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童鞋好福氣
17：大壯童鞋好福氣
躺在炕上咬着王香花讓朱海帶回來的大白梨，楊小陽陷入了沉思。至於思考什麼他是完全沒有目的性的。一時想想以前的事，一時又想想現在的日子，主題思想就是閒得太無聊，而朱大壯童鞋又不知道出去幹啥了導致沒有人陪他聊天，於是這娃閒的有點兒蛋疼。
忽然間聞到一股子焦味兒，楊小陽這纔想起來自己鍋裡還烀着那四個羊蹄子呢！於是連忙翻身下地趿拉着鞋衝到外屋，掀開鍋蓋一看，還好只是湯燒乾了，羊蹄子的外皮有幾塊發糊的顏色。趕緊把大鍋拽出竈坑，然後再挪放到地上。蓋好爐蓋子，小陽同志蹲在鍋邊嘆了口氣。雖然是不影響吃啦，但是破了皮賣相就差了，而且帶了點兒糊味兒，也不知道朱大壯同志能不能接受。不過轉念一想那也是個吃貨的本質，估計也不能嫌棄自己的失敗之作。
刷好鍋，楊小陽決定還是先獨吞掉一個蹄子爲上。免得一會兒王二寶又跟回來，自己再撈不着就虧大了。於是乎小楊同志用筷子扎進一個羊蹄子的肉筋裡，然後端着碗坐在竈臺邊上開始啃了起來。
一邊吃，楊小陽一邊用眼睛盯着門口那桶白皮蝦，那玩意兒好吃不假，但吃多了準得燒心。這兒又沒有冰箱，要是這麼放着到明天就臭了。其實炸成蝦醬也湊合，但楊小陽以前就不喜歡農家醬那種特殊的臭味兒，現在自然不會有所改變，所以到這兒這麼長時間，其實他一次都沒有做過用大醬做的菜。那不然就跟他們以前做的一樣用鹽水煮熟了曬成蝦皮？也不是不行，但還是有點兒不甘心。
最後想來想去，突然讓小陽同志靈光一閃，決定試驗一下做辣白菜！
朱海回家的時候，楊小陽正在鍋裡煮着那些蝦。院子裡滿是蝦子的鮮味兒。“小陽，你不是躺着歇了？咋這麼一會兒就起來了。二寶說晚上不過來吃了，中午剩得就夠咱倆的了。你又做上啥了？”話裡是透着心疼的，但饞蟲還是忍不住往上爬的。
此時的小陽同志正在用乾淨布擦着洗好並切成了兩半的大白菜。“試試做個泡菜。朱大哥，你剛纔幹啥去了？”
“上二寶家幫他鋸木頭來着，那咱們晚上能吃你做的這個泡菜？”到豬圈邊上看了看那頭揣着崽子的老母豬依然沒啥變化，朱海算計着這也差不多了，咋還沒動靜？
“今天是吃不上了，明天過晌才能吃。不過我也是頭一遭做，不知道行不行。所以就切了兩顆白菜。反正就算不好吃也死不了哈哈哈哈。對哦，羊蹄子弄好了，你嚐嚐看。現在吃肯定有點勁道了。剛出鍋的時候要爛一些。”
進到外屋，朱海一眼就看到了竈臺上放着半個羊蹄子的碗，伸手就把那個殘缺不全的蹄子給抄了起來。“是真勁道！羶味兒比羊肉還濃啊。不過也挺好吃的。適合下酒。”
小陽扭頭就看到朱海抓着自己剩下的那半個羊蹄子啃，立刻就一頭黑線了。不過平常朱海都不會嫌自己，這也不是第一次吃自己吃過的東西，可這一次小楊同志覺得大壯同志怎麼那麼像是故意的呢！“那你給王大哥送一個去唄。這放到明天就硬得不能再吃了。”
朱海偷偷撇了下嘴，不過這一表情完全沒有讓楊小陽看到：“哎。我現在就過去。”
晚上的麻辣羊腸子吃得朱大壯同志甚爲滿足，因此吃完之後一邊刷碗一邊叨咕：“小陽啊，你說羊腸子能這麼好吃，豬腸子是不是也成啊？”
楊小陽瞪大眼睛：“啥？難道你們這兒都沒人吃豬腸子？”
朱海點頭：“我們這兒的人吃東西直，這些畜生的腸子裡都帶着屎呢，覺得髒就沒人吃。沒想到這羊腸子做出來不單味道好，而且也有嚼頭。”
楊小陽內心吶喊。這些人是多麼會糟蹋東西啊！！“豬腸子當然是可以吃的。其實不單豬腸子可以吃，什麼心啊，肝啊，脾啊，肚兒啊，腰子啊，連豬血都是可以吃的。”
聽完這句話，朱海的眼睛也瞪大了：“啥？這豬血也能吃？那血糊糊黏糊糊的能喝的下去嗎？得多腥啊！”
楊小陽嘴角抽搐：“當然不能那麼喝！生的怎麼吃啊！那得跟蒸雞蛋羹似的在鍋裡蒸出來。弄好了口感好着個，味道也不比雞蛋羹差，還養人補血呢。”
吧嗒了一下嘴巴，朱海一邊點頭一邊道：“那等過年殺豬的時候，這些下貨可不能再扔了。血也得用桶裝着。”說完扭頭看向楊小陽，一臉的歡喜。“小陽啊，家裡自從有你，少扔了好多東西，真省錢。”
楊小陽其實一點兒都沒聽出這是表揚，反倒是自我反省了一下。難道自己這是窮命嗎？人家朱大壯童鞋以前都是吃肉的，現在被我拐成吃下貨的了，這是不是造孽啊？“呵呵……”
第二天大早上起來，朱大壯同志就不見了蹤跡。抄起鍋裡熱着的玉米飯就着朱海童鞋不甚喜歡的羊肚兒湯吃了個飽。其實憑心而論，楊小陽自己也更喜歡豬肚兒做的湯，自己以前做羊下貨的機會不多，果然是欠手藝啊！反正這玩意兒都是人家扔得貨，日後多弄點兒回來練習練習，一定得把這又便宜又營養的東西做到好才行！
看今天秋高氣爽，楊小陽決定把被褥量到院兒裡曬一曬。然後又拾搗了拾搗屋子，這才安心滴坐在竈臺邊上做起了辣白菜。
