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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綠枝爲何還沒回來,張蜻蜓自己吃了個飯,收拾乾淨就到藍院去找大嫂了。卻是她也不在,聽說是在後頭收拾馬廄,張蜻蜓又讓小丫頭帶路找了過去。
因爲潘茂廣是武將,對於馬的重視與別家不同,平常人家都是隨意給馬搭個草棚就算完事,可潘家的馬廄卻是特意揀了塊風水寶地養着的。
地方就設在潘家二老所居中園的西北角上,原來此處是一個小池塘,環境清幽,是引水佈景用的,旁邊還有一大塊平地,圍着一個亭子種植着各式名貴花卉。潘茂廣覺得這地方不錯,既不會吵到爹孃休息,又通風透氣,他自己可以帶着一大家子擠在西院裡,但他的馬卻必須住上好地方。
反正花園夠大,就佔了這一處,建了圍牆攔起來,把那些花花草草全都拔了,平整了地,圍着亭子做了個小小的跑馬場。又將一旁的房舍改了改,建起一溜磚搭的馬廄,另打了門通到外頭,出出入入的也都方便。
現在張蜻蜓把改造馬廄的重任交給了大嫂,還有潘雲龍在旁邊眼光灼灼的守着,盧月荷要是不想讓馬住進自己院裡,縱是再不情願也得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操持此事。在請示過小謝夫人之後,就和陸真過來重新安排了。
既要分開管理,最好就是有相對獨立的地方。首先得要兩間獨立的庫房,各自的馬匹車輛也得有地方分開放置,門前都加把鎖,這樣出了什麼問題,也容易分清責任。
張蜻蜓陪嫁來的那個馬伕紀誠雖然別的事上不吭不哈,可一到養馬上頭卻有很多的主意。比如哪間馬房好,水槽合不合適,草料該是個什麼樣的配比,那說的就是頭頭是道。有他在這兒幫忙張羅着,盧月荷和陸真也省了不少的力。
可說起來簡單,真的要做,卻仍是有不少事情要張羅的,盧月荷也想弄得好一點,免得相公揪心。
等張蜻蜓過來的時候,她們剛把馬廄收拾出來,正準備回來吃飯。張大姑娘驗收一遍,還當真給她挪了不少安放牛羊的地方,很是滿意。
勾背搭背奉承着盧月荷,“嘿嘿,還是大嫂做事厲害,一下子就弄得這麼妥當,真不愧是那大戶人家出來的。有本事”
盧月荷聽得心裡直抽抽,差點就歪了嘴,難道她這大家閨秀就是爲了收拾牛馬學習的?
另一個“大家閨秀”也沒忘記給自己表表功,“不過大嫂,我今兒也到集市裡轉了一天,包管到時給你買最好的豬牛回來,你趕緊算算,報個數給我。”
“弟妹客氣,我這兒就不要了吧……”
“那可不行你幫我這麼大忙,說什麼我也得幫你做點事的不是?咱們一起買得多,價格還好殺下去”
張大姑娘胸脯拍得山響,堅決要大包大攬此事,不過好歹還知點情懂點趣,“那地方髒亂,你要不喜歡就不用去了,二回指個信得過的人帶銀子跟我去就得了。”
錢財事上,還是要分明,這一點上她絕不佔人便宜。親兄弟,明算賬,老輩兒傳下來的話一點兒不會錯。
這還真給賴上了盧月荷暗自嘆息,算了算了,她也是一番好意,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由着她折騰去了,到時就打發幾個人來餵養幾日也就罷了。
一路將大嫂護送回房,卻見潘雲龍恰巧也回來了。
見到弟妹他笑着說起一事,“我纔去了白鷺書院一趟,原來令弟昨兒剛到,我去瞧了瞧,是叫泰寅吧,是個挺好的孩子,就是身子有些單薄。我已經拜託了小舅舅多加照拂,不過我瞧他年輕雖小,倒挺有志氣的,說自己應付得來,還讓你不要操心。對了,這兒有封信,是他託我帶給你的。”
張蜻蜓趕緊接了,卻不好意思當着人面來拆,正要推說讓他們吃飯,告辭回去讓人念給她聽,卻見巧雲匆匆忙忙過來報信,臉色非常難看,“二少奶奶,綠枝姐姐回來了,請您趕緊回去”
潘雲龍瞧她表情,心裡一緊,“這是出了什麼事?”
