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笑道:“只是在決定什麼事情的時候,或者簡單的想法能夠猜出來。你以爲我是你肚子裡的蟲啊?”
我鬆了口氣,我還真以爲他是我肚子裡的蟲呢。
剛鬆了口氣,又聽楊一說:“不過,你想瞞我什麼事,確實沒有那麼容易啊。比如說——你跟寵承戈的事,我就覺得……沒有必要去瞞。”
我和寵承戈的事?
我聽到他這麼說,臉上立刻一紅。非常尷尬。想要解釋一下什麼,卻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解釋。
“如果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楊一問我。
我越發尷尬到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了。
“我總是在想,你瞞着我無非是兩個原因,一是不想寵承戈的身份敗露,二是不希望我不高興?”
我只知道我是要瞞着他,並沒有想過要什麼理由。但楊一卻給我找了兩個這麼好的理由。我心裡有些愧疚,拉了拉楊一大衣的袖子。正要開口解釋,又聽他問:“肯定是這兩個理由,但是哪個理由佔的比例更多?”
“啊?”
“你的初衷是更想保護寵承戈,還是更怕我不高興呢?”楊一問。
“這……楊一……”我有些無語,誰會去對比這兩種可能?“這要我怎麼說呢?我本來根本就沒有想過原因,只是覺得應該要瞞着你纔對,所以我就那麼做了。”
“也對,是沒有什麼可比信的。我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楊一的臉色黯淡下來,臉上掛起一絲苦笑。我最不願意看到他這種笑容,每次這笑容一出現,我心裡就覺得不太舒服。連忙說:“你別在意這件事。我並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我知道。”
“你跟他不一樣,沒有必要跟他比。”見楊一的表情沒有緩和,我急急地又加了一句。
楊一笑了笑:“我知道啊。”
雖然他在笑,但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他的情緒更不好了。我嘆了一口氣,絞盡腦汁在想說辭。楊一拍了拍我的肩,微微笑道:“你看,下雪了。”
他安排小懸停車,接着拉着我的手腕跳下了車。帶着我穿過了一條小路,走至了一片小草地當中。
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一大塊亮光照耀。別的地方都瀰漫着夜色,就只有這裡,就像是白天一樣。
“好神奇,這裡好像一個舞臺。像是有聚光燈照在這裡一樣。
楊一拉着我,一起走到了那片小草地的中間。我擡起頭,想看一看頭頂到底有什麼。但是,除了白白的亮光,什麼也看不見。
再低下頭來時,眼前忽然飄了好多白色的雪花。這雪花與平時看到的雪花並不一樣,如同飄揚的柳絮,又像是墜落的星光。我伸出手,想接着這飄飄撒撒的美麗“雪花片”,但那東西輕若無骨,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笑着問:“這不是雪花吧?”
“美不美?”楊一反問我。
不得不說,這個場景十分美麗。這飄飄撒撒從天而降的東西,比真正的雪花還要漂亮,我忍不住問楊一:“這是什麼東西啊。白白的亮亮的,不像是真的雪花。”
“這是散落的月光,我第一頭來的時候,還以爲是下雪了。這個地方是月光射下來,然後被折射的,所以這一塊地方就像白天一樣。在陰間有一種傳說,就是如果來這裡許願,多半是可以實現的。不過陰間的鬼魂,基本沒有任何機會到這裡來。”楊一微笑着解釋。
我驚奇地問:“這麼神奇?許願都會實現的嗎?”
“你相信流星許願可以實現?”楊一問。
我搖搖頭:“只是一種美好的期許而已,沒有科學依據的。”
楊一聳聳肩,表示這裡也是同樣一個道理。“很多地方都會有類似的傳說,甚至有說向噴泉裡丟硬幣許願會實現的說法。我反正覺得不可信。但也可以試一試。不如你許一個願,看看將來會不會實現?”
我立刻來了興致,閉着眼睛,希望我叔叔和我爸爸能夠一世無憂,安全健康,一直到壽命的自然終結。我還希望……我能夠儘快完成六鬼的事。
楊一問我:“許什麼了願了?”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猜唄。”
“你的最大願望,大概是希望家人平安吧?”楊一想也不想就說。
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也許一個。”楊一閉了眼睛,沉默了三秒鐘,接着睜開眼,問道:“你能猜到我會許什麼願望嗎?”
