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覺羅同樣冷冽地盯着我:“那沒什麼好談了,你好自爲之吧。”
她丟下一句話就要走了,我知道她要對我出手了,但我不想服軟,更不想再一次退敗失去長豐街。我就咬牙不吭聲,伊麗覺羅轉身便走。
豈料這時候長豐街騷動起來,一大波混混往這邊跑來。我吃了一驚。伊麗覺羅也回頭來看。
只見紅毛帶來了三十多人。個個都慷慨赴死的模樣。我搞不懂他們想幹嘛。難道要打架?
我就一直瞅着他們,伊麗覺羅也瞅着,這幫傢伙走近了都不等我問話,啪啦全跪下了。
這黑壓壓一片把巷口堵得水泄不通,旁邊的行人無不矚目,全都懵了。
我也有點懵,伊麗覺羅挑挑眼簾:“你們這是幹嘛?”
紅毛啪嘰磕了兩個頭:“大人,求您放過浩北哥,長豐街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他的功勞。我們銘記於心,求您手下留情。”
一堆人全都磕頭求情,我驚呆了,心中又暖又酸,趕緊拉他們起來:“搞毛啊,老子又不是要死了,統統起來!”
他們都不肯起來,紅毛還拽我:“你也認個錯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沉着臉不說話。伊麗覺羅臉色變幻不定,然後她冷酷無比:“無聊。”
她照舊走人,紅毛大叫:“我們一直跪着磕頭,直到您放過浩北哥,長豐街是我們的家,浩北哥是領袖,請您多考慮一下。”
伊麗覺羅停了停,但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一羣人都十分絕望,我嘆了口氣:“算了,該來的還是要來。”
紅毛腦袋磕得啪啪響:“伊麗覺羅大人!”衆人都磕頭,伊麗覺羅已經走到巷子盡頭了,我抿嘴看着這一幫弟兄,真尼瑪窩囊啊。
我想想豁出去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我就指着伊麗覺羅大罵:“你這臭婆娘死八婆撲你個街......”
我罵得口水飛濺,罵出口的時候伊麗覺羅正好轉身,臉色相當無奈,然後聽我罵她怔了怔又冷臉繼續走。
我猛地閉嘴,我擦,剛纔是什麼情況?她怎麼轉身了?難道是同意了?
紅毛也看見伊麗覺羅轉身了,他氣得大罵:“我日,你他媽又把她罵回去了,靠!”
我也靠,紅毛一頭頂我屁股上:“快去追啊,操!”
我不太樂意,紅毛竟想揍我,我就抽着嘴跑進巷子裡去追伊麗覺羅,她已經走得沒影了,不過我跑去巷子後還是能看見她在過道上緩緩走着,如同散步一般。
我揉揉老臉跳過去,她瞟了我一眼不說話,我擡手掌自己嘴:“剛纔我不是罵你啊,我這個嘴賤啊,我是罵我自己,老羅啊,我敬你是條漢子,這事兒一筆勾銷了,以後還是好兄弟!”
我打哈哈,她臉色泛冷:“他們都跪下了,你說兩句就想忽悠過去?”
我眨眨眼,又冷冽起來:“你想怎麼樣?想我也跪?”她眯着眸子:“不樂意?”
我呵呵冷笑,老子會跪你?當我是什麼人?我一彎腰趴下了:“姐,俺錯了,我五體投地了,你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吧!”
我真趴成狗了,伊麗覺羅嚇了一跳,趕忙往後退了退,俊美的臉蛋輕輕抽動一下:“你還是男人麼?”
我說是啊,地面涼涼的,磕得蛋蛋疼,女人有蛋蛋麼?
她看我許久,然後嘆了口氣:“算了,你起來吧。”
我翻了個身拍旁邊的地面:“天氣熱了,這兒打地鋪挺涼快的,一起趴吧,別客氣。”
伊麗覺羅臉蛋又抽:“給你三秒鐘。”我嘩啦站起來了,拍拍屁股搓搓褲襠:“不騙你,真挺涼快的。”
她似乎捏緊了秀手,然後又努力放開:“滾吧。”
我走兩步回頭看她,她也看我,兩人對視起來,我啵了一聲,她終於忍不住了,猛地撲過來:“我靠!”
