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寧老太太正清點着準備給寧欣的各色嫁妝,想着怎麼將珠寶玉石裝得更好看……聽見門口有腳步聲,寧老太太回頭一看,寧欣挑開喜登枝的簾櫳走了進來,雖然她如同尋常一般,但寧老太太還是能從寧欣的眉宇間看出一抹壓不住的春意柔情。
寧老太太露出慈愛般的笑容,曉得寧欣在這上面面嫩,也不忍取笑好不容開竅的寶貝疙瘩兒,狀似尋常的說道:“你來的正好,看看這批從南疆運過來的翡翠玉石,你喜歡不?”
“南疆?”
寧欣走近寧老太太,整整一大盒子的翡翠首飾。
翡翠在大唐的價格並不如玉石,不過若是上等極品的翡翠還是很有價值的,比如祖母綠等極品翡翠很受人追捧。
“聽說,越王同南疆弄了個不勝不敗,越王的二兒子貪功冒進,死在了南疆蠻族手中。”
寧欣把玩着翡翠,她對清澈的翡翠是喜歡的,“皇上一直防範的北邊還沒打起來,南疆倒是先燃起了戰火,越王是安穩日子過得太久了,連南疆蠻族都平定不了,他還敢叫護國親王?”
“曾經的四位護國親王,韓王膽子野心太大,魯王太保守,越王一向得過且過,晉王實力最弱,這麼看唯一能提得起來的……也就是身死命損的韓王了。”
寧老太太搖了搖頭:“好在我讓人運了一批寶石和翡翠進京,一旦南疆不穩,這些寶石翡翠價格會上漲不少。翡翠留給你做首飾,也有臉面。”
寧欣道:“我聽說越王奉詔領南疆蠻族的使者進京?您說,陛下是準備對其餘三王下手了?”
“我倒是沒聽說。”寧老太太顯然對越王的事情不感興趣,“越王打不贏南疆蠻族。這次損失不少,越王將麻煩推給皇上也不意外,若是南疆蠻族使者進京,誰曉得會弄出什麼風浪來?”
寧欣輕蔑的一笑:“能有什麼風浪?莫非南疆還想求娶公主不成?南疆的人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當今陛下只要南疆臣服,越王除藩……他不在意嫁個公主去南疆!”
寧老太太悵然道:“可是這樣得來的太平,他又有何面目去見祖宗?當年大唐差一點被韃子滅國,大唐皇族都沒將公主嫁給韃子汗王!“
”罷了,和親的事情左右同你無關,欣丫頭。你還是安心準備嫁人的好。”
寧老太太拉着寧欣的手,“你不樂意聽,我也要說,欣丫頭,你可得把握好了李冥銳。少操心些沒用的事兒。我不知南疆怎樣,可我曉得有不少人家都看上了李冥銳……首輔家也動心了,她家的女兒歲數也合適。”
寧欣臉龐微紅,“他不敢有異心的。”
“我曉得李冥銳的性情,可你們是成親,別弄得跟打仗似的,少點麻煩不是更好?”寧老太太繼續說道:“他許是會回燕國公府。到時候麻煩更大,快點定下來要緊,對了,他什麼時候從詔獄出來?”
“我怎麼會知道他什麼出來?”寧欣詫異的問道。“我又不是皇上?”
“……”
寧老太太沉默了一會,狠戳了寧欣的額頭:“你不知道?你不是去看他了麼?去了一個多時辰,你們都做什麼了?這麼要緊的事情都不商量一下?你就看着他在裡面關着?你有心關心南疆,不知把你的男人從詔獄裡弄出來?”
“啊。欣丫頭,你到底去做什麼了?”
寧欣腦袋越來越低。罕見的被寧老太太訓得擡不起頭,喃喃的道:“沒說幾句話,一個時辰就過去了,姑祖母,我……我還沒說到,要不明天我再去?”
“算了,指望你?”
