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人在瀑布巨大的轟鳴聲中走向黑暗的山洞深處,手中的火摺子那一點幽暗的光全然不夠照明,衆人只能小心翼翼,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裡頭走去。
越往前走,原本震耳欲聾的瀑布聲音就越小,前方似乎有光照射進來,迎面吹來的風打着旋,吹的人汗毛直豎,阮筠婷的大氅方纔淋溼,不得已仍在了瀑布那邊,現在只能搓着胳膊自己取暖。
君蘭舟一直拉着她的手,見她顫抖的厲害,便脫下素白長袍和夾襖披在她肩上,又擁着她的肩膀,將溫暖源源不斷的傳遞過去。
阮筠婷忙搖頭,要脫下長袍:“我不冷,你別凍着!”如此陰冷的山洞,他只穿一件中衣如何使得,鐵打的人也要凍壞了。
君蘭舟卻搖頭,摟着阮筠婷的手暗地裡捏了捏她的手臂,在黑暗密道中顯得格外明亮的雙眼警覺的打量四周的動靜。
阮筠婷的目光也被前方越來越明亮的出口吸引,“前面果真有個出口。”:
“卻不知裡頭是不是有危險。”蕭北舒道。
“不可貿然前去,龍脈所在之處,爲防有人侵入,必然會佈置重重機關。”皇帝走在隊伍的最後,隨後吩咐一侍衛向前探路,另外兩名侍衛一人隨身保護,一人盯着蕭北舒。
阮筠婷與君蘭舟對視一眼,精神更加緊張了。沒有人知道密道里的機關是如何設計,誰知道下一個轉角處會不會有淬了劇毒的弩箭等着他們。
不多時,一行人走出約有兩扇門寬的洞口,望着眼前景色,衆人都是呆愣。
入目的,是一個碧草如茵的小山谷,大約方圓十丈。呈橢圓形,草地上開滿不知名的淺紫色和黃色的小野花,彩蝶翩翩起舞,四周陡峭的爬滿藤蔓的山壁,高約二十餘丈,將碧藍如洗的天空格距成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
“朕簡直不敢相信這裡地處蟲山之中!”皇帝禁不住驚歎。
一行人皆如此驚歎,山谷之中一切景物一目瞭然,並有發現野獸等物。撲面而來的是帶着花香的暖風,阮筠婷身上才披的夾襖就有些穿不住了,額頭上泌出一層薄汗。
“外頭寒冬臘月。此地溫暖如春,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墨蘭色的蝴蝶翩翩然落在她肩上。阮筠婷禁不住欣喜而笑。不等伸手觸碰。蝴蝶又飛舞着到了她發間。
“藏寶圖上所表示的確實是此處?”皇帝回頭看向蕭北舒。
方纔在山洞之中,路都看不清,當然也看不清蕭北舒的臉色,此刻在陽光下,才發現他一條左臂上包紮之處。有許多鮮血滲透出來,已經乾涸成褐色的痕跡,臉色更是青白中透着暗黃,原本很是英朗的一個人,如今面上卻透着死氣。
阮筠婷擔憂的上前扶着他,“蕭大哥。你沒事吧?”被野狼咬傷,焉知沒有什麼病毒?古代又沒有疫苗,且又傷及大血管……阮筠婷便有些愧疚。若不是他幫她擋了那一下,現在受傷的就是自己。
“沒事。”蕭北舒欣慰一笑,輕輕拂開阮筠婷的手,背脊挺直傲然而立,輕蔑的看着皇帝:“如果不信我。皇上自個兒去尋寶藏就是了。”言語中絲毫沒有他現在被皇帝俘虜的自覺。
皇帝冷笑一聲,道:“朕自然是要尋的。你們去看看。”
“遵旨。”
一名侍衛留在皇帝身邊。其餘兩名便從洞口右側開始沿着山壁找尋過去,山上被碧綠色的藤曼植物覆蓋着,兩名侍衛小心的用佩刀撩起植物檢查山壁,又蹲下來檢查草地,一寸都不肯放過。
阮筠婷便與君蘭舟一起注意觀察着周圍的動靜,不多時,卻見兩人停留在一處,高聲道:“皇上,此處有機關!”
