遊騎的密集,柳卞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便能射擊。
“啪啪啪——”
“駕!”
“殺!”
黃臺吉想讓那八千騎兵撤回來,但他又看着兩方追擊,最後還是選擇了賭一賭。
可是面對柳卞,他們心裡的那種絕望感是難以言表的。
“砰砰砰——”
藉助火炮和步銃,曹文詔擊退了十幾次金軍的總攻,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反觀柳卞他們仗着馬匹的馬力足而把他們拉開了百步的距離,不斷轉身射擊。
多爾袞帶人衝進了三十步的距離,但卻瞬間被排槍擊潰前陣。
“他們?”
“嘶鳴——”
“撤軍!”
“殺了明狗!帶着家人突圍!”
兩刻鐘的時間,黃臺吉一直躲在後軍指揮,命令多爾袞、阿濟格、濟爾哈朗、多鐸四人帶領兩白旗和蒙古遊騎對曹文詔所部進攻。
只是面對悍不畏死的金軍,明軍這一仗打得異常艱苦。
曹變蛟見自家叔父開始撤軍,也開始撤軍爲其斷後。
“殺!”
他看不過來全局,因此在多爾袞的突入下,明軍騎兵與步兵的間隙被一舉突破,三千多兩白旗向着四千步銃手殺來。
他們手持長矛、弓箭,憑着一腔熱血迎擊明軍,企圖衝亂和淹沒柳卞這四百人。
交戰一個時辰,眼下明金兩方都不好受,他即便下令大軍追擊,也會在五千羽林、天策騎兵的阻擋下而無法吃掉曹文詔所部。
在這個時代,兩軍排槍擊斃的方式出現在了東方戰場,但它的亮相充滿了混亂。
戰馬吃痛嘶鳴,喊殺不斷,即便有的人從馬背栽下,卻依舊高舉手中腰刀,大喊着衝鋒。
“殺了明狗,帶家人突圍!”
黃臺吉正欲追擊,結果側方傳來了轟隆的馬蹄聲,他轉頭看去,舉着羽林衛、天策衛旗幟的五千餘騎兵出現在了戰場上。
“啪啪啪——”
沉悶的火炮在曹文詔的指揮下,選擇了支援柳卞所部。
曹變蛟帶着他們守在大軍左右兩掖,曹文詔坐鎮中軍。
“嗶——”
這點時間,估計柳卞和沈朝奉兩人連壕溝都挖不深。
“不能打!黃臺吉!快撤下人馬!”
曹變蛟見狀,當即舉起了手中的鐵鐗:“殺虜!”
“那還等什麼?!都給我衝!”
“是!”
讓人惱火的一幕出現了,阿拜和湯古代剛剛吹哨命令大軍勒馬,結果神策衛也紛紛停下,並調轉馬頭繼續槍擊他們。
也就是說,他們這羣人註定沒有投降的機會,所以爲了自己身後的那二十多萬族人、親人、家人,他們只能硬着頭皮衝擊。
“都給我殺!殺!殺!”
追逐的過程中看着同袍一個個的倒下,那樣的感覺令人窒息。
即便是明軍一方,也根本不知道神策衛手裡拿着的是什麼火銃。
面對這兩萬騎兵排山倒海,鋪天蓋地的衝鋒,明軍步銃手冷靜的接過後排步銃,間隔五秒左右的持續射擊。
莽古爾泰被人拉住了,不然恐怕現在的他要強行讓黃臺吉下令撤回大軍。
曹文詔只能絕望的看着上萬蒙古遊騎衝向柳卞,心中已經做好了柳卞戰死的打算。
當銃聲響起,所有人忍不住的發抖,但當他們回過頭去,看到發出銃聲的是己方鳥銃手後,阿拜等人心裡又有了希望。
在所有人都一臉懵的局面下,四百顆子彈頭告訴了明金兩軍,冷兵器的時代即將過去……
只要郭桑岱的一萬多兵馬抵達戰場,那明軍也就可以依仗神策衛開始收割首級了。
“貝勒爺,大汗讓我們從申時三刻的方向突入。”
隔着三百多步,由柳卞率領的四百明軍騎兵整齊劃一的形成一字長蛇陣,並且舉起天啓十一式步槍,對金軍扣動了扳機。
“都聽明白了嗎?!”
一刻鐘三輪,七輪也就兩刻鐘出頭的時間。
代善連忙應下,命人立馬揮舞令旗,傳遞旗語。
因此,率先喊出撤軍的不是阿拜和湯古代,而是曹文詔。
兩方開始互射,然而金軍利用人數優勢,不斷地保持着第一排能在兩個呼吸以內射擊,明軍雖然人數與金軍差不多,但是有四千步銃手得戒備遊弋在外的多爾袞,因此面對金軍的只有正面戰場的四千人。
因此,看着金軍鳥銃手逼近明軍步銃手方陣,黃臺吉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喜色。
神武衛指揮使沈朝奉比柳卞他們距離西山堡的距離要近得多,因此沈朝奉估計已經構築了大半天的西山堡陣地。
戰場的局勢變化莫測,明軍雖然在局部戰場壓制金軍,但整個戰場卻是被金軍利用人數壓制着的。
曹文詔想的很清楚,他要防守最少三刻鐘,等柳卞構築好西山堡的防禦工事,他就帶人撤往北山堡死守。
“嘭嘭嘭——”
一時間又是二三百的死傷,讓阿拜和湯古代,以及衆多蒙古遊騎十分崩潰。
“預備……放!”
