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東窗事發 [1W,含爲紫心辰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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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蜻蜓行動迅速,很快就打包了幾件行李,帶着周奶孃綠枝等陪嫁丫頭走了。其餘人在盧月荷的勸說下,暫且還是留在了潘家。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你們小兩口要怎麼鬧我不管,但是也請弟妹你替公公和相公想一想,他們待你不薄吧?現在他們出門才幾日,你連招呼不打一聲,就帶着陪嫁全部走了,這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留麼?若再傳回章府去,讓章大人又怎麼想?豈不是讓你爹孃連個年也過不安生?”

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張蜻蜓無法辯駁的,想想也是,就算是自己要走,也得跟大家長們打個招呼纔是。於是便聽從大嫂的意思,只帶了幾個下人,如同外出小住幾日般,去了盧月荷指定的別苑。

等她出了門,貼身丫頭問雪不解,問盧月荷,“姑娘,您怎麼什麼也不勸,就這麼放二少奶奶走了?”

盧月荷橫了她一眼,“都鬧成這樣了,我勸還有什麼用?不如讓她暫時出去,冷靜冷靜,回頭再說。你且出去,讓我一人靜靜,好生想想。”

問雪給她泡了杯熱茶,又點了枝寧神的香,這才退了出去。

盧月荷重又展開潘茂廣當日給她留下的錦囊妙計,上面就斗大的一個字——“拖”

不由嘆氣,公公你好歹也多寫幾個字,不要這麼簡明扼要的好不好?這讓媳婦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盧月荷是煞費苦心的琢磨着公公的意思,好半日才粗擬了個對策出來。

潘二公子的院子裡少了個二夫人,就跟少了個鎮海夜叉似的,山中的猴子紛紛跳出來蠢蠢欲動了。

蘭心是頭一個跑到潘雲祺面前去爭寵的,把自己的功勞無限誇大了一番,聽得潘雲祺心情大好,誇了一句,“若是他們真的因此和離了,你可該記頭功”

可是蘭心的目的卻不在此,“三少爺,那他們若是真的掰了,奴婢該怎麼辦?我的賣身契還在姑娘手裡攥着呢,您得想個法子,把奴婢留下來纔是。”

“行,這事我記在心裡了。”潘雲祺虛應了一句,摟着她就要求歡。

新到手的東西,總是要多玩幾日的。況且葉菀瑤夜間不能服侍,正是憋着一肚子邪火的時候。

蘭心想着身下的疼痛,臉現懼色,只怕得罪了潘雲祺,不敢吭聲。可縱是這樣,也惹得潘雲祺不高興了,“怎麼?不願意?”

蘭心狠心咬了咬牙,堆起滿臉的笑意,打疊起百樣溫柔,任他作踐。

待潘雲祺心滿意足的放她離去之時,有個特意找了藉口來給他送點心的丫頭眼尖覷見,回身就報給了葉菀瑤。

遣開旁人,葉菀瑤壓低了聲音,“你看清楚了?”

陪嫁丫頭非常肯定,“就是二少奶奶屋子裡的蘭心,從三爺的書齋出來,那神色……奴婢絕不會看錯”

葉菀瑤想起昨日潘雲祺換下略帶污濁的內衣,恨得將手中的帕子都快絞碎了。

偷人也就算了,還偷到兄弟家去了。這若是鬧將出來,說一個當爺的睡了嫂子的陪嫁丫頭,哪裡還有顏面?

要說起來,張蜻蜓也是蠢幹嘛弄了一屋子的妖精?個個花枝招展的,這不是引着爺們動心思麼?要動心思,動你自己屋子裡的也就罷了,可爲什麼,要來勾引我的相公?

