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這條路我走了說少次了,今天竟然迷路了。
天空,沒有了星辰,地下,一片昏黑。這是起霧了麼?又不像,這感覺,特像鬼帳。四周變的異常的安靜,哪怕是連一點蚊蠅的聲音都沒有。
我急忙啓動陰陽眼,朝黑暗的夜色看了過去。暈死,眼前竟然是一片昏暗。這讓我大吃一驚,若是平時,我只要開啓陰陽眼,我的左眼看的就是一片光明,天越黑,看到的就越是光明。而現在,我的陰陽眼竟然突然間失效了。這是什麼情況?是環境的原因還是我的眼睛的原因?
我着急了,來回找路,可是轉了十多分鐘竟然還在原來的地方。
嚶,嚶,嚶……就在我被困在這混沌的夜色的裡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間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這哭聲挺柔卻也挺瘮人的,尖銳裡帶着一絲粘稠,就跟一個女人哭了很久沒力氣再哭了似的。
我再次啓動陰陽眼,可還是看不見,眼前依然是昏黑一片,我有點懵,到底是怎回事?難道我的陰陽眼失效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悲催了。管不了這麼多了,還是先看看這哭聲從哪裡來的吧。我心一橫,手一探,憑空抓一把溼氣,朝那哭聲走來。
哭聲越來越近,我看見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紅色的燈光,看着這燈光,我的心裡稍微的安穩了一些。這燈光告訴我,這是人間而不是鬼界,因爲燈光是橘紅色的。
再靠近一點,看見一座墳,墳前一個女人趴在那裡,哭哭啼啼的,這女人裝扮就跟畫裡的人物似的,一身民國年間的裝束,臉長的是時下流行的墜子臉,雖然燈光不是很亮,但是我也能看的清楚,小臉很精緻,化妝畫的很仔細。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境地,看到這麼一個女人在墳前哭。也就是我,要是換了任何人,古今得嚇死。還好,我見過鬼,見過妖,所以比不覺得特害怕,但是也覺得挺瘮人的。
“這位姐姐,你哭什麼?”我走不出這混沌的黑夜,乾脆就搭個訕吧,說不定這女人能給指條明路。
女人聽見我說話,哭聲就止住了,緩緩擡起頭看我,“你是誰?”
“我叫王大川,安莊鎮王家鋪的。走夜路迷路了,能告訴我東大路怎麼走麼?”看着女人的那張臉,我的心就開始狂跳,顯得特不安,這女的不醜,只是這張臉太過於蒼白,不見一點血色。這讓我大惑不解,這面像不像是人,人哪有這樣的蒼白,可是這盞燈明顯就是人間的燈籠,雖然是煤油紗罩燈,但是橘紅色的,這是人用的。
“告訴你也行,但是你得送回家。”女人說着話就站了起來。
“這……”我有些爲難,大半夜的,送一個女人回家,實在是有點那啥,可是,我沒的選擇,我自己怕是走不出這黑夜了。“姐姐,你家住哪裡?”
“陳家灣!”
陳家灣?我有點蒙,怎麼會這樣,我從王家鋪走出來的,步行着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就就到陳家灣了。搜遍我所有的記憶,我也不記得有個地方叫陳家灣。我從小在王家鋪長大,對於本地的一些地名是很熟悉的,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名字。
沒辦法,既然走不出這混沌的黑夜,不防跟着這女人往前走走看看,只要她是人就好辦。
女人站起身,提着燈籠朝前走去,我跟在女人的身後朝前走了過來。夜色如磐,壓的很低,看着那掐肩的大褂,好像是在書裡見過,這種衣服是民國時候才穿的。難道這女的是鬼?不是,鬼是不敢打這樣的燈籠的。
真奇怪!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我的陰陽眼竟然突然間不起作用了,竟然看不清了。這個時候,我倏的記了起來,李大年曾經跟我說過,陰陽眼跟陽氣有很大的關係,接近女人多了,陰陽眼就會慢慢的變弱。最近跟青葶在一起,那事做的有點氾濫,該不會是陰陽眼的功能消失了吧!要是真那樣的話就悲催了。
“大姐,你半夜三更的來哭,是哭誰啊?”本來想說句話大破一下這沉悶的夜的,可是這話說的有點不妥,人家女人正在傷心的,我這麼問着實是不太好。
“我家男人,我家男人死了,被燒死了,我就過來祭奠一下。”女人說話的時候並沒回頭。我全身打一個寒戰,燒死人那得多慘!
“小兄弟你這要是去哪裡?”就在我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女人說話了。
“我想去莒縣浮來山的,結果走迷路了。”我照實說道。
“去我家吧,在我家住下,明天一早再走吧,今晚霧大,找不到路,也不會有車。”女人說話的時候,轉臉看我,她的臉如刀刻一般,妖媚的嚇人。
這臉色,這眼神,再次讓我懷疑這女人她不是人,極有可能是鬼。而且是一隻作怪的鬼。半夜墳前哭夫,這一點都不合乎情理。想想又覺得有道理,年輕女人死了男人,半夜裡想男人了,來墳前哭一會也不不是沒有可能,最主要的是她手裡提着燈籠,要是鬼的話,即使是燈籠也是藍色的。
只是這衣服有些奇怪,竟然是民國時候的衣服,實在是琢磨不透,難道是復古裝?現在城裡有些女孩喜歡穿旗袍,算是復古,可是這種掐肩大褂還真是不多見。
管不了這麼多了,不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能把我領出迷霧就行,是鬼又怎麼樣?王穎婉兒不都是鬼麼!只要是不害我就行了。
走了一段距離,在一片別墅跟前停住了,看着這灰白的別墅羣,我明白這女人爲什麼穿掐肩大褂了,感情是有錢人家啊!