皇帝聞言,先行大步奔了過去。阮筠婷、君蘭舟和蕭北舒三人隨後。
兩名侍衛斬斷了藤蔓,將一閃緊閉的石門顯露出來,門上有凹凸不平的圖騰刻印,像是一種古老的花紋。
皇帝和蕭北舒都是大喜,兩人眼睛都亮了,一左一右到了石門前,也顧不得門上是否有髒污灰塵,親自仔細的檢查花紋上是否有機關。
“這就是龍脈所在?”阮筠婷回頭看着君蘭舟。
君蘭舟點頭,疑惑的道:“這與我原本猜測的完全不同。”
“你猜測的?”
“既然是龍脈,必定守備森嚴,可是你看,這山石門無非是選擇了個隱蔽之處而已,周圍什麼機關暗器都沒有安裝,咱們除了隨北哥兒進了瀑布之後是機緣巧合之外,其它一點麻煩都沒有遇到。若不是創造龍脈之人對這隱蔽於瀑布之後的山洞的隱蔽極有信心,就是他肯定沒有人能打開這扇門。”
君蘭舟回過頭,望着幽靜安逸的山谷,幽幽道:“這裡哪裡像是掩藏寶藏的地方?倒是想隱居之所。”
“是啊。”阮筠婷也有同感,這個山谷周圍有天然屏障,水草豐足,若是蓋上三箭茅屋,種植一些菜蔬,再養一些家畜,平日到外面去採購,那纔是真正的幽靜享受。
“這裡有機關!”
正這麼想着,皇帝突然驚呼一聲,只見他奪過侍衛手中的佩刀,砍斷了石門右側垂落的藤蔓。
阮筠婷和君蘭舟快步到了近前,就見一個方形的凹陷區域中上端是一些指甲大小的小方塊,方塊上刻印着奇怪的符號,下面卻有一個圓形的凹槽,凹槽中所雕刻的凹凸之處,正與蝠紋玉佩吻合。
“這是什麼符號?”皇帝疑惑的蹙眉。
“瞧着眼熟。”君蘭舟喃喃上前,指尖輕觸那些染塵的符號,發現那些小方塊似乎是鬆動的,可以順着裡面的滑道移動,而滑道下面有一個凹槽,正好並排容納七枚刻有符號的方塊。
蕭北舒也發現了這一點,道:“這些符號我曾經在古書上見過。好像是繡妍娘娘那個時代流傳下來,代表着吉祥之意。”
“不,我看着這些符號倒有些象大伊國的文字。”君蘭舟詢問的望着阮筠婷:“婷兒,你覺得呢?”
阮筠婷抿着脣,猶豫着沒有言語。她剛纔真的是被驚呆了,因爲那些在古代人看起來奇怪的符號,卻是現代人熟悉的花體大寫二十六個英文字母。
難道寶藏的秘密,與大伊國人有關?阮筠婷陷入沉思。
“管他呢!”皇帝已經急不可耐:“既然有鑰匙,就能打開石門。還等什麼!”
皇帝一聲令下,兩名侍衛便將蕭北舒制住。從他身上搜出了青玉符文玉佩交給皇帝,隨後一左一右將蕭北舒押起來。
蕭北舒刺客臉色已經成褐色,渾身無力。眼前陣陣發黑,想要掙扎已是不能夠了,可他仍舊不甘心,嘿嘿笑道:“留神,仔細鑰匙放上去會有暗器。”
“地圖上這樣寫?”皇帝厲聲問。
蕭北舒把眼移開。看向阮筠婷,還似惡作劇成功了一半咧着嘴歡快的笑了起來。
阮筠婷不知爲什麼,突然覺得傷感。若說她不恨蕭北舒要殺君蘭舟,那是不可能的。可蕭北舒方纔救了她的命。而且,他若不受傷,現在或許不會被皇帝鉗制。理智上。她覺得皇帝取勝對韓肅和君蘭舟的復仇來說會是好事,因爲蕭北舒若勝了,朝堂政局就會產生轉變。或許會有不利於他們的發展,局面就會失控。而感情上,她覺得蕭北舒是因爲救了她才導致現在重傷,失去了對抗皇帝的力氣。
皇帝不理會二人,大步向前。侍衛見狀忙要代替皇帝。皇帝也不推辭,將玉佩交給侍衛。
那名侍衛小心翼翼的將蝠紋玉佩對準了圖案的凹槽。這凹槽雕刻的果然精細,玉佩剛好嵌入其中,完全契合。
所有人都緊張的退後,目不轉睛的望着石門,可等了片刻,山谷中中卻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金屬聲音,石門卻紋絲未動!