黃臺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不等他下令,遠處不同於鳥銃和步銃的第三種火銃聲在這平原上響起了。
漸漸地,反應過來的阿拜、湯古代兩人只能被迫在神策衛的火力逼使下勒馬。
“嘭嘭嘭——”
建虜的後軍一直在和羽林等上萬騎兵交戰,雖然規模不大,但明軍依舊虜獲,燒燬了不少輜重車。
四千步銃手打頭陣,四千步銃手給兩千炮手打下手,操控火炮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他們已經打了半響,馬力不足,根本追不上柳卞這五百餘人,而柳卞他們卻能三四個呼吸就能反身射擊,擊斃他們數百人。
前排騎兵中彈,連人帶馬的栽倒,引得後方騎兵不斷跟隨栽倒。
這樣的局面下,如果沒有外援,那一萬明軍將無法逃脫覆沒的下場,然而這個時候,遠處的平原卻出現了四百名策馬而來的騎兵。
兩萬蒙古騎兵在旗語傳遞不久,一分爲二的朝着明軍騎兵衝殺而去,誓要剿滅明軍兩掖騎兵。
“嘭嘭嘭——”
“嗶嗶——”
雙方再度展開追逐,儘管是神策衛單方面的放風箏……
“是!”
後方的黃臺吉見狀,當即命人揮舞令旗,同時他也揮手下令:“兩黃旗衝鋒!”
“快!揮旗,讓蛟兒支援他們!”
死亡固然可怕,如果可以投降,金軍眼下興許會出現不少逃兵。
儘管是運動中射擊,但他們每輪射擊還是能帶給蒙古遊騎一二百的傷亡。
陣亡六百餘鐵騎後,明軍在曹文詔左右的騎兵數量只剩下了兩千五百多人。
“不要追擊!”
只是幾個呼吸間,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柳卞與神策衛騎兵駐馬扣動扳機,在靜止不動的馬背上開始射擊,肆意收割朝他們距離最近的蒙古遊騎。
後方的騎兵追了上來,但其規模只有不到八千人了。
“放!”
在“帶着家人突圍求生”的念頭下,即便是那兩萬多蒙古遊騎,此刻也爆發出了絕強的信念。
擡槍?不可能,擡槍雖然能打很遠,但不可能打到三百步開外,而且準頭也不可能這麼準。
“追!”
明金兩軍的鳴金聲紛紛響起,兩部兵馬心照不宣的撤退,中途雖說有開槍、放銃的反擊行爲,但依舊處於可控範圍。
“衝!衝!衝!”
“唏律律……”
多爾袞看着兩白旗不斷死傷,心在滴血的同時,也瞬間想起了自己被曹變蛟追殺的畫面,新仇舊恨兩兩相加之下,他當即率領身邊僅存的兩白旗馬步兵朝着黃臺吉給出的方向突入。
他不敢再下令追擊,因爲五千羽林、天策的騎兵打破了戰場的平衡。
塘騎馬不停蹄的北上,而與此同時曹文詔也看向了在炮火下休整完畢的金軍。
“火炮準備!”
他們的需求,在一刻鐘後傳達到了曹文詔的面前,對此,曹文詔也毫不猶豫:
“命令神武衛指揮使沈朝奉帶他麾下一千二百騎兵南下,幫助神策衛構築防線!”
“嗶——”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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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臺吉瞪大着眼睛,因爲在所有騎兵追逐神策衛而去後,那滿地的屍體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他們防守的位置是一個丘陵高地上的平原,平原之後被丘陵小山分割成兩條山道,一條通往西山堡,一條通往北山堡。
伴隨着“噗噗”聲,子彈穿過肉體的聲音不斷響起,兩三百人紛紛中彈落馬,驚得兩軍人馬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沉寂已久的火炮再度作響……
“預備……放!”
吃不下曹文詔,拿不到火炮,那他就只能選擇原地休整。
目前曹文詔手裡只剩下八百包散彈,五輪石彈的彈藥配置,頂多夠打七輪,第七輪還只有兩百門火炮可以打散彈,其餘五百門火炮只能乾瞪眼。
號角聲再次響起,曹文詔也沉住了氣。
戰事緊迫,曹文詔只能儘量的拖延時間,但他也知道這不是辦法。
“殺了那四百騎兵!”
兩軍撤退,並且開始收走可以收走的己方屍體。
至於那些收不了的,便只能遺棄在戰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