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後)
“唰——”
白底黑波點的窗簾被利索拉開,金色的溫暖日光透過弧形異型窗鋪滿了整個房間————更確切來說,是這個簡單卻溫馨的臥室。
“哥哥,該起牀了哦。”拉開窗簾的是個青年,烏黑的捲髮短的利落,他膚色玉白,一雙丹鳳眸不含媚意的晶瑩純潔,鼻樑挺翹,天生勾翹的嘴脣紅潤豐滿。
“唔...”許久之後,臥室的大牀上響起一聲晨嚀,溫軟的一如發聲人的性格。
“你還真是喜歡賴牀呢。”見哥哥根本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青年無奈的笑笑,走到牀邊,伸手去推與被子死死不分離的人:“哥哥..哥哥...”
他好脾氣的喚着,一聲又一聲似貓叫繞在耳邊。
在這連環柔情攻勢下,顧天蒙只得睜開了眼,抱着被子坐起,不開心的看着弟弟。
“小文啊,哥哥是很累的..難得今天雙休日,你不能讓哥哥多睡會嗎?”
這個月才初入公司,身爲董事長助理真是沒把他給活活累死。
雖然按理而言他的職位不應該是這麼低,但是叔叔說如果他一進公司就表明身份,股東們未必會認同他這個突然出現的繼承人。
畢竟爸爸媽媽的遺囑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股東只看誰能帶來的利益多。
叔叔的幾句話說得他沒有反駁的語言,只好暫時以叔叔的助理這個位置吸取經驗、長見識,好在叔叔說等今年生日的時候就會宣佈他的身份。
其實身份和公司對他而言真沒多重要的,只是公司是爸爸媽媽留下的,而且也是他們一家主要的經濟來源,夜涵和夜蘊在A國還有最後一年的學要上,他必須要保證弟弟們的生活費充裕。
“...可現在都已經十點多了....”看着哥哥眼底下浮現的淡淡黑眼圈,顧夜文不由嘆口氣,他知道哥哥有多累,但是...難得的雙休日,他私心的想和哥哥出去玩..
這個月以來,每逢週一到週五,只要一從學校回家,看見的要不就是哥哥去應酬,要不就是已經早上牀睡了..
沒了哥哥的陪伴真的好無聊。
“對了,叔叔說他很想你,要不你今天去找叔叔?”見四弟一幅可憐巴巴沒人愛的樣子,顧天蒙撓了撓腦袋,不由柔了口氣,提出另一個建議:“再說你畢業後也是要進公司的...現在去找叔叔文文他有什麼好職位留着也不錯。呼哈...”他說着懶懶的打個呵欠。
——纔不要嘞!
一想起那個長得很奸詐自己卻還要喊爸爸的人,顧夜文趕忙搖頭否決哥哥的提議。
說實在他和這個‘爸爸’只正式見過一次,但此人身上散發的絕非善類讓他感到不喜歡,也因此只要這個爸爸喊他過去商量些什麼事,都是另一個自己與‘爸爸’接觸。
想到另一個自己,顧夜文又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自從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對另一個自己說他還挺喜歡哥哥之後,另一個自己就像和他決裂了一樣,無論他怎麼在內心呼喚,對方都不予理會。就連見那位‘爸爸’時,另一個自己也是毫不猶豫啥話也不說就把主權給奪走了,等回到家後又還給了他——————最氣人的是,他居然無法聽得另一個自己與‘爸爸’交談了什麼!顯然對方是刻意壓着不讓聽見。
思緒到這,他擔憂的看了眼顧天蒙,只希望另一個自己不要和那個‘爸爸’有什麼針對這位哥哥的舉動。
“真拿你沒辦法,居然這麼粘着我。”雖是這麼說,但顧天蒙的口氣還是帶着驕傲。這一刻,作爲自己還沒察覺的弟控,他的心在弟弟搖頭拒絕去見別人的狀況下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那好吧,我就起牀...”
“少爺!”
誰知他的話未完,臥室的門被一腳跺開,沙啞帶哭腔的求救聲驟然打破臥室內的悠閒寧靜————身着白衣的廚子梨花帶雨的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顧天蒙的牀邊。
顧天蒙:“....”
orz今天這又是上演哪出==?
“...”已經見識過這個家裡極品廚子的顧夜文隱隱的感到太陽穴發疼。
“大少爺,有人要對我做不軌的事情!”廚子咬着不知從哪兒扯出的手帕,小鹿斑比的眸子流轉着淚水,眨巴眨巴。
——有誰會對這個crazyman做不軌的事情啊!
麻煩廚子大叔掂量下自己的啤酒肚好嘛?!
揉着太陽穴的顧夜文感到頭也跟着疼起來了。
廚子吸了吸鼻子,淚像斷了閘的洪水,沖洗着那泛黃的大圓臉:“我...我只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爲什麼...爲什麼總是被管家給xxoo...”
——喂!
你剛纔說了不得了的話啊!
貌似無意間聽到了你和誰誰的基情啊!
已經改爲輕撫整個腦門的顧夜文臉黑了,坐在牀上的顧天蒙臉青了。
“砰!”
這時,臥室的門又發出了被敲打的巨響,屋內的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去,卻見是新管家一手砸在門上的憂鬱模樣。
“爲什麼!”
新管家嘶吼着收回手,紅着眼眶,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廚子:“爲什麼..你要逃!”
“不,你不要過來!”廚子悲憤的搖頭,拒絕這個渾身散發野性的男人再度靠近:“我喜歡的不是你!”
聽到這話,管家圓眸怒睜,駭人的肌肉在一瞬間似要撐破上一任管家爲他訂的衣服般鼓脹。
“你這不乖的小獵豹!”
伸一手將不斷拒絕自己的男人提起,另一隻手惡狠狠的鉗住對方的下巴(你居然能找到廚子的下巴=。=),他將炙熱的鼻息係數噴灑在對方哭泣的面容間:“你是我的,我要你成爲我的禁(=。=)臠!”
免費看了一場戲得顧家兄弟撫了撫自己身上被嚇出的雞皮疙瘩:“...”
管家叔叔,養禁luan這種東西你首先得有個房子吧?
難不成你要用這個房子養禁luan?
思及此,顧天蒙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緩緩的深吸一口氣,掃視在場的一二三人,他淡定的拉過被子,繼續躺倒睡覺。
顧夜文:“...哥哥......”
不滿的對蜷在被子裡鼓起一個大包的人喚着,卻怎麼都得不到回答,他咬了咬脣,回頭對還在上演‘男男癡情怨恨’戲碼的兩人冷道:“管家,我不記得上一屆的管家伯伯有說過可以進主人房間秀恩愛的...”
正在互訴感情的管家與廚子被那冷嗖嗖的語氣凍得一頓,互相對視一眼,隨後又看了看周身散發莫名黑暗氣場的小少爺...
“小少爺抱歉,我這就帶這個小豹子下樓tiao教!”輕鬆的將叫喊着‘不要不要,人家不依~’的肉圓廚子抗在肩上,管家歉意的乾笑兩聲,腳底似抹油般關上這間臥室門溜走了。
房間裡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顧夜文的精力再次全部集中在牀上的某人身上,一雙鳳眸微微的眯起。
“哥哥,我數到三,你再不起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了,給你拍luo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