丫頭替她出主意,“姑娘,您也別惱,憑怎麼說,也是二少奶奶屋子裡的人,若是日後鬧將出來,您就去跟二少奶奶鬧,看她好不好意思把人往咱們這裡塞”

葉菀瑤搖了搖頭,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潘雲祺做出如此形狀,背後肯定還有小謝夫人在撐腰,現在在婆婆心裡,有個孫子纔是第一位的,其餘什麼都要靠邊站,若是自己挑頭去鬧,只怕得不着好不說,還得招人討嫌。可是這口氣若是不出,也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那該怎麼辦呢?她想了一想,“你且別聲張,留心盯着。懂麼?”

丫頭點了點頭,卻是紅了眼圈,“姑娘,這真不是奴婢挑撥您和姑爺,只是奴婢想着您的嫁妝,還有孫奶孃母女……姑娘,咱們府上不在這京城裡,沒有老爺夫人護着,您可得凡事多點提防啊”

葉莞瑤聽得心下一酸,“好丫頭,我知道你們都是極忠心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嫁爲人婦了,有些事縱是心裡明白,可是不順着他又有什麼法子?對了,孫奶孃她們還好麼?上次來拜年,有相公攔着,我也不好十分說話,讓你送去的東西都給了麼?”

丫頭拭去眼角的淚,“都給了,孫奶孃也知道姑娘的苦處,並沒有抱怨什麼,還謝謝姑娘,好歹孫姐姐的婚事,您讓她自己作了主,姑爺雖大了幾歲,但人很老實。家裡也不算太窮,有姑娘幫的首飾,也夠過日子了。只讓姑娘好好保重,往後別操心她們了,得着空再來瞧你。”

葉莞瑤心下稍安,點了點頭,忽地記起一事,“你得空的時候再去孫奶孃那兒走走,咱們在府上出門不方便,她在外頭卻好行事。讓奶孃幫着也去打聽下那個什麼黃侍郎的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姑爺跟他到底是個什麼往來,回來報我,知道麼?”

她對潘雲祺實在是有些信不過了,自哄了她的嫁妝去,只有出的多,入得少,縱是象過年得了些東西,一說起來,還是他買的,這可跟自己的嫁妝是兩碼事了。這筆爛帳她可不能認,得想方設法把銀子弄回來纔好

丫頭應了,葉菀瑤也開始琢磨起來,這捉賊要拿贓,捉姦要捉雙,該讓誰去撞破潘雲祺與蘭心的好事呢?

張蜻蜓到了盧月荷安排的別苑,見這地方倒不象是尋常之所,小小巧巧的一所院落,卻也分了三進,幽幽靜靜的座落於繁華的京城坊市之間,真是塊鬧中取靜的寶地。

大門口上沒有掛牌匾,只有一幅木刻的對聯,文縐縐的,張蜻蜓只認得那上頭的幾個字,讀也讀不全,索性不讀了。

看房子的是一戶家丁,兒子媳婦皆不在家,只有老兩口帶着一對孫子孫女住在這兒。見張蜻蜓來了,也不多問,忙忙的開了上房的門,請她住下。

張蜻蜓瞧兩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便閒話了起來,“你們家兒子呢?”

老頭樂了,“二少奶奶,這得看您問得是哪一個,老漢我有三個兒子,可在三個地方。”

那老太太也笑了,“老頭子你怎麼逗起少奶奶來呢?有話你就直說”

那老頭才笑說起來,“我們家老大一家在老家,老2跟着老爺在府上,小兒子和媳婦在鄉下替大少奶奶看管田莊呢,平常也不在,只偶爾抽空回來,本來過年倒是在的,只是這兩日鄉下佃戶接他們吃酒去了,要到十五纔回。大少奶奶平常就叫我一聲福伯,叫我老伴一聲福嬸,您也這麼叫我們就行了。”

張蜻蜓恍然大悟,原來這兒也是大嫂的地方啊不過她有些奇怪,怎麼這些人管盧月荷叫大少奶奶,不叫姑奶奶呢?若是她的陪嫁之人,應當稱她爲姑奶奶纔對嘛,難道竟是大哥置下的別業?

