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疼的扶了扶額,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怡姐,姐姐!你實在是想太多了!首先,我跟學長……我確實喜歡他,但現在並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我也沒有那個心思。其次,我跟楊半仙就更不用談了,你覺得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也許上輩子我們有過交集,但那隻能說明是上輩子的事啊。因爲輪迴前的某些事對我已經產生了影響,所以我纔想要弄清楚……”
張怡的臉色更嚴肅了:“如果不是戀愛關係,那你倆不應該滾牀單吧……”
“滾……”我臉上一片通紅,心裡又氣又急,“滾什麼牀單啊,你想太多了。剛纔是我逼問他,然後他把衣服脫了,讓我看……”
說到這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總不能說要半仙脫了衣服讓我摸摸胸吧?
“看什麼?”張怡一副追問到底的駕駛。
我硬着頭皮解釋道:“因爲我逼問他我輪迴前跟他什麼關係,他便脫了衣服,讓我認一認,看能不能認出來。只脫了上衣,我們什麼也沒做!你不要想太多。”
張怡明顯不信,懷疑的目光打量了我三圈,但好在沒有再問了。轉身去袋子裡翻東西吃,拿了一把薯片丟給我說:“反正也睡不着了,吃點東西,然後聊會兒天吧?”
我撕拉扯開了薯片包裝,問:“你想聊什麼?”
“聊一聊遺言啊……”張怡也給自己拿了一袋兒,撕開包裝開吃,“反正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這身材隨便變成什麼樣兒吧。”
我一怔,還沒有能來得及回答她,又聽她說道:“你以爲我真的那麼粗神經啊?從今天晚上你的表現來看,只怕是我被扭造盯上了吧?”
我心裡一動,沒有回答她。
“其實我也猜到了。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是我。”張怡笑了笑,“我也沒有參加什麼請筆仙,也沒做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啊。”
“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你看,他現在不是走了嗎?”我安慰道:“通常扭造都是一次斃命,剛剛他來過了卻沒有殺你。而且徐道長也沒有留下來。說明他對你的安全還是很放心的。你說是嗎?”
張怡想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表情輕鬆了一些。說:“如果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你幫我一個忙。”
“你不會有事的。”
張怡說:“凡事都有萬一啊,萬一我不在了,我只要求你幫我一個忙。”
我拗不過她。只好問:“可以,幫什麼忙?”
“多去看看我的養父母。他們養大我也花了不少的時間精力,對我像親孩子一樣。他們在我心裡比親生父母還要重,雖然我還是好奇親生父母的模樣,”張怡笑了笑,重重地咬了兩下嘴裡的薯片,口齒不太清楚地說,“現在我也看見親生父母的照片了,雖然沒能見到面。也沒問到當初爲什麼拋棄我……但好歹,也算是個心願了斷了。”
我沉默了一下,被張怡這一下些也鬧得心情低落了,半晌才應道:“好。”
“說定了哦。”
我說:“如果你死了,我會經常去看你的養父母,給他們多買點好吃點……但是這也要六鬼的事情解決了以後。你知道我不能到處亂跑。”
張怡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便沒再說話了,也沒心思起聊別的。各自幹掉了一大包薯片,兩包辣條,三個果凍。重新刷了一回牙。躺回牀上。
關燈睡覺。
我剛剛閉上眼睛,還沒有什麼睡意,便又聽到了喘息聲。這回我只聽到了一聲。但那一聲卻份外地近。
那喘息聲好像就在我的眼前!
我渾身的血液都停住了,手腳冰冷,緊閉着雙眼。不敢睜開,也不敢動。
難道扭造根本就沒有走,一直在房間裡?
可是……剛剛徐朗和楊半仙都在這裡的時候。都沒能感覺出來啊。就算我對鬼魂這麼敏感,也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就在房間裡!
“呼~~~~哈~~~~”喘息聲貼着我的默尖,我根本不敢睜開眼。只感覺自己全身都冰冷了。
我忽然想起來,扭造他可以變成各種形態。就像把人的屍體變成各種樣子,比如地毯,比如窗簾,還比如……我第一次見到李波的模樣……
棉被!
對,就是棉被!
它隔得我如此相近。喘息聲就貼着我的耳朵。
他是我蓋在身上的被子!
這一房間嚇得我寒毛倒豎,我忽然想起李波和謝淑娟他們的死法,該不會……
張怡……
我用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小動作去靠近張怡……然後在震天一樣的心跳聲中,去聆聽張怡呼吸的聲音!
世界卻份外安靜,此時除了扭造的喘息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其餘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我想開口叫她,卻又害怕驚動了扭造。正在糾結中,忽然聽見張怡叫道:“周沫!”
我正相當地緊張,被她一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但聽見了她聲音,我心裡一鬆。立刻翻身起來,一把掀開了被子。將它整個扔在了地上。
“開燈!”
張怡神經粗,但反應並不慢,她一手拉亮了燈,一邊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驚魂未定地盯着地上那一牀被子,大口喘氣。
張怡擡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驚道:“靠。一頭冷汗,你還沒有睡着呢就做起惡夢來了?”
那是一牀普通的被子,沒有什麼特別。但是……我剛剛明明感覺到……
“我們被他纏上了,張怡,”我嚥了一口唾沫,赤腳站在地上。
張怡不明所以,也從牀上下來。她有些害怕地看着我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壯着膽子,將手放在了那牀被子上。被子很涼,根本不像是剛剛蓋在人身上的。正常情況下,剛剛從人身上掀開的被子,應該是帶有體溫的。可這牀被子從裡到外,都感覺不到任何要溫度。
“周沫……”張怡縮了縮身體,小聲問,“現在……是不是鬧鬼?”
我點點頭,說:“你站那裡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