寧老太太挺起了胸膛,“明日還是我親自走一趟的好,將你們的事情定下來,我們寧家的寶貝可不是上杆子求嫁他,也不能讓燕國公左挑右撿……李冥銳若是對你有心,自然會給燕國公稍話。”
“我想他是有心的……”寧欣吶吶的說道,怎麼看姑祖母都像是去拼命的,至於麼。“他就那麼搶手?”
“就衝他在貢院和陛下跟前的表現……是的,他很搶手,京城裡待字閨中的閨秀多了去了,哪家都捨得將女兒並拴住前程看好的李冥銳……還有,你當他的身份還能隱瞞得住?”
“怎麼?他出自燕國公一脈的事情,都曉得了?”
“門可羅雀的燕國公府熱鬧極了。”
寧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也是命中註定你將來有些小麻煩,你可曉得,今日是二老爺千挑萬選選出的好日子,是他納蕭歡的日子。”
……
寧欣嘆了一口氣,但胸膛的鬱悶卻不見少,“早曉得她也會進燕國公府,我真應該在江南就將她除了!有蕭歡這個攪屎棍在,指不定將來會鬧出多少的事來。”
沒皮沒臉的人才是最不好對付的。
“還有惱人的事呢。”寧欣沒隱瞞姑祖母,”我在詔獄見了一人,昭容縣主薛珍。”、
寧老太太動了動嘴脣,扶着額頭道:“真是陰魂不散。”
“是呢,就不能換個新對手?”
寧欣笑道:“同她們兩個玩,都玩膩了,不過,我瞧着昭容縣主應該會放棄的,她……她怎麼說呢,好像很怕我。”
寧老太太道:”昭容縣主若是不知實情的看上李冥銳並不奇怪,但是如果她曉得你已經定下了李冥銳再同你爭,那就她沒有腦子了,到時候你不必留情,至於蕭歡,左右不過是一個妾,翻出的風浪有限,如果她硬是要折騰事兒,趁早分家也就是了。”
“燕國公府難辦的緊。”寧老太太看了寧欣一眼,“你別笑,不說他們李家那些親戚,據說燕國公續娶的那位夫人,平時我沒見過。但誰曉得她是不是個安分的?李冥銳承爵,必然會欠着長房一份情分,燕國公帶大了他父親,這恩情等於在他頭上套上了一個圈兒,你們能看着燕國公長房血脈斷絕?”
……
寧欣想了想,“還真是個大麻煩。”
寧老太太嘆息道:“你若勸他放棄燕國公爵位也不妥,畢竟燕國公府是他的根兒,開國第一公若是泯滅了,也挺可惜的。欣丫頭,你得慢慢的解開這團麻煩,總不會事事順心,可日子卻可以越過越紅火。”
“嗯,我記下了。”
……
燕國公府二老爺納妾還是挺隆重的。因爲蕭歡是慶林長公主的義女,二老爺的夫人也不敢太不給蕭歡面子,納妾禮辦得似模似樣的。
兒子兒媳都勸二老爺的夫人,左右不過是妾,勸她別讓二老爺不痛快。
二房不能在承爵的關鍵場合鬧出夫妻不和的笑話來。
二老爺的夫人林氏四十多歲了,有兒子,有孫子。早就不指望丈夫了,可到底意難平,但起碼在大面上不至於讓客人看出她的不情願來,兒媳勸得對。既是阻止不了蕭歡入門,何妨裝得大度賢惠點?怎麼也可得個賢惠的好名聲。
蕭歡是良妾,但以二老爺寵她的程度,一切都是按照勳貴人家的貴妾操辦的。蕭歡也很會給自己長臉,不知她怎麼弄的。隨她入門的嫁妝很是豐厚,而且她身邊跟着宮裡的媽媽……這讓二老爺的夫人林氏笑臉都僵硬了,被二老爺請來的客人也大多對蕭歡刮目相看,有寵愛,有底氣,有背景,這個妾可不好對付。
她本就年輕貌美,姿容不凡,此時她穿着殷紅衣裙,頭戴珠翠,蕭歡美豔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她青春嬌美的樣貌,比年老色衰的林氏好太多,林氏強壓着甩蕭歡一巴掌的衝動……
正在蕭歡展現八面玲瓏社交能力的時候,燕國公府主院落熱鬧了起來。
二房住在燕國公府的東邊三進帶小花園的院落,雖然佔地也不小,但同燕國公主院是沒法比的。
蕭歡想着難道是來賀喜的賓客走錯了院子?柔媚的問二老爺:“老爺,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婉約,二老爺一聽骨頭都酥了半邊,扶着蕭歡道:“我讓人去打聽了……許是我請來的清客名流們到了。我在京城還是有幾分臉面的,下一張帖子,望族世家不至於不賞臉!”
