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宇的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她就在自己面前,護住一個覬覦她的男人……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離我遠遠地。”
“我做不到!”
“凌新宇!你不是這種糾纏不休的人!”
“你糾纏我六年!我現在糾纏你又怎麼了?!”
“我不想見到你!見到你我只覺的疼!頭疼心疼肺疼胃疼全身神經都牽着疼!你放過我吧……”
“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凌新宇好看的眉頭攏起,“不要作踐自己,告訴我……”
“跪下。”
楊欣恬深吸口氣,她淡淡的看着他。
他是這樣高高在上,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男人,讓他當着她和另一個男人的面跪下,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瞳孔瞬間放大。
凌新宇頎長的身軀矮了下來,雙膝跪地--
“……”
楊欣恬渾身血液在這一剎那幾乎凍結住,他跪下的瞬間,她的身體幾乎承受不住的踉蹌後退一步,還好華銘在她身後扶住她。
“原諒我……”
“你起來!”楊欣恬的眼眶瞬間溼了,她沒有想到凌新宇會這麼輕易的下跪……
這樣猝不及防的順從,她根本想也沒想到。
那個清清冷冷,冷冷淡淡的凌新宇,現在竟爲了求得她的原諒而跪在她面前。
呵呵……
“你起來!”她拽着他的手要把他拉起來,“你這算什麼?你自己犯了錯,讓我承受了代價,最後跪一下就想解決?凌新宇,你不是個無賴!你起來!”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這是我欠你的,但唯獨不能離開我。”
“……”
凌新宇拉過她的手,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抱進自己懷裡,頭埋進她的頸窩,“我愛你,我是愛你的……你信我……”
眼淚順着楊欣恬的眼眶不斷往下流,嘴脣顫抖的一個字也說不出。
愛她……
他的愛,她要怎麼相信啊?
“留在我身邊,不要賭氣作踐自己,不要拿別人來氣我……我們重新來過,恩?”
他一聲聲懇求都飄在她耳邊,這樣的凌新宇,過去的她怎麼可能想象得到。
從來,低聲下氣的人都是她。
從來,小心翼翼的人都是她。
從來……都是她。
凌新宇緊緊的抱着她,這是他僅剩的了……他不想再失去,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的……
他要留她在身邊,留她在身邊,他纔有機會贖罪,纔有機會補償她。
她不能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
“好……你先鬆開我……”楊欣恬閉了閉眼,深吸口氣道。
凌新宇手稍稍鬆開些……
楊欣恬撐着地板,慢慢站起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做到,我就原諒你。”
“你說!”凌新宇藍色的眸子裡燃起了希望。
然楊欣恬閃着淚花的眸子卻是那麼冰冷,那張小小的嘴輕輕開啓……
可凌新宇的耳邊卻像列車轟隆而過一般,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了。
楊欣恬拉着華銘的手從凌新宇身邊走過,“我帶你去見我哥!”
凌新宇僵在原地,怔愣許久許久——
“讓時間倒流,讓一切傷害都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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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銘看着哭得不成人樣的楊欣恬。
那個至少在穿着白大褂精明幹練的楊欣恬,此刻渾身上下看不到一點堅強。
她脆弱的像個失了殼的小蝸牛。
拼命的想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華銘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他向來耿直,他沒有什麼戀愛經驗,他只知道如果他要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好。
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哭成這樣。
可,他又產生一種錯覺。
楊欣恬……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或許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你明明就想原諒他,明明還愛他,又爲什麼要口是心非?”
他輕聲問。
厚實的手掌一遍遍安撫的拍着她的背。
“嗚嗚……嗚嗚嗚……”
只有難以抑制的哭聲從他懷裡穿出,震的他心臟一陣一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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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總,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雷歐拎着個包,對着坐在*邊的凌爵說道。
凌爵懷裡抱着的是小小的沁兒,修長的手指輕輕撫着她的小鼻子,在她的眼前來回晃着逗弄着她。
聽到雷歐的話,他便起身邁出步子。
沁兒待在醫院待了一個月多,不足月的早產兒個頭還是比其他的孩子小很多,但至少已經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健康了。
帶着她一起出院。
“凌總,孩子是這樣抱得麼??”
