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嵐被五花大綁,還昏迷着,圓木失去支撐,迅速墜落。君蘭舟眼疾手快,左手的匕首斬斷固定住阮筠嵐身子的那根繩索,右手一較力,將他扔上了懸崖,然而,自己卻墜落下去……
“蘭舟!”阮筠婷心痛的快無法呼吸,那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卻讓她看的真真切切。掙開身後的人,踉踉蹌蹌的衝向懸崖,黑衣人無法,只能護在她的身邊。
陳表氣結的一拍大腿。向呂文山攻了過去。呂文山帶來隱藏在暗處之人也都現身,與三名黑衣人和陳表戰在一處。
事實上,君蘭舟、徐承風和陳表三人,方纔一直是尾隨着阮筠婷上的山,阮筠婷走向呂文山時,他們便隱在右側臨近懸崖斜坡的枯草叢裡。呂文山命人將阮筠婷抓住時,徐承風和陳表當時便要飛身而出。誰料想四名黑衣人從天而降護住了阮筠婷,還有一人爲了營救阮筠嵐當即折損。
君蘭舟便伸手,阻止了徐承風和陳表,低聲與他們說了計劃。
然後他們眼看着阮筠婷爲了救嵐哥兒,竟要去喝酒囊中的東西。君蘭舟和陳表,便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分頭行事,陳表負責阻攔呂文山砍斷繩索。君蘭舟則負責救人。
誰成想,緊趕慢趕,陳表還是慢了一步。
阮筠婷扶着巨石,跌坐在懸崖邊,望着深不見底黑漆漆的懸崖,淚水迷了雙眼,決堤而落。
“蘭舟!蘭舟!!”
撕心裂肺的呼喚,被寂冷的夜風呼嘯着吹散,羣山迴應她的嘶叫,一聲聲在叫着蘭舟。
阮筠婷搖着頭,突然想到的一個問題。讓她心底生寒,肝膽俱碎。
若這世界上沒有了君蘭舟此人,她當如何?
沒有了蘭舟,便再也沒有人在她危難之時捨命救她;沒人在她迷茫之時充當智囊;沒人聽她傾訴心事;沒人一面數落她笨一面耐心的教她下棋;沒人與他一起去小酒館吃飯聽說書;沒人會在她病時,急吼吼的進內宅裡以大夫的身份給她瞧病抓藥,連藥童的活計都包攬下來……
若這世上少了這人,她將會無比寂寞,再也沒人能做到像蘭舟那樣的默契。
阮筠婷忽然明白了一個她很久都琢磨不透的問題。何爲愛情?
這世上,如韓肅、君召英、羅詩敏和徐向晚這些朋友,對她雖然重要。卻不是無可替代,而是多多益善的。如阮筠嵐,她雖然與他親近。可再多幾個弟弟妹妹,她也會親近。
只有君蘭舟,世上只有一個,再也無人能與她如此相契,無人能夠替代他早已紮根在她心裡的地位。
難道。這就是她一直都不懂得的愛?無可替代的那個,便是真愛?
“蘭舟!”阮筠婷趴在懸邊哭的撕心裂肺。老天當真會作弄她,爲何讓她懂了何爲真愛,卻奪走了她愛的那個人!
