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告訴你只是因爲怕你聽到這種事情會害怕，我也是爲了你好，被你說得倒像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瞞着你一樣。”
張瑞聽他這麼說，表情才緩和下來。
看我和楊一的眼神也恢復了柔和，問道：“你還沒有吃東西吧？”
“哪兒能吃啊，我也是纔剛剛起牀，看到他們回來纔過來問兩句的。”祝新一邊說着，一邊和張瑞進方間。進去之前還不忘記回過頭來，對我露出了一臉的苦笑。
我忍不住向楊一問道：“你說，他們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總覺得怪怪的。”
“一種正常的感情吧，就像我們幾個一樣。”楊一挑了挑眉，擺出一人副認真教育我的表情說：“不要在意性別問題，這不重要。”
我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心裡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反正交集也不多，他倆最後到底會怎麼樣。對我來說也並不重要。
等到劉義成和林軒都吃過早餐，我又給肖警官發了一個信息，一個小時以後收到回覆：“暫時沒有進展。”
我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肖警官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內容是：“黑客的地址查不到，系統被攻擊已經是十天以前的事，查起來非常困難。”
這就是肖警官的解釋了。
“十天以前？似乎是我們剛到這裡的日子，看來鬼影早早地就已經知道了我們。並且採取了非常周全的措施。”劉義成托腮想了一會兒，問道，“除了警局，還有沒有其他的途徑可以知道過去的案件？”
楊一說：“不用擔心。資料被偷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
“怎麼說？”
“你想想，資料爲什麼要被偷，說明鬼影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我們知道，這就進一步說明了被偷的那份檔案就是鬼影當初的死亡原因。這也算給我們縮小了調查範圍，不用再猜來猜去了。”楊一攤了攤手，接着說，“至於你說的過去的案件，因爲這個案子的特殊性，除了警局，我覺得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問到。”
劉義成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指着楊一問：“特殊性？你是說精神病院。”
“喔……”林軒恍然大悟地道，“咱們隔壁這家精神病院有全國各地的精神病患者，並且還都是有罪的。雖然法律判定精神病患者殺人無罪，但確實造成了他人的傷害或者死亡。精神病院肯定有每個精神病患者的資料背景，我看這家醫院也開很久了，應該可以找到受害者的名字。”
這樣一說。我立刻又覺得充滿了希望，問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快點過去吧！”
楊一說：“這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會不好。等晚上。”
一聽說“等晚上”我就猜到他要去偷了。有些擔憂：“我有些懷疑鬼影就在精神病院裡，而且那個叫魏文書的死亡日期慢慢接近了，你要注意安全。”
楊一偏過頭，露出一個讓人心安的笑容，“你放心吧，我給自己算過了，今天無災無難的，適宜出門辦事。”
林軒和劉義成吃完早餐，就看到祝新和張瑞過來了。旅館裡沒有早餐店。隔得最近的就是我們現在這一家了。祝新看到我們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而張瑞卻把我們當陌生人，連正眼也沒有給一個。
我小聲說：“那個男生真不友好。”
“人家那叫高冷。”劉義成笑道。
林軒接着說：“上回他發病被咱們看見了，再見面本來就有些尷尬，他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別八卦了，走吧。”楊一結了帳，帶着我們一起回了旅館。回去以後，大家都呆在我的房間裡，沒有要走的意思。我莫名其妙地問：“你們幹嘛不回自己的房間？”
“不想回去啊，我三天的衣服沒有洗了……周沫……”
我一聽他叫我的名字，立刻就有不好的預感，連忙擺手說：“你不要指望我。我是不會幫你洗衣服的。走廊盡頭有公用洗衣機，自己把衣服倒拿過去，洗乾淨瞭然後晾起來就行。很簡單。”
“我不會操作洗衣機……”林軒可憐兮兮地說，“不然你去幫我整理一下……”
“你拿過來，丟進洗衣機裡，然後我教你操作。”我翻了個白眼，連那麼複雜的實驗都做得得心應手的人，竟然連洗衣機也不會操作。
“既然要洗，我也把我的拿過來。”劉義成趕緊起身，去房間拿自己的衣服。
我斜陽看向楊一：“你是不是也有衣服沒有洗？拿過來吧？”