雷歐跟在凌爵身邊,看着他單手托住沁兒的身體,讓她的頭和頸都可以靠着,另一隻手在她身側護着,這僵硬不熟練的模樣,看的雷歐在心裡不停的暗笑!
“那怎麼抱?”凌爵聽出雷歐話裡的嘲弄味道,不由睨了他一眼。
“咳咳……是不是該放鬆點?”
“……”凌爵略微有些窘迫,又睨了雷歐一眼,“那你抱!”
雷歐忙擺手,天啊,這東西這麼小,看起來又這麼軟,彷彿碰一下都會弄碎了她一樣的感覺……
他可沒有膽子去抱這小公主。
“你不抱就不要廢話。”
“好好……”
雷歐心下依舊偷着笑。
出了醫院,上了車。
雷歐接到一條短信,看完後,不禁瞄了眼凌爵。
“直說。”
“夫人已經離開鬱城了。”
“……”
凌爵逗着小沁兒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下一秒又恢復了平靜,“沁兒,你媽媽飛走了……只能你陪我了。”
他知道,秦南君離開凌家的這一個禮拜,以最快的速度將optimus的事情處理完,設立了新的總經理,而她自己則飛去美國。
五年,她要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奪得淩氏控股權,首先要把optimus的總部轉移到美國,其次擴大optimus的業務範圍。
單單一個旅遊企業,是絕對不可能追的上淩氏。
只是……
你要從哪個方面着手呢?南南。
“凌總,新蘭建設的項目下個月就開始啓動了。”
“這個項目還是你負責,和optimus的負責人好好溝通。”
新蘭建設預估在三年內竣工,至少……這是他和南君之間的一條聯繫。
“是。凌總。”
“對了,那個歐陽老頭和那個姓孫的在警察廳裡還配合麼?”
“凌總,說到這個,我是真沒想到那個姓孫的還挺強悍。”
“怎麼說?”
“你不是吩咐了,要看守所的人好好招待他們嘛?那歐陽老頭還沒受苦就已經哭的眼淚鼻涕的狂飆了。可那姓孫的愣是咬牙挺着,據看守所裡的人說,一聲都沒吭呢!”
凌爵輕哼一聲。
“從檢查廳和工商局調出來的證據,那姓孫的也統統不買賬。”
“不過時間問題,你讓我們的大律師抓緊點,再在這兩個人身上花一分鐘時間都是浪費。”
“凌總……不打算去看看那姓孫的麼?”
凌爵眉頭微揚,被雷歐這樣一說……他倒還真起了興致。
“那就順道走一趟吧。”
“好咧!”雷歐好像特別高興的樣子,聽凌爵說去看守所,他還加大了馬力。
車子停在警察廳門口,站在門口守崗的警察看到凌爵,立刻便出來迎接。
“凌總,您怎麼來了?”
凌爵把沁兒塞到雷歐懷裡,“小心抱着。”
隨後便下了車,跟着守崗的警察進了看守所。
雷歐看着自己懷裡的小傢伙……兩隻平時看起來挺粗壯的手臂此刻竟有些發抖。
一時間好像明白方纔凌爵爲什麼會緊張了。
果然,男人抱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些緊張的。
其實孩子這麼小,很難看得出和父母相像的地方,可沁兒的這雙眼睛,任誰都能一眼看得出是秦南君的女兒。
這樣好看的眼形,即便是整形也很難整的這麼完美吧?
只是可惜了沁兒……
沒有辦法在母親身邊長大。
對凌爵和秦南君之間的事情,雷歐算是前前後後都比較清楚的。
他不能說總裁夫人有什麼錯,也不能說凌爵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畢竟他不是凌爵,也不是秦南君,既不是當事人,便難以將自己真的放到那樣的處境下思考。
換了他……
他就能做出什麼更好的選擇去化解他們之間那道難以跨過去的鴻溝麼?
雷歐深吸了口氣,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劃開屏幕——
凌總出院了麼?你什麼時候忙完,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雷歐眼睛一亮,忙回了條短信回去:一個小時內回來,一起吃!