山下有一隊人馬舉着火把接近,明顯是徐承風佈置的人到了。呂文山一夥人不敵,被逼在一個死角。最後束手就擒。
陳表這廂,將昏迷的阮筠嵐鬆綁,命人送下山去。
望着懸崖邊哭泣的人。無奈的搖頭,上前道:“阮姑娘,你莫要哭了,我們……”
話尤未完,卻聽見懸崖邊窸窸簌簌的一陣響聲。他忙奔過去看。彎腰將徐承風拉了上來。
徐承風長出一口氣。回身對隨後爬上來的人道:“看不出,你的輕身功夫還不錯。陳表。今兒個要是你的話,我怕是無計可施了,下頭少說也有三十丈深,且崖壁光滑,根本沒有着力點。”
陳表笑道:“卑職輕功的確有待提高。”他還在爲了剛纔沒有攔住呂文山而耿耿於懷
阮筠婷哭到頭疼,耳朵嗡嗡的想,身後的人說的話,她聽不清楚,腦袋也似慢了幾拍,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仍舊本能的轉回身,向聲源處看去。
卻見君蘭舟身上的袍子被刮破數道,還少了一隻袖子,露出裡頭白色的中衣,髮髻也散了,長髮披散着,被咧咧山風吹的飛舞在腦後。
可如此狼狽的人,的確是君蘭舟不假!
“蘭舟?”阮筠婷嗓音沙啞低喃。
徐承風嘿嘿一笑,胳膊撞了君蘭舟一下:“我那傻妹妹怕是被嚇壞了,你還不去哄哄她?”方纔他們在崖下,阮筠婷撕心裂肺的呼喚他們都聽的真切。
君蘭舟緩步走向阮筠婷。她嬌弱的身子癱坐在懸崖邊,若不是扶着巨石,怕是要倒下的。一身好料子的淺色錦緞衣裳反射火把橘紅色的光,嬌顏也被映紅,臉上未乾的淚痕和晶瑩含波的雙眼,都在向他說明她的傷心欲絕。
這樣看來,他之於她,也是很重要的?否則,她不會如此難過。君蘭舟心中被甜蜜和心疼盈滿,她如此悲感,即便他今日爲了救她的親人死在此處,又何妨?
方思及此,阮筠婷已經奮力爬了起來,腳下踩到裙襬,踉蹌着險些跌倒,隨後跌跌撞撞的跑向他,撲進他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腰,俏臉貼着他的胸膛,哽咽着,一聲聲喚的都是他的名字:“蘭舟,蘭舟……”
君蘭舟雙臂擡着,呆愣在當場。
徐承風和陳表見了,先是一怔,隨後都轉回身,招呼着手下將呂文山等人押下山去,留了兩支火把,他們也先一步下山了。
阮筠婷閉着眼抽噎着,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覺恍如隔世。安靜的山中,夜色寂然,雪光皚皚,可他身上確實溫暖的,他還活着,上天並未造成她的遺憾,他還活着。
“婷兒。”君蘭舟愣愣的放下一直不知該放在何處的手,遲疑的回抱住她。
這是第一次與她如此接近,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屬於少女特有的幽香傳來,一如他無數次期想種的好聞。她的身體,也一如他預想中的柔軟,只是纖瘦了一些。
君蘭舟覺得自己似在做夢,慢慢的收緊雙臂。感覺到她摟着自己腰部的雙手抓住了他的衣裳。君蘭舟遲疑的問:“你……”
“我以爲,你死了。”
阮筠婷仰起頭哽咽着,又有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她的俏臉近在咫尺,雙眼中含着失而復得的欣喜以及藏不住的情意。君蘭舟心下怦然,慌了手腳:“我,我沒事,方纔,六爺一早就等在懸崖中間,以防萬一,我落下去。有他接應,倒是沒事,你。你莫哭了,我,我……”
“還好沒事。”阮筠婷不待他說完,又孩子氣的靠在他懷裡,將臉埋在他胸口。
“婷兒。那個,男女有別,你,你若是,我……”君蘭舟心跳加快,難道如他所想的那樣。婷兒對她……
這一切來的太好太突然,他幾乎不敢相信。可,她也有可能是當他爲至交好友。君蘭舟覺得素來思路清明的自己。現在已是滿腦子的漿糊了。
阮筠婷聽了他支支吾吾的一番話,緩緩退出他的懷抱,哽咽一聲,垂首落淚。是了,她發現了自己的感情。不代表君蘭舟對她也有同樣的感情。或許君蘭舟只是爲了朋友兩肋插刀呢?