“怎麼回事!”皇帝推開侍衛親自上前預取下玉佩,懷疑是有什麼地方出了錯,可饒是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指甲都摳的劈開,玉佩仍舊紋絲未動,完美的鑲嵌在空襲之中,好似一隻就是如此。
大門就在眼前,鑰匙也放進去了,可門就是不開!
皇帝心中的氣惱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怒衝衝的抓住蕭北舒的衣襟:“說,還有什麼步驟沒做!你說!”
蕭北舒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山谷中,蓋住了那一直重複的“滴滴答答”的聲音。
“你是當朝皇帝,九五之尊,竟然會問我這個叛賊龍脈如何打開?你叫大夥兒聽聽,好不好笑!?
“你!”皇帝的臉漲的通紅,彷彿久久被埋藏在記憶深處那些不堪的回憶都一股腦的涌了上來,目光便的癡狂:“朕是皇帝,是大梁國的主人,這天下都是朕的,龍脈自然也是朕的!”
“是嗎?是你的,太上皇傳位給你的時候爲何不告訴你龍脈開啓的方法?爲何你沒有鑰匙和藏寶圖?!你謀害我父親,又害死蘭舟的父親,從你的兄弟手中得到江山,卻不知道感激,反而恩將仇報!你也配做人君,配當個這天下的主人?!”
“你住口,你父親是叛賊,你就是叛賊之後,朕現在就要殺了你!”
“那你就來殺啊!且看看你殺了我,到底還有誰會推翻你的江山!”
……
叔侄兩人爭執的面紅耳赤,這是第一次,皇帝當着外人的面前,間接承認了當年篡位登上大寶的事實。
那三名侍衛故意離開很遠,不去聽皇家的秘密。他們只知道自己效忠的是皇上這個主人就夠了。
君蘭舟卻發現,在皇帝和蕭北舒爭執的時候,阮筠婷都在側耳傾聽。
原來,在玉佩放入凹槽之後,那滴滴答答的金屬聲音一直都沒有停止,只是生聲音漸漸的弱了。
“婷兒,你……”
“噓。”
阮筠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面走向石門,一面細細聆聽,隨後,她像玩華容道一樣。開始挪動上面那些指甲大小雕刻有英文字母的的小方塊。
阮筠婷並不是什麼博學多才的大儒,只不過在現代時喜歡看偵探推理小說,裡面經常提到一種密碼——摩爾斯電碼,一段時期,她曾經研究過一些雜書中的摩爾斯電碼,知道其表達的原理,雖然並不熟練,可山谷中迴盪的聲音,一隻在反覆着幾種聲音,分別標識着字母h、o、n、g、x、i、u。且在玉佩上訪方,的確有一個容納七個小方塊的凹槽。
皇帝和蕭北舒停止了爭吵,和君蘭舟一樣。緊張又奇怪的看着阮筠婷擺弄上面的那些奇怪的符號,漸漸的,她先將h挪了下來,放在七個凹槽中的第一個位置,隨後是o、n……
待到七個位置都被填滿。那一直迴響的滴滴答答的聲音戛然而止,石門後傳來陳舊的機關轉動的聲音。
“吱嘎,吱嘎……”
“門開了!”皇帝驚喜的大叫,阮筠婷的身上果然藏有秘密,她既然懂得如何開啓石門的密碼!