他興奮的將短信發過去後,盯着屏幕盯了許久許久,幾乎都快吧屏幕盯穿了也沒再等到回覆……
也是,對方也沒有必要回……
只是……
又是一聲震動。
“好,我等你。”
簡單的四個字,卻足以讓雷歐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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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總,這邊請。”
“這裡我熟。”凌爵輕笑。
然領着他的警察卻是後背一涼,幾乎整個看守所的人都知道一個多禮拜前,凌爵從這裡被送進醫院的事情。
警察局副局長和相關的幾個局裡幹部全部被撤職不說。
對凌爵動手的人,更是直接入獄。
沒得任何商量。
這件事情解決的很快,凌爵賣局長面子,同意將這個消息壓了下來,所以並沒有在鬱城鬧出什麼風波。
可警察廳裡的人都知道,自此往後,誰見了凌爵都必須客客氣氣,凌爵說的話,可以說和局長說的沒什麼兩樣。
當時得罪過凌爵的,或者說過兩三句奚落話的警員,現在一個個心下都惶惶不安。
“你怎麼這麼緊張?”
凌爵雙手插在褲袋裡,看着領着自己的警員問道。
“凌總突然大駕光臨……我,我……”
凌爵又笑了笑,想也知道這個小警員爲什麼這麼緊張。
“放心,我只是來看人的,不是來和你麼算賬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追究。”
“……”警員一愣。
隨即滿是感動道,“凌總,當時是我們不好,是我們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將來凌總有需要我們這些小警員幫忙的,不過一句話!”
“你叫什麼?”
凌爵問。
“我叫韓關。”
“你方纔說的話,我記住了。”
凌爵走進探視間,這探視間和當初他和南君碰面的可不一樣,厚重的玻璃將他們隔開,只能用一旁的話筒進行交流。
孫衾已經坐在裡面的小隔間。
他面容也算得上英俊,在上流社會,不管怎樣也能落個*倜儻的美稱。
只是現在,臉上青青腫腫的,臉上滿是胡茬,看起來邋里邋遢的。
見到凌爵,神情卻還是一貫不以爲然。
“凌總,出院了?”
凌爵輕笑着走過來,一旁的警員趕緊將硬板凳換成了個帶靠背的軟椅。
他落座時,儼然給人一種皇帝坐上龍椅的強勢感。
“孫總,這看守所的日子,過的怎麼樣?”
“凌爵,你以爲他們能關我一輩子麼?”
“難道不能?”
“你提交的那些證據,判死了也就是十年,更何況,你以爲你這樣對我,海城孫家會不管?”
“哦……海城孫家,我都忘了孫總是孫家的三少爺。”凌爵身子往後一靠,單手拿着聽筒掛在耳邊,雙腿疊在一起,幽幽道,“可海城的孫家,如果想管,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孫衾的脣一抿。拳頭微微攥緊。
“孫總,你和你大哥二哥不一樣,你比他們有頭腦多了,無論是你自己的公司也好還是過去你在你父親手下做的那些項目也好,你的成績都很出色,只可惜,這回你挑錯了對手。”
“挑錯了對手?”孫衾輕笑,“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你?還是我的叔叔歐陽輝比不上你?”
凌爵肩膀微微一聳,“你說呢?”
“即便到現在,我還是不會承認我輸給你了。”孫衾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體猛然站起來,凶神惡煞的瞪着凌爵,“你只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如果沒有胥家的幫忙,你還有什麼辦法去解除淩氏的危機?”
“你幹嘛!坐下!”一旁看守的警員見孫衾站起來衝凌爵叫囂,幾步上前,警棍便直接砸在孫衾的背脊上。
孫衾咬牙悶哼一聲。
“孫總有些激動,不礙事。”凌爵依舊悠悠哉哉。
對警員說完,凌爵起身,看着孫衾,“我還真沒想到孫總竟然能吃的了這種苦。”
“凌爵,我告訴你,就算凌新宇臨時倒戈,你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這樣的人陰晴不定,說不定哪天就又把你往死裡整!”
