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頭,看起來眼眸裡面有點憋不住的笑意:“接着往下看。”
我站着在原地,安靜的等着,我這隻傻逼野雞死了之後,還會發生什麼。
死了不就是死了嗎?還會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就這麼看着,真的有一種,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的感覺。
就好像歌裡面唱的,春風吹着那夏月走。冬雪紛紛又是一年。
轉眼之間,便不再是靈界的樣子,而是妖界的樣子。
我沒有去過妖界,但是聽忘川說了,那兒陰森森的沒有太陽,然後很多奇形怪狀的小妖。
就是一看,都是長得特別醜的那種。
但是,我又看到了忘川,但是已經是人形,只不過,真的略顯青澀,是那種二十左右歲的俊俏小夥的樣子。眉宇之間,盡是不羈的神色。
貌似在和誰說話,那個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有點絡腮鬍子,但對忘川很客氣。
“他是誰?”
我指着那個人,問他。
“不知道是哪家的侄子,窮奇後代。但混了妖血,不純。”
“哦。”我點頭:“原來窮奇不止你一隻啊。”
我還以爲,四大凶獸,每樣只有一隻呢。
“以前是有很多,所以血脈分流。但真正的純血,也不多了。”他看着我,忽然笑了:“例如我,我也老了。”
“你到底有多老呢?”
其實啊,對於我來說,覺得忘川的三萬歲,就是一點也沒有概念。
雖然心裡已經明明做好了準備,但還是沒辦法考慮他到底有多老。
“不是說了年歲?具體的也沒辦法記清楚。”
“那這樣吧。”我咬了咬脣:“你和我說,你現在摺合成人類的話,大概多少歲了,這樣我就可以懂了。”
“可能……三十多?”他或許也不知道人類究竟是多少歲數,怎麼回事,所以回答的倒是並不鏗鏘。
“才三十多?”我一臉的不相信:“兩萬年前你就可以交配了,你說那時候十五六,那現在怎麼也該有四十了吧?”
“不清楚。”他搖搖頭:“人類可以活七十歲,最大百歲。兇獸可以活七萬年。最大十萬年,最後老死在蒼穹之中。而動物的幼年期很短,那時候,說我十七八。也不爲過。”
“所以你三萬歲就是三十多。然後你竟然還可以再活四萬年以上?”
他搖頭:“不一定喏。我受過傷,也不知道壽命該有多久,或許只剩兩三萬年也說不定。”
“只剩。”我翻了個白眼:“好吧,兩三萬年也不少了,都夠地球更新換代一次了……”
正說着,只看遠處忽然炸開了一樣東西,隨後一個黑黢黢的大尾巴的玩意兒竄了過來。
“喂!那位雄性!你有崽子嗎?是妖嗎!”
嗖嗖的降落,帶着一地的塵土。後面好多東西跟着,吵吵嚷嚷的,好像是不讓進來!
“界主大人在說話,快滾出去!”
類似的聲音,吵嚷着。
但我真沒看出那是個什麼東西,於是戳了戳忘川:“這是啥?”
“狐狸。”
“怎麼這麼黑?”
“炸的。”
簡單的對話,而後看着那小狐狸被人架走。
“哎哎哎!你缺雌性不!你的洞在哪!我上你家坐坐!”
那隻狐狸還在叫,身上好多焦糊的煙。
爲什麼……感覺和那個傻逼野雞很像?
於是我脣角抽搐的轉頭。看着忘川:“那個……你告訴我,這和那野雞是什麼關係?”
“都是你。”
“……”
滄桑的一陣風吹來,我竟無言以對,感覺身邊飄着的都是落葉。
我轉世了啊?
上一世在靈界做野雞。這一世在妖界做狐狸?
好嘛,自己形成了一副生物鏈,我可以自己吃自己的。
但,爲什麼倆都看上了忘川呢?而且爲啥都嚷着要生崽子?
之後我靜靜的看,看這隻漆黑的狐狸在門口小河裡甩了甩,然後叼着一條魚,就去找剛出來打算飛走的忘川。
此時已經是獸形,忘川看起來是來玩的。但是見到那小狐狸奔着自己過來,倒是停了一下。
我想,他至始至終應該都有看透靈魂的本事,所以。應該知道,這就是那隻野**?
