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跟楊一是一對很好的情侶,但是因爲你的身份特殊,爲了培育更精良的下一代,你註定是會跟血統更高貴的男人配婚,生子。比如——寵承戈。比如——我。當然,楊一那種半人半鬼,不在考慮之列。”
我瞪大眼睛,我跟楊一談過戀愛但最終嫁給寵承戈這種情況也猜測過。但卻沒有想到,我嫁給寵承戈竟然是爲了培養更好的下一代?
生孩子用的?
“所以,我……”
“所以你對於寵家而言,是必須生個孩子纔有價值。當然,你嫁給我,也同樣會有這樣的價值。”白展翅說到這裡,從地上站了起來,接着腳下沒動。忽然就靠近了我。我被他強大的氣場壓得往後連退了兩步,但依然沒能拉開兩人的距離。
“既然說到這上面,我就不得不提到我今天的來意了。小沫——”
我直覺他會有什麼危險的舉動,調動起了全身的肌肉,緊張兮兮地盯着他。
“小沫,我不像某些僞君子,場面話能夠說得冠冕堂皇,實際目標卑鄙骯髒。我就把我的目標直接告訴你。今天我來這兒,就是爲了告訴你。給姓寵的生還不如給我生。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白展翅秀肩的直髮被風吹起,幾乎都能打到我的臉上,冷笑了一聲問。“怎麼樣,考慮我嗎?”
生……生孩子?
我的臉上一陣發綠,對後展翅的厭惡更上升了一層,哪裡有人會在和女人第二次見面就要求生孩子的?
猥瑣,不要臉!
“你眼睛告訴我,你準備拒絕。在你拒絕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白展翅眯了眯他那雙上挑的單鳳眼,眼中一片冰涼。
我轉身就走。
給你生孩子?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心裡一陣怒氣滔天,感覺那心口被人撕了一道口子,生生地疼。
生孩子?
難道寵承戈三翻五次地想要得到我的身體,現在——算是終於明白了。
我還傻傻的相信因爲倆人前世姻緣太深,所以這一世再續前緣的傻b說法,我tm就是一個腦殘!
這世上只怕都不會有比我晚傻的人!
在這種憤怒的情緒中,我忽然驚醒了。比眼睛先睜開的是理智,我感覺到了一隻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有些涼。
身邊的氣息很平淡,我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坐在對面的劉義成和林軒已經直接在座位上睡了過去,而我躺在了楊一的肩上,他始終埂着脖子,大睜着眼睛。我醒了過來,小聲問:“到哪裡了?”
“不遠了,大概還有兩三個小時吧。你剛纔說夢話了。”天色已經在發暗,這個時間車廂裡大部分人都睡了過去。整個車廂一片安靜。楊一把聲音壓低,輕輕地對我說,“我還以爲你發燒了。”
想到剛剛他放在我額頭上的那隻手,我心裡稍微溫暖了一些。接着擡起頭,換了個姿勢坐好。
“你夢到什麼了?我聽到你叫了我的名字。”楊一轉過頭來,問我。
我反問:“那我說什麼了?”
“楊一。”
“還有呢?”
“沒了。”
我嘆了一口氣,因爲心情又憤怒又陰鬱,所以不太想回答。但楊一卻對我夢的內容非常好奇,追問道:“白展翅是不是可以隨便進入每一個人的夢鄉。”
“他找上你了?”楊一聽到白展翅的名字,臉色立刻從平靜轉變成陰鷙。問我,“他找你做什麼?”
“他讓我給他生孩子。”
“……”楊一不可思議地看着我,“你說什麼?”
“他讓我給他生孩子。”我重複了一遍,接着說。“他說我是陰靈女,體質難得一見。爲了更好的培育下一代,所以陰間的貴人們都希望我能給他們生小孩。他說得對嗎?”
楊一一愣,垂了眼眸,沒有回答。
我追問:“他這話說得對不對?是不是事實?”
“是。”楊一的聲音變得更輕了,“事實是這樣沒錯……”
“爲什麼你不告訴我,非得要白展翅來找我,我問了他才知道這回事?我爲什麼要從一個陌生人那裡知道這件事?而你作爲我的朋友。卻要瞞着我?”
這種丟人的事,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嘴裡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出來,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在打臉。我一臉懵懂地聽着別人嘲諷,竟然還說他也要跟我生!
