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魔神下一句話就給他揭示了謎底:“這地方,是個混沌。”
“混沌?”,趙雲腦子裡面飛速的反應着,他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你是說,這裡是混沌之地!”,混沌這個詞,不但仙界人人知曉,就連凡間的人都不陌生。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以前,天帝混沌一片,處於鴻蒙未分的時候。那時候,世界萬物都混爲一體。
那個時代實在太遙遠了,已經沒有那個時代的隻言片語流傳下來。所有的資料,都是後人猜測出來的。那個時候,天地之間是否只有盤古一人?
趙雲盡力的感受着周圍的變化,空氣之中混合着天地萬物麼?他信步其中,仔細的用心去體驗這個狀態。魔神的話裡,也摻雜了一絲虔誠:“當初盤古一分天地開,三界這才略具雛形。後來三力分化,逐漸形成了這個局面。這一片小小的世界,卻奇蹟般地保存了下來。這是世界上唯一一片混沌之地了。”
“我們來到這裡,有什麼用?”,趙雲不解的詢問:“就算這裡是混沌鴻蒙時期,可是對我們來說,絲毫沒用處。”。魔神搖了搖頭:“天下萬法歸宗,不管哪一種力量,修煉到最後,追求的都是混沌之力。我和鴻鈞還有如來,是最接近這個層次的人。因此,三界由我們統領。那些個混元金仙,還有我們的魔王,無不以修煉出一絲混沌之力爲畢生最高境界。混沌是什麼?是鴻蒙不分,是創造一切的根源!所以混沌之力就是創造之力。”
“但是創造之力也可以說是毀滅之力。”,趙雲腦子裡面忽然反應過來了:“就像九品創世魔紋,雖然是創造,但那豈不是一個進行毀滅的魔紋嗎?盤古創造了天地,但是也毀滅了混沌。”
魔神微微一笑:“你終於開悟了!沒錯,這創造之力,就是毀滅之力,而且還是絕對的毀滅之力!”。他輕聲道:“如果我想殺死你,只需要在你身上創造一個能讓你死亡的傷口就行了。如果我要打破凡間跟仙界的屏障,那我只需要創造一個沒有屏障的通道就可以了。”
趙雲心中的驚訝已經無與倫比:“這個創造之力,能有多強?”
“無限強。”,魔神悠悠的開口:“十八魔境的最後一境,豈是好相與的?如果你能控制這個混沌之力,將其收爲己用,那你就是天地間的主宰。”。趙雲悠然神往,不過魔神接下來的話讓他清醒了點兒:“可是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所以呢,我最大的奢望,就是咱們能夠在這混沌世界之中感悟出專屬於自己的境界。然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到時候,你不但能達到魔王級別。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成爲超越魔王級別的存在!當然,也有一定的機率達到我這樣的層次。”
“那你呢?”,趙雲反問魔神:“魔族的振興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對魔族的絕對掌控權,恐怕在你心中更重要吧?而且,你並不確信我對魔族無限忠誠。實際上,我來這裡只是爲了治療自己。要說對魔族忠誠,或者說爲魔族赴湯蹈火,對敵三界,我是做不到的。”
魔王點了點頭:“不錯,你很實誠。可是我沒得選擇。趙雲,你接受了我的傳承,我們倆就必須順着這一條道一直走下去。到時候如果你修爲上去了,但是卻不打算繼承我的意志,振興魔族的話,那少不得,我只好親自出馬。”
趙雲點一點頭:“一言爲定,我的目標就是殺死龍宇尊者,瓦解他們的勢力,保證三界平安。除此之外,別的我不會做的。如果我幫你振興魔族,那就是給三界樹立另外一個大敵人。還有,我振興魔族之後,下一步必然是跟仙界真正決裂,到時候我唯一的出路,就是率領魔族重新討伐三界。哼,那時候啊,我就是另一個龍宇尊者。”
魔神看了他很久,忽然開口:“趙雲,你這是多慮了。”
“多慮?我怎麼會多慮?”,趙雲神情有些激動:“難道你打的不是這個主意嗎?難道你只是好心要幫我恢復修爲?難道——”
“我是說,你考慮消滅龍宇尊者之後的事情,有些多慮了。”,魔神慢吞吞的糾正他。
“這話怎麼說?”,趙雲的反問戛然而止。他沒想到,魔神居然是這個意思。
魔神嘆一口氣:“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我不得不面對現實。那個龍宇尊者,實力比我還要強。”
“比你還要強?這不可能!”,趙雲覺得魔神是在跟他說笑話。比魔神還強?魔神說的,當然是全盛時期的自己。那時候的他,實力並不弱於鴻鈞和如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龍宇尊者本身的實力比鴻鈞或者如來都要強大了?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魔神的話裡有些落寞:“燕趙市一戰,他並沒有盡全力,所以,我低估了他。那時候的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大約相當於魔王級別。可是老牛嶺他現身的時候,用上了自己的真本事。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比我強。”
“那時候的他修爲退步了。”,趙雲反問:“你能看出他的本身實力?”
