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話成功激怒了學長,學長眼中的涼氣迅速轉化成了殺氣,腳下也向前了一步。我趁他不注意,便伸手捅了過去。
這種動作,我似乎相當熟悉。動作比平時要快了好幾倍。
學長雖然被劉義成氣到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但反應卻依然很快。他幾乎在我出手之前。就已經躲開了,讓我的每一下攻擊都落了空。
幾個輪迴下來,我手中的水果刀很快就被他打落了下去。徐朗立刻撿起來,跟我一起對付學長。但他的體形實在太大,反應雖然不算慢,但和學長的速度比起來那也是天壤之別。
我沒有了刀,只要學長不對我使用黑霧,我就對他豪無辦法。因爲我的手沒有辦法對他肉體產生傷害。而徐朗的攻擊,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把刀給我。”我低吼了一聲。徐朗直接伸手,卻被學長捏住了手腕,一個用力,刀直接掉在了地上。我一驚。正想蹲下去撿,學長一腳踢在了我的下巴上。他的力氣十分大,這一腳踢得我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此時房間裡已經被張怡的血給鋪得差不多了,基本沒有落腳的地方。我的默子裡充滿血腥味,感覺牙都給被他踢鬆了。
劉義成扶起我問:“沒事吧。”
因爲正好踢在了下顎,整個下巴和脖子都是麻木的,我一時間連開口說話變得有些困難。好像那裡的神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一張嘴,一口血“哇”地吐了出來。撞到牆上的後背,也在經歷了段麻木期以後,傳來了清晰的痛感。
徐朗趁機丟出去了一張黃符,學長身上跑出來的黑氣碰到這張符頓時消散了,然並卵,它們沒有一會兒又冒出來了。徐朗連丟出去的幾張符都起不了特別大的作用。他一頭一臉的冷汗,還沒有來得及想出別的辦法,便被那黑氣直接抓了起來。
我心裡立刻伸起了濃重的不祥預感。學長他該不會是想殺了徐朗?
這樣一想,當即也不顧不得身上痛得厲害了,推開劉義成就向學長走了過去。腳下踩到張怡的血。一個娘嗆摔下,摔了渾身的血。
我還沒有來得及狼狽地爬起來,只覺得一股力量束縛住。直接被拖到了學長的眼前。
他開口叫我:“周沫……”
我渾身疼,嘴巴張了幾下,發現能發聲。於是我應了一聲。
“你真的想殺我?”
我掙扎了幾下發現掙扎不開,擡手想要把那層束縛的東西給扯掉,手還沒能擡起來。身上一鬆。我不沒有來得及出口氣,脖子又忽然被捏住了。不能呼吸,我擡起手來緊緊地抓住了學長的手臂。然後卻是徒勞。
“周沫。殺了我……你會後悔的。”學長看着我,眼中升起了一層憂傷。他從來都是滿眼溫柔,我最見不得他這樣受傷的表情。
心裡就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咬過,疼得我不能自抑。
“他們是騙你的,什麼只要殺了你,我纔沒有後顧之憂……這些都是假的周沫,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沒有想過殺你啊,”學長說着。竟然真的流下了眼淚,“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
我艱難地說:“可是,你連李波和劉……義成都會殺……你叫我……怎麼相信……”
我從來沒有想過懷疑學長任何方面,甚至在剛纔徐朗讓我們說出人名的時候,我在心裡首先就將他排除了。因爲這種盲目的無條件相信,我矇蔽了我的雙眼。在之前那麼多痕跡下,竟然都沒有去懷疑他。
我真的是……反應太遲鈍了!
“他們跟你不一樣……我是不會殺你的。”學長微微鬆了手,使我不至於窒息而死,卻也絕不能夠逃開。“你陪我去找侍水吧……”
侍水?
是誰?
我的腦子一下大反應過來,聽這個名字,應該是當初的那個宮女吧?難道是要找輪迴後的她?我靠……
“我做這麼多都是爲她……你知道嗎?”學長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們都不懂,還說我薄情,我的情義都給了另外一人。哪裡還有多餘的給別人?我哪裡有錯?爲了她……我什麼,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學長,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可是這麼多天了。我把當時害她的人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卻依然不知道她在哪裡……”學長看着我,雙眼充滿了希望。“不然,你跟我一起找……”
“你有病……”徐朗被學長的黑氣懸空舉着,此時說話也有些艱難,“她根本就沒有輪迴,你哪裡能夠找得到她?”
“什麼?”學長似乎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不可置信地問。
徐朗想笑。但情況太落魄使他發聲都變得更爲困難,“你到陰間去,自然就能找到她。”
“你騙我?”學長猛地眯了眯眼,問,“我去了陰間,還能讓我再出來?”
“你不就是想要見你那個相好,你不回去,又怎麼能夠找到她?這五漢市你應該也找到差不多了吧。如果她真的在,你早就找到了。你又無法離開這裡……你想讓周沫成爲你的傀儡幫你找她?你還是不要打這個算盤了……侍水沒有輪迴,她在陰間已經呆了幾千年。因爲她而死了那麼多人,她沒能得到資格……”徐朗說到這裡,悶哼了一聲。那黑氣越收越緊,壓力迫使他吐了一口血。
我心裡一涼,開始奮力掙扎起來。然後我的掙扎並沒有起到作用,學長的手就鉗一像是鐵鉗一樣,緊緊地鉗着我。
這種危機時刻,我忽然想起了寵承戈。
他救過我幾次。這種狀況,他死哪裡去了?
他說他不能過多幹預我們的事,難道就真的半點也不干預了?見死不救?
“周沫有她自己的意志,你們騙她也要有個限度。”學長狠狠地說,“她是絕對不會樣我的。”
我冷笑了一下,我就算下定決心要殺,也得有那個能力啊。學長已經完全脫離了我認識的那個人,用劉義成的話來說,我們認識的那個學長,完全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