那大哥還真闊氣張蜻蜓也不好意思瞎打聽,安頓下來,周奶孃就想拉着她做思想工作了。

老夫妻很是識趣的退下,帶榴喜去準備飯菜了。這是張蜻蜓的細心之處,既然住進來了,總不能讓人家做飯給自己吃,所以就把她也帶了出來。

周奶孃拉着張蜻蜓坐下,首先就嗔怪了一句,“姑娘,您今兒這事可太性急了,回頭我替您去跟大少奶奶說說,若是姑爺來賠禮道歉了,您可得回去,別再犟了。”

張蜻蜓覺得很頭疼,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頭疼就能對付過去的,她這回是下了決心要斬斷那啥煩惱絲,跟小豹子一刀兩斷了,所以再爲難也得給周奶孃一個交待。

“奶孃,您就甭管了,這事您也管不了,我跟他,是沒可能了”

“我怎麼管不了?”周奶孃委屈得直掉眼淚,“我知道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奶孃說話都不作數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索性把我賣了吧我眼不見,心不煩。”

想想又怕張蜻蜓真的把她賣了,趕緊補了句,“離了這兒,我就找個有水的地方,一頭淹死去您也不怕我污了你的地方,或是不用力,死不了了。”

張大姑娘聽得直抓頭,這是把她罵嬌蕊的話可惦記上了,起身去箱子裡把周奶孃的賣身契尋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這是你的不?”

周奶孃更加委屈了,紅着眼睛瞪她一眼,“奶孃不識字,姑娘不用這麼寒驂人”

呃……問錯人了。張蜻蜓仔細研究了一番,覺得很象,可不能肯定,招手把綠枝叫了進來,把賣身契遞給她,“念來聽聽。”

綠枝不解,但仍是照實讀了下去。

周奶孃話說不管,可一雙耳朵卻是支得老高,一字不拉的聽了下來,確實是她的賣身契。爲奴爲婢這麼多年,哪有人對這東西不關心的?有它,你就是旁人的奴才,沒它,你就是自己的了。

等綠枝唸完,張蜻蜓把這張承載着一個人命運的紙懸在火盆上方,“奶孃你看好了,我現在就燒了它,以後……”

“不要啊”綠枝驚叫着,比周奶孃還激動的飛撲上前,把這張紙給搶了下來。

張蜻蜓嚇了一跳,“綠枝,你這是幹什麼?”

綠枝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寶貝之極的護着這張紙,提高了嗓門急道,“姑娘,您就是想要放了周奶孃,也不能這麼幹若是把這個燒了,讓周奶孃怎麼去消籍換路引?沒有路引,沒有薄籍,那就不成流民了?若是給人當作逃奴,可是要充軍的”

哎唷,張蜻蜓這回是着實嚇了一跳,“還這麼嚴重的?”

“那當然”綠枝把賣身契又還了給她,“您要是真的有心,就正正經經請個保甲,帶周奶孃去把這事給辦妥當了,纔是真對她好哩不過這大節下的,估計沒人辦事,等元宵之後吧。”

哦,張蜻蜓想想,把賣身契給了周奶孃,“聽明白沒?把東西收好,節後提醒我去辦,行不?”

“我不要”周奶孃心裡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可是轉念一想,卻越發生氣起來,“姑娘這是嫌我老了,要趕我走吧?”

她說得又想哭了。

唉張蜻蜓見着眼淚就頭大,“你怎麼又哭上了?我啥時候說過要趕你走了?我不過是讓你以後別老說這些見外的話,我知道你是一心爲了我好,可我跟他……真的過不下去了嘛”

“你們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周奶孃安了心,就開始碎碎唸了,“姑爺是有些貪玩,不過人還是不壞的。就是那個什麼嬌姑娘,也是姑娘您自個兒不好,鬧出來的事。您怎麼就不能忍一忍,非發脾氣要休書的?”