我頓時傻了眼,雖然自我感覺挺了解楊一的,但還是沒有了解到這個程度。我認真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希望早點解決掉六鬼的事??”
“不是。”楊一搖搖頭,“這件事完成的早晚,對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所以不對。”
“那,就是希望寵承戈滾回他的陰間去!”我做了個踢腿的動作問。
楊一被我逗樂了,但還是遙遙頭說:“不對。”
“那就是希望我們大家都平安了?”
楊一想了想,還是搖頭。
我有些沒轍了,問:“那到底是什麼嘛?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的思想也夠複雜了。”
“我啊……”楊一擡起頭,看着那飄落而下的月光。他站在這一片月光的正中因,頭上肩上都落滿了白色的光花,像是在他周身撒滿了光圈。。有種仙人一般的感覺。他擡頭看了一會兒這月光,然後才接着說:“我只是希望,上天能夠改一下咱們的命運。”
“嗯?”我有些不明白。
楊一保持着擡頭的動作,接着說:“我一直就覺得,這世上有一個主宰。他就像玩遊戲一下。把大家放在該放的位置。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所謂命運。你只能按照他安排設定的路線來走,一但走偏,說不定就死無葬身之地。”
ωωω ▪Tтka n ▪¢Ο 我想了想楊一說的話。覺得太過於深奧了。“命運不是可以人爲改變的嗎?”
“那只是一個可以允許的小的上下幅度而已,那些真正大起大落的人,你又怎麼不知道就是註定好的呢?不然,也沒有算命這一說了。”
我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楊一說的很有道理,但受了這麼我年科學教育的我來說,還是有點難以完全的命中註定這樣的說法。
“我自己的命運,我只能算到一半。但我也知道。上天是怎麼在安排我。我不喜歡這樣的安排,所以我許願希望能夠把自己這命運給改掉。”楊一嘆了一口氣,“苦的累的,甚至身體上的傷害,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虐待,實在難以忍受。”
我聽他說得嚴重,忍不住問:“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受精視虐待了?”
“這是機密,以後再告訴你。”楊一苦露出一臉苦笑。
我立刻翻了個大白眼,不說就不說,以爲我多想知道假似的!
我和楊一在這裡呆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因爲在這裡看不到太陽和月亮又沒有任何人,所以時間過去了都不得而知。我擡手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手錶的時間還定格在下午六點。而現在百分之一百二不止下午六點。
“手錶壞掉了……也沒有電了,現在幾點了?”我問。
楊一掏出看了一眼,聳聳肩說:“我的也沒有電了,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我還沒有開口。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楊一笑道:“讓你吃飯的時候,你不吃,餓了吧?”
我一點也沒覺得尷尬。反駁道:“誰跟你一樣人不人鬼不鬼,都不知道餓?我可是活生生的正常人,當然會肚子餓了。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咱們去吃大餐吧?”
“什麼叫大餐?法餐嗎?”楊一問。
我哈哈大笑:“原來你還懂得什麼叫法餐啊,不過放心,我就是平民老百姓一個,高級餐廳也hold不住。咱們去吃火鍋。”
“你的大餐就是火鍋,你確實很平民。”楊一鄙視性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上了一等在一旁的車。
怪了幾個彎,這車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直接冒了出來,出現在公園裡。我們走的時候,公園裡還有很多人,可回來的時候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了。整個湖邊公園冷冷清清的,清冷的月光照在水裡面上,一片波光盪漾。
“現在很晚了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楊一往遠處看了一眼,看到市區以外的地方都已經是一片黑暗。“大概是很晚了吧?在那裡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的。一下子這麼晚了。”
再晚也要吃東西,我餓得不行,和楊一就近找了一家店,進去點菜。雖然很餓,但我知道楊一一定吃不了多少,所以點的菜並不多。
“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吧,我帶了錢。”楊一說。
我說:“我是平民老百姓,吃不了那麼浪費。不夠再點吧,火鍋又不方便打包的。浪費可恥,不懂嗎?”
楊一果然吃了一點青菜,就放下了筷子打算不吃了。我趕緊燙了一塊肥牛肉給他,強行讓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