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又是一拍大腿：“對！那幾個東西一開始還挺老實，但是後來就不老實了。我發現了他們之後，他們竟然就跑了，嘴裡還喊着：別讓他們發現了！”
“哦。”
忘川又是一個單音，點點頭，好像心裡有數了。
裴慕看起來有點害怕，但還是接着說：“我一想，這肯定有事兒！於是我跟着那幾個東西一下午，到最後發現他們去找那個不要臉的三幽王，咪咪嘛嘛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忘川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這事和你有關係沒有？”
我連忙搖頭：“沒有，真的。我不知道冥界的人跟着我！”
他又問：“你今天發生的事，不告訴我的事，和冥界，有關係沒有？”
“沒有！”我又搖頭：“是關於芯兒和韓明軒的。所以我纔不想說！”
“好。”忘川點頭：“記住你說的話。”
我愣然的看着忘川，忽然發現，好像有點什麼怪異的情況，是我自己預見不到的。
我和裴慕都看着忘川。
忘川的狀態好像突然間就變了。那種很奇怪的感覺，就是，在生氣。
但是雖然說是生氣，卻也沒有說氾濫出來那種渾身的黑氣。或許是在隱忍？
裴慕走丟了他都沒有質問，而是這樣的表情。
我其實有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是裴慕卻是步步後退：“那個，我在仙界還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一陣子，我……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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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怕捱罵一樣，裴慕跑的特別快，幾乎一溜煙兒的就沒了影。
而且聽這話的意思，短期內好像也不會回來了。
裴慕被忘川嚇到了，可是……我不能跑，我只能感覺這個陰冷的氣流在我身邊轉來轉去。
於是，我連忙坐好，在考慮了片刻之後，開口道。
“主人，我給你說今天的事兒！”
忘川瞥了我一眼：“這會兒着急說了？”
我嚥了嘴裡的水果：“本來我是覺得有點丟臉的，但是現在問題大了，和冥界有關係了，我知道你討厭，所以我就要說清楚的！不然說不清楚，到最後出什麼亂子怎麼辦！”
“算了。”忘川又插了一塊水果塞進我嘴裡：“我會記得你說的，這事和你無關，就夠了。”
“可是……”我支支吾吾的，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我相信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同時也用挺嚴肅的語調接着說：“我相信你不敢騙我。”
“我當然不敢！”我深喘了幾口氣：“你真的不打算再問了嗎？”
忘川笑了。幾乎是把我壓倒在椅子上，笑得挺嚇人的。
“我說了，你不敢。”
“可是，我怕……”
“你怕什麼？”他又是笑：“不做虧心事。又怎麼會怕鬼敲門？”
我心裡一酸，可我真的是怕鬼來敲門，冥界那邊的，全都是鬼，還都沒有什麼好心，我當然會怕他們來敲門。
我就這麼有點低迷的看着忘川，開始的時候是我不想說，現在是他反而不屑去聽。這事兒，我更不知怎麼開口去說了。
事情有點擰勁兒，讓我抓不過來，又有點迷糊於現在的情況。
但幸好之後忘川也正常一點的笑了。就好像安慰似得。
“你也清楚，我的法術僅在虛妄界有用，你在人界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但就算這樣，你也不用怕我懷疑你，你只要知道，我會擔心就好。”
“我保證，我保證我沒有做壞事！”我幾乎快要發誓！直盯盯的看着忘川的眼睛！
他又是笑：“我說了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這件事我可以不知道，但你若是做了其他讓我不高興的事兒，你一樣會被罰。”
“我……”我撅起嘴：“我還懷着你的孩子，你就忍心罰我？”
“你不做錯事。又怎麼會被罰？”
“話不能這樣說呀！”我有點憤怒：“我懷着孕呢呀！就算做錯事你應該讓着我點兒！”
忘川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幾乎是警告的訓話：“如果你真的惹了我，那麼別說你懷着孕，就算是你尋死覓活，也沒有用。”
“你怎麼那麼兇，嚇唬的人要死，讓人恨不得離你遠遠的哼……”我嘟囔着。
“嗯？”忘川一挑眉，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不。我想說的是，接下來，我還要每隔一個月去看看芯兒，那邊，有點事兒，她……出了點問題。”
“不行。”忘川直接就拒絕。
“你都沒有問爲什麼！你爲什麼就直接說不行！”
我突然覺得我的整個生命都被壓榨中，我甚至連去看我妹妹都不能自己決定！
我的人生怎麼會走進這種悲哀的狀態？沒有事的時候皆大歡喜，只要一有事，就會出現各種分歧和各種難堪！
而忘川的語調仍然很強硬：“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不需要問爲什麼。”
我聽了他的語氣立刻就覺得很不爽，幾乎是立刻轉過去用手拍桌子。
“你總是這樣！你都不會考慮我的，我有我不想說的事兒，我也有我覺得難堪的問題！”
忘川想了半天，似乎也搞不清楚我的心裡狀態，最後呵笑了一聲。
“寵物就該呆在主人身邊，而不是想着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抓過我的手。他摸了摸掌心，似乎在看有沒有拍疼。
“但我也是人！”我據理力爭，幾乎快要爆發，甩開他的手，不爽！
“你是嗎？人？呵呵……”
手被我甩開，所以他突然冷下來，看起來有點不屑，居高臨下的用眼睛撇我，嘴角也全然是冷笑。
“我……”我沒有什麼可反駁的，但我最後仍舊是不想鬆口：“可即使冥界對我有點什麼圖謀不軌，他們就算跟着我，日子也得過，我不能總縮在你懷裡。”
忘川仍然是那副不高興的樣子：“縮在我懷裡有什麼不好。”
我嘆了口氣，坐回到凳子上：“我真的不是想和你犟嘴，真的，今天這事兒，其實很讓我反思。總之，你不能這麼小心眼，你也不能把我關起來，我需要一個正常的生活空間，這樣我纔會是個正常的心態。”
“我小心眼？”忘川挑眉笑：“這麼說，你是覺得，你被我關起來了？也因爲你被我關起來了，所以心態不正常？”
“我……”我懵了，我剛纔在說什麼？
我在和忘川說，這樣的生活狀態，會讓我變態嗎？
我……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我低下頭，沒辦法解釋我心底的不舒服所引起的胡言亂語。或許是因爲今天白天的事兒，所以我好像也沒有辦法去順從忘川的意思。
而他，似乎也因爲我今天出去了一圈，顯得有點不順從不聽話了，而在宣誓主權。
“看着我。”他掐着我的下巴，強迫我面對他。
我委屈的抖了抖下脣，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態。
直到我繼續聽着他訓斥我：“你就是寵物，不是別的什麼。我對你有絕對的命令權。如果我說把你關起來，那你一輩子都沒有出去的機會。關在裂隙，還是關在屋子裡，在牀邊，甚至籠子裡，都是我說了算。”
“你--”我氣憤的咬牙：“你能不能不這樣！你讓我覺得好難受，我是人啊，你總這樣對我……”
“呵呵。”忘川笑了兩聲：“那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做人。不出三天，你就會滾過來求我。”
“我知道。”我有點沮喪的連哭帶笑：“我當然知道我會求你，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我……我也想要自由！”
“自由？”他笑了一聲，然後直直的看着我，彷彿能從我眼中看到答案。
我打了個冷顫，覺得心中抖顫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