周奶孃越說越生氣,“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嫁人才不過幾個月呀,就給休了,這名聲傳出去好聽麼?讓人怎麼看你,你下半輩子還怎麼過?”

最後威脅起來,“你要是真敢接那休書,奶孃第一個吊死在你面前”

哎唷我的媽,這可怎麼搞?

綠枝覷着張蜻蜓的神色,也在一旁囁嚅着勸,“論理……姑娘這事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了。那個嬌蕊說是有了身孕,是真是假咱們還沒驗過呢,再說,也不一定就是二少爺的,您怎麼就那麼容易信了呢?”

“就是啊”周奶孃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光,跳了起來,“肯定不是姑爺的要不然就是外頭懷的野種,來訛咱們的她當她那肚子是什麼,怎麼這麼容易就懷上的?”

其實這當中的破綻張蜻蜓比她們看得更加明白,可她怎麼能告訴她們,她不是那個章清亭,而是如假包換的殺豬女?

別人尚可,周奶孃是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若是知道她從小養大的姑娘莫名其妙跑到另一個國家成了個殺豬的,她非活活氣得把眼淚流乾不可。

再說,張蜻蜓也答應過潘茂廣不把此事外泄,畢竟太過驚世駭俗了,除了那個天下兵馬大元帥,恐怕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張蜻蜓不想給人當成瘋子,也不想給人當成妖怪活活燒死。雖然現在這個身體不是她的,可要是被人打打殺殺起來,痛的可是她自己。

所以張蜻蜓只能說,“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是我瞧不上他那頭豹子有什麼好的,惡名在外,啥也不會”

“他怎麼不好呢?”周奶孃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潘雲豹親奶孃了,“姑爺是有點不懂事,但心地不錯。象是咱們在府上,對我一直都客客氣氣的。對你也好,你看看你,哪回指東,他敢上西了?別的不說,就光說你逼他住書房吧,幾個男人做得到這樣?”

周奶孃狠狠白她一眼,“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別嫌奶孃說話難聽,怎麼說,你也是姨娘生的,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嫡子,潘老爺現在可是侯爺了姑爺也不是不肯上進,這秋天就要參加武舉了,到時博個一官半職,你也是響噹噹的官夫人,有哪點配不上你的?”

綠枝覺得周奶孃說得很是,“姑娘,姑爺人真的不錯了,雖說不象您從前似的,能出口成章,學富五車,不過他們是武將之家啊,稍稍粗直一點也是正常的。”

還有半句話,她嚥下沒說。現在您不也一樣?連個字也不識得了,難道還想跟他吟詩作對不成?

張蜻蜓說不過她們,耍起了無賴,“可是現在話都說出去了,哪裡還有收回來的道理?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什麼算了”周奶孃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有接姑爺的休書麼?沒有那就不能算您還是潘府的二少奶奶,不認也得認”

張蜻蜓舉雙手投降,“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綠枝啊,咱們去鋪子裡吧,十一就要開門了,得去瞧瞧了。”

“你給我回來這都要吃飯了,你還往哪裡跑?”周奶孃急得出去攆她,可是張蜻蜓怕耳朵起繭,跟一陣風般,拉着綠枝跑了。

等到了車上,她還哈哈大笑,絲毫沒有被休棄婦人的半點自覺,看得綠枝都有些替姑爺可憐,就這麼着就被人沒心沒肺的拋棄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小豹子是挺慘的,媳婦走了,一個人關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誰也不見,誰也不理。好些人想上來討好賣乖的,是半點機會也無。

不過來落井下石的,還是大有機會的。

“開門老2,快開門”蔣孝纔在外頭把門砸得山響,還冷嘲熱諷,“噯,我說你不會在裡頭想不開,懸樑自盡了吧?現在魂兒還在不在,要不要兄弟幫你招招?”

砰地一聲巨響,門開了。

不是潘雲豹打開的,是從外頭給人踹開的。被踹斷的門閂鬱悶的看着這夥強盜,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外頭的丫鬟婆子們嚇得心驚肉跳,這幾位爺可沒人招惹得起,可他們又是誰招來的呢?

