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以前好像還見過一面,它還專門從陰間跑出來找他他,但被寵承戈又趕回去了。
我忍不住問:“你怎麼把它給找出來了。”
寵承戈說:“沒辦法啊,不把它找出來,嚇不住今天那些影子。”
“它真的有那麼厲害?”
“肯定沒有我當厲害,只可惜我現在是肉身,想要打贏他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寵承戈苦笑道。
接着又說:“我是在懷疑這東西的身份,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幹嘛的?”
寵承戈問我,可我怎麼會知道呢?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把那東西弄上來了。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劉義成說:“你忘記第一次見它的時候的感覺了?雖然知道有個寵然大物但卻沒辦法看清楚他的樣子,大概凡人也是看不到的。”
“呃……”這麼說來,我已經不是凡人了嗎?
我們正說着,忽然看到林軒還在原地站着,我拍了拍寵承戈的手,問道:“林軒恢復過來沒有?我剛纔沒有看到他拿媒鏡出來啊。”
我的話音纔剛落,林軒就忽然轉過身,“嗷”地叫了一嗓子,接着就朝我們跑了過來。原本黑亮的眼睛現在也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就像充了血一樣,手上青筋都突了起來,模樣很是恐怖。
我們全體大聲尖叫了了一聲,連忙躲開了。我大叫道:“誰哪裡還有媒鏡啊?”
劉義成說:“楊一那兒有吧?”
我一愣,楊一那裡有,可是他人不在啊,有個屁用啊!
林軒一抓子沒有抓到我們,又來了第二下,這下我們三個人向不同的方向散開。
林軒停了一下以後,首先向劉義成攻了過去。
“我靠……”劉義成大步往前跑,“你打我幹嘛。我們是好朋友啊……”
林軒大概是感覺到我們當中就只有劉義成最弱了,所以專門打他。劉義成躲了幾下,眼看着躲不過去了,寵承戈跑了過去,在林軒的脖子上用力猛拍了一下,拍得林軒動作一滯,接着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呼……”我鬆了一口氣,看着暈倒在地上的林軒,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寵承戈苦笑道:“我用針紮了他的穴道,暫時把他弄暈了。現在咱們先把他弄回去吧,等他醒過來,再手媒鏡給他照回來。”
劉義成和寵承戈一起林軒扛起來下山,我跟在他們的後面。才走一半,我就有一種明顯被人跟蹤的感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但卻什麼都沒有看着。
但等我把頭轉回去,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又來了。這一次,我頓了一下,迅速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我給呆在了原地。
因爲——我看到了我爸爸。
“周沫?”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劉義成回過頭看了一眼。他一轉身,躲在樹林中的我爸的身影就不見了蹤跡,劉義成莫名其妙地問:“周沫,你還不走?”
我的腳下像生了釘子一樣,一步也動不了。甚至覺得手腳都有些涼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在我的印象中,已經有大半年沒有看到我爸爸醒着的樣子了。我在多少個夜裡,都幻想過他忽然好了過來,所以當這一切真的來臨的時候,我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走不走啊?”寵承戈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走上前來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接着又搖了我兩下,“你沒事吧?”
“我剛纔看到我爸爸了,”我輕聲說,擡手指着我爸剛出現的那棵樹後面,“就在那裡,但是一會兒就跑了。我本來想追的,但太緊張了,腿擡不起來。”
“你看到你爸了?”寵承戈大吃了一驚,“不可能吧?你爸不是在家裡昏迷嗎?首先他不可能醒,其次,就算是醒了,也不可能會到這裡來啊。他已經睡了大半年,就算是剛醒過來,也絕不會有那個體力,跑那麼快的。”
經寵承戈一提醒,我才恍然明白過來。接着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那,會不會是我爸的魂魄呢?你知道,我現在什麼鬼魂都能看到,會不會是他的魂魄脫離了身體,跟着我到了這裡呢?”