她剛開始的擁抱,可以解釋爲朋友之間的情意。是她發現他沒有死喜不自禁。可若繼續抱下去,會被他理解爲投懷送抱,他是否會反感。
“我們,回去吧。”她聲音哽咽沙啞,越過他身邊走向下山的路。
君蘭舟轉回身,看着她的背影,停轉的思維開始轉動,有一些他不敢相信卻讓他欣喜的答案漸漸浮出水面。緩緩追了兩步,隨後大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婷兒。”
阮筠婷淚猶未盡,擡起水漾明眸望着他。
君蘭舟拉着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裡。
這一次,他主動的將她納入懷中,將體溫傳遞給她,讓她不要再懼怕,隨後,猶豫着弓身,在她頰邊試探的落下一吻。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着彼此,阮筠婷眼淚不止,卻是笑了,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頸,紅脣主動碰上他略涼的脣。
這一下,如天雷勾動了地火,君蘭舟心下歡喜以無可言語,他的吻是生澀的,如嬰兒般本能的吸吮。阮筠婷的吻卻是義無反顧。
早先,她不懂什麼是愛。現在她懂了。
人活一世,三災八難的到來從不與人預警,既然愛上他,她便不容許誤解和蹉跎。哪裡還有什麼,比活生生的君蘭舟站在她面前,與她交換着氣息更讓她感覺到安全和滿足?
脣分,阮筠婷和君蘭舟都已是氣喘吁吁。輕撫她的臉頰,君蘭舟珍惜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啞聲道:“婷兒,該下山去了。”
阮筠婷霞飛雙頰,明眸燦若星辰,笑着點頭:“好。”
此刻,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早已不言而喻,君蘭舟拉着阮筠婷的手,兩人十指交握,手心緊緊貼着,不留一點空隙。
亥時三刻的鬆齡堂依舊燈火通明。老太太本就沒睡,披了件棉褙子靠在暖閣的羅漢牀上閉目誦經。
韓斌家的進了門,低聲道:“回老太太,二門上來人,說是六爺帶着阮姑娘和嵐哥兒回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老太太倏然張開眼坐直了身子。
韓斌家的笑着道:“老祖宗這下不必擔憂了。他們都安然無恙了。”
“哎。”老太太長嘆了一聲:“如何能不擔憂。”
外間門簾被掀起,老太太擡起頭,就見阮筠婷和徐承風,一左一右扶着阮筠嵐到了裡屋。
“嵐哥兒怎麼了?”
阮筠嵐還是很困,身子也有些不聽使喚,行禮道:“老祖宗,我今日回來的路上,也不知爲何突然覺得很困,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在馬車上,六表哥與我姐姐也都在。”
徐承風道:“老祖宗,呂文山是給嵐哥兒用了**香,迷倒了車伕,擄走了他。纔剛他……”
徐承風一五一十,將方纔在小蒼山上的一切細細說明:“若不是君大人幫忙,怕今日也救不了嵐哥兒。”
在聽到此事是呂文山主謀時候,老太太眉頭已經緊緊皺起。“風哥兒,呂文山現在何在?”