“我自己已經洗了。”楊一冷冷清清地說。
如果沒有前兩個人在前面作對比，我肯定覺得他自己洗衣服沒什麼。但前面兩人都已經是三四天的衣服沒有洗了，這樣一對比，立刻就得出楊一居家適用好男人的區別了。
林軒和劉義成都去整理髒衣服，房間裡就只剩下了楊一和我。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說：“昨天來你房間裡的惡鬼，是陰間陰氣非常重的人，可以感受得出能力強大。她們來找你做什麼？”
昨天晚上就看出楊一有話要說，但卻沒有說出口。憋到今天還是問了。我笑了笑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是我的夢境。應該是我在夢裡靈魂出竅……你不是也說了，是鬼影連接了空間，讓陰間的人來見我。”
“是什麼人？”楊一問。
我本來不想告訴他，但被追問得沒有辦法，也只好說了：“也許你認識，一個叫玄雅，另一個叫遠鳩。怎麼樣，是不是認識？”
“是他的人。”楊一低下頭，聲音低沉地問，“爲什麼他不親自來找你？”
“不是他要來找我，是那兩個女鬼的空間錯位了而已。”我解釋道。
楊一又問：“他最近有沒有找你？”
不知道爲什麼。我不願意把寵承戈不在陰間而在陽間成爲了人的信息告訴楊一。於是我搖搖頭說：“沒有。”
我擡起頭，正好看到楊一盯着我看。我一愣，趕緊低下了頭。說：“不來找我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見他。咱們不是不要談他了。他又提供不了幫助，有什麼用？”
楊一聽了，默默點點頭。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我糾結了半天，終於是問道，“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
我說：“你曾經說過，六鬼的目標是我。但就目前來說，從學長到小呆。到現在鬼影，我覺得……他們並沒有要立刻殺我。如果真的要殺我，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就拿小呆來說，他把我們困在地鐵上的時候，就有上萬個機會殺死我和劉義成。但他並沒有這麼做。我當時只覺得是因爲他對劉義成的感情太過於深厚，但後來也常常在想，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原因？”
說完以後，我便向楊一看過去。
他的表情有些吃驚，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鐘，纔開說：“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早就想問了，只是每一次都會被別的事情所打擾而忘記了。但這個問題在我腦海裡很久了。”我微微閉上眼睛，學長和小呆臨死前的模樣在我腦中定格，每一次想起來，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那是像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鬼所留下來的眼神。
楊一又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問……六鬼當然是想殺你，但也要有那個能力啊……”
“沒有能力嗎？但我覺得他們殺我應該非常容易纔是。”
楊一說：“他們想殺你。但他們害怕寵承戈，也怕我。當然我現在的能力沒有恢復，但……他們絕對不會去動手殺我。”
“爲什麼？”我不解。
楊一嘆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我很不滿這個答案，不高興地問：“什麼叫我以後就會知道了？我現在就要知道！”
楊一苦笑道：“你想起來了我是誰。自然就會知道了。”
“你是楊一，人不人鬼不鬼，是鬼胎，不是嗎？”
“是，但不全是。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身份你沒有想起來。等到你想起來了，你就會明白。”楊一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在我的後腦上摸了一下，接着手上用力，將我的頭壓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樣就幫出了一副我依靠在他肩上的畫面。
他手下的力度，充分說明了他現在心情的糾結。
“你怎麼了？”我想要擡起頭來，卻被他的手死死壓着頭，根本動不了。
但我卻沒有生氣，因爲我明顯感覺到了他心情上的變動。從原本的平靜，而變得萬分悲傷起來。
十秒鐘以後，他鬆開了手，輕吸了一口氣，說：“你相信我，絕對是爲了你好。他們現在不殺你，不代表強大以後不殺你。一旦等他們連寵承戈和我們都不怕了的時候，你的死期就近了。而且現在這種時候，也不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