昨天下午他已經把辣椒碎和白蘿蔔絲、白梨絲同那些煮好的白蝦攪在一起做成了辣椒醬。不過看起來真是不如以前在超市裡看到的那些辣醬順眼。這辣椒碎切的大小不一，也不知道這吃的時候會不會塞進牙縫。不過嚐了一下這個海鮮辣椒醬的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尤其是放了一宿有些許發酵之後，味道更是比昨天剛拌的時候好吃多了。
把用鹽醃了一宿的兩顆白菜拿出來擰出水分再用乾布擦了擦，然後開始一片菜葉一片菜葉地塗抹辣椒醬。等到這四半大白菜都抹完之後，拿出一個大盆把白菜放了進去，然後把剩下不多的辣椒醬都倒在了白菜上，再用手抹均攤平。最後在盆上又扣了個盆。楊小陽心裡默默叨唸着。希望能做成功，如果成功了，下次就可以用罈子醃了。據說多醃個一兩天這些白菜纔會發酵變酸，他其實更喜歡那時候的酸辣口感。
做好了中午飯，結果朱大壯同志居然沒有按時回家吃飯。這讓楊小陽童鞋有些詫異，當然也有些擔心。雖然村兒裡沒啥危險的事兒，但明明昨天說帶自己去撈魚的人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難道是自己去河邊抓魚了？不對啊，那漁網還在院兒裡放着呢。那是去王二寶家幫忙了？想到這一可能性，他立刻把飯菜都放到小竈上溫着，然後就打算去王二寶家看看。
結果還沒等楊小陽離開院兒門，外面就聽到王二寶同志“爽朗”的笑聲，而且聽意思是朝自己方向來的。
果然沒用半分鐘，院兒門就被推開了，但外面進來的不光是王二寶和朱海，還有牛大千和王香花夫妻。這可是楊小陽絕沒想到的。
幾個人進屋之後，楊小陽尷尬了一會兒連忙給牛大千和王香花倒了杯矮桔子皮泡得水，誰讓自家沒有茶葉呢。“牛大哥，牛大嫂你們喝水。”
王香花坐到炕上，一點兒都沒客氣地左右打量朱海家的屋子。然後拿起水碗喝了一大口。“呦，這啥水啊？苦嗖嗖的還有點兒清香味兒誒，比茶葉好喝呢！”
對於這個女人楊小陽童鞋還是有這四分懼怕的，而且他本來就不擅同女性相處，就更顯得拘謹了。所以打送完水之後他就站到了朱海旁邊，現在被問話，趕緊回答：“就，就是山上摘得矮桔子的皮泡得水。牛大嫂……見笑了。”
王香花咋舌：“見啥笑呦。嫂子這是誇你呢！你瞧瞧這屋子被你拾搗的，跟變了兩個屋子似的。方纔進屋我還以爲進錯地方了呢。”
這下是朱海不好意思了，儘管知道自己以前不愛收拾屋子弄得很邋遢，但他也不樂意讓人當面說嘛，尤其還是當着小陽的面，儘管小陽也是知情人士。“那個啥，小陽啊，你再炒倆菜吧。今天晌飯牛大哥和牛大嫂都在咱家吃。”
楊小陽一聽可以逃王香花的視線範圍，立刻點頭應承：“哎！我這就去。”說完就竄出了裡屋。
鑑於家裡是來了客人，所以楊小陽決定除了王二寶點名的酸辣土豆片之外再做一道肉菜。家裡正好還有一塊上好的五花肉，所以他決定坐一碗紅燒肉。爲了方便筷熟，小陽把肉切成一釐米寬窄的肉片。再鍋中倒入底油之後放入一勺糖開始炒糖色。等糖融化之後出了氣泡，趁着氣泡剛剛消失，糖色變焦的時候立刻把過好水的肉片放入鍋中，翻炒到均勻上色。而後從碗架子頂上的一個盆裡舀出一塊已經成凍的滷湯，待其融化後這才倒入些許白水，蓋上鍋蓋燉上那麼一會兒。
即將幹鍋的紅燒五花肉片透着一股子難言的香氣，本來還在屋裡跟朱海說話的王香花被着香味兒勾得忍不住直誇：“小陽兄弟這手藝真是沒得挑了！昨天送去的那幾個鴨爪子好吃得不得了。我才嚐了一個就被我那兩個小叔子給瓜分了。還有那個蝦餅啊，我公公婆婆都讚不絕口的。大壯啊，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氣呢。”
王二寶趕緊搭茬：“嫂子說得可是大實話！自從撿了小陽，大壯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滋潤，也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啥好事兒，這輩子這麼有福啊！”
朱大壯同志此時臉上那得意的神情根本溢於言表，拿眼睛瞅了一眼門簾子，啥也沒說，光是“嘿嘿”地發笑。
聽到裡屋這詭異的對白和略顯“驚悚”的笑聲，楊小陽童鞋一邊盛着紅燒肉，一邊耳根子發燙。這些人嘮的嗑咋就俺麼奇怪呢？好像自己跟朱海是那啥關係似的。
不過聽他們這麼說……好像……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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