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保衛室有人敲門，我手一抖，快速地把監控錄像給刪除掉了。“馬上馬上。”
“陸飛！”一個驚喜的聲音。
我怔住了，連忙跑過去拉開門。
我也好想見秦柔，她溫柔如水地笑着，十一區冬天，陽光明媚。手背在背後，有些害羞地看着我。
“什麼時候才能上學啊，我可每天都等着你來註冊。”她穿着二年級生的校服，白色的冬外套，和豎條紋的休閒褲，外套厚厚的，她原本消瘦的身體，因此看上去豐滿了許多，她帶着粉紅色帽子，樣子可愛極了。
我侷促地搓手，不知道要怎麼說。
但我不能再給她多餘的期待了。
“我…我可能不會再二年級學習了。”
“什麼？”
“我不會學習氣息了。秦柔，我現在每週會回來一次，但也最多隻能呆半天，上一次回來，很想見你，可你…你在進行深度訓練，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其實很想去看看，可是…可是最近都沒機會…我……”
“你忘了嗎？”她原本還明媚的笑容，突然嘴角憋着，就變成了可憐垂淚的模樣。
保安室的人在外面偷看我們。
我拉着她出去，跟保安室的人說弄好了。
“陸大師走好。”他們對我很禮貌。
二年級的校園，上一次來，我都沒認真看，因爲一個人，再美麗的風景都很無聊，不過兩個人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慢慢散步，我回想以前的時光，遙遠得像是一個輪迴以前的事情，
失憶了，可我還沒有失憶，緊緊地擁抱她。
“秦柔，最近好嗎？”我無聊地問，只是爲了不太安靜，太安靜就容易傷感。
秦柔不回答。
我就又說：“怎麼找到保安室的？”
“他們說你來了，說你被人拿東西砸了都不知道還手，我……”
“誰在說這種話？”我原本很淡定傷感，卻聽見秦柔說這件事，一下子暴怒起來，如果被人用絲襪砸中腦袋，還不報仇，這種謠言傳出去，指不定以後我成什麼樣子的人了呢。
但如果我真正的強大，那絲襪糰子根本不可能砸中我，是我反應力變低了，也把敵人放跑了。
該死。
最要命的是，這種話還傳到秦柔耳朵裡。
讓我抓着那個惡作劇的傢伙，纔不管她是對我有意思還是要讓我出糗，我一定會狠狠凌辱她！
想從秦柔那裡得到答案。
卻又看見她含淚欲滴的模樣。
“你說真的？”她咬脣，傷心欲絕般。
我慌了，“什…什麼？”
“不會來二年級學習？”
“額…”猶豫，還是沒有騙她，我低頭說是真的，以後不會來二年級學習了，雖然答應過和她一起在這裡學習。
“那你把我騙到二年級來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離我遠一點嗎？”淚水終於從她眼眶裡奪目而出，她不知道爲我哭過多少次了。
我摟着她肩膀，想要抱她，卻不敢，我不該跟她曖昧。
“不是的，發生了很多事。”
“我可以跟在你身邊，我是你的小情人，你忘了，你忘了，要和我一起在這裡學習。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過心上。”
我終於把她抱在了懷裡。“秦柔，對不起。”
這樣她就安靜了。抱了十多分鐘，秦柔沉溺在這種感覺裡，像草一樣不能自拔，我懂這種感覺。
“餓了，帶我二年級生的食堂。”我笑起來。
“不要，再讓我抱一會兒。”她貪戀地抱了我一會兒，但很快就說怕把我餓壞，還是和我去食堂吃飯好了。
又牽手和她去食堂。路上她接受了我不會留在她身邊的現實，和我交流她這兩週在學校的學習，說她怎樣怎樣厲害，做了二班的小組長，手底下管着十多個人。
又調皮地拉着我，讓我幫她看看氣息，和從前一樣的生活。
她讓我摸他。
讓我盯着她。