胡浩然淡定的瞟了蔣孝才一眼,“他要是死了,你負責把他掐活。”

“沒問題”蔣孝才嘻嘻笑着,踏進房中。

掃視一圈,就見有隻豹子正抱着一隻枕頭,失魂落魄的坐在牀上,對他們的到來恍若未聞。

兩個狐朋狗友在牀前站定,議論紛紛,“他在幹嘛?抱着個枕頭,難道是打算懷孩子?”

“唔……很有可能。也許他其實是個女的,只是這些年一直都男扮女裝而已。”

“那咱們豈不是被他騙了許多年?”

“很有可能。”

“那咱是不是得驗驗?”

“好。”

有丫鬟就從門縫和屏風的間隙看見,風流倜儻的蔣公子如紈絝般,邪笑着衝二少爺撲了上去,“小美人,大爺來了”

“咕咚”

潘雲豹本能的擡起腳,卻沒有給蔣孝才踹開,而是給人就勢抱着他的腳,把他拉下牀,摔了個屁墩。

“敢不聽話,大爺讓你知道點厲害的”蔣孝才臉上兇相畢露,提着拳頭就往小豹子臉上招呼過去,小豹子當然不肯。

這世上能揍得他一根指頭都不還的,除了他爹和他大哥,只有他媳婦了。前兩個還是因爲打不過,後一個纔是心甘情願的。

至於眼前這人,堅決還手

兩個人在地上毫無章法的打作一團,用的是最原始的街頭小混混打架的招式,全是貼身肉博,只看誰下手更快更準更狠。

什麼江湖道義在這兒一概是狗屁,扯頭髮插眼睛,掐脖子吐口水,這打得可太慘不忍睹了,偷窺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掩面而散。

胡浩然皺眉回頭瞧了一眼,反腳把兩扇門給踢上虛掩着。

“老大,救命啊”蔣孝才眼見不敵,趕緊求援。

胡浩然加入戰局,一手把潘雲豹拖了起來,開始拳打腳踢。小豹子本就紅了眼,跟他打得天翻地覆。正規招式也用,無賴招式也用,就看什麼使得順手了。

蔣孝纔在一旁揉着烏青的眼圈,還不時上來偷襲一把。以二敵一從來都不是問題,只要能打得過,這也是一種策略。

很快,體力消耗過度的潘雲豹終於倒下了,躺在地上直喘氣,臉上就跟開了染料鋪似的,青紫斑駁,頭上的汗一直流到地毯裡。

胡浩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死擰着眉頭回頭看背,“**又迸開了,回去少泉肯定又得嘮叨個沒完。”毫不客氣的踹了小豹子一腳,“噯,你那藥呢別躺地上裝死,快把藥給我拿來,要那瓶吳德給的”

小豹子真是快虛脫了,只能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書房,左邊,櫃子,第三格抽屜。”

蔣孝才衝外面鸚鵡學舌般嚷了一遍,“還不快去拿?再打盆熱水,拿些乾淨布條進來”

外頭當班的立夏趕緊按吩咐做了,帶人把東西全都送了進來,見裡頭的一片狼籍,剛想問下要不要幫手,蔣孝才就陰森森的問,“怎麼,想來伺候?那先把衣服扒光了,看爺入不入得了眼”

一衆想獻媚的大小丫鬟頓時作鳥獸散去,這位爺面相雖好,卻是幾人之中最陰險毒辣的一個,要不,怎麼是豺呢?

蔣孝纔拿了藥上前,先給胡浩然把背上那處虎抓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又到潘雲豹身邊踢了踢,“還想活不?想活就上藥,想活受罪就忍着,要是想死,兄弟這兒還有把匕首,往脖子上一抹,就嗚呼哀哉了。二嫂還這麼年輕,肯定不會跟你守着,到時乾脆便宜兄弟算了。”

“你做夢”小豹子咬牙,搖搖晃晃的撐着身子爬了起來,“她是我媳婦,你少打她主意”

嘁蔣孝才嗤之以鼻,“你都給她寫休書了,還你媳婦個屁呀”

那……小豹子一哽,無話可說了,“你們怎麼知道的?”