“孫兒已經派人將他以及他的手下送往衙門大牢,也報了官。”
“你……”老太太欲言又止。望着徐承風和低垂螓首的阮筠婷半晌不語,最後嘆息了一聲,道:“今兒個嵐哥兒和婷兒都受驚了,快些回去歇息吧。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在操心,我來處理便是。”
阮筠婷低頭抿脣,若交給老太太,她難免又要考慮到徐家與呂家的關係,對呂文山興許會手下留情。可是老太太無論如何都是長輩。都是徐家的大家長,她方纔出門時已經強行忤逆了她一次,現在若再這等事上再與她爭論。怕是日子要難過。到底,她和嵐哥兒還是要繼續留在這裡。因爲今次事情因呂文山與她的恩怨而起,不論結果如何,她與呂家的樑子,只會越結越深。他們也就越危險。
“老祖宗也早些安歇。”阮筠婷關切一笑:“今兒個累您擔憂了。”
她不反對,老太太很是滿意,笑着道:“人老了,覺也不似你們年輕人的多,平日也是睡不了多少的,也算不得什麼打擾。只是你們身邊跟着的人不得力。往後要換些機靈的,手上也要有些功夫的。”
“是。”
“好了,時候不早。也不要聽我在這兒嘮叨了,快下去吧。”
“是。”
阮筠婷與阮筠嵐、徐承風離開鬆齡堂,走在深夜通往靜思園的箱子中,只覺得陰風陣陣。阮筠婷纔剛又是騎馬又是上山折騰出點一身汗早已經溼透了中衣,這會子在夜風下又全都幹了。冷的她直打抖。
徐承風扶着腳步有些虛浮的阮筠嵐,對阮筠婷說:“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將嵐哥兒送回去,待會兒讓丫頭給你熬碗薑湯,你可不要病了纔是。”
“我知道了,”阮筠婷虛弱一笑,臉色蒼白。紅腫的雙眼越發顯得她我見尤憐。
徐承風看了這樣的她,就想起剛纔在山頂,她誤以爲君蘭舟喪了命時的樣子。看來他的傻妹妹是真的瞧上那個君蘭舟了。
只是,君蘭舟雖爲大梁人,卻投在西武國端親王門下做義子,若要談婚論嫁,怕老太太必然會覺得此事涉及到兩國大事,不會允許的。
看來,他們還有一段艱難的路要走。
結果果真如徐承風所說,阮筠婷回了靜思園,還不等吃下薑湯就已連着打了七八個噴嚏,隨後鼻子就囊了。
紅豆和趙林木家的擔憂的伺候她睡下,到了半夜,她便發起了高燒,還直說胡話,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她說的什麼,可看她的樣子,必然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想醒又醒不來,極爲痛苦。
好容易熬到清晨退了燒,阮筠婷鼻子已是完全不通,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瞧着今兒個是咱們生辰,我讓人準備了好幾個你愛吃的小菜,怎麼偏生病了就連味道都吃不出了。”阮筠嵐坐在阮筠婷,眉頭緊鎖憤恨的罵道:“那些個都是庸醫!入了太醫院且不知是交了多少的門路銀子,竟連着等小病都診治不好,白白的讓你受罪!”
阮筠婷這風寒伴隨着發熱,連續了四日,這段時間她都是強撐着吃東西,卻一點味道都嘗不出。
阮筠婷啞着嗓子勸說道:“你慌什麼,不過是因爲風寒發熱,舌頭才也不靈了,等着病好了,自然就吃得出味道,你罵太醫也沒用阿。”
阮筠嵐自責的低下頭:“若是我再略事些,省心一些,姐姐也不會如此了。”他被綁了,一路睡着,什麼都不知道倒也乾淨,阮筠婷卻是清醒着承擔一切。他總說他要保護姐姐,曾幾何時,這保護者的角色早已換了她來做。
“好了嵐哥兒,你不必擔憂,過兩日我就會完全好起來了。”阮筠婷爲了轉移阮筠嵐的注意力,不讓他再繼續爲了她的事傷懷,從領口拉出羊脂白玉的九龍佩,摘下來遞給他道:“老規矩,每年都要瞧一瞧的。”
阮筠嵐接過玉佩,專注的看了半晌,似是要用眼神來描摹它的輪廓。最後抿了抿脣,道:“也不知道爹在何處。”
他的話太過傷感,表情也太過憂鬱。阮筠婷看了,只覺得阮筠嵐無論是不是十五歲,骨子裡還是一個缺少父愛,渴望與父親相認的孩子。
“會找到的。”阮筠婷安慰道。
“是啊。對了,姐。”阮筠嵐放下玉佩,突然想起一事。
“什麼?”
