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如同心愛的寵物受了委屈。這我曾經深刻感受過,小時候養過一條狗,但爺爺討厭小動物……
那條小狗白色雪的白,非常退人性,深得我的愛護。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把自己整個心思都用來照顧它。後來爺爺強硬地要將它送人,送走了以後,那家的主人對它不好,經常打罵。沒幾個月,我的狗狗就死了。
當時那心情,就像現在一樣。覺得如果不是我,狗狗一定不會死。而現在,我覺得如果沒有我,楊一現在不會傷心。
這莫名基妙地心痛感。我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冒出來的。
過了良久,楊一才擡起頭來,接着迅速起身,坐在了旁邊。他兩人捂着自己的臉,隱藏了一切表情。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才對吧?黃花大閨女呢就被人壓在牀上,但楊一這表現看起來委屈更大,弄得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楊一……”
“你休息一下吧。”楊一起身,穿了拖鞋拿起書,接着便開門快步走了出去,留我一個人躺在牀上。
我腦子空了一會兒,也起身走了出去。
劉義成和阿呆正坐在地上玩遊戲,見我出來,一起擡起頭來看着我。我臉上一紅,解釋道:“那是誤會,我們鬧着玩呢……”
劉義成挑眉,一副別有意味的表情看着我。
正常情況的男女,會那樣鬧着玩?我真是越解釋越覺得說不清楚。劉義成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又不在意。”
小呆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我又看向劉義成,問道:“哥哥,周沫姐姐的臉爲什麼那麼紅?”
被他這一問,我覺得自己更不自在了,本來想找楊一問點什麼,現在也不好去。正好林軒因爲被打斷了實驗,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我就走了過去。
“周沫你過來,”劉義成叫住了我,朝我招招手。他和林軒之間大概隔了十米左右,我走過去小聲問:“怎麼了?”
劉義成的聲音更小:“林軒現在心情不好,別卻惹他。”
“是因爲那個臉圓圓叫喬芥的女孩子?”我問。
劉義成點點頭。
“她真的是未婚期嗎?林軒怎麼這麼不待見她?”我一臉八卦地問。
劉義成瞪了我一眼,“低智商!他如果真有那麼不待見她,至於氣到現在嗎?他很難過。”
“嗯?”原諒我確實不太聰明。
“他那樣的命運,娶老婆?別開玩笑了,註定孤獨一生的。你想啊,娶一個死一個,這不是害別人嗎?再說結婚了得生娃吧,五個月連懷孕都來不及,沒懷還好說,懷了一屍兩命那更痛苦。”劉義成嘆了口氣。“所以你看,咱們住在這兒這麼久,有沒有任何人聯繫過他?有沒有任何人找過他?我聽他說。家裡因爲他死的人太多了,誰也不敢再聯絡他。就這個女人不怕死。”
我聽了不斷唏噓,如果只是言傳也就算了,事實上呆在林軒身邊的人確實超過五個月就死了。如今除了鍾嫂和徐朗,基本沒人逃出這個魔咒。“但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未婚妻啊?有人家會跟他們家做親家嗎?”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嘛。明擺着跟他在一起會死人,誰會傻到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
看喬芥的穿着,應該也是個千金大小姐。父母不至於連女兒的命都不要。
“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那女人自己一廂情願。林軒都有這種流言了,你說會有人把女兒嫁給她嗎?林軒不斷拒絕,她就不斷地來找他。”劉義成搖搖頭。苦笑道,“真是問世間情爲何物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送命嗎?跟林軒糾纏不親,傻呢吧。”
我算是明白林軒爲什麼對喬芥那麼狠了,一進門就要趕出去,半點情面也不給。不能給希望啊,給了希望就是害人。這也夠悲劇的。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林軒的背影,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半閉着眼睛,像是提不起任何精神來。
因爲林軒沒有心情。晚餐便是鍾嫂給做。她的手藝也算不錯,手腳麻利,也愛乾淨。做完飯。叫她一起吃她也不肯,說家裡曬了被子,要先回去收了再回來給我收拾碗筷。
“您家在哪裡啊?”我順便問了一嘴。
鍾嫂說:“離這裡不遠,來回不要半小時。”她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出了門。劉義成的盯着她的背影出了神,一直到消失不見。
“誒。周沫,你有沒覺得很奇怪?”
我沒勁地問:“怎麼奇怪?”
他動不動就說這個奇怪,那個奇怪,昨天還懷疑我是掏空。這樣下去,怕是連他自己他都要覺得奇怪了。
“鍾嫂好像長胖了。”
我聽了,猛翻白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不成你認爲她被火燒了,就應該鬱鬱寡歡一被子,皮包骨的。人總得有個恢復期。劫難過去了,老天沒讓你死,那就得好好活着。長胖一點挺好的。”
“挺快的。”劉義成說,“之前像是個骨架子,這兩天看起來好像真胖了。而且你不覺得昨天都比今天要瘦嗎?她是一天比一天胖了。哪裡有長肉這麼快的?”
劉義成觀察仔細,但我卻沒有仔細瞧過。我有點害怕鍾嫂,雖然知道她不是壞人,但總覺得她身上透出一股子陰森森的氣質,讓人不太舒服。
“楊一怎麼還沒有來吃飯?”林軒有氣無力地吩咐,“阿呆,去叫楊叔叔吃飯。”
阿呆癟了癟嘴,但還是乖巧地去了。楊一一向對他很冷,所以他有些怕他。楊一出來了,臉色很不自然。他本來就吃得不多,這隻吃了兩口又放下筷子了。
我本來並沒有覺得有多尷尬,但禁不住劉義成的眼神在我和楊一身上瞟來瞟去的,也覺得不太自在起來。
“吃你的飯,幹嘛總看我?”
“我覺得你倆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啊。”劉義成若有所思地說。
這下連林軒也八卦起來了:“是嗎?怎麼個微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