“山人自有妙計”蔣孝才得意洋洋賣個關子,起身倒了兩杯茶,卻是遞給了胡浩然和他自己,一口飲盡了,才蹺着二郎腿坐下罵人,“我說你笨不笨的?早多少年說那女人沒安好心,讓你早些打發了,你就是憐香惜玉,非得留着。這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這不,出問題了吧?”

潘雲豹低了頭,是真心悔過,“我知道,是我錯了。”

“嗬,這倒難得”蔣孝才撣撣衣襟,搖頭晃腦,“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別在那兒神神叨叨的了”胡浩然有點不耐煩了,瞥了潘雲豹一眼,“這事既然是你對不起弟妹,就任她處置,要打要殺都由她,那個女人和肚子裡的孩子要不要留,也全由她說了算,你少屁話,趕緊去把她接回來要緊。”

潘雲豹也想啊,黯然垂頭,“可是媳婦走的時候說,說她永遠也不會原諒我的。”

蔣孝才兩手一拍,“那是啊,只要是個有點血性的,都受不了哇你們這才成親幾天,就鬧出這樣事來,她要是能心平氣和的處置,也不是個凡人,該成仙了。你要她原諒,總得拿出點讓人家可以原諒的東西,拿出點子誠意來,否則就這麼上下嘴皮子一張,說媳婦,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小豹子擡起眼,困惑的問,“那該怎麼做?”

“負荊請罪”

“死纏爛打”

胡浩然和蔣孝才同時給出不同的意見。

胡浩然先說,“背根棍子,到你媳婦跟前去,讓她痛打一頓,她要不打,你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蔣孝才掩嘴直笑,“然後,把那女人也拖到她跟前去,一併讓她責罰,總不是你買下的人,只要不打死,隨她怎麼處置。接下來,就得全天候跟着你媳婦伺候,從她早上一睜眼睛,到她晚上閉上眼睛睡覺,你就站旁邊服侍。她讓你跪着你就不能站着,再多想些心思,弄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哄着你媳婦,讓她開心,一個女人,只要肯對你笑,就有戲了。”

小豹子直皺眉頭,“前頭沒問題,後頭……”

胡浩然發話了,“老三鬼點子最多,這後頭想心思的事情,你就幫着多出出主意的。這沒幾日咱們就得去軍營了,我這些天在小郎家裡可聽說了,這回三位殿下都到軍裡來了,形勢可非比尋常,咱們進去了,出來就不容易了,要不趕緊的把家裡的事情擺平,去了也安不了心。”

潘雲豹終於想起,“老四怎麼沒來?”

胡浩然不答,蔣孝才橫他一眼,意思這問題很白癡,淡淡帶過,“老四進宮去了。你別管他了,趕緊先把這邊的事解決纔好”

小豹子遲疑了一下,有句話,他不得不問出口,“我覺得媳婦……她看不上我。”

“怎講?”

他把鄺玉書的詞和扇子拿了出來,很是頹喪,“媳婦從前也很喜歡這些琴棋書畫的,可是我一竅不通”

蔣孝才翻了老大個白眼,直接把東西全扔火盆裡去了。

潘雲豹嚇了一跳,“你怎麼?”

“這種禍根留着幹嘛?給自己添堵啊?”蔣孝才嫌惡的鄙視了他一眼,“你都說了,那是從前的二嫂,現在的二嫂你瞧瞧,是能玩這些琴棋書畫的人麼?你娶的是從前的她,還是現在她?”

