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翻了個白眼,“客觀地講,就長相而言他在男人裡面算得上很上等了,你難道不覺得?”
“不覺得。”也許是楊半仙的爲人讓我對他沒太大好感,我根本也沒仔細地觀察過他。但現在……是談論誰長得帥不帥的時候嗎?“你還真是粗神經,又死了一個。我難道不覺得很恐慌嗎?”
張怡只是淡淡地說:“凡人皆有一死。”
我驚奇地看向她,只聽她繼續說:“之前確實挺怕,後來看到這麼多人死了以後,我就不覺得怕了。如果你說雲修就是那隻女鬼,那麼……是不是我死了,就跟她一樣了?這樣一想,還真的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我被她這樣奇葩的理論震得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正好裡面大概也快忙完了,領頭的警官走出來看了我一眼:“你們是第一個到案發現場的?”
我糾正道:“我們沒有到案發現場,也不知道死了人,我只是看到門開着,敲了門一直沒有人開,所以就懷疑是不是有賊,於是我就報警了。”
警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那你是來找這一家的主人嗎?你是來幹嘛的?”
我一時語塞,是啊,我應該說我是幹嘛來的呢?我將目光投向了張怡。
無論我們說自己是幹嘛的,他們都會調查清楚。張怡想了想,說:“我們來找邢楠的,先打電話到了學校,校方說她已經請了10天假。於是我們就來她家裡了。請問,死者是叫邢楠?”
警官又盯着我們看了一會兒,才問:“你們跟死者認識?”
張怡說:“不,不認識,我們只是來找她有點事情。我們跟謝淑娟認識,也跟高菲菲認識。您知道那兩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準備來找邢楠。”
“邢楠現在也死了。麻煩你們跟我回局裡協助一下調查。”
這回我沒怎麼掙扎就去了,我連門都沒有進,他們也能懷疑到我不成?對於五漢市的公安局,我已經相當熟悉了。
因爲查了監控。確定我們根本連門也沒有進,所以免了上回那樣的疲勞審問,但還是問了我們很多問題。重案組有哪些人。現在我是完全認識了。當然,他們也對我相當熟悉。
“已經連續發生三次兇殺案,你都在案發現場。你要怎麼解釋?”這次問我的是重案組的組長,他是個年輕的男人,大概三十五歲上下。膚色偏黑,濃眉大眼。他的語氣不太好,一副我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語氣。
但我卻並不生氣,因爲這確實很巧,我也很值得懷疑。
因爲這樣的連環案件,公安局的壓力非常大。他們連一具完整的屍體也給不了民衆。也不由得外界質疑能力。但是,這起案子根本不可能找得出嫌疑人。
張怡說:“穆警官,我上回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是因爲他們請了筆仙卻忘記送走,所以才遭到報復。”
這樣的你說法,重案組的組長不可能會信。就算他信了,他也不可能按照張怡的解釋去寫一份報告交上去。
我雖然也挺同情他,但在這時候可沒辦法幫助他。我說:“我們倆個肯定不是兇手,也不可能會有那個能力。你認識。我有能力把一個人變成肉泥嗎?穆警官,你不放了我,還會有更多人死。”
穆警官皺眉看着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敲了敲桌面說:“我要見見古警官。”
我不清楚古老頭是一個什麼職位,但看他上次可以隨意指揮別人,應該也算是職位很高了吧?穆警官考慮一下。才說:“好,我去請。”
請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才把古老頭請來。我們一進公安局,就被沒收了,所以也聯繫不到學長他們。我和張怡乾等了兩個小時。
古老頭做主將我們放了出來,並親自要送我們到賓館。剛上車,忽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張怡打電話叫學長來接我們。
學長拿着雨傘出現的時候,古老頭忽然問:“那是誰?”
我說:“我的同學。”
古老頭的臉色變了一下。接着又問:“你們的同學,很熟嗎?”
我見他的臉色不對,便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古老頭眯了眯眼睛。輕聲說:“我前幾天遇到了一個人,很奇怪的人。他告訴我,要小心一個拿着雨傘的年輕人。我當時也沒有在意……不過。不會說的就是你這個同學吧?”
“啊?”張怡應了一聲,接着笑道,“巧合吧?季以龍是周沫的學長。他們關係一直很好。要小心他做什麼?”
古老頭將車開到門口,學長才一眼看到我們,撐開傘接我們下來。他問:“這位是……”
我說:“這是古警官。是他送我們回來的。我們見過啊!你不記得了還一起吃過飯。”
張怡跟着說:“對啊,就上次跟我們講故事的那個。”
學長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頭:“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真的是見過。你們去哪裡了?古警怎麼會跟你們一起回來?”
張怡嘴快,立刻把邢楠已經死了消息告訴他。還說:“其實當時就不應該報警,弄得咱們更像嫌疑犯了。”
跟古老頭告別以後,發現學長並沒有進電梯,張怡追出去看叫了兩聲,才把他叫回來。
進了電梯,學長問我:“你們真的相信他說的那個故事?”
“可是雲修的媽媽也聽過那個傳說,我覺得是真的吧。”張怡說,“不過說起來,那個什麼狗屁皇子還真夠變態的,簡直是有病!爲了一個宮女,值得殺那麼多人?我看他腦子一定是抽風了!”
學長忽然轉過頭。盯着張怡。因爲他站在中間,我和張怡兩人分別站在他的左右手。所以他的表情我看不見,但我卻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起來。學長定定地看了張怡好一會兒,就連電梯門開了他還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張怡這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來問:“怎麼了,不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