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果愣愣的站在那裡,蘇夫人見她這樣也不好受,特別是她的額頭還是被包紮着,蘇夫人知道她也是受害人,她也不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向她,可是忍不住,“白心果,希望這次以後,你可以遠離慕言。”
白心果打開那扇門,慢慢的走了進去,看到病牀上面躺着的人,白心果鬆開黃樂的手,顫抖着腳一步一步走過去,黃樂捂住嘴巴努力不讓哭聲跑出來。
白心果走到沈慕言的病牀邊,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頭上還幫着繃帶,臉頰上面也有被玻璃碎片刺傷的痕跡,兩隻手臂都有骨折的痕跡,還有雙腳和身上各處都有骨折。
白心果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伸手握住沈慕言冰冷的手,就是這樣一雙手緊緊的環住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爲了救她躺在這裡,淚水劃過她的蒼白的面容。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沈慕言,可是這一刻她卻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黃樂擦擦眼淚說:“醫生說他身體遭受重創,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他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生命氣息漸漸消退,醫生說如果他還不醒過來,那麼就永遠都醒不過來。”這樣殘忍的話,黃樂很不想說出來。
白心果的手指微微顫抖,植物人?這樣一個詞怎麼能用在他的身上呢,“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相處一會。”
黃樂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病房,順帶給她關好了門,黃樂沒有走遠就靠在牆壁上,閉上雙眼,她能清楚知道白心果已經動情了,五年多來這次第一次白心果再次愛上一個人,可是黃樂知道,如果沈慕言真的成爲了植物人,那麼就真正的毀了白心果。
突然之間,黃樂的手被人拉住,黃樂睜開雙眼看到曹明旭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幾乎是看到曹明旭的時候,黃樂就要甩開,曹明旭用力的抓住黃樂的手,“爲什麼?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甩開我?”
“曹先生,我只是覺得我們真的不合適。”
“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不知道曹先生究竟再說什麼?或許曹先生在害怕什麼?”
黃樂說中了曹明旭的心聲,他的確害怕,他想讓黃樂想起以前種種的快樂,卻又不想黃樂想起有些事情,黃樂看到他的樣子已經懂了,“曹先生,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以前的事情我記不起來。”
“或許這樣對我們纔是最好的。”
“曹先生這麼怕我想起來,究竟是爲什麼?”或許是你以前拋棄傷害了她呢,女人的直覺一向都很準,黃樂幾乎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
“我們以前的確是發生了愉快的事情,我傷害了你,但是樂樂,我會彌補,我會用餘生來彌補。”
“不需要。”黃樂真的不想這個人一直纏着自己,“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希望曹先生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生命的伴侶。”但是這個伴侶絕對不能是她,黃樂掙脫開曹明旭的手,然後向前面走去。
曹明旭的耳邊似乎一
直想着,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句話……
白心果緊緊的握着沈慕言的手,另一手輕輕的撥開他臉上的一縷髮絲,“慕言,這個樣子的你真是醜啊。”淚水一顆顆落下,“不過我喜歡,一直以來你不是一直都相想我說這句話嗎?沈慕言,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真的喜歡你,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可是直到這一刻我才能明瞭我的感情,你不能這樣殘忍的對我,慕言,求求你,不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
白心果輕輕的趴在沈慕言的手邊,“你的一舉一動都溫暖着我的心,讓我已經無法割捨這種溫暖,慕言啊,你不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溫暖之後離開我,那樣我會恨你的,恨你一輩子。”
“你忍心嗎?爺爺年紀這麼大了,你要讓他失去孫兒,你忍心嗎?姑姑視你爲親子,你要讓她承受這種割肉之痛嗎?你忍心嗎?讓我從此以後都恨你。所以啊,慕言,你一定要醒過來呀……”