“可是她說……”

“她說什麼有什麼關係?都已經是你煮熟的鴨子了,你還能讓她飛了?她都已經是你的媳婦了,你管她從前做甚麼?毛病啊”

蔣孝才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指着胡浩然做對比,“你瞧瞧老大,當日在得月樓對少泉是個什麼氣勢?你看少泉平時不聲不響的,那晚上喝多了,不也是一肚子牢騷?他還是個男的,跟老大不比你跟二嫂艱難多了?可老大就這一句話,把人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管你願不願意,都已經是正正式式迎過門的人了,這一輩子就是綁着你了。想飛?沒門兒”

胡浩然涼涼的插進來一句,“別拿我跟他比,丟人”

小豹子有點糊塗,“這樣……好麼?可她說她不喜歡我。”

蔣孝才忍無可忍,動手拍了他腦門一記,“你這腦袋長得幹嘛的?裝草的啊?”

小豹子怒了,“你好好說話行不行?”

“不行”蔣孝才指着他破口大罵,“她爲什麼說不喜歡你?是有女人說被你搞大了肚子鬧上門來,她才說不喜歡你的。難道這時候還能讓她說,我好喜歡你啊,那不是有病麼?就算是她從前有過其他的想法,那也是從前,怪也只怪你名聲太臭了,人家看不上,有什麼辦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管她願不願意,死死把她這個人綁在你身邊,不管你是示弱也好,用強也罷,總之都得把她纏得緊緊的,讓她睜眼就是你,閉眼也是你,整個天地全是你了,她再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去?”

唔……好象有那麼點道理了。潘雲豹正在琢磨,忽地有丫鬟隔着老遠,在門外大聲嚷嚷,“二少爺,有客人來了”

“誰啊?”

丫鬟不太好說,可是這麼大的動靜,那客人已經聽見了,眉開眼笑的湊過頭來,“姐夫,三姐在麼?”

小豹子倒吸一口涼氣,起身一看,“你……你怎麼來了?”

章泰安大搖大擺,晃着塊玉佩走了進來,“怎麼,不歡迎啊?哼,那我就不找你了,我三姐呢?”瞧着三人烏雞眼的樣兒,倒是好笑得很,“你們幹嘛,打架了?”

潘姐夫不太好解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相對起他們兩夫妻,小舅子也是外人,“你姐……吶個,出門了。”

“她上哪兒玩去了?我去找她”小胖子興致勃勃,大有不見人就不罷休的勁頭。

小豹子招架不住,蔣孝才幫忙問了一句,“你找你姐幹嘛?”

章泰安睃了他一眼,一副欠扁的模樣,“我不告訴你”

蔣孝纔可比他道行更深,“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小胖子無法,只得道出來意,“爹說,上回初二回門,讓你們受了委屈,家裡特意請了班小戲子,請你們明兒回家去樂一樂。”

其實這其中,小胖子的功勞也不小。他這兩日在張蜻蜓這兒玩得很痛快,給她招呼得也好,並不象在家裡似的,講那麼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只要你大格兒不錯,張蜻蜓非常開通。所以章泰安昨晚回家之後,在章致知面前說了不少三姐的好話,再加上章泰寅姐弟倆的幫腔,聽得章致知心情愉悅之極。

不過章泰安到底還是把祝心辰來鬧事的事情也提了一下,“那丫頭着實可惡得很,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根本不把三姐放在眼裡,把她家砸了個亂七八糟,還要打我,要不是三姐夫攔着,我非給她揍得屁股開花不可可把三姐氣壞了,姐夫也沒辦法。爹,這事咱們可不能不管”

小胖子生平最愛欺負人,也就最恨被人欺負,現在居然有人敢欺負他,他可咽不下這口氣。

添油加醋的一說,聽得章致知立時就黑了臉。可是祝家剛剛回京,那個祝心辰可是祝貴妃的親侄女,二皇子的親表妹,若是在潘家鬧事,潘家的人都管不了,這讓他該怎麼管?

