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從微敞的窗簾投射進來,把伊又夏從昏睡中喚醒。
她呻吟了聲,頭暈沉沉的,好疼,身體也好酸,骨頭似乎被人拆卸過,又重裝回去的,隨時都有散架的危險。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張俊美的面龐映入眼簾。
“醒了。”某男單手托住頭,用種玩味的眼神看着她,神情洋溢着慵懶,還有一份滿足。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微微一驚,不是打算冷落她了嗎?怎麼又跑到她的身邊了?
“老婆,爲什麼你總在關鍵時刻斷片呢?”某男低低的嘆了口氣,手從被子裡探了進去。
他指尖微微的涼意,讓她激靈靈一個寒噤,慌忙鑽進被子裡,看了自己一眼。
天,她竟然……
“榮振燁,你……你……”她又羞又惱,一陣滾燙的巨浪從脖子涌上了面頰,然後她就像蝸牛一樣,把頭鑽進了被子躲了起來,“榮振燁,你這個色魔,你乘人之危,你混蛋!”
“老婆,昨天晚上可是你主動勾引我的。”某男低沉的聲音懶洋洋的飄來。
“胡說,不可能。”她氣急敗壞,分明就是她喝醉酒,他趁虛而入。
榮振燁邪肆一笑,伸出大手撫了撫她的頭:“老婆,酒醉三分醒,你仔細想想,應該能想起來的。”
“我纔不要想起來呢,最好一輩子都斷片。”她憤憤的扭開頭去,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吃飯,化悲憤爲食慾。
傭人把午餐送了過來,烏雞湯、紅燒牛肉、白鯧魚,相當豐富,都是她最愛吃的。
她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嚥。
“老婆,慢點吃,別噎着了。”某男在旁邊殷勤的“伺候”着。
“你不吃嗎?”她噘了噘嘴,男人做完那事,不都會精疲力盡嗎,怎麼看他精力旺盛,一副原地滿血復活的狀態。
“等你吃完,我再吃。”他微微一笑,溢滿溺愛。
她不管了,化悲憤爲食慾,也不在乎吃相,反正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沒形象可言。
“老婆,這幾天,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在她吃完最後一口飯時,他的聲音輕悠悠的傳來。但她還是噎了下,連忙端起湯喝了一大口順氣。
“別自作多情,孔雀開屏。你不在旁邊騷擾我,擠着我,我在牀上想怎麼翻就怎麼翻,想怎麼滾就怎麼滾,睡得可香可舒服了。”
“哦?”他濃眉微挑,“那昨晚爲什麼喝醉?”
“我……我是不小心,我聽你說那是法國最好的葡萄酒,就想嚐嚐看,沒想到真的很好喝,就多喝了點,一不小心就醉了。”她支支吾吾的解釋,她纔沒有想他,一點都沒有,就是稍微對他產生了些許依賴,他不在,有點不習慣。
“那爲什麼又說我是你的,不能去找別的女人?”榮振燁摸了摸下巴,看着她的目光深沉而犀利,彷彿只一眼,就能將她看穿了。
她連忙垂下眼簾,讓濃密的長睫毛遮住了閃爍的眸子,聽他提到別的女人,她就無名火起,這幾天,他還不知有多風流快活呢。
“你要求我潔身自好,你自己難道就不該遵守嗎?”
他倚靠在了牀頭,雙手托住後腦勺,臉上帶着一抹戲弄的笑意:“我本來有遵守,是你開了綠燈,讓我去找其他女人的。”
伊又夏陰鬱,讓你去找其他女人,你就去,那我讓你跟秦雪璐一刀兩斷,你斷不斷?
見她不說話,他勾起手指挑了下她的下巴尖:“放心,老婆,如果你一直都能像昨晚那般熱情,我可以考慮爲你守身如玉。”
“臭流氓,單細胞海綿體動物!”她揚起一拳砸向他肩頭,她絕對不會再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捲起她頸後的一小撮髮絲,饒有興趣的把玩着,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了。
他越來越喜歡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只是他必須得控制好,不能讓自己變成了老鼠。
下午的時候,歐陽懷萱打來了電話,讓他們回家一趟。
直覺告訴伊又夏,又有一場風波來襲。
一進大廳,就看見了王燕妮和許婉玲。
伊又夏在心裡冷笑了聲,上次小熙跟她說歐陽懷萱到許家莊園去的事後,她就有了心理準備,看看今天她們要玩出個什麼花樣來。
待她和榮振燁坐下之後,歐陽懷萱就開口了:“振燁,小伊,今天讓你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已經讓婉玲到家裡來住了。”
伊又夏烏黑的眸子閃動了下。
這是正式迎小三進門了。
當年許老太太也是把王燕妮母子三人接到了莊園,然後原本平靜的家都開始天翻地覆。
幸好,她跟榮振燁沒住在這裡,許婉玲要唱的戲註定是獨角戲,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而榮振燁也沒放在心上,面無表情的吐了句:“無所謂,這裡您當家,您說了算。”
歐陽懷萱點點頭,朝王燕妮遞了個眼色,王燕妮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幾天,婉玲在家裡也想通了,她不再計較名分,也懶得去理會外人的閒言碎語,就只想跟着你好好過日子。她的心思全都在你的身上,又懷着你的孩子,她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不可能再去嫁給別人了。以後只要小伊不處處爲難她,她都會跟小伊和睦相處的。”
榮承允既然宣佈了婚訊,想要他們離婚再和女兒結婚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以退爲進,讓女兒像她當年那樣來個臥薪嚐膽,再暗中出擊,把伊又夏碾死。
榮振燁脣邊掠過一抹極幽諷的笑意:“妮姨,婉玲好歹也是豪門千金,沒名沒分的跟着我委屈自己,自貶身價,又是何必呢?”
