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後的大胸空姐,臉上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得體微笑,甚至還向我微微點了頭,以示打招呼,接着便踩着小碎步越過我的視線往前走。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腦中的念頭一個一個滾過。但無論我怎麼想,他們倆個人在廁所這種事,依然讓我的腦子裡像是有蜜蜂在嗡。
我不可思議地盯着寵承戈。
“這……”他似乎也覺得這不好解釋,憋了半天才給我一句,“我們是認識的。”
“……”我張了張嘴。腦子裡亂成一團,甚至不知道下一句應該要說什麼。
“我們認識,是朋友。因爲不想讓大家知道,所以就……”寵承戈側過身對着洗手間,意思是他們兩個朋友在廁所是敘舊。
我“嚯”地站了起來,狠狠瞪了他兩秒鐘,才終於找到話說:“所以你們在廁所是在聊天,敘舊?談人生?”
“周沫……”寵承戈露出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三兩步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有點事情要談所以……”
“什麼事情要談?”我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還稍用力推了他一把,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你知道我的身份,有些事情確實不方便在公共場合講。但是飛機上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單獨談,我纔想到了這個方法。”寵承戈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可信,補充道,“我覺得我的解釋非常蒼白,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盯着他,清清楚楚地盯着他的每一個表情。
“真的。我對天發誓,真的就只是談一些事情而已。”寵承戈舉起手。
“我問你什麼事要談。”我挑了挑眉,問,“怎麼,不方便說嗎?”
寵承戈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說:“當然不是。剛剛那個女人她不是陽間的人,是陰間的一個管事,是閻王手下。她來找我,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諮詢。但我現在在陽間,她不方便直接過來,就用了這個方法。人家馬上就要走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在思索他話裡的可信度。問道:“閻王手下的人,跑來找你問什麼事?”
“我身上的職責很大,我和他家主人有很多工作上的牽扯。上閻王派她來找我的。真的。”寵承戈放了一隻手在我的肩上,笑道,“你別看她這麼美,所以吃醋了吧?”
我冷笑了一聲,吃醋?
有什麼好值得我吃醋的?
我一個人,跟一隻鬼吃醋?
“你醒多久了?怎麼跑這裡來找我?”
這件事情再追究細節也沒有必要,如果真的像寵承戈說的那樣,我再糾結下去倒顯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見他有意轉移話題,我在罵了兩句以後便也暫時放下了這事。
但心裡總有些疙瘩,必竟孤男寡女的關在洗手間裡……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些限制級畫面,我趕緊搖搖頭,將那些畫面趕出去。既然我已經接受了他。那我就應該相信他。他說只是因爲不方便,所以在廁所裡聊了一下天,那這就是事實。
我不斷地在心中說服自己,要相信他。
“在下面,我們會經常有工作上的交流。你說她很熟悉,其實你們以前也認識。只不過輪迴過後,你忘記了而已。”寵承戈招了招手,向另一個空姐那裡要了一杯水遞給我,“喝杯水吧。”
我接過他的手裡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確實渴了,但更多是爲了要壓住心裡的不爽感。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就算是因爲身份不方便,關在洗手間裡聊天,總歸都讓我心中不太舒服。
“周沫。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怎麼樣?”寵承戈再次舉起手,“真的,我保證。”
此時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時間一晃而過,飛機很快就要降落。廣播開始傳出甜美的聲音,告訴我們飛機在十分鐘以後會降落,請大家關機云云。
這廣播也把楊一吵醒了,他睜開帶着血絲的眼睛,問:“到了嗎?”
落機的時候我依然很暈,覺得自己使不上力氣,呼吸也不太順暢。寵承戈緊緊拉着我的手,給予我力量。
美麗的空姐走過來,對我笑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臉色蒼白。根本無暇回答她。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臉上雖然掛着笑容,但眼睛裡的卻折射出一束冰冷的光。那目光越來越冷,在與她的對視的過程中,我從內心升出一絲恐懼來,趕緊垂下了眼皮。
“小姐別緊張,來,深呼吸,呼……”空姐擡起手,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讓我隨着她做。
我心裡不喜歡她,也就不願意理她,更不可能跟着她做。
寵承戈嘴角掛着笑容,始終握着我的手。
空姐府下身來,對我笑道:“我叫玄舊。多多關照。”
她一府身,那碩大地兩拖柔軟便壓在了寵承戈胸口。我立刻豎起了眉頭,提高音量:“周沫!”
