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依舊偶爾會看我一眼，之後突然停車，不是超市，而是家烤肉小菜館，看起來很乾淨的地方，卻略微有點冷寂。
“不是逛超市嗎？”
“我想我需要和你談談。”
“爲什麼在烤肉館談？”
“附近只有這家店沒人，你總不想站在馬路上談吧。”
就這樣，我被帶進了小飯館裡，有點奇怪的看着服務生來點了菜，上了些肉類和蔬菜，還送了一小盤的餃子，之後就放我們兩個在遙遠的窗邊，自己烤自己的。
中午沒吃飯呢，聞見肉香，我倒是真的饞了，卻聽到他開口。
“說實話，早上我曾經糾結過，要不要注意一下你娘和你說了什麼，但最後我覺得沒必要，因爲你變得很乖，自己可以處理事情。”他看起來有點糾結的想不通：“但現在，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提這些。”
“喔……”我低頭，戳弄手裡的調料：“其實也沒什麼……就只是……有點疑問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幽洛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就提出了和我只是交配關係，要好聚好散的舉例？”
“你也知道只是舉例。”
他萬一，萬一真的是開竅了呢？那既然忘川不讓芯兒去轉世，嫁個人，有人照顧她，也是更好的。
未來的某一天，我求了忘川，免去她一直生育的痛苦，說不定也是可以。
那這樣下來，芯兒也算是脫離苦海了不是麼？
但我戳着調料想着我自己的，忘川那邊卻有些想不明白我。
“就算舉例我也會不高興。”他沉着一張臉，擺明了是沒有吃飯的意思：“所以你現在是要說清楚，還是要就這樣。”
“我要就這樣。”
“嗯？”發現我的選擇似乎很叛逆，他竟然愣然了一下。
“我晚上再和你說清楚。”看了看四周，雖然沒人吧，但也畢竟是外面：“還是回家說安全點。”
“沒事，在這裡說很好。”忘川有些低沉的看着我：“不然我沒什麼心思陪你去買東西，吃完飯就回去，或者你自己買完，打車回家。”
“不要這樣嘛！”我也是一愣：“你就不怕我有危險。”
“你肚子裡有神主的內丹，我都打不死你，沒有危險。”
“……”我無可奈何的噘嘴，有點不高興的放下手裡的東西，之後坐在他旁邊去掛着：“我真是不是那個意思。”
“所以呢？”他挑眉，依然是很想不通。
“所以其實我只是有點小糾結……我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麼說，就想推到晚上。我承認我只是想逃走一下下，但是真的沒有想騙你的意思。”
“這樣。”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水晶一樣的玻璃桌面：“把你娘說的，原話複製給我就行，不用你想。”
“呃……”我又是縮了一下，無力：“她說幽洛要娶芯兒。”
“這和我們好聚好散有什麼關係。”
“……”我擡眼看着他，這才發現，我這個舉例好像刺痛他了：“對不起我就是……就是想歪了，我覺得他不是真的喜歡芯兒，所以才用你舉例子，想問問你怎麼想的。”
“你拿我和他比？”
“……”我又是無語，這才明白我爲什麼混亂。
的確，我選錯了人，用忘川來做比較本來就是不應該的事實。
沒等我歉意滿滿的和他說清楚，或者道個歉什麼的，我的臉頰就又被掐起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你。”他眯着眼睛瞪我：“現在寵的你不知道什麼情況了是嗎？什麼都敢說。”
“我……”我理虧，眨巴一下眼睛，就想哭，但礙於是外面，還是有些丟面子的忍住了。
“以後你嘴裡要是再敢說出來好聚好散，只爲交配之類的話，不管是不是舉例，我都會直接揍你一頓。”
“嗚……”我委屈極了，終於沒忍住，掉了眼淚：“我不是有心的……”
“你有心就好了。”他似乎還是很生氣，但是鬆開我的臉，順便抹乾了眼淚：“一說你就哭。”
“我也不想哭。”但是卻更委屈的下脣都開始抖：“但你在外面被收拾，你也會哭……嗚……這又不是在家……馬路外面也有好多人……”
“……你還知道丟臉。”
“只有你不知道丟臉。”我自己氣憤的又抽了抽鼻子，卻不肯從他身上起來：“我以後不舉例了……”
“好了。”忘川臉色也不太好：“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下次會換其他的詞來說是吧？例如分道揚鑣？”
“不不……”我噘着嘴：“我會記得不再說。”
“有些事，不能舉例。舉例之後，就會去設想，才能回答問題。”掃了一眼，之後餐巾紙就代替了紙巾在我臉上糊了一把，順便擤了鼻涕，忘川很無奈：“你覺得讓我去設想和你好聚好散，是應該的嗎？”
“我……”
“又讓我設想，我只是和你交配而已。”他勾了下脣角：“如果我突然覺得設想裡面的東西不錯，你的崽子我不用再按照你們人類的想法去負責到底，而且和你好聚好散或者只爲交配感覺更好，我覺得可以再找幾個雌性，比如和你一樣軟嫩的人類女孩回來，或者乾脆按你說的做，不要你了，你覺得怎麼樣。”
“不不……不可以！”
“而且你現在有了內丹，貌似真的沒有正常的人類那麼軟嫩，我不滿足了怎麼辦？”
“……”我目瞪口呆的：“我變硬了嗎？”
“有了靈氣的保護層，以後你會越來越不像個人類。”他舔了下脣角：“我懷念更軟嫩的，怎麼辦？”
“那你……也不能去找其它，你要……要負責的。”
“所以，你還敢再去設想這些原本就不會去想到的東西麼？”
我搖頭：“不敢了。”
“吃肉。”
“喔……”
忘川教育過我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說的意思，挑出來肉裡面的筋，就放在我盤裡。
我甚至都不敢去對面坐坐，而是乾脆就靠在他邊上吃，確定他不生氣了，我才勉強食之有味。
也是的確的粗線，肉蠻好吃的，很快我就忘了剛被訓的事兒，而是美滋滋的開吃。
吃飽了之後，忘川也沒多提別的，開車帶我去超市。
逛了一陣子，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幾乎裝滿了車子的後備箱，滿載而歸。
只不過開車回去的路上，又被警告了一下。
“以後不要買這些垃圾食品，填不飽肚子。”
“但好吃。”
“好吃但填不飽肚子。”他又強調了一下。
“重點是好吃。”我也強調。
“……”忘川無言以對，最終放棄和我商談，直接下死命令：“好吃以後也不準買。”
“好吧……”我靠在椅子上，嘟囔。
回到家之後，兩隻崽子的表情，就活生生的打了他們老爹的臉。
“哇……好好吃！這個小條條好嫩！”小崽一臉的小星星，看起來超歡快的叼着地瓜幹跳來跳去。
“好嫩……”我捂着臉：“那我是啃好半天都揪不下來的地瓜幹……你們能不能不要秀牙口？”
“嗯……這個白團子也好甜喔媽媽。”
三生小爪子捧着白色的糯米餈，吃的嘴邊的毛毛都發白了,小小的尖牙黏在一起，特逗。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爸爸，在兩個崽子的推薦下，嘗試了一下那些並不是很鹹也沒有很多調料的食品，之後發現，比他想象中的或許要好吃的多。
“看來我們以後要常常逛超市了。”
某位大人十分厚臉皮的，打翻了先前的死命令，並且開始和崽子一起搶吃的……毫無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