我他媽嚇尿了,轉身就跑,她氣得發抖,也不知打哪裡掏出把匕首,就貼着我脖子抹過來。
我嚇沒了半條命,哧溜鑽進了巷子。她壓制着喘氣,良久才輕輕將匕首收起來了。
我又探頭回去:“老羅,你小心點啊,最近有個變態殺人魔,你老喜歡竄巷子,注意安全。”
她似乎挺在意這件事的,但並不鳥我,轉身就走,不一會兒就不知竄到哪條巷子裡去了。
我吹吹口哨,吊兒郎當地溜達回去,紅毛他們還在磕頭,一秒鐘都不敢遲疑。我當即不樂呵了,跑過去就跪他們面前:“起來吧我去,別跪了。”
紅毛說大人呢?我說她放過我了,都別跪了,趕緊去擦藥。
他們紛紛站起來,我此刻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感動,一低頭磕了個頭:“多謝諸位了。”
他們忙叫我起來,紅毛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快拍下來,以後可以吹牛逼......”
我一個猴子偷桃抓他褲襠,借力站起來了,紅毛痛得飆淚,我鬆開擦擦手:“還挺有份量的哈。”
紅毛又哭又笑,我插着手詢問:“有變態殺人魔的消息嗎?”
紅毛苦着臉搖頭,我回頭看看那些漆黑的小巷,細細一琢磨:“以後派些人拿着手電筒在附近的巷子裡晃晃吧,嚇唬一下殺人魔也好,畢竟老羅喜歡擱巷子裡裝逼。”
紅毛說大人那麼厲害怕什麼,我嘿嘿一笑:“她怕男人。”
紅毛一愣,然後怪怪地笑,一羣人也開始怪怪地笑,最後一片都是猥瑣笑聲。
我拍拍手閃人,沒想到這次這麼輕易就搞定老羅了,看來她還是心軟啊,紅毛也出乎意料的幫了我大忙,不然現在都不知道會咋樣了。
我就十分爽快,回家也睡得安心,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巡視商鋪,紅毛也起來了,他現在勤快得很,我問他有沒有發生啥事兒,他搖頭,然後低聲開口:“昨晚大人突然又回來了,詢問變態殺人魔的事。”
我有些疑惑,說她問這個幹嘛?紅毛說不知道,看大人那樣子似乎挺上心的。
我尋思了一下,難道伊麗覺羅要化身正義使者了?她以前拯救了那麼多孤兒,這下是被氣到了?
我跑去內衣店坐着佔美少女便宜,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吧,伊麗覺羅就出現了,思思她們全跑過去撒嬌:“大人,王振宇又欺負我們,討厭死了!”
伊麗覺羅冷淡地看看我,我搓搓手:“老羅啊,你看她們分明是傲嬌。”
思思她們全都呸我,我哈哈一笑,伊麗覺羅問我有什麼事。島役麗亡。
我單獨跟她聊:“你在找殺人魔?小心點啊,那傢伙真是變態......”
“我知道,警察又找到了兩具屍體,都是女性,已經腐爛了,生前被折磨致死,一人眼珠被挖。”
她平淡地說着,我卻感受到了她身上有股煞氣,不由皮膚髮寒。我說這些好像沒報道啊,你怎麼知道?
她不說,但我也猜到了,這些恐怕不敢報道了,她是通過特殊途徑知道的。
我再次叮囑她小心,她沉默片刻,主動求助我:“屍體都被黑色袋子包着,那種袋子質量很好,一般人撕不破,你去看看哪裡有賣這種袋子。”
我心中怔了怔,黑色袋子?不知爲何突然想起那晚在滕黃閣外面看見的麪包車,然後心頭一陣陣發涼,手指頭也抖了抖。
伊麗覺羅疑惑地看我,我輕輕呼了一口氣:“我們去滕黃閣看看吧,我感覺那裡隱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
伊麗覺羅眸子一閃,她明顯知道滕黃閣,然後率先擡步:“你要是怕就別來。”
我隱約覺得她知道些什麼,我就忙跟上去了,我怕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