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後的幾天,蘇沫兒都一直守在皇后身邊,吃藥吃飯都是親自照料。
她也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原來安玄清和嫿翎公主來過,她心裡生出了警惕意識,凡事都要親力親爲才放心。
雖然她心裡懷疑着嫿翎,可她還是希望這只是她想多了,若是嫿翎真的做出傷害皇后的事,皇后得多傷心啊!
因爲蘇沫兒的照料,皇后恢復的很不錯,慢慢地也能吃下東西,體力也有所恢復。
這一天,蘇沫兒正在看醫書,打算做些藥膳給皇后調理一下,這時,沙公公滿面笑容地走進來,恭敬道:
“夫人,林大人找你去煙月亭說話,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呢!”
沙公公口中的林大人自然是林墨玉,蘇沫兒對沙公公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沙公公笑的滿臉褶子地出去了。
蘇沫兒放下醫書,臉色有些微紅,嘴裡嘟囔着:
“真是的,竟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這幾天,蘇沫兒一直沒有回林府,林墨玉夜夜獨守空房怎麼忍得了,每次下朝之後,都會派人送東西過來給蘇沫兒。
時不時的,還會讓人傳話,讓她出去見一面,幾天下來,皇后宮中的宮人們見到她,都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就連皇后有力氣了,還來調笑她,說她馭夫有方,不過幾天,林墨玉都捨不得跟她分開,羞得她恨不得鑽地縫裡去。
蘇沫兒將醫書放回書架,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先跟皇后報備一聲再出去,結果,剛出門口就又見到了沙公公。
沙公公見她出來,頓時又是一臉莫名的笑意,走上前行禮道:
“夫人,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說您不用去跟她請安了,大可放心地去就是。”
蘇沫兒捂臉哀嚎,真是的,娘娘你也矜持點啊!這裡是皇宮,你還幫着我去幽會啊!
蘇沫兒已經不敢再待了,快步地離開了皇后寢宮。沙公公笑了笑,轉身回去給皇后覆命。
皇后手裡端着一碗湯藥在喝,聽完沙公公的回稟,頓時就笑了,輕聲感嘆:
“還是年輕好啊!”
“娘娘也不老啊!小姑娘家的,還比上您的氣韻呢!”
“行啦!你再誇下去,都要被你誇出花來了。”
“老奴可沒哄娘娘,這可是老奴的肺腑之言。”
“好,相信你,本宮藥喝完了,你端下去吧!”
皇后無奈地笑着搖搖頭,將藥碗放在托盤上,沙公公立即走上前端走,屋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皇后幽幽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都過去那麼久了,糾結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大不了,就跟年少時的想法一樣,不能琴瑟和鳴,那就相敬如賓。
她做不了一個妻子,那就做一個皇后,她還有太子,還有小皇孫,何必糾纏在這種事情上。
皇后躺回牀上,又睡了過去,只是,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她感覺屋裡有人進來,她瞬間驚醒。
她坐起身,環顧了一下屋子四周,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屋內也只有她一個人。
許是病久了,精神頭有些緊張了,她這般想着,又重新躺回了牀上。
只是,又剛躺下去沒多久,外頭就傳來高聲喊道:
“皇上駕到!”
皇后心中一跳,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動搖了,可很快,她又穩定了心神,深呼吸一下,平復心情下牀去恭迎聖駕。
她剛站在地上,門就被猛地推開了,她一驚,擡頭一看,卻是一臉陰沉的皇帝出現在門口。
皇后對皇帝請安,聲音柔美,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強勢,她已經順服了。
可是沒想到,皇后還沒直起身子,皇帝幾個大跨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冷硬帶着怒氣:
“說,你把那個東西放哪了?”
皇后愣住了,手腕上的疼痛使她回過神來,她心裡有了一絲火氣,偏過頭道: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有什麼東西落在臣妾這裡了嗎?”
“你還想抵賴,雲嬪的孩子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這下,皇后徹底怒了,她轉過臉來,狠狠地瞪着皇帝,怒道:
“陛下,臣妾幾天前還在這榻上爬都爬不起來,您現在是在質問臣妾,謀害雲嬪嗎?”