章泰寅見章泰安已經抖落了出來,趕緊補了幾句,“這事三姐怕您聽了生氣,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咱們說出來。其實姐夫也不是不管,只是念着從前的舊情,不好處理,反倒弄得三姐姐跟他也見了氣。二哥現在說給您聽,也是希望您能想個法子,替三姐姐和三姐夫說合說合,只要他們夫妻同心,哪裡還怕旁人來搗亂呢?”

章致知聽了這話,不住的點頭,“我就說,你們三姐是個極有心胸,又懂事的孩子,這一點,你們真該向她好好學學。”

去找祝心辰的麻煩太棘手,可是替女兒女婿緩和下關係,卻是可以手到擒來的,“這樣吧,你們三姐招待了你們兩日,咱們也把她獨請回來,多買些煙花爆竹,好好樂樂。我再跟雲豹好生說說,再怎麼也是成了親的人,也該學着修身養性了。”

章泰寧聽及此,提了個建議,“反正打牆也是動土,那不如咱們家也去請個戲班子回來,好生熱鬧熱鬧。再去把大妹二妹都請回來,一來人多熱鬧,二來免得說爹偏心,三來也讓二妹他們跟三妹多親近親近,縱有什麼怨氣,多見幾面也就散了。二妹那兒,我會親自去說,無論如何,得讓她這回好生跟三妹再道個歉。”

請章清芷是幌子,請章清雅纔是真的,畢竟是他親妹子,他不能不幫。

章致知心知其意,卻也很是贊同,當下就把事情給敲定了。既然章泰寧要親自去請章清雅,章泰安就自告奮勇要去請張蜻蜓了,小胖子很有道理,“既然二姐姐是大哥請的,那我就去請三姐了,要不,大姐一家也交給我吧”

他看着旁邊的章泰寅姐弟,靈機一動,還提了個建議,“那不如,我把沈家的人也請來坐坐?他們家人也不多,四姨娘也不在了,都是親戚,大過年的,也讓他們來熱鬧熱鬧。三弟身體不好,就不要跑了,我幫你跑一趟就行。”

哎呀呀,這回章致知真是刮目相看了,這個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當下非常欣喜,“好好好,那這差使就交給你了”

還怕沈家人過於破費,特意交待他們不用帶禮物,只上門來玩一日就好。

章泰安得令,天一亮,歡歡喜喜就出了門,他哪裡是真心要來請人?分明是來找張蜻蜓帶他出去玩的

先去馮家和沈家遞了帖子,連茶也沒喝一口,就匆匆忙忙趕到潘府來了,傳了話,小胖子再度問,“人呢?”

潘雲豹支支吾吾有些答不出來,蔣孝才幫着隱瞞,“你三姐跟謝家小姐去逛街了,她們女孩兒愛看胭脂花粉,可不知逛哪兒去了。”

章泰安大失所望,“那我不白跑一趟了?”

這個三姐,私下接觸起來,可比那兩個姐姐有趣多了,也不嫌棄那些民間東西,看把式拍巴掌,比他還有勁兒。跟這樣人玩,才玩得帶勁兒。

“要不,姐夫帶你出去玩?”小豹子自告奮勇,要走好小舅子路線,做好姐夫。

章泰安不大樂意,瞅鼻青臉腫的幾人一眼,掃興的一甩袖子,“你還是在家好好養養傷吧,別明兒去到我們家還弄得這個鬼樣子”

他老神在在的說着,唉聲嘆氣的自己找樂子去了。

蔣軍師微一沉吟,給出小豹子第一條錦囊妙計,“明兒這個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哦?怎麼幹,小豹子洗耳恭聽。

誰都沒有留意到,在章泰安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二少爺?”碧落很是訝異的停下腳步,“您怎麼來了?”

章泰安仔細瞧瞧,認得,“你是三姐的丫頭吧?”

“是,奴婢碧落。”她很是殷勤的行了個禮,眼珠子一轉,卻是搶先問了一句,“您是來接三姑奶奶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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