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徐承茗與衆位哥兒,徐凝霞與其他姐兒們紛紛到來,給老太太叩頭說了吉祥話兒,送上自己預備的賀禮,徐凝芳還打了“五福捧壽”的絡子送給老太太,乖巧甜美一番說辭,哄得老太太歡喜而笑。三老爺總算鬆了口氣,正妻爲人處世雖不如意,好歹妾氏將孩子教導的好。
一時堂中氣氛歡愉。
二奶奶王元霜進門,笑着道:“老祖宗,前頭已經命人擺下戲臺子,唱小戲兒的小幺們都到了,您移駕過去吧?”
“好、好,咱們一同去。”老太太眉開眼笑,左手拉着阮筠婷,右手握着徐承風的手,走在前頭,三老爺與二爺對視一眼,先行去了前院招呼賓客。
徐凝霞到了阮筠婷身畔將她擠開,攙住老太太的手臂討好笑道:“老祖宗仔細臺階。”
喜慶日子,老太太討吉利,並未多言,僅笑着點頭,笑意卻不達眼底。
阮筠婷並不氣自己被徐凝霞擠開,尋了機會到阮筠嵐身邊,低聲問:“信收到了?”
阮筠嵐彆扭回道:“收到了,着人去送了。”
長噓一口氣,翦水大眼中滿是感激愉悅:“嵐哥兒,謝謝!”
被這樣一雙眸子望着,任他心中有再多擔憂和怒氣,也無從發泄,與她相同的俊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嗯”了一聲。
他明白,其實阮筠婷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他們二人的將來,並非爲了她自己。雖然行事不得法,但目的是好的,若不出格的,他當能幫就幫。
二爺徐承宣與三老爺徐興家均爲朝廷命官,又因着二老爺與貴妃的身份,前院席面擺下五十餘桌仍不止。二奶奶忙的不可開交,領對牌取物的,問事兒的,忙忙碌碌不得閒。大太太與三太太則在內宅,招待各府前來拜壽的貴婦和千金。只老太太看了一檔小戲的功夫,來請安拜壽的貴婦便不下三十人。阮筠婷等人自是藉機認識了許多人。
雖不能出府赴約,但計劃書隨信函送出,心中大石放下,她心情格外愉悅。隨曹嬤嬤學習一段時日,表現的自然有模有樣,三房的其他姐兒們亦然,博得貴婦們一致稱讚,笑的三太太合不攏嘴。
閒聊之際,三老爺的貼身侍從快步奔了進來,幾步外叩頭行禮,道:“回老太太,五姑爺到了,這會子已經進了二門。”
心頭一跳,阮筠婷驚愕,知內情的人亦同樣想不到君召言會來。
不多時,身着藍緞閃紫雲紋外袍,腰搭金荔枝嵌珠寶絛鉤,顯出越發消瘦身形的君召言,便大步到了院內。
此際小戲已停了,院內很是安靜。衆女眷均好奇看向前頭。老太太手上不自覺緊握圈椅扶手,似怕他說了不該說的。
君召言恭敬行禮,道:“孫婿恭祝老祖宗福壽雙全。秀兒身子不適,不易出門,特囑咐孫婿前來,爲您送上壽禮。”
身後侍從端上大紅錦緞方形扁盒,雙手呈上。
老太太滿心複雜接過扁盒,打開來,裡頭是一柄圓形紈扇,上頭繡着白貓撲蝶,繡工精緻,顏色明麗,小貓和蝴蝶模樣栩栩如生,甚是討喜。
君召言道:“秀兒養病之時亦不忘老祖宗壽辰,仔細繡了這把紈扇,夏日將至,也好供您把玩使用。‘七十曰耄,八十曰耋’,恭祝老祖宗高壽延年,壽比南山。”
話音落下,衆貴婦均贊五姑娘孝順識禮,又贊其女紅精緻,繡工非凡,不愧是出自奉賢書院教導的名門閨秀。
誇讚之聲越大,老太太與三太太耳朵便越是發熱。徐凝秀做下那等醜事,君家非但不張揚,更是竭力維護她名聲,做到如此仁至義盡!
或許,應當在徐家爲君召言選個繼室,也算補償。
阮筠婷低垂螓首,劉海碎髮遮掩眸中悲切。心中涌起異樣的感覺。
到如今,隔着皮囊,再回不去從前,後知後覺君召言的深情有何用?她感動,可並非動情,對那溫雅男子有的是疼惜、微怨等等複雜情緒。她前世雖然驕縱魯莽,但並非黑心腸的壞胚子,若君召言當真愛她寵她至深,爲何還寵愛那三房妾室?還是說,至始自終都是她的不是,妄想古代男子會一心一意對待妻子是絕無可能的?
想起前世自己冤死,到如今仍不知兇手爲何人,沉冤待雪,還要連累徐家心懷愧疚,伏低做小。
阮筠婷心中些微歡喜情緒,立時被沖淡了。
府中的熱鬧一直持續。原本此類事情,便是“同僚溝通”“貴婦結交”的好機會。老太太體力不支,陪了一會子便回去歇着,阮筠婷則跟在三太太身畔周旋於貴婦之中,倒是將城中許多名門望族八卦之事聽了個七七八八。
晚間大宴過後,徐府門前立了煙火架子,二奶奶張羅下人將桌案擺在南大門前,以老太太爲首,衆貴客都圍在門前觀賞煙火。硝煙味瀰漫,煙火砰啪之聲不絕於耳,夜空被染成絢爛顏色,看的哥兒們姐兒們興奮不已,幾乎忘記學了四個多月的規矩,興奮笑鬧起來。
趁着亂,阮筠婷離開人羣,過穿堂進東院,往東花園走去。
纔剛聽下人說,君召言在那裡,對月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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