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聽了,沒有說話。
“其實,也不能說是完全不情願。”宋傾城又補充,她的視線從擋風玻璃外收回:“哪怕開始是被脅迫的,可是後來——”她低垂的睫毛撲閃了下,過去許久才繼續道:“因爲知道有要見的人在那裡。”
這幾個字,彷彿耗盡了車內所有的空氣。
氣氛變得滯悶起來,宋傾城轉過身,目不轉睛地望着駕駛座上的鬱庭川:“上次你問我想要什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下車進去吧。”鬱庭川卻打斷了她。
男人的聲音低厚沉穩,與此同時,緊閉的車窗被他降至一半。
那雙深邃的眼對上女孩有些倔強的視線,彷彿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朝校門口方向示意的輕擡下巴,用溫和的語調又說了一遍:“進去吧。”
這次,宋傾城沒再賴着不走。
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只是臨下車前,又看向男人隱匿在陰影裡的俊朗眉眼:“我已經成年,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能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負責。”
沉默在車內瀰漫。
片刻過後,鬱庭川說:“有些遊戲,你玩不起。”
他的語氣平靜,好似在闡述一個再篤定不過的事實……
宋傾城只覺得耳根火辣辣的發燙,卻不願退縮,輕聲道:“不試過,怎麼知道結果。”
說完,她伸手推開了車門。
鬱庭川靜坐在車裡,直至宋傾城走進校門,他從儲物格里拿出煙跟打火機,車窗被降到最低,透過吐出的煙霧,重新看向空無一人的校門口。
橘黃的燈光打在屹立的岩石上,正好照亮元維兩個字。
他的耳邊彷彿還有女孩固執的話語——不試過,怎麼知道結果。
一根菸抽完,鬱庭川發動了車子。
……
云溪路八號園,車子停進別墅旁的車庫裡。
鬱庭川拔了車鑰匙,剛準備下車,餘光被副駕駛座位上的東西吸引。
拿過來一看,是校牌。
元維外國語學校,宋傾城,20140602。
校牌左側,印着一寸免冠照。
女孩扎着長髮,露出白皙的脖頸,五官精緻,特別是她的眉眼,稚氣未脫,臉上還帶着些嬰兒肥。
應該是幾年前拍的照片。
將校牌扔進儲物格,鬱庭川又瞥眼注意到車後排,那裡正躺着一個裝了鞋的紙袋。
*
進別墅,把紙袋跟健身包交給保姆,鬱庭川徑直上樓回房。
剛摘掉左手上的腕錶,手機有短信進來,是顧嘉芝發的:“今天去了趟福利院,那裡的孩子很可愛。”
鬱庭川沒有回覆,放下手機,走到露臺前望着外面燈光朦朧下的夜景。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被輕輕叩響——
鬱庭川轉頭,看到保姆正站在門邊,手裡拿着擦乾淨的帆布鞋。
“先生,這雙鞋該放哪兒?”保姆瞧出這是女人穿的鞋,所以不敢擅作主張,上樓來詢問鬱庭川的意見。
鬱庭川說:“隨便放吧。”
保姆點點頭,拿着帆布鞋下樓去。
收回視線,鬱庭川瞥見昨晚用過擱在茶几上的手提,電腦旁插着一個小巧的U盤。
U盤裡是蘇瑩週五下午從皇庭拷來的監控錄像。
鬱庭川在露臺上又站了會兒,轉身去衣帽間,準備洗漱休息。
手機在這時響了。
電話是療養中心打來的。
鬱庭川拿着手機,站在牀頭櫃邊接聽:“什麼事?”
……
宋傾城發現校牌不見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翻遍雙肩包跟衣服口袋,都沒找到,校牌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因爲學校的規定,每個學生必須隨身佩戴,上次她已經弄丟替用的校牌,這次再掉一塊,只能去補辦。
上完一節課,趁着課餘時間,宋傾城離開座位去班主任的辦公室。
結果,剛出教室就看見急吼吼過來的鬱菁。
鬱菁氣喘吁吁:“正要找你呢!”
“有事?”宋傾城問。
“喏,你的校牌!”鬱菁把手攤開,往宋傾城跟前一送。
宋傾城擡起頭看她:“怎麼在你那裡?”
“我二叔送來的。”
“什麼時候?”
“就現在。”鬱菁擼順氣息,用手指了指走廊上的窗外:“我太爺爺昨晚上送醫院了,情況不是很好,我二叔來接我去醫院,順便讓我把你落在他車上的校牌送上來,先不和你說了,我二叔還在樓下等我。”
說完,跑回教室,沒一會兒又揹着書包出來。
目送鬱菁蹭蹭跑下樓梯,宋傾城走到走廊外側的窗前,往下望去,果然,樓下正停着那輛黑色捷豹。
鬱菁很快就出現在轎車旁邊。
在鬱菁上車後,黑色捷豹駛離了學校。
宋傾城收回視線,看向自己手裡,除了校牌,鬱菁還塞過來一個信封,很薄,被捏的皺巴巴。
正想着是不是鬱菁誤給她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下。
她拿出手機,看到是鬱菁發來的微信:“忘了跟你說,那個信封我二叔說也是你落在車裡的,你看一下有沒有錯。小樣,肯定是誰給你的情書,不過你放心,我還沒來得及看。”
宋傾城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封信……
收起手機,她打開信封的封口。
剛巧有人從旁邊跑過,胳臂肘被重重地撞了下,信封掉地,從裡面飄出一張小小的紙。
宋傾城撿起,看到的是一百萬的現金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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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刷後臺,發現收到了五朵鮮花,謝謝美妞‘暱稱已被使用(138**8522)’,有些受寵若驚,第二次收到花花了【害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