“嗚嗚……我以爲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亦凡和樂樂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原來還有一個你,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你纔會醒過來,不要拋下我,慕言,不要拋下我。”
“爸爸說愛我,可是他拋下了我,讓我承擔一切,你不可以這樣,如果連你也這樣,我該如何活下去,慕言,在艱苦的環境下我也能活下來,不是因爲我堅強,而是因爲我在世界上還有留念啊。”
“你若是就這樣別說爺爺和姑姑了,就連我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快醒過來吧,慕言,你若是喜歡我,愛我,就請你睜開雙眼吧,不要再嚇我了……”
白心果顫抖的湊近沈慕言,然後再他蒼白乾燥的雙脣上落下珍貴的一吻。
白心果看完沈慕言之後便來到沈老爺子的病房,沈老爺子已經清醒過來了,可是每時每刻想到孫子的事情都覺得痛心,白心果走進來的時候,沈老爺子已經拿起桌子上水果盤裡面的蘋果扔下白心果。
“滾出去。”
白心果沒有躲開,任由蘋果砸在她身上,她也沒有離開。
沈老爺子連連咳嗽好幾聲,白心果連忙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沈老爺子的嘴邊,沈老爺子低頭喝了一口,其實剛剛他可以拿着水杯扔過去的,可還是不忍心。
“爺爺,對不起。”白心果將水杯放下,然後低着頭站在一邊,“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如果你想讓我離開慕言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在他沒有遇上我之前活的那麼瀟灑。”
如果不是因爲她,趙夕喬也許不會變成那樣,他們之間的軌道也不會改變,可是恰恰因爲她的插足,讓所有的軌道都改變了。
“我會離開的,等慕言醒了之後,等他平安之後,我會離開,之前所籤的合同全部都作廢。”
沈老爺子靠在牀頭看着病牀前面站着的白心果,冷哼一聲道:“你以爲你離開就能解決問題嗎?老頭子算是看明白了,慕言的心裡全部都是你,就算是豁出這條性命他也要保護你。”
要不是爲了救她,沈慕言根本就不會傷的如此重,而白心果現在卻一點事都沒有。
白心果垂下的雙眸還是有眼淚滴下來,好似要將這些年所有的淚水都流盡一樣,沈老爺子繼續沉聲說:“你要走,走到哪裡去?你將我的孫兒害成這個樣子,你以爲你一走了之就行了嗎?你將他害成這個樣子,你就要負責讓他恢復成以前一樣。”
“爺爺……”
“以後你是走是留,就不是我這個老頭子做主了,而是慕言說了算。”
“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慕言。”
沈老爺子點點頭。
曹明旭走了進來喚道:“沈爺爺。”
“恩,趙家現在怎麼樣?”沈老爺子冷聲問道。
“趙夕喬一死,趙家夫婦都已經悲痛欲絕了,而沈氏也就趁機吞併了他們大部的股份,估計趙剛現在想挽救都沒可能了。”曹明旭帶着狠意說。
“這算便宜他們了。”
趙家的事情原本白心果向自己親自解決的,可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而且她已經沒有這麼多的精力了,沈家併吞了趙家,也就是說白家以前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也一併吞了,這樣也好。
沈老爺子似乎知道白心果在想什麼,於是說:“果丫頭,別想了,沈氏是一定會吞併趙氏的,你白氏的股份合併到沈氏也不會就此浪費掉,再者你和慕言是夫妻,夫妻一體。”
白心果點點頭。
一天一夜,沈慕言還是沒有醒過來,任由白心果跟他說再多的話,沈慕言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白心果日漸憔悴下去,沈老爺子看了也覺得心疼,讓人硬是將她拉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白心果靠在牀頭,聽到外面有敲門的聲音,“請進。”
白心果沒有想到來的人是沐景染,“沐先生。”
沐景染微微頷首走過去,看到她額頭包紮的傷口說:“我前幾天有事出去了,今天才抵達江城,聽說你出事了便來看看。”
白心果微笑搖頭要:“我沒事,謝謝你來看我。”
沐景染坐下來點點頭,“事情我也聽說了,你也不必太擔心。”
“先前我的確是很擔心,很着急,想着如果慕言就這樣離去了,我該怎麼辦?可是現在想想我能怎麼辦呢,我不可能能與死神抗衡,如果他真的就那樣拋下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沐景染皺着眉頭看到她眼底帶着痛心還有深情猛地一怔,可是這種深情並不是針對自己,“你……你愛上沈慕言了嗎?”
白心果垂下視線沒有說話,沐景染微微有些着急道:“是因爲他不顧一切救你,還是……”
白心果搖搖頭道:“我不會因爲一份感激而去接受一份愛情,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對慕言的心意其實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都不想去面對,害怕去面對,直到那一刻我才真的認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這樣深了。”
“你……”他還是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