“……”玄舊微微笑了笑,直起身來,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了。
我沒好氣道:“你不是說她馬上就走嗎?我看這人是腦子有病吧?”
寵承戈拍了拍我的手臂,大笑道:“她就是逗一下你,人挺好的?”
挺好?
以一個女人的直覺來說,我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女人有多好。除了長得美一點,笑容甜一點,還有哪裡好?無論從走路的姿勢,還是嘴角笑容的弧度,都做作得要命!裝腔作勢的。
下了飛機,劉義成把口罩稍稍拉高了一點點。透了一口氣,問道:“現在去哪裡?”
“湘恩的範圍稍微大了一點,我們要先找個地方,我要推算一下具體方位。”楊一說。
林軒打了個哈欠:“正好我也困了,咱們先找一家賓館。你推算你的,我要睡一覺。”
劉義成也跟着打了個哈欠。接着這哈欠就像是會傳染一樣,身邊的人都跟着打了起來。
我們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賓館,用身份證做了登記,就帶着行李上樓。這時候旅遊淡季。所以房間都是連着的。林軒和我依舊是單人房,楊一,劉義成,寵承戈,三個人住標間。
寵承戈原本吵着想住單間。但被林軒制止了:“你必須跟劉義成他們一起住,不然,誰知道你的行蹤?”
劉義成點點頭說:“對啊,我們都覺得你這個人有點可疑。那些莫名奇妙的?鴉都找上你了。把你放在楊一一起,我才放心。”
寵承戈沒辦法,只好跟着楊一劉義成進了房間。
我不由得想,他好歹也是輪迴管理者,手下都尊他爲尊主,現在竟然要跟兩個大男人擠標間。其中有一個人完全不喜歡他,另外一個人也不買他的帳。
很有可能。寵承戈最後是被安排睡在地上。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將行李丟在地上,脫了鞋子,仰面躺在牀上。
往牀上一躺,目光就落在天花板上——那裡出現了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
我立刻閉上眼睛,莫非是剛纔對她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出現幻覺了?
再睜開眼睛,那張臉卻依然還在。
我嚇得從牀上坐起來,手往旁邊一摸,只摸到了一隻菸灰缸。
“你……”想說法,卻說不出來。轉念一想,她如果是鬼,那她應該劉怕我的。於是我連忙丟了菸灰鋼,瞪着她。
玄舊沒有了在飛機上和善的笑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睛裡有一種不太友好的冰涼的光。
我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又一下地刺着,有一種本能地懼意。
“你要……”
我還沒有發出聲音來,天花板上的玄舊二話不說,直接伸出一隻手來。掐住了的脖子。
她的手非常長,直接從天花板上伸了過來。我瞬間隔斷了空間,擡起手抓着她的手臂。
我用力地拽了幾下,那手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
我用手心貼着她的皮肉,用力地往外拉。原本對鬼魂有着巨大殺傷力的手。此刻竟然失去了功能。我用力地拍打着,手腳並用地掙扎。
那雙手像是鐵鉗,緊緊地鉗住我的脖子。
“寵……嗯……”別說是說話,此刻就算是發出的一點點聲音,都可以忽略不計。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在我即將像是缺水的魚兒一樣,慢慢無力掙扎時,那雙手才終於鬆了。
忽然嗆進來的究竟迫使我不斷地咳嗽,肺裡痛到讓人眼前發?。等我咳嗽過後擡起頭來。那個叫玄舊的女人已經站在了我的眼前。
tmd,這是和寵承戈工作上來往密切的同事,只是逗逗,並且還是個好人?
我惡狠狠地盯着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叫玄舊,周沫你好。”玄舊彎着嘴角,臉上的笑容基本沒有變過。。
“好你妹……”我接着咳嗽了兩聲,起身就要出門叫人。那女人的手只是輕輕一甩,我便感覺到一陣陰風又將我推了回來。
我怒視她問:“你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