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雪自然是看到自己的樣子了,她已經完全被鏡中的自己驚豔,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麼美麗的一天。
衆人看過之後都紛紛誇讚,落雪底子還不錯,上了妝更是比以往更加嬌豔,多了一絲嫵媚之意。
被大家誇讚,落雪還有些不好意思,這時,落葉將嫁衣捧了過來,大紅的嫁衣穿上身,更襯托妝容的美麗。
嫁衣是落雪自己做的,這是她自己準備很多年的,穿上的那一刻,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今天竟然出嫁了。
若是母親還在,看見她出嫁一定會很高興吧!落雪一時悲從心頭起,不由地紅了眼眶。
“你這丫頭,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啊!不能哭了,這麼好看的妝會花的。”
“大娘,我是高興,真的。”
“好好好,大娘都知道,大娘也替你高興。”
落雪笑着抹去眼角的淚花,蘇沫兒扶她坐下,繼續給她修整妝容。
時間流逝,快到吉時之時,外頭響起小虎的歡快喊聲:
“新郎官來啦!新郎官來啦!”
頓時,大家有些慌亂起來,趕忙給落雪換上大紅的喜鞋,落葉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着精美的頭冠。
蘇沫兒捧着頭冠給落雪戴上,金色的流蘇落下,遮掩住落雪的面容,金色流蘇間,若隱若現的嬌豔,更顯得美麗。
落葉和李大娘給落雪手腕上戴上金手鐲,脖子上掛上金子打得長命鎖,又給她塞了一個子孫袋。
準備妥當,這時,司徒音在外頭進來了,見到他出現那一刻,落雪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對着他露出一絲溫柔笑意。
司徒音完全被眼前的落雪驚豔到了,此刻他的眼中,除了對他笑着的落雪,誰都看不到了。
小虎在後頭提醒他時,他纔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微笑,走過去,背對着在她面前蹲下身,說道:
“上來吧!好歹我是你弟弟,送你出嫁怎能沒有我。”
落雪輕輕地趴伏在他背上,他很輕鬆地就站起來,揹着她慢慢走出房間。
鼻尖傳來她身體溫香的氣息,心瞬時有些抽痛,他眼中差點落下淚來,卻強忍着。
明明喜歡她,卻還要強裝着笑容,親自送她出嫁,看她走向別的男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心碎。
外頭敲鑼打鼓,喜氣洋洋。衆人都是笑呵呵地道着恭喜,落葉和小虎一起將銅錢和糖果拋出去,引得孩子們哄搶。場面更是熱鬧無比。
花轎已經停在那裡了,雨子穿着一身紅色喜服,站在一匹白色駿馬旁邊,見新娘被背到轎子邊了,他回身對蘇沫兒他們行了一禮。
司徒音揹着落雪到轎子邊,放下她,然後扶着她的手,讓她坐進轎子中。
轎簾放下的那一刻,司徒音快速地伸手,從落雪的手指上,強行拽下一枚紅寶石的戒指。
轎簾完全落下,落雪想要喊他,卻不敢開口,只能任由他把戒指帶走了。
樂隊再次敲打起來,雨子跨上馬背,再次對蘇沫兒他們拱手行禮,之後騎馬在前頭領路,迎親隊伍緩緩遠去。
擡嫁妝的隊伍跟在迎親隊後面,數量驚人的陪嫁數量,讓周圍圍觀的百姓咋舌,有知情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真不知道,這林少夫人,是嫁閨女還是嫁婢女,竟如此捨得下血本,給了這麼多陪嫁。”
“對啊!這都快趕上知府大人嫁女兒的規模了。”
“這也說明,這林少夫人重情義,又是給陪嫁,又是幫忙設宴的。誰家小姐會對自己的丫鬟這麼好。”
“對啊對啊!給些銀兩就直接打發了,還真沒人做的到林少夫人這樣的。”
“……”
百姓們對蘇沫兒的行徑,很是讚賞,也有無數人豔羨落雪的好運氣,遇到這麼好的主子,真是一生最大的幸運了。
送完落雪出嫁,蘇沫兒就沒再跟去了,而是大道回府,剩下的只有落葉一直跟着。
流水席辦的很大,很多人都來看熱鬧,竈上站了五六個廚子,全都忙不過來,只恨爹孃沒給多生幾隻手腳。
宴席一直舉辦到夜幕降臨,吃的人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有的吃完還帶打包回家的,反正東家不心疼銀子,衆人是可勁地造。
徐姑姑很早之前就置辦下了一處院子,專門給雨子安家立業用的,主要的賓客都在新院子招待。
落葉一直在新房裡陪着落雪,很久,雨子纔在別人的攙扶下,回到新房。
只是,雨子已經醉的不成人樣了,完全是被拖回來的。落葉見了,不高興道:
“怎麼回事,你們就算灌酒也不能這麼個灌法,你們不知道今天是他大婚夜啊!”
扶雨子回來的人,被落葉訓斥一句話都不敢回,他們總不可能說,是新郎官自己要一個勁地給他們敬酒,自己把自己灌醉的。
一個新郎官在新婚夜把自己灌醉,這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新郎官醉的不省人事,可新娘的蓋頭還等着他去揭,衆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溜之大吉。
落葉很生氣,想要過去把雨子強行弄醒,卻被落雪攔住了:
“落葉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會照顧好夫君的。”
“落雪姐姐,雨子哥太過分了,他明明知道今天是你們大婚之夜,卻喝醉成這樣,什麼意思啊!”
“沒事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一時失了分寸,喝多了一點沒什麼。你也忙了一天了,去好好休息吧!”
落葉心疼落雪,卻又說不出什麼,只能懊惱地開門出去。瞬時,屋內安靜了下來,只有雨子醉酒後的喃語聲。
落雪坐在牀邊,眼睛一直盯着趴在桌子上的雨子,手指緊緊揪着嫁衣,指關節都泛白了。
她委屈的淚水,終是忍不住地落了下來,滴落到裙襬上,染出了一點水漬。
紅燭在緩緩燃燒,本該歡歡喜喜的大婚夜,卻變成她心傷的一夜。
院子裡,司徒音躲在院中的樹上,眼睛一直看着新房的窗戶,燭光倒映在上面的,是自己心上人曼妙的身影。
他親眼看見雨子醉醺醺地被拖回新房,他心中很氣憤,卻什麼也不能爲落雪做。唯一能夠的,便是癡癡望着她的身影,陪她傷情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