只是我還是覺得奇怪,我從王家鋪出來,步行一個小時左右,就看見這麼一個別墅羣,這是哪裡?附近有這樣的村子麼?沒有!這建築,在城市也算是不錯的。
“進來吧,別愣着了,這就是我家。”女人轉臉朝我笑一下,蓮步輕移朝裡面走了進來。
我猶豫一下,就跟了進來,反正時間很晚了,自己也沒個方向,今晚就暫住一晚吧,明天一早離開就是了。
果然是有錢人家,院子很大,裡面擺設了很多東西,汽車什麼的都有,而且還是豪車,院子的東面有一棵樹,樹上開着白色花麼,像是梨花,可又不是梨花,我好像是沒見過。
“別愣着了,進來吧。這麼晚了,謝謝你把我送回來,我給你做點吃的。”女人朝我婉而一笑,示意我走進來。
本來,我並不餓!但是當我聽到她要做東西給我吃的時候,我心裡一樂,鬼也會做飯,但是,伙食跟人卻是不一樣的。我看看她做的飯就知道她是不是人了?
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這女人就去廚房做飯了。忽然,我想到一個問題,半夜三更的,我跟着一個女人來到她家裡,是不是不合適啊!要是被外人看見多不好啊!
看着這院子裡的一切,說明這女人絕不是普通人家,難道是對我有什麼企圖不成?這個時候,我想起那些貴婦喪偶借夫生子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猥瑣的人啊!想到哪裡去了。
但是我可以肯定,今晚的事情,絕不平常,太過於離奇,離奇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下意識的打量一下別墅內的裝飾,高端上檔次,我搜尋了所有的角落,也沒發現一張合照,我想找這女人跟她老公的合影,好看看她死去的老公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沒找到。
“帥哥,吃飯吧!”就在我眼睛四處尋找的時候,女人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有酒有菜,酒是浮來春,菜都是鄉間大菜,都是紅白喜事大廚專做的那種。
“這,多不好意思,你跟我說怎麼走我離開就行了。”看着這酒菜,我那顆滿是疑惑的心完全平復了下來,我堅信這女的是人了。鬼是做不出這樣的菜的。鬼的菜都是人肉腐肉做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沒有菜香味,飄蕩着的也是惡臭氣。就算是鬼做給人吃的,用的是人間食材,也是寡淡無味的。
“別客氣,見面就是緣分,我家男人死了,我想他了,心裡難過,就去哭一會,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害怕,往回走一個人還真擔心,幸虧你把我送了回來,謝謝你。吃吧,喝點酒,明天一早天亮之後我送你去莒縣浮來山。”女人說完,朝我莞爾一笑,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她竟然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掐肩的大褂,而是白色豔花的旗袍,旗袍挺顯身材的,緊緊的裹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體包裹的玲瓏剔透的。旁邊的開叉露出白色的腿,讓人浮想聯翩的。
女人的脖頸挺長的,看的我心裡有些不自然了,這女的跟一般的女人區別太大了,至於大在哪裡,我還是真是說不清楚,她的臉比一般的女孩要精緻,她的五官似乎是更加的突出,眼睛很秀氣,眼線很明顯,眼白跟黑眼珠有太分明,就好像是在白色的紙上畫上去的似的。嘴脣很紅,紅的如血,但是我知道這不是血,血不會跑到女人的脣上,就算是血,也會慢慢變成暗紅,這就跟胭脂似的。
“帥哥,你吃飯,我去給你準備房間。”女人幫我倒一杯酒,就朝裡走了。我捏着酒杯喝一口,看着女人那窈窕的背影,心裡特疑惑,這是在做夢麼?怎麼會這麼離奇?
女人進去,我吧唧一下嘴巴,這酒是人間的酒,吃一口菜,是人間的肉菜,而且還是炸貨。由此可見這女人百分百是人了。
喝着酒,吃着菜。我還是疑惑不解。距離王家鋪方圓幾十裡有這麼一個滿是別墅的村子麼?不記得的啊!難道這是幻象?難道這是鬼市?不是,鬼市不這樣,鬼市羣鬼亂竄,這裡只有一個女人,而且這裡的一切都是人間的作派,看來,只是偶遇其餘而已。
喝一杯酒,大腦暈乎乎的。剛纔所有的懷疑都消失了。鬼是做不出這些東西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想。
“帥哥,牀鋪給你收拾好了,我累了也困了,就先休息了。等會你自己睡就行了。”女人走到我的跟前,朝我笑一下,接着蓮步輕移朝二樓走了。
就這麼放心我?半夜三更的領會一個男人來,一點也不設防,弄好吃的喝的就回房睡了,這是什麼節奏?看着女人的不背影,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次遭遇了。
這,是不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