“看來,跟你用說是沒用的了。”
皇帝的眼神冷的像冰,皇后感覺自己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覆蓋上了層層寒冰。
皇帝一把甩開皇后,皇后重心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皇帝也不管她,走到牀榻邊,就開始在那裡翻找。
皇后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她也不去管他,任由他去找,總之,她已經對他失望至極了。
沙公公慌忙地跑進來,看見帝后這般,心裡嚇得不停地突突跳着,他趕忙上前去扶皇后起來。
皇后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眼神滿是怒火,這時,皇帝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手裡抓着一個東西,緩緩地回過身。
皇后看見他手裡抓着一個小娃娃,上面用硃砂寫着一個生辰八字。
看到這個東西,皇后就暗道不好,不管哪個朝代,巫蠱之術都是帝王極爲痛恨的,她被人陷害了。
“皇后,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不關臣妾的事,臣妾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這個東西不是臣妾的。”
“東西在你的寢宮裡找到,不是你的,難不成還是朕帶來的嗎?”
皇后噗通跪在地上,眼神惶恐地看向皇帝,說道:
“臣妾是怎麼樣的人,難道陛下不知道嗎?陛下不要被小人矇騙了。”
“你還說小人矇騙,朕告訴你,誰都沒有告密,是朕夢到你做這個事情,特意過來查看,沒想到,你真的做出這樣的事。”
“陛下,一個夢而已,怎能認定就是臣妾做的。”
“是,朕是不能以此治你的罪,只是,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臣妾沒有,臣妾病了那麼多日,活下來都實屬不易,臣妾如何做這些。”
“你真以爲朕不知道嗎?你爲了自己,使用巫蠱之術,盜取雲嬪肚中孩子的精氣。不然,你爲何在這麼短短的時日康復。”
皇后擡頭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說這些誅心的話,就是認定她使用妖術,用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換取自己的健康嗎?
皇后發出嘲諷的笑聲,多諷刺啊!當年,所有人也是這麼懷疑她,可唯獨他沒有懷疑。
如今,誰都沒有說什麼的時候,他倒是自己先懷疑了她,到底是什麼,竟能讓一個人轉變如此之大。
皇后已經不想辯解什麼了,她只是笑,笑的癲狂,笑的滿面是淚。
是她輸了,給出自己的心,換回這麼痛心的結果,是她輸的太徹底了。
皇帝冷眼看着狂笑的皇后,痛心疾首道:
“皇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已經是皇后了,太子也早已註定會成爲未來的儲君,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皇后流着淚狂笑,她聽到皇帝的質問,停下笑聲,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
“陛下以爲,臣妾會因爲嫉妒一個嬪妃而去陷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嗎?”
“難道不是嗎?你爲何會病倒?還不是因爲你自己氣量太小。”
“陛下執意如此認爲,臣妾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不信任臣妾的那一刻,說再多,都是無益。”
“皇后,你……”
皇帝怒瞪着她,猛地站了起來,一揮衣袖轉身就走,走到門邊又停下來,大聲喝道:
“傳朕旨意,皇后囚禁鳳儀宮,沒有朕的旨意,不準離開半步,誰也不許探視,若有違者,朕決不輕饒。”
說完,皇帝冷哼一聲離去了,皇后跌坐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沙公公心疼至極,輕聲喚道:
“娘娘,起來吧!地上涼。”
“沙公公,你說,本宮這麼多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啊!”
“皇后娘娘,都是爲了太子啊!現在還有小皇孫呢!”
沙公公提起太子,不過是給皇后一個念想,讓她至少還有一個活着的動力。
果然,皇后眼神恢復了一絲神采,伸手摸摸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沙公公忙伸手扶她起身。
“沙公公,你出去吧!本宮,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別讓人來擾了本宮,若是沫兒回來了,你讓她先不要來吵本宮。”
沙公公小心翼翼地應是,皇后慢慢走到牀榻邊,重新躺了回去。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牀頂。
沙公公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嘆口氣,走出門去,順帶給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