寵承戈聽了以後,考慮了一下。他在考慮的過程種,劉義成已經開口了:“不可能吧?你爸不是隻有一半魂魄嗎?他的魂魄要是脫離了身體,那他不就死亡了?而且就算是他的魂魄,也沒有必要躲着你啊。這麼久不見。他應該很想跟你見面纔是。”
劉義成說是很有道理,但我內心的波動卻依然很大。
“如果不是我爸,那……我剛纔幻覺了?不可能啊。”我實在是有些不太理解了。
寵承戈解釋道:“這不難理解,可能是剛纔的‘楊一’。他能變成楊一,自然也能夠變成你爸爸。”
說到我爸爸,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回去看他的時候,他的有睜開過。但後來我又以爲幻覺。我立刻把這件事情跟寵承戈說了,問他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寵承戈想了想,搖搖頭說:“你說你爸睜開眼睛,可能只是魂魄看到你回來了。所做出的反應。但他的魂魄只有一半,所以不足以支撐他完全清醒過來。所以睜開了眼睛一會兒又閉上了。這樣吧,咱們再去你家看看你爸的情況,也爲了確定剛纔那魂魄是不是他的。”
我點點頭,跟着他和劉義成下了山。而那座體形如同小山一樣的大貓,就跟在了我們的後面。
我問:“它就這樣跟着咱們,沒有問題嗎?這樣一個寵然大物,就別人看不到,也會引起注意吧?”
寵承戈喘了一口氣,又繼續扛着林軒往前走。說:“等到了前面,我先讓它留在這裡。白天的時候,它自然就下去了,晚上就會在這裡出現。我之前一直不想讓它出來,因爲陰間也很需要它維秩序,它不在。遠鳩又要焦頭爛額了。”
劉義成也喘了幾口粗氣,他身體才恢復不久,扛着林軒有些吃力。“如果它一直不回去會怎麼樣?”
“首先我會暴露,我暴露以後會更?煩,其次,陰間會亂,所以……”
我說:“那你乾脆馬上就叫它回去好了,需要它再叫它出來。”
寵承聽到我這話,一陣苦笑,搖搖頭沒說話。連劉義成也忍不住看了我一眼說:“要是能夠那麼容易進進出出地叫它出來,前面對付六鬼的時候,直接叫出來就可以了。”
寵承戈點點頭,賞識地看了一眼劉義成,接着說:“他說得很對。六鬼這件事情,必須要咱們親自去做。陰間是不能插手的。”
“其實我一直不能明白的就是這件事,到底爲什麼陰間人不能插手呢?”我問。
這一次寵承戈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話,我不得不又追問了一遍。說:“到底爲什麼呢?”
“告訴你其實關係也不大,”寵承戈想了想,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爲什麼這件事必須你來參與,並且你的命格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嗎?因爲陰靈女當初是犯了錯誤的,而且又是自殺身亡。理論上來講,這種情況是不允許被輪迴。但是,又給了你一個機會。等你輪迴以後,把這個錯誤彌補上,就能使你死後的魂魄不會魂飛魄散。還有機會回陰間,或者是做回正常人。所以,六鬼的事,不能有陰間的人太多幫助。這就是爲什麼,當初我作爲輪迴之主,卻不能直接動用自己的能力來幫助你的原因。”
我理了一遍他說的話,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信與不信在於你。”寵承戈這回學聰明瞭,再也不對着我發誓。說一些信誓旦旦地話,而是這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我如果不相信他,那麼下面的話也直接你問不下去了。於是我就當作他說的話是真的,繼續問道:“那麼,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劉義成笑道:“這還用說嗎,一定是和六鬼有關吧?”這句話說完,他的神情又變得沉重起來,輕聲問:“你和魔音,以前關係很好吧?”
一提到魔音,我的心便怔了一下,立刻也變得沉重起來。緩了好半天,才說:“很多事,我不記得了。”
寵承戈說:“確實和六鬼有關,你以後就知道了。”
我記得楊一曾經提過,六鬼是被看守十八層地獄的守門人給放跑了的。那個守門人後來遭到了天譴。
所以該不會我就是那個守門人吧?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真的和六鬼有關,是不是跟他們的逃跑有關?”
“這我就不說了。”寵承戈很狡猾,說了一半以後,他又直接不回答了。我鬱悶不已,但以前的經驗也贊告訴我,在他不想說的時候,你無論怎麼問,他也不會開口主動告訴你。
我們一路步行,把那隻‘大貓’留在了白鷺山附近。等回到賓館的時候,寵承戈和劉義成已經累成了狗。我們把林軒的頭髮打亂,又扯亂了他的衣服,拖着他上電梯,做出一個喝醉了酒不醒人世的狀態,而客
服也並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