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大坨的冰,但是,裡面卻包裹着花。
花的頂端和枝葉都被晶瑩剔透的冰層包裹着,就像網上曾說的那種人造的七色玫瑰似得,但開的卻更像牡丹,真的花。
一朵如臉一般大小的,五顏六色的牡丹花,包裹在碎裂的冰裡,散落在地上。
可是說是包裹,這花卻在落地的一瞬間,枯萎下去。然後和冰一起有感應似得塌陷,變得毫無生機。
“這……”
我愣然的看着這一地瞬間就枯萎掉的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都送花了!爲什麼要送你花!”芯兒看起來更加氣憤:“姐姐你看!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嗎!姐夫你好過分!你怎麼能這樣做!你這樣不是傷我姐姐的心嗎?!”
忘川饒有趣味的笑了笑:“我傷的,究竟是誰的心?”
“傷我姐就是傷我!你得給我姐姐道歉!不然的話我們不會原諒你的!”
“你在向我示威?”
他挑眉。問了一句,之後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解開襯衫頂端的第一個釦子,看起來是覺得不舒服。
這樣平常的動作,就感覺他沒怎麼在乎,只是普通的說話而已。
“我沒有……”芯兒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只是想問……”
“問什麼?”他笑:“你有什麼權利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哈!”這次笑的是九焱,輕輕的一聲笑,隨後安靜的蹲下。把那點兒**花朵的殘渣收走,包裹在衣衫裡面,丟進垃圾桶。
芯兒好像想起了剛纔九焱的話,所以臉色有點不對。
我也想起來了。原來忘川都聽着呢,芯兒說了什麼,他都知道……
“難道我要跪着和你說話?”嗤笑着,芯兒重複了九焱的問題,並且有點自嘲。
忘川向後靠着,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眼光看着地面,不屑的挑高脣角笑。
“你喜歡就做,我不介意。”
芯兒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於是驚住。
他這樣子,我也許久未見。
甚至於撩撥的我心裡都不得勁兒。
就好像,我第一次和許多小貓一起坐在陰羅殿下面,看着高高在上的主人慵懶的翹着腿,時而打兩個哈欠,時而認真而炫目。
自從我們兩個的關係日益變得老夫老妻,我已經很久沒有看他露出這種高高在上的面容,所以現在我竟然感覺有點掉進曾經的世界裡。
可是這句話十足的把芯兒弄得面紅耳赤,在我看來,真的很尷尬。站在原地,狠狠的咬脣握拳。
“主人……”我叫了一聲,其實想讓他別這樣。
氣氛看起來很緊張,也很奇怪。整個屋子安靜的好像也被一大層堅冰包裹住了似得。
可是沒想到的是,忘川卻是瞥了芯兒一眼,沒有搭理我。
他生氣了嗎?因爲那盆冰花嗎?那是什麼東西啊?
其實我也有點迷糊,我不知道九焱爲什麼笑。還好些笑得有點奇怪……
因爲想不通,所以我呆呆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忘川在做什麼,直到看到他伸手。勾了勾手指頭,笑。
“過來。”
我腳下有點輕,幾乎要飄出去,可是……這卻不是叫我的。
他在叫芯兒。
這回是真的吃醋了。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別人說過這樣的話!竟然用這種語氣!
和當初對待寵物一樣搓弄九焱的脖子腦袋一樣,我開始吃醋,即便是這樣命令的口氣,也讓我覺得,爲什麼不是叫我的?爲什麼在叫她?!
芯兒沒動,看了看我,好像在糾結是不是要聽他的話。
我擡起頭,其實有點怪怪的酸楚,眼淚吧?是眼淚吧?還是別流出來……有什麼理由呢?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哭,或許就只是吃醋,我的老公和我的妹妹這是在幹什麼?唱什麼雙簧戲?
不傷心,只是吃醋,就是來自靈魂的霸佔心,我希望他一句話都不和別人說纔好!