我是什麼?生育機器?
真是尼瑪ri了狗了!
我在心裡憤憤地罵着髒話。眼神也恨恨地盯着楊一的臉。
他的表情外人看來並沒有多大變化,但我卻能夠看出微小的區別,他的臉色比我剛剛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也陰鬱多了。
“我不告訴你。是因爲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至於是由白展翅來告訴你這一點我很抱歉,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去找你說出那樣的話。”楊一頓了頓,目光投在我的臉上。
他的眼神溫和平靜,這種平靜很專注。就像是明明全世界的人都站在他的眼前,而他的目光卻只落在了我的臉上。他說:“我的出發點絕不是爲了要瞞着你,我只是不想你不高興。畢竟,令你不高興的事越來越多了。”
我本來是一肚子怒火,被他這一說,反而是發不出來了。
“況且,不告訴你對於我也沒有什麼好處吧?我也沒打算趁你怎麼樣的時候就強迫你生孩子。”
又提到生孩子,我的怒氣立刻就起來了:“以後不準再提這件事,我是絕不可能會給任何人當作工具生孩子,鬼也是!”
楊一忽然笑了笑,輕聲說:“希望你記住今天說過的話,我支持你。你當然要有自己選擇的自由。”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再說話。
再向楊一看過去的時候,他背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因爲向他看過去,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謝攝影師,他同樣也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桌面上散放着一些照片,照相機掛在脖子上。
我打了個哈欠,決定再睡一會兒。
但心裡生氣,也有些痛,睡了好久都沒能睡着。只能趴在桌面上,半睜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風景。
火車外的風景都差不多,除了偶爾會看到不遠處大片的良田。幾乎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景色。我看着看着失去了氣味,正準備閉了眼睛的時候,發現車窗外的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女人,穿着一件藍色的長裙,及腰的長髮。她的秀髮被風吹起飄起來,倒像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身材纖細,長相看得不是很清楚。
彷彿是瞭解到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一樣,女人向前走了走,隔我的距離近了些。
她的長相倒是看清楚了,有一張清秀美麗的臉,膚色白皙。
接着,她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隔我隔得更近了。
我卻忽然如同被人敲了一下腦子一樣,醒悟了過來。我這可是在火車上啊,火車是開着的。這女人怎麼可能會一直站在車窗外面。她難道可以和火車的速度平行嗎?
不然怎麼會在車窗外出現那麼長時間?
想到這裡,我幾乎是第一時間要轉過頭。但來不及了。那女人忽然張大嘴,朝我露出了她的血盆大口。原本漂亮的眼睛也得一片血肉模糊,左眼的一顆眼球直接掉到了眼眶外面。
秀髮,以及全身上下都是血。
“啊——”我大叫了一聲。幾乎是本能地朝着窗護打了一拳。
這一下,把全車人都叫醒了,幾乎所有人都向我投了莫名其妙已經厭惡的眼神,有些直接抱怨。
劉義成和林軒也被嚇醒了。大睜着眼睛看着我。
我解釋道:“剛,剛剛外面——有個女人,穿藍色裙子的!真的……”
所有人都朝外看了一眼,接着對我進行了一輪唾罵。
“哪裡有什麼女人?這可是在火車上,這女的腦子壞掉了吧?”
“對啊,腦殘!”
“哎呀,我剛剛眯一會兒,累死了!”
我知道再解釋也沒有用了,無語地看着劉義成和林軒:“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一個女人。”
林軒卻說:“這世上確實有死去的人變成鬼魂,我們都見過。你叫得這麼大聲,把別人都嚇到了。很多時候並那些東西都不和人產生交集的。”
“可是她剛纔嚇我了,”我不服地說,“好好兒的,嚇我做什麼。”
“說不定覺得你可愛呢?漂亮呢?你這乖乖女的長相,她覺得嚇你會好玩兒。絕大部分人都見不到鬼,所以鬼魂也很寂寞。”林軒小聲說。
我不滿:“那你自己等會陪她玩兒吧。”
“我要是能看見,這車廂裡就得死人了。”林軒陰森森地說,害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我拉了拉楊一的袖子:“不如楊一,我們倆換一個位置吧。我害怕。”
楊一瞟了我的一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位置給換過來了。他說:“亡靈不能離開他死亡時候的某個特定區域,所以過了那個區域,她就不會出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