蕭北舒則是用奇異的眼神看着阮筠婷,他知道阮筠婷有一些奇思妙想。可他如何向得到,她不但擁有進入龍脈的鑰匙,更知道開啓石門的方法。要知道方纔他一直是在故意氣皇帝,開門的方法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君蘭舟擁着阮筠婷退後,其餘三名侍衛則是護着皇帝。
石門緩緩升起,漸漸露出門內整齊的黑色大理石地面,皇帝、蕭北舒。君蘭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已經沒有時間去疑問阮筠婷爲何能打開石門。
帶到機械的聲音完全停止。石門已經完全上升到頂端,皇帝波不急待的催促侍衛現行進入,自己隨後,蕭北舒再次,最後纔是阮筠婷和君蘭舟。
走過鋪着黑色大理石地面的前廳,面前約有一丈寬一丈深的臺階。越是往下,光線越是昏暗,隨後,衆人來到了方形的洞穴。大廳四面角落擺放着八座八角宮燈,燈座上放着的均是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盡職盡責的散發着綠色的光芒,將洞穴之內的景物朦朦朧朧照應的清楚。
阮筠婷看到這一切時,已經完全呆愣住,傻傻的站在臺階上。洞穴內在古代人看來奇奇怪怪的東西,卻是她極爲熟悉的。
紫檀木的組合沙發,一看就是現代的款,茶几,電視櫃也製作的惟妙惟肖,電視櫃上是木頭雕刻的液晶電視機,旁邊的紫檀木電腦桌上,放着木頭雕刻的筆記本電腦、手機、數碼相機……牆腳立着紫檀木的組合大衣櫃,衣櫃上還鑲嵌着落地穿衣鏡,不是這個時代所用的銅鏡,而是真正的鏡子,在衣櫃旁邊,是木製的縫紉機……
室內的所有擺設,都是現代物品!
或許因爲年代久遠,這些木製傢俱都已經散發着發黴的味道,甚至有些已經腐朽,但是他們活生生的立在那裡,在向阮筠婷昭示着一個事實,傳說中龍脈的主人,絕對是一個現代人!不是現代人,誰會想到門鎖要用摩爾斯電碼?誰會將山東佈置成現代的臥室和起居室的模樣?
“寶藏呢?寶藏在哪!?”皇帝急切的轉遍了整個山洞,都沒有發現他所期待看到的東西:“‘千里鏡’呢?‘震天雷’呢?怎麼一樣都沒有?!”
和皇帝一樣,蕭北舒也目露癡狂,四處找尋。
突然,牽頭一名侍衛道:“皇上,這裡還有密室!”
“快打開來讓朕看看!”
侍衛徒手推開在組合衣櫃後掩藏的雙扇石門,門內卻沒有了夜明珠。皇帝索性命人取了三盞鑲嵌了夜明珠的宮燈照明,幾人一同走進了內室。
內室顯然是一個墓室,地當衆並排放置着三口棺槨,正當中的棺槨呈現碧綠透明狀,散發着朦朦霧氣,兩側放置的,則是普通的石棺。
“寒玉棺!”君蘭舟驚呼出聲。
“你認得?”阮筠婷仰頭問。
君蘭舟點頭道:“我曾在師傅的醫書上看到過關於寒玉棺的記載,據說是師祖見死不救從極北之地取來千年寒玉鍛造而成的,人死之後放置於寒玉棺中,可保屍身千年不朽。”
“真的?”
“快,快將夜明珠都取來!”