許婉玲眼淚汪汪的:“因爲我愛你,除了你,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就算做不了你的妻子,但可以做你孩子的媽咪,我也很知足了。現在我只想要留在你的身邊,其他的都無所謂,我不再爭也不再搶了。如果你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同意,那我和孩子就乾脆死掉算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她嗚咽的念着老媽給她編好的臺詞,在心裡,她恨吶,恨的咬牙切齒,真想扒了伊又夏的皮,再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她不會讓她在榮家好過的,一定要整死她,把自己的位置奪回來。
歐陽懷萱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安慰:“不要哭,懷孕哭,對孩子不好。”
她一直都把她當半個女兒看待,現在她又懷了她的孫子,對她是更加憐愛,而對伊又夏,她沒有半分好感,甚至是厭惡的,這種厭惡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從心裡油然而生。
她的長相,她很不喜歡,也許真的像王燕妮所說,是剋夫相。
在她心裡,她纔是真正的第三者,橫亙在兒子和許婉玲中間,破壞了他們的感情,還害得她的寶貝孫子一出生就要成爲私生子。
榮振燁看着許婉玲,目光冷冽如冰,沒有絲毫溫度:“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不過,請你記住,我的妻子只會是伊又夏,不可能是別人。”
許婉玲的嘴角痙攣了下,強忍住心頭的怨氣,咬緊牙關,擠出三個字:“我知道。”她牢記着老媽的忠告,要忍,要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當年老媽能打敗杜亦菲,登上許夫人的寶座,她也能。
歐陽懷萱見兒子不反對,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至於他後面的話,不需要放在心上。現在許婉玲懷着孕,處於弱勢,等孩子生下來就能發起反攻了,而且那個時候,他對伊又夏的新鮮感也過去,注意力都會轉到孩子身上去,婉玲就可以利用孩子把他的感情奪過來。
她把眼睛轉向伊又夏:“小伊,我希望以後你能跟婉玲和平相處,雖然你是振燁的妻子,但婉玲是振燁孩子的媽咪,你們的位置是平等的。”
伊又夏在心裡冷笑一聲。
她嚴重懷疑這個婆婆不是在美帝國主義長大的,而是在中東阿拉伯酋長國長大的,老婆和小三的位置平等,那國家還要制定婚姻法做什麼?不如直接恢復古代一夫多妻制算了。
這人跟人的區別實在太大了,有些當婆婆的一心爲兒子媳婦好,唯恐兩人不和吵架。有些婆婆生怕兒子媳婦過得安寧了,沒事都要整出些事來。
歐陽懷萱就是這一種,都說知子莫若母,她這個當媽咪的,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完全就是憑自己的意志做事。
或許,不是自己的老公,所以就無所謂。哪天把妙妙阿姨給請回來,伺候公公,看她還能不能理直氣壯的喊“平等”兩個字。
榮振燁摟住了伊又夏的肩,眼睛望着歐陽懷萱:“媽咪,在這裡您當家,但在我的家裡,又夏是女主人,該怎麼做,她自有分寸,您就不要操心了。”
歐陽懷萱的臉色微微泛白,這話明顯把她當多管閒事的外人了。他要聽話,跟許婉玲結婚,大家都皆大歡喜,偏要領個外人進來,丟下一個爛攤子,她要不管,就亂套了。
王燕妮看她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眉頭不自禁的蹙了下。
榮振燁要能像許哲楷那樣,對母親言聽計從,婉玲的婚事哪需要費那麼多周折。
現在,她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對付伊又夏了。當初,她煞費苦心,精心設計,才讓婉玲懷上了這個孩子,就要吃到嘴裡的肥肉絕不能讓別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