孫衾並不知道凌新宇的身世真相,還當凌新宇一心把凌家人都當成死敵。
凌爵靜靜的看着他,“凌新宇把我往死裡整,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得意什麼?”
“凌爵,你不知道吧……凌新宇可是和——”
“噓——”凌爵脣角一勾,食指放在脣邊,示意孫衾住嘴,一雙鷹眼微微眯起,他輕聲道,“孫總要是在這時候吐出那個字……是想罪加一等,刑上加罰?”
“……”孫衾眉頭微皺,他……連黑都知道。
凌爵輕嘆口氣,“我真的很好奇,爲什麼你們都認爲我一無所知呢?我看起來……就那麼單純?那麼消息不靈通?”
他搖了搖頭,一臉費解的模樣看的孫衾真想一拳頭打碎這玻璃。
孫衾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獨獨對凌爵這麼看不順眼。
他其實並不是多硬的漢子,在比他強勢很多的人面前,他也會棄械投降,也會認輸。
可凌爵……
一個明明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卻擁有太多他沒能擁有的東西。
憑什麼他是淩氏的唯一繼承人,他卻要和上頭兩個沒用的哥哥周旋,他在外面創建ds,可父親又把他當一回事了麼?
他和歐陽輝處心積慮這麼久,可結果是什麼?
他不過意外結識了胥家少爺,就這麼簡單的翻了盤!
不公平!他也不服氣!
歐陽輝,凌新宇,他,還有那個讓人聽了便聞風喪膽的黑,都沒能弄死他!
憑什麼?
還有那個秦南君……那個……
孫衾赤紅的眸子突然一轉,脣角勾起一抹淺笑,
“凌爵,你老婆的味道……真不錯。”
凌爵眸子一緊!
雙眼像能射出刀子般直接刺向孫衾。
孫衾看他的表情便知道秦南君沒把那件事告訴他。
“看來……你不知道啊……”
凌爵一雙鷹眸緊緊盯着孫衾,將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收進眼底。
他在分辨着孫衾的話是真是假。
“她的身體真軟,又香又軟。臉埋在她xiong口,被那兩團雪白輕輕蹭壓着……凌爵,你也太好福氣了。”
“你想用這種話激我?”凌爵輕嗤。
“南君……幫了你不少吧?她就沒告訴你,凌新宇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
“……”凌爵心下一驚。
“她是從我這裡知道的,用她的身體。你被帶進警察廳的當天,她就來找我,給我倒酒,餵我喝酒,和我親吻……而後芸雨好一番。”
“怎麼不說話?你老婆被我上了,你都沒反應?”
凌爵心裡不可能平靜,可所有的驚濤駭浪也只是在默默在他心口翻了幾翻,臉上依舊平靜,不動聲色。
“凌爵,有得必有失,你也別太生氣,她也是爲了救你。從我這知道所有的計劃是最快的。”
即便到現在,孫衾還是很好奇……
秦南君是不是真的打算拿她自己的身體來做打算……
爲了凌爵,她是不是連和別的男人做,也不介意……
他一直一直都很好奇。
只是還沒有找到答案,還沒有看到她會怎麼做,胥何西便帶着別人進來了。
“先別說你這樣的話,我根本不信外,即便她真的爲了和你做了什麼,我也不會計較。”
“……”孫衾眯起眸子。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有幾個是全然乾乾淨淨的?”凌爵輕笑,“孫總,你也算是百花叢中過的男人,你會介意你的女人跟過幾個男人?”
“但我至少不能容忍跟着我的女人再去跟別的男人!”
“不能容忍又能如何?打她?罵她?還是就此把她踹了?亦或是殺了她?”
“……”明明凌爵說的這些很沒有意義,可孫衾竟找不到反駁的點。
“她願意對我忠誠,自然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如果她不願意,那麼我又能怎麼辦?更何況,她和我是夫妻,她是否對我忠誠這點,只有她說了算。別人說的統統不算。”
他頎長的身體挺直了身板,“孫衾,你說我是憑運氣,那真可悲,你連運氣都沒有。”
“凌爵!等我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孫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