“是呢,妾早就曉得燕國公府的輝煌富貴。”
蕭歡柔柔弱弱的同二老爺相輔相依,似一對準備接受衆人恭賀的親婚夫妻,不得不說老夫少妻站在一起,還是挺吸引眼球的。
“回二老爺,首輔大人,次輔大人,翰林院,都察院,六部……還有今科的舉子代表都到了。”
“什麼?首輔大人到了?”
在李冥銳入了詔獄後,朝臣們也沒有再在宮門口跪着了,好處都被李冥銳搶走了,他們再跪下去只能是自討苦吃,況且皇上也很體恤他們,開宮門召見了首輔等人,言談間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首輔等見狀,便讓大臣們各自回家,當今皇上是不能逼的。
下人搖頭道:“不是首輔,是首輔府的管家,除了和國公爺交好的故友外,大多來得是家眷……國公爺讓大夫人迎接。”
“他們是幹什麼來的。”二老爺臉皮再厚,也不敢這金貼在自己臉上。
“……聽說在詔獄的李公子是四老爺的獨子……”
下人的這句話,讓方纔喜氣洋洋的二老爺和蕭歡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蕭歡也從旁打聽清楚了燕國公府的各房親眷,四房老爺不是早就被逐出家門了麼?怎麼又冒出個四房獨子出來?
關在詔獄的李公子?莫非是李冥銳?
蕭歡想到李冥銳就想到了寧欣那雙從來都是藐視不在意自己的眸子,旁人不清楚,但蕭歡可是看得出寧欣對李冥銳的不同。
以前她還暗自嘲諷寧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在齊王和平王世子中間,寧欣偏偏選了個一無是處的韓地蠻子!
李冥銳會讀書又怎樣?他要家世沒家世,要才智沒才智,更沒豐厚的家底。怎麼看李冥銳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可誰知李冥銳因詔獄大出風頭,他還是燕國公四房的獨子!
蕭歡有了緊迫意識,燕國公會不會將爵位給了李冥銳?
不僅僅她這麼想,整個二房的人都擔心這件事,在二房看來煮熟的鴨子要飛了。
蕭歡是新進門的,可二老爺和二夫人林氏都是清楚國公爺對四老爺的看中喜歡,那是比親生兒子還親的。
當年不是四老爺不肯認錯求饒,燕國公也不會在他們的教唆下將四老爺逐出家門……李冥銳的父親走後,燕國公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了。
“老爺,這是怎麼回事?”
二太太顧不上蕭歡,拽着二老爺的胳膊問道:”四房不是被逐出家門了麼?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四房獨子?他回燕國公府是想爭爵位的?那我們兒子這些年勤勤懇懇爲燕國公府忙東忙西又算是什麼?老爺,這關頭您可不能不說話啊,按次序。按長幼,爵位也應該是二房的。“
二老爺道:“胡說些什麼!沒弄清楚你就跟着胡咧咧,四弟肚子回燕國公府是好事,你以爲大哥是不分輕重一意孤行的人?李冥銳是四弟獨子,你明白麼?“
過繼長房也輪不到四房獨子過繼,如果燕國公不過繼李冥銳……他又有什麼藉口將爵位交給李冥銳?