巧雲不敢說,張蜻蜓忙道,“大哥大嫂面前,沒什麼好瞞着的。說”
巧雲這才低聲道,“二少奶奶,只怕您的嫁妝,出大問題了”
啊?潘雲龍臉一沉,“走,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張蜻蜓點頭,轉身就走,盧月荷怕真有什麼事,也趕緊跟了去。
客廳裡,早上讓他們帶出去的嫁妝現在已經全部拖了回來,綠枝把閒雜人等全都清理了出去,屋外是白亮兩口子守着,裡面安西也在,見了張蜻蜓,俱自臉色不好。尤其是綠枝,臉色煞白,一見着姑娘,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張蜻蜓一看就急了,“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哭什麼?”
陸真跟在後頭瞧着不對勁,讓盧月荷身邊跟着的丫頭也全部出去,閂了門才道,“綠枝,你可以說了。”
綠枝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癱坐在地,拉扯着張蜻蜓的裙角就哭了起來,“姑娘姑娘這可這麼辦啊夫人,夫人她也太過份了,給您的嫁妝,全有問題”
張蜻蜓倒吸一口冷氣,她知道林夫人肯定會在其中搗鬼,但她到底搗了什麼鬼,竟讓綠枝失態成這個樣子?
安西把一口小箱子抱到桌上打開,“二少奶奶,您自己過來看吧”他都沒法說了
張蜻蜓衝到箱子旁邊,就見面上放的是自己送去的首飾匣子,隨手拿起一件金飾,上面有明顯火燒的痕跡,隱約露出裡面的銀白。這……這竟然是鎏金的東西?
張蜻蜓只覺心往無底的黑洞沉去,厲聲道,“綠枝,你過來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陸真過去把綠枝從地上扶了起來,“事情已經這樣了,趕緊先把話說清楚別讓姑娘着急”
綠枝哽咽着道,“我們今兒送嫁妝到蔣家鋪子裡去,他們家的四姨奶奶倒是很和氣,親自指了人帶我們送東西去。點貨的時候,人家就提出來,要驗一驗真假,這也是他們行裡的規矩。卻沒想到……沒想到當真驗出事來原來夫人給姑娘置的這些金頭面,都是銀包的金就連打賞我們的這些銀首飾,也不是純銀,只有五分銀,只是外頭給包了一層純銀而已”
她一面哭,一面翻出箱子下面剪下來的許多小布頭,“這些綢緞也全是次品表面上看起來和真的無異,可是一絞開,就不對了”
她哭得泣不成聲,張蜻蜓看得直冒火卻瞧不出好歹,“這到底哪兒不對了?”
盧月荷走上前細瞧,當下也是吃了一驚,“這確實是假的,這種雲錦若是真的,就算是絞開來,也是條理分明,用指甲刮都絲毫不亂的。可這假的一絞開,揉搓兩下,就會起毛。做衣裳當然也行,只是洗不了幾次就沒用了。多爲歌舞樓坊那些女子所用,象我們這些正經人家都是不穿的。這……這難道你們帶過來的東西全都是如此麼?”
綠枝點着頭,淚如雨下,“全是如此我們怕只有少部分出了問題,所以最後把所有的嫁妝全驗了一遍,結果卻發現……發現除了上回姑娘您和五姨娘自己去置辦的那些東西是真的,其餘全都有問題金子是假的,銀子是假的,綢緞是假的,連那些玉器雜物也多不是什麼好東西夫人,夫人她真是好狠的心啊這回可真是活生生坑死咱們了”
張蜻蜓氣得渾身直哆嗦,只覺給人架在火上烤似的,從脊樑裡都嗖嗖的往外竄火氣
“那這些東西……這些東西究竟值多少錢?”
“蔣家四姨奶奶後來都瞧不下去了,還讓人給咱們估高了些,也最多……最多就是四五百兩銀子了”
什麼?張蜻蜓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扭頭就往外走,潘雲龍趕緊把她攔住,“弟妹,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找她去”張蜻蜓吼得震天動地。
他祖母的,這也太欺負人了憑什麼呀?你要麼就乾脆不給東西得了,這給了,又給些垃圾來,當她是什麼?是收破爛的麼?
“你不能去”潘雲龍畢竟不好跟弟妹拉扯,趕緊叫媳婦,“你快來呀”
盧月荷和陸真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她,陸真的腦子還是非常清楚,“你就算去了,又能怎麼樣?這些東西過了幾家陪房的手,她大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放屁”張大姑娘實在氣得不輕,口不擇言爆起粗口,“就算是幾家陪房做點手腳,做得了這麼大手腳麼?那在府上的時候早就過了旁人的眼了。還能靜悄悄的等到如今?你們都別攔我,讓我去我倒問問那個女人,到底心腸是什麼做的?我是吃了她的肉,還是喝了她的血,要這麼作踐人的?放手,全給我放手”
見她正在氣頭上,陸真也沒了法子。
“弟妹”盧月荷死命拽着她,“你就算要去,也不能現在去”
“爲什麼?”張大姑娘一定要去評評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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