“當然能,他的修爲退步了,但是他的境界卻沒有退步。”。魔神的神情鬱鬱寡歡起來。本來他是站在三界巔峰的人物,陡然出現一個實力比他強的人,他怎麼能淡定呢?
趙雲長舒一口氣:“你說的是他全盛時期的力量啊,這個好辦,他現在修爲已經倒退了。你知道的,到了那種層次,修爲一旦出現倒退,基本上是很難修復的。”
“但是我知道他的修爲一定能恢復!”,魔神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滿滿:“比起鴻鈞和如來,我跟龍宇尊者兩者更相像。所以,我能理解他的心理。像他這樣的當世梟雄,看形勢比誰都看得清楚。如果他的修爲不能恢復,那他就在鴻鈞和如來之下。這樣一來,他們還玩什麼?豈不是註定了失敗的結局?因此,他的修爲一定能恢復,至少要恢復到全盛時期的水平。
到時候,鴻鈞和如來,任何一人也打不贏他。爲了牽制他,只能兩人一起出動。龍宇尊者手下的人要是實力夠強的話,他只要想辦法拖延時間,讓鴻鈞和如來抽不出手來管戰局。當他的人佔據上風的時候,就會展開屠戮。一切完成之後,他的人會回身幫助他戰鬥。嘿,那時候他的勝算就很大了。”
“那樣的話,就算勝了也是險勝。不但是險勝,還會是慘勝。”。趙雲反駁他:“那麼慘烈的勝利,他的勢力當然要元氣大傷。到時候就算他們攻克三界,也會根基不穩。那樣,三界萬一反撲,他們根本就抵擋不住。”
魔神定定的看着他:“你爲什麼來魔界?”
“我爲什麼來魔界?”,趙雲一愣,下意識的回答:“爲了恢復修爲啊。”
“誰把你送入魔界的?他爲什麼幫你?”
“龍宇尊者啊,他——”。趙雲忽然醒悟過來:“是啊,我明白了!正因爲他也覺得最後可能是個慘勝,所以才特別渴望絕頂高手。要不是我滿足這個條件,他也不會對我這麼好。”
魔神點一點頭:“現在你明白了?如果他有信心輕鬆取勝的話,他就不會做這種事情了。”。魔神長嘆一聲:“要是沒有頂尖高手幫他的話,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但如果真沒有呢?”,趙雲緊跟着發問:“畢竟我是假意投靠,而三界高手雖多,但達到我這個級別的,都是些絕不會背叛仙界的人。”
“那樣的話,就只有兩種可能。”,魔神的聲音也凝重起來:“要麼他們的陣地裡面培養出一兩個你這樣的高手,要麼他有什麼絕世法寶,能讓他以一打二。”
“基本上所有的法寶,對你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都是些沒用東西。而如果他的陣地裡面有一位能夠達到混元金仙級別的高手的話,他就不會對我這麼求賢若渴。”。趙雲仍是抓住不放的詢問。
魔神臉色凝重起來,他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開口:“或許,他能夠把自己的修爲增加到可以完成以一敵二的程度。”。恕我案之後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這怎麼可能,就算是那些遠古大能,也沒有哪一位敢說自己可以獨立對抗鴻鈞和如來。”
趙雲很想說鴻鈞已經死了,這個無解的局面已經可以解了。但他還是識趣的沒有開口,魔神這廝,誰敢保證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會去大鬧仙界呢?
“魔神,我發現你今天很奇怪。”,趙雲試探性的問他:“按理說,你是不會對三界的命運這麼感興趣的啊。”
“笑話,三界仙佛魔,一同爭奪凡間。這裡也有魔族的事情,我爲什麼不管?”,接着他恨恨的一咬牙:“這傢伙失心瘋了想霸佔三界,那豈不是要讓我魔族也無處容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