“看出變化了嗎？”她笑嘻嘻地對我說。
我手發抖。
眼神驚恐，這次哭的人，差點是我。
“怎麼了？”
“沒事。”我低下頭，把手縮回來，插到衣服兜兒裡面。
修煉之路，不進則退，沒想到我會退化得這麼嚴重。
以前我只要輕輕地感受一下她的呼吸，就能完整地感受到她身上所有經脈之中的氣息狀況，秦柔是我關於氣息的第一個試驗品，她身上的氣息是我最熟悉的氣息。
可就在剛纔…我完全無力的感覺。
“那你現在做什麼？”她漫不經心地問我的狀況。
我偷偷運轉道玄訣，但腦子裡關於氣息的部分像是結滿蛛網、佈滿灰塵、而且生鏽的齒輪。
艱難地運轉着。
我身體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沒想到現在運轉道玄訣竟然會這麼困難。
經脈像是扭曲了一樣，每一個穴道都彷彿有千萬螞蟻在撕咬。
這纔是真正的修煉者，我從前天賦太過驚人，所以，所有的突破，修煉都看起來很輕鬆。
實際上卻是很艱難的。這兩週陪着薛琪過正常人的生活，我退化的唯一能力就是天賦。
而天賦，也是我所有能力的根源，天賦退化，一切都變得困難起來。
“陸飛。”秦柔叫我的名字。
“啊。”
“你…”秦柔失落地看着我。
因爲給她的一點點時間，都沒有在認真的陪她。
“對不起，秦柔，我走神了，不是故意的，我可能遇到了一點麻煩。”
“是修煉方面的嗎？”
“算是，也不算是，是生活方面的，不過不會有大問題，我現在生活在第五區。”
“第五區？那是什麼地方？”秦柔瞪大眼睛，她也會好奇。
“另外一座城市，科技比十一區高級的城市。”
“怪不得…怪不得好久沒聽到你的音訊。”
我們到了食堂，二年級的食堂並不比一年級高級，秦柔要了兩份炒雞，和從前一樣。
“喲，那不是陸大師嗎？陸大師好啊。”我們位置旁邊兩個男生突然不壞好意地叫囂。
二年級當然，也有人渣。
這種狀況，我的第一反應是看對手氣息，然後準備揍他，可是…可是現在我竟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只能細細感應，一點一點找那種感覺，並不是完全消失，遲緩了很多而已。
但就在我感應的時候。
一塊吃剩下的雞骨頭扔到了我臉上。
砸過正着。
沒躲開。
我木訥地坐着。反應了兩秒以後，端起翻盤走過去，扣像那人腦袋。
那人微微一笑，手掌間氣息如猛地探出，這一次我好不容易察覺到，連忙運轉道玄訣壓制，衆星之子！
我直接運轉第九種運氣方式，一定要給流氓一點反饋。
但當所有星辰懶洋洋吐息的時候，我心中突然一片冰涼，慘了，比從前慢了不只一星半點，來不及壓制對方的氣息了，這樣下去，飯盤最後很可能弄得我自己滿臉都是。
啪。
一道清涼如水的氣息，流過我手掌，加持在翻盤上，鎮壓住了對手，啪，飯盤扣在了那人渣腦袋上。
他們那幫人一起吃飯了有四五個，一下子聚成一團，要打我的意思，不過被我滿臉是飯菜和肌肉的傢伙攔住了那幫兄弟，卻冷冷地對我說：“陸飛，看來某人沒有說錯，你變得太弱了，只能靠女人幫忙了吧。”
“某人是誰？”我身體發抖。
他拍了拍我臉說：“自己去查啊，你以爲全天下都是你粉絲啊，想吃掉你的人，多了去了。”說完這些，那人扭頭對身邊人說：“我們走！”
我冷着臉，回頭看站在身後的秦柔。
她擔憂地看着我。
我說：“謝謝。”剛纔是她用氣息力量幫助我，才讓我搞定那人渣。
“我……我是不是讓你……”
“沒有。”我笑着打斷了她的話，捏她的臉，“你比從前強了好多，是好事，一定要讓自己成爲最強的人。”
我有些失落地說。
我最恨被女人保護的。
秦柔說：“就算成爲了最強的人又能怎樣…我…我……”
“別這樣，秦柔。”我看看時間，已經超過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