皇帝一聲令下,三名侍衛來回幾趟,將外頭照明的夜明珠都拿到了內室。原本內室的面積不大,此刻更是被綠色的光芒照的明亮,此刻幾人纔看清,墓室的牆上掛着三幅肖像畫,繪畫的技法神乎其神,將人描畫的甚爲逼真,就彷彿人在眼前那般,讓皇帝、蕭北舒和君蘭舟這三個精通繪畫之人都自嘆不如。
阮筠婷知道,那是素描。
最左側的肖像上,描繪着一個柳眉鳳眼的俊俏男子。眼角眉稍帶着三分病弱氣息,脣角笑容卻有些老謀深算的意味,笑容很是寵溺幸福。當中的肖像是一美貌女子。眉如遠山,眼若秋水,露齒而笑,讓人覺得格外可親可近。女子肖像的右側,卻是一劍眉入鬢。目光憂鬱的美貌男子肖像,這三幅畫的落款上,都用丟比少劃的字寫着“何妍”二字。
阮筠婷也知道,那是簡體字。
“難道這三人便太祖皇帝、繡妍娘娘和神醫見死不救?”君蘭舟道。
幾人一同走向當中的寒玉棺,棺蓋蓋着,且寒氣升騰霧氣繚繞。讓人看不清裡面人的面目,但依稀可見裡面躺着的,是一個身着錦緞華服的女子。
皇帝便要去推開棺蓋。
“慢着。”阮筠婷道:“逝者已矣。既然棺中的很有可能是繡妍娘娘,皇上何必驚擾了她?咱們闖了進來,已經是對他們大不敬了。”
“如果裡面有製作神兵利器的秘籍呢?!”蕭北舒卻是不贊同阮筠婷的說法。
皇帝也是這樣想,這個墓穴之中在沒有其他密室,可見什麼龍脈。寶藏一說都要成泡影,他們惦記着寶藏和傳說中的神兵利器那麼久。如今終於找到地方,卻是這樣的結果,如何會甘心?
皇帝一揮手,三名侍衛立即上前,用袍袖或者衣服下襬墊着,奮力推開了寒玉棺的棺蓋,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待到冷氣散去,卻看清其中躺着的,是一個看起來約四十出頭的美貌女子,她身上是正紅色的九雀翟衣,頭上戴着八寶翡翠珍珠鳳冠,因爲寒玉棺的作用,她的屍身被保存的完整,如同剛剛閤眼去世一樣,眉毛和鬢角上都凝聚了寒霜,卻絲毫不掩她秀麗的容貌和臨逝之前滿足幸福的笑容,仔細瞧五官,正是畫中之人。
“繡妍娘娘!”
皇帝退後幾步,鄭重的跪下行了叩拜大禮,蕭北舒和君蘭舟也是如此。
這三擡棺槨之中,有一雙夫妻,正是開國皇帝的父母,當年隱居在奇山之中的韓少行和諸葛紅繡,另外一個棺槨之中停放的,是製作出繡妍丹的第二代神醫見死不救,姓姬,名尋洛。
他們三人的故事是一段不爲人知曉的傳奇,其中細節無人得知,可坊間早有傳聞,姬神醫癡愛繡妍娘娘,終身未曾娶親,一生踏遍大江南北,找尋藥材也只做成了兩顆繡妍丹,本來是要給所鍾愛的女子夫婦服用的,可繡妍娘娘夫婦卻拒絕用藥。諸葛紅繡去後,夫婿韓少行抱着其屍身癡坐一日,含笑而終,姬神醫料理過兩人身後事後,也自覺而亡。他們三人的陵寢,是由開國皇帝和鎮寧公主親自監督操辦的。
那些原本都是傳說,不足爲人取信,可看到這死後同穴的三座棺槨,看到寒玉棺中屍身保存完好的諸葛紅繡,皇帝、君蘭舟和蕭北舒三人都爲之動容。
他們都是繡妍娘娘的血脈,君蘭舟又是姬神醫的曾曾徒孫,其中淵源自然不足爲外人道。
阮筠婷望着棺槨中人,嘆了一聲,那些曾今她覺得奇怪的細節,現在終於想通了。原來,穿越這等事並非是發生在她和阮凌月的身上,這位締造了一代傳奇,到現在在大梁國還極有影響力的繡妍娘娘,竟然也是個現代人。
幾人行過禮,皇帝綱要吩咐蓋上棺蓋讓繡妍娘娘安寢時,卻見寒玉棺裡放着一本手札。
“快拿出來朕看!皇帝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