“六表哥與我說的,那一日最先出來四名黑衣人營救,卻並不是六表哥派的人。”阮筠嵐湊到阮筠婷跟前,低聲道:“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人?”
“當然不是。”阮筠婷搖頭,苦笑道:“這些日我也在想。到底是誰會跟在我身旁保護着,在危機時刻及時出現。”
“難不成是……”阮筠嵐眼睛一亮,欲言又止。
“嵐哥兒知道?你說說。”
“我也只是猜測。毫無根據的。”阮筠嵐想了想道:“這兩日,蕭先生和蘭舟都是每日來看你,瞧着他們的緊張程度完全不低於我。蘭舟當日和六表哥在一起。他並不知道那羣人會出現,所以,我覺得那些人是蕭先生派去保護你的。至於原因嘛,要歸咎於你上一次有人抓了你要什麼玉佩。”
“你說的有理。”阮筠婷含笑點頭,心底裡卻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正當此刻。嬋娟進門來報:“姑娘,裕王爺世子妃到了。這會子已經到了院門口。”
阮筠婷一愣,身上因連燒了幾日痠軟的很。想要起身,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阮筠嵐扶着她下地,門口的藍色錦緞夾板棉簾已經被掀開,戴雪菲在僕婢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戴雪菲頭梳百合髻。戴了成套的芙蓉色頭面,頭上珠翠環繞。面上妝容精緻,身上正紅金底子的刺繡芙蓉花對襟圓領棉褙子花團錦簇,顯得貴氣非凡。視線向下移,卻見她雙手撐着後腰,細看來,她略微有些發福了。
“參見世子妃。”阮筠婷口中說着,藉着阮筠嵐的力氣好容易站起來,眼前一黑險些摔倒,等穩了穩才行了禮。
期間,戴雪菲一直端坐在阮筠婷對面的玫瑰椅上。受了她的禮,才吩咐身邊的丫頭:“嬌杏,怎的如此沒有眼力勁兒,還不去扶阮姑娘起來。我有着身子力不從心,你還讓我親自去扶嗎!”
“是。”嬌杏聞言,忙誠惶誠恐去扶阮筠婷。
阮筠婷沒有漏聽戴雪菲的那一句“有着身子”,有些驚訝之餘,也很爲韓肅高興。不過,戴雪菲以這種方式來告知她,怕是目的不純,示威之意明顯。看來在戴雪菲的心中,一直都很介意她的存在,只不過從前她與她兄長有婚約在身,她表現的並不明顯罷了。
重新上了暖炕,靠着背後深紫色的素面緞子軟枕,阮筠婷已是一腦門子的汗。嬋娟便輕柔的幫她擦了擦汗。
戴雪菲看着病中的阮筠婷,鴉青長髮,雪白的面容,弱不禁風我見尤憐的模樣,連她是個女子都忍不住心生憐惜,更不要說爺們。韓肅愛的,大約就是她這副模樣吧?還有她的兄長……
“恕我就坐在這裡,不便上前了。如今我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太醫讓我要謹慎一些。”戴雪菲低頭,目光溫柔的撫了撫還未隆起的小腹。
阮筠婷微笑着道:“真是恭喜了。”
“多謝。”戴雪菲展顏一笑,“世子爺對這個孩子也很是期待,每日都要與我討論孩子的名字,又猜想他是個男娃還是女娃。”
戴雪菲說着話,眼睛一直盯着阮筠婷,等着瞧她的反應。
誰知阮筠婷只是淺笑着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她沒有任何酸意,戴雪菲也不好再繼續做好個話題,轉而道:“聽說那呂文山招惹你,將你嚇的病了,我聽世子爺說了就趕忙來了,你放心,那呂文山現在還羈在大牢裡,不怕沒有王法管得了她。”
“多謝世子妃。”阮筠婷笑着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