“送給你。”
小狐狸把魚放在地上,之後歪着頭,眨巴着眼睛笑。
雖然身上洗乾淨了,但是還是炸禿了好多的毛,而且那副高興的眨巴眼睛的樣子,還真和剛纔的野雞如出一轍。
大貓笑了一下,鬍子顫了顫:“要交配?”
“對!”乾脆的回答,沒啥不好意思的,小狐狸挺胸擡頭的,似乎十分期待。
“會變人形麼?”他擡了擡爪子,看着那個頭都只有自己爪子大小的狐狸,笑了一下。
“不會!”小狐狸又是回答的乾脆。
這下子大貓的爪子擡在半空,愣了半天也沒落下。
我幾乎聽到了潛臺詞:你丫耍我呢?
好久之後,大貓眼皮一耷,轉身要走,小狐狸一驚,立刻跟上。
“哎哎哎,別走啊!但我孃親教我了,她說,交配就要找比自己大的,你這麼大,附和條件!我會變大,不會耽誤你的事兒!”
“你會變大?”明顯感覺大貓的眼睛眯了眯,轉頭詢問。
“去我的洞,我變給你看!”大尾巴一甩,小狐狸就先行帶路。
大貓愣了一陣子之後,跟在後面,倒奇怪的跟着走了,小狐狸走的慢,他便是小步小步的,就像老爺車。
最後。我們看到了一隻,很小的狐狸洞。
大貓的眼角眉梢,和此時的我,一樣抽搐。
在這種小地方,就算變大,又該怎麼變?
能變成多大?
“來!進來!”小狐狸還是很熱情的,嗖的一下鑽進了洞裡!
……
又是一陣秋葉吹過的感覺,我能感受到當時忘川心裡的黑色程度。
讓他鑽一個只有他爪子大小的狐狸洞……
但奇怪的是。過了幾秒鐘,聽到洞裡喊着:“快進來呀!”
眼前的大貓,在猶豫了一瞬之後,變做一隻貓的大小,鑽了進去。
“哎?我變得好快,咱倆一樣大了啊!”裡面是小狐狸驚訝的叫聲:“那快開始吧!”
我瞥了忘川一眼:“爲什麼我以前都是逗比?”
他挑眉:“難道現在不是?”
……
秋風,落葉,第三次吹過。
聽着裡面小狐狸吱吱的叫聲,我自己腦補了大概的圖,然後噘嘴看他。
“你也真夠浪的,見一個跟一個。”
“這很正常。”他解釋了一句,而後又笑:“又不是沒上過。”
“合着您是順手了是麼……”
“到不能次次都順手。”他嘆了口氣笑。
當時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的表情,但後續我才知道,這事兒,沒完。
先繼續說狐狸,當時裡面安靜了之後,小狐狸就開始趕人了:“你還有事吧?我也得回去了,改天我去你洞裡玩。”
大貓自然不是會賴着的人,所以肯定是馬上就會出來。
可奇怪的是,是小狐狸先出來的。
也是這時候我才發現,狐狸洞旁邊,盤踞着一條挺老大的蛇,所以她纔剛露出一半腦袋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條蛇!
正確情況是,返回洞裡,倆人一起躲着,或者乾脆讓忘川宰了那蛇。
逗比狐狸沒這樣做,而是用屁股堵住了忘川出來的路,就和那條蛇對視。
結果可想而知,狐狸洞被炸了,大概因爲裡面的大貓知道外面的情況,聞到了怪異的味兒直接炸了出來的吧?
但有點晚了,那大蛇一口捲起了小狐狸,回頭便跑了個沒影沒蹤。
大貓看了老半天,沒去追,只是有點憋氣的吼了一聲。
我氣憤:“你爲什麼不救她?”
“壽命將近,救也沒用。”
憋得鼓鼓的我,就看我自己的曾經,就這麼掛了。
但……第三幅場景,卻在,一條大河裡面!
場景裡只有一條魚,很大的紅色大魚,舒暢的遊着。
我腦皮有點發麻,擡頭問忘川:“這也是我?你別告訴我,這個……你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