或許我和芯兒一樣,也是愛霸道的冥犬血脈……所以我不吭聲,就那麼略微擡頭。收眼淚。
“就一次機會,你要不要過來。”
忘川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倒是芯兒,看了看我,使勁兒的咬了下嘴脣,向前踏了幾步,眼光顫顫的看着忘川,十分緊張。
這回真的不一樣了。即便是忘川坐着,芯兒站在他面前,也是毫無氣場。
看來雄性和雌性果然是不一樣的,不過我爲什麼會有一種芯兒要被收拾的感覺……
而且忘川不搭理我。就是不想給我這個臉,讓我沒膽管。
他要幹什麼?
縮了縮脖子,芯兒看起來很害怕,嘴脣抿的緊緊的。和我一樣,有開始吞嚥口水的動作,證明她在害怕。
忘川笑了一聲,似乎很瞭解似得,兩條手臂悠閒的搭在沙發靠背上。
“很想跪吧?”
芯兒沒有吭聲,反倒是臉更紅了。
“不敢?嗯?”
芯兒低下頭,似乎有點接受不了,但是竟然沒有反駁!
我緊緊的捏着拳頭。感覺什麼東西慢慢的滋生,慢慢的改變,好像……收不住了!
“明明期待,爲什麼不敢?”
芯兒依然不說話。就看着忘川這樣說,然後臉色越來越改變,就好像當初的我,即便是看他不動。也是會感到害羞。
突然的,忘川笑了:“瞧,我說這麼兩句,你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芯兒也忽然有點憤怒的擡頭,向後退。
“站那。”冷冷的句子,又是命令。
“……”
幾乎是立刻,她就停下來,不動。乖順的站好。
“這。”忘川低頭,示意原來的地方。
芯兒又是咬脣,隨後深吸一口氣,過去,站在那,還是原來的地方,只不過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
“呵呵……貓和狗到底是不一樣。”忘川笑着:“在韓明軒面前你也這麼聽話?”
悶了好一陣子之後,芯兒搖頭:“沒有。”
“沒有?在我這就這麼賤?”忘川笑得幾乎是不屑到極點,看到芯兒似乎想解釋,眯起眼眸:“我既然看出了你想跪,就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不我沒有想!”芯兒立刻回答,幾乎等於反駁。
“沒有嗎?”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若我說有,便準了呢?”
“我……”芯兒突然又愣住,然後死死的看着忘川,眼珠子都在顫。
“誰教你的口是心非。”
“……”芯兒不說話,看起來是要哭了一樣。
“當初偷看我逗喵喵玩的時候。你就喜歡這個吧?不然又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嗯?”
芯兒後退了兩步,卻又好像想起剛纔忘川說的話,連忙站了回去。
“聽喵喵叫主人高興嗎?聽九焱叫主人羨慕嗎?”忘川那副笑面虎的樣子再次露出來:“你--想麼?”
“我……”芯兒擡起頭,幾乎是面紅耳赤,卻回答不出來。
我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切。
我承認,我被忘川這種雄性的侵略話語弄得很難受。
一方面是讓我覺得十分心動,而另一方面,我卻在心難受,因爲他不是對我。
而現在的心難受和吃醋沒什麼關係,反倒是覺得忘川有點咄咄逼人,他就像在引誘似得。
可是,若是心底裡沒有生根發芽,引誘又有什麼用?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幸忘川貌似沒有繼續的意思,只是略微笑了笑,釋然。
“若你不敢,就早日收了自己的念頭,不要想些不可能的事。”
“我……”芯兒呆然的,看起來矛盾至極。
“剛纔的事,我就當沒看到也沒聞到。你只要記住,與你無關的事情,就閉緊嘴。”他站起身來,改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與你無關。懂了嗎?”
“我只是替我姐……”芯兒看起來還想說點什麼。
“替你姐?”忘川又是笑:“我看你是隻記得你姐夫身上是什麼味道,卻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明天?”芯兒蹙了蹙眉,十分的不解,看着忘川,好像想要個答案。
我也愣住了,明天是什麼日子?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