真當二房這些年白忙乎的?
蕭歡沉穩的扶着二太太,笑道:“姐姐莫慌。聽老爺的準沒錯,咱們不懂得別在老爺面前添亂了,我陪着姐姐去房中坐一坐?燕國公府血脈繁盛,是好事呢。況且老爺和少爺有李公子相助,有他爲臂膀,燕國公的爵位自會更穩當。”
二老爺對蕭歡讚道:“不愧是慶林長公主的女兒……還是你明白道理,往後你多同她在一處。省得夫人聽風就是雨的瞎忙乎,讓旁人看輕了去。”
二太太弄個沒臉。有心爲自己申辯兩句,兒媳卻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耳邊小聲提醒,“母親,這時候最好聽父親的話。”
二房需要的是團結!
大兒媳蔣氏爲人穩當,備受林氏倚重,同大兒子李承業相處得也好,夫妻二人一直以振興燕國府爲己任。
如今突然冒出個李冥銳,他們不是不慌,可再慌亂也沒辦法,李承業幾次暗示燕國公過繼他爲嗣子,但燕國公就是插科打諢的裝糊塗不理會他,過繼無望的情況下,李承業只能指望着二老爺繼爵位了。
就算是有心逼走李冥銳,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
蔣氏和蕭歡拽走了二太太林氏,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各自笑了笑。
在二房的客人一聽燕國公府出了這麼大事也都坐不住了,如今京城名聲最響亮得是誰?並不是揭穿科舉弊案,撞柱死諫的楊青天,而是在詔獄中的天子門生李冥銳!
誰都沒想到李冥銳是燕國公府的人。
再往深處想,李冥銳的父親當年爲何遠離京城?那筆一千萬兩的銀子到底在哪?恐怕也只能從李冥銳身上找到答案了。
“,既是雙喜臨門,我等也得去燕國公面前賀喜一聲。”
“對極,對極,”
“李冥銳丰神俊秀,剛正穩重,不愧是昔日名揚京城的李四郎之子。”
“李兄由此賢侄,實乃幸事,幸事啊。”
二老爺所交的人不是勳貴就是名士,名士雖是狂妄,但他們結好二老爺也是爲了謀個進階的身份,或者充作幕僚清客,如今天降李冥銳,他們不湊到燕國公面前才叫奇怪了。
不過一會功夫,二房佈置得很好的喜堂裡,只留下大貓小貓兩三隻,方纔熱鬧的喜堂空空蕩蕩的,略顯得淒涼……
蕭歡雖是在裡屋安慰二太太,但喜堂上的賓客走得乾乾淨淨,她焉能不恨?今兒是她進燕國公府的日子!蕭歡的一番打算都被突然出現的李冥銳給打斷了。
可惡的李冥銳!可惡的寧欣!
……
“父親,咱們是不是去大伯父那裡看看?”
長子李承業說道:“大伯母在佛堂修行,哪懂得人情世故?光靠妍兒撐不住場面……”
“都去,都去。”二老爺點頭道:“讓你娘和兒媳跟着你一起去,你同李冥銳是平輩,即便現在他在詔獄見不到。可你也是他長兄。”
李承業連忙稱是,父親還沒全糊塗。
蕭歡是新進門的妾,怎麼都輪不到她出頭,蕭歡即便再關切長房的狀況,她也忍住了跟過去的衝動,盈盈的給二老爺福身,含情脈脈的說道:“老爺別太累着了,妾等您回來。”
若不是事關承爵大事,二老爺如何都捨不得離開蕭歡。
……
二房衆人一進主院。便被眼前的熱鬧驚呆了,燕國公最近幾年不問世事的靜養,燕國公府在勳貴們中間是一日不如一日,同許多貴胄都不不大來往了。
可眼下,曾經的故友。曾經的同僚,曾經的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齊齊上門……人那個多,他們恭維着坐在主位上的燕國公那個叫殷勤啊。
好像關在詔獄裡的李冥銳就是燕國公的兒子!
