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的目光掃過楊半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說:“就一個問題。”
“你問。”
“我和那個叫寵承戈的,前世是不是夫妻?”
上次因爲這件事,楊半仙跟我生了很大的氣。他爲什麼會因爲這件事生氣我還沒有弄明白,但……我卻在懷疑寵承戈當初跟我說過的話。
徐朗看了我一眼,笑問:“你問前世的事?”
“怎麼。你不是說什麼事情都可以問嗎?”
“但是你沒有必要知道啊,”徐朗呵呵地笑了笑,“前世怎麼樣,和現在沒有關係,你又何必知道這些?”
“我要知道。”我倔強地說。
徐朗笑着搖搖頭,臉龐上多餘的肥肉也跟着晃了兩下。他說:“你跟那個人……是夫妻。不過……”
聽到是夫妻,不知道爲什麼,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在心裡,我不希望他騙我。
我悄悄地長出了一口所,接着擡起眼來。正好楊半仙也在看我,我倆的目光撞到一起,他立刻掉開了目光。眉頭輕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臉上一片青灰之色。
既然我跟寵承戈你明明是夫妻,那麼,他偶爾有來找我,爲什麼是會值得生氣的事?
楊半仙這人,果然是喜怒無常。
“我叫你過來,是讓你把這個東西給那個和你同住的女孩子。”徐朗笑了笑,遞給我一個東西。
我接過來,發現是一個紅色瑪瑙手鍊。問道:“做什麼送這個給張怡?”
該不會是一見鍾情吧?這也太老牛吃嫩草了一些!
“給她有用,你給她戴上就是了。一般人我還捨不得這東西呢。”徐朗臉上是萬年不變的笑臉,“就說是你給的。”
我想起他看張怡的眼神,這個人是道士,大概是看出來了張怡命不太長。我正要收下,卻被楊半仙一手奪了去。他看了兩眼,沒說話,又還給了我。
我笑問:“是很貴重的東西嗎?”
“貴重倒不至於,只是有用。”楊半仙臉色不太好看,轉身走至門口打開門,直接送客。“你可以走了。”
我怔了一怔,忽然心裡有些冒火。這明明是人請我來的,一下子又要趕我走?
徐朗呵呵笑了兩聲。因爲太胖,他連站起來都有些費力。走至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沒事。你先回去吧。我跟楊一還有別的話說,小妹妹,明天再請你吃好吃的。”
我對徐朗的感覺不錯。最起碼人總是一臉友好的笑意。可楊半仙……我不禁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得瑟的,不就是一算命的!
我哼了一聲,轉身出去。走時聽見徐朗帶着調侃地聲音:“你又是做什麼生氣,我又不是編的謊話騙她!”
楊半仙的回答,因爲門被關上。我一句都沒有聽到。
我攤開手掌,看了那紅色的瑪瑙鏈子,又想起徐朗看向張怡的目光,決定相信她。把這個鏈子給她戴上。
張怡倒是沒問什麼就給戴上了,又八卦地打聽了那胖大叔叫我過去幹嘛。我說,人家說你現在運氣不好,讓我把這個送給你。說是能夠轉運,還叮囑我一定要讓你戴上。
“人家多好的一個人,你不要以貌取人。”我說。
張怡笑道:“我知道啦!我剛纔打電話到公司……假也不用再請了。我已經被開除了!”
“啊?”我稍有些不好意思,但立刻又放了心。她在我身邊我看着,總歸是更放心一點。誰知道她在外面會出什麼事?
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對張怡的感覺不錯。一點都不希望她再出事。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起身去洗漱。賓館裡的浴室外面有一面鏡子,我洗完澡在那裡刷牙。一擡頭,竟然發現鏡子裡多了一個人。
我頓時嚇的牙刷差點兒都掉下來了,再定睛一個時,那人又沒有了。
那只是一個白色的影子,所以我理所當然地認爲自己是眼花了。但是當我洗完臉,再次擡頭時,又發現了那個影子。
而且,這影子十分眼熟。就像……
我擡手,將鏡子上的霧氣擦了擦……這是我自己的臉。
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我轉了一下頭。鏡子裡的人也跟着轉了一下頭。我又點了一下頭,鏡子裡面的人也跟着點了一下頭。我擡手……忽然門外敲了兩下門,接着張怡開站進來:“尿急尿急……”
我兇着她的表情。不由得笑道:“真是受不了你……”
然後我再度看向了鏡子——鏡子裡的我——
這回,我是終於看到不對勁的地方了!因爲鏡子裡的我,頭不保持着向門口張怡看過去的弧度。還沒有轉回來!
這一下把我三魂都嚇走了兩魄,再也不敢向鏡子看去,大叫一聲退後兩步才蹲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符合邏輯不科學啊!
爲什麼剛剛我明明已經轉回來了。鏡子裡面的我卻還沒有來得及把臉轉回來呢?
難道鏡子裡的人不是我?可那明明是我的臉?
我蹲下來,閉着眼睛,慢慢地一些嘈雜的聲音屏蔽掉。過了一會兒。卻依然沒有感覺到有鬼魂靠近。
那麼鏡子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突兀地出現了一雙放大的眼睛,嚇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張怡也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大聲問:“你幹嘛啊?”
我怒道:“你走路怎麼能沒有聲音呢?真是討厭,你都嚇了我幾次了!”
張怡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拖鞋,無辜地說:“我並沒有要嚇你啊,而且我是正常走路怎麼會沒有聲音?你自己嚇到你自己了吧?”
我把鏡子的事跟張怡說了,張怡卻不信,站起來對着鏡子照了半天:“很正常啊!”
我這才壯着膽子站起來,對着鏡子照了照——確實很正常。
但我剛纔看到的那絕對不是幻覺,如果不是鬼魂,難道是我自己的靈魂在鏡子裡顯現了?
我站在鏡子前面,盯着看了半晌,又轉了幾遍頭。相證明給張怡看。但現在一切都很正常,再不會出現剛纔地樣驚悚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