至於首輔等朝廷重臣派來的管家……留下了一份禮物就離開了,即便他們有心召李冥銳女婿,但吃相不會太難看,留下一張帖子,大家都曉得怎麼回事兒。
“大哥。喜事啊。”
二老爺一身暗紅色新裝,神清氣爽的道:“我那邊納了長公主的義女,這邊聽說四弟的兒子歸京,這可是大喜事。大哥,四弟可還好?當年什麼都不說就走了,若我見他,非先揍他一頓出口氣不可。也要問問他,他眼裡可還有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他可還當自己是燕國公府的血脈?”
燕國公本來不耐煩應酬。可今兒實在是太高興了,多少年燕國公府沒有這麼風光過了。
於是他也換了新衣,親自招呼上門的客人,正在興頭上,二老爺來了這麼一出,雖是說兄友弟恭,但提起四弟……燕國公心裡酸澀得緊,喜悅的心思淡了不少,四弟年歲比他小,卻比他去得早……看不到兒子爭氣成才……
燕國公眼底含淚,嘆息道:”四弟去了,只留下李冥銳這一點點的嫡血,我曉得他進京後,一直看着他,他比四弟出色,四弟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二老爺心中一緊,原來長房早就知道李冥銳,也早就有心將李冥銳接回來,這不是耍人玩麼?
二老爺太瞭解自己的大哥了,對老四沒有一點的原則,當年不是他們話趕話僵住了,二老爺是趕不走老四的。
歷代燕國公都有個特點,那就是愛屋及烏,恨屋及烏。
規矩體統在燕國公眼中並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燕國公敢越過二房將爵位直接交給李冥銳……燕國公府行事從不怕外人議論,在燕國公府強盛的時候,燕國公是肆意妄爲的代表。
“四弟去了?”二老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可憐的四弟,怎麼就去了?”
他這一哭,將正堂的氣氛弄得很是尷尬,可旁人又不能說二老爺哭兄弟不對……旁邊有人勸解二老爺,二老爺這才勉強止住哭聲,擦拭着眼角道:“四弟放心,你唯一的骨血我會好好照顧的。”
“大哥,咱們是不是把侄子接回來?”二老爺大大方方的問燕國公,“總不好讓他流落在外,沒有家族的庇護,沒有族長的關愛太淒涼,他可是四弟的獨子呀。”
燕國公自是曉得二老爺的心思,獨子又怎樣?道:“你說得沒錯,等他從詔獄出來,我親自去接他回府。”
“庭院我都給他準備好了,李冥銳住武榮堂。”
“武榮堂?”二老爺道:“那是……”
燕國公點頭道:“沒錯,是歷代燕國公世子所居的地方,武榮便是告誡燕國公府繼承人,以武爲榮,燕國公一脈立足的根本便是赫赫戰功!”
二老爺心涼了半截,道:“我曉得大哥疼他,可是世子的事兒……”
“你若是曉得我的脾氣,就不要多言,安心做二老爺,李冥銳性情隨了老四寬厚豁達,他不會不敬長輩,不友愛堂兄弟。“燕國公緩緩的說道:”今兒我把話放到這,李四郎是我親手養大的幼弟,他唯一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不願意奪走老四的兒子,所以他會肩挑長房和四房。”
“請封李冥銳爲燕國公府世子的摺子,我上個月就遞到了皇上面前,我想皇上本打算等他高中後再冊其爲世子的,可惜啊,這小子膽子太大,入了詔獄,不過,入詔獄他也是我侄子,只要皇上開釋了他,他就是燕國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