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禁不住回想起當初與牛山相識時的過程,她也派了人調查過牛山家的底細,他母親的確久病纏身,家中也真是一貧如洗。 可誰能想得到,牛山隱藏的如此之深,她調查她的底細沒有發現任何異養,後來將他們母子養在歸雲閣,也看不出絲毫破綻,直到現在,他去取了玉佩,他竟是蕭北舒的人!
阮筠婷疲憊的揉着眉心,爲證實自己的猜測,問道:“你說,纔剛與另外一羣黑衣人交手?”
“是。”精壯的侍衛恭敬的道:“那些人顯然只是爲了跟蹤而來,與我兄弟二人交手時並沒有用殺招,而是急於脫身,而且屬下覺得,他們的身法很是眼熟,到像是半個月前在養心小築刺殺郡主又縱火的人。”
“哦?”阮筠婷嘲諷一笑:“這下可有意思了。”
如果她猜的不錯,那些人是皇上的人,就說明皇上已經知道蕭北舒的人將玉佩取走了。
皇上那麼急着要得到玉佩,當時爲何不攔?
難道,他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阮筠婷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傻瓜,被人綁走了心愛之人,勒索走玉佩就了事的,她決定交出玉佩時,便命人在平安廟盯梢,就是想看看是什麼人膽敢綁架君蘭舟,她是懷疑皇上不假但她不會將自己的懷疑和猜想就當作事實,必需要查證一番。誰料,這一查證,果真讓她得到了新鮮信息。可這信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如果是皇上爲了得到玉佩才綁走君蘭舟,君蘭舟的安全尚且可以保證,因爲皇帝會忌憚端親王。現在大梁國正與南楚國交戰之中,皇帝絕不會希望西武國橫插一腳,那樣對樑國只有壞處。絕無好處,他希望找到龍脈,無非爲了得到寶藏,鞏固和集中政權。總不希望韓家的江山如此敗壞在他手中?
然,皇帝不希望如此,卻有人希望如此,蕭北舒就是其中之一。
蕭北舒是前太子遺孤。父親母親又是被皇帝害死,他會不想報仇雪恨?不想奪回王位?不論當初皇帝爲何留了蕭北舒一命,又允許他寄養在蕭家,給他這狀元郎一個閒散職位讓他了此殘生。蕭北舒都在蟄伏之中需養能力,他知道寶藏的秘密,纔會急於得到玉佩。
若能在此即挑起大梁與西武的矛盾。那麼樑國會腹背受敵。皇帝會焦頭爛額……
阮筠婷越是分析,越是感覺到君蘭舟危險,蕭北舒念及他與君蘭舟的友情尚且罷了,若是不念,君蘭舟豈不是危險!
“郡主,您沒事?”見阮筠婷臉色煞白,侍衛如此問。
阮筠婷搖了搖頭。“咱們的人現在跟着牛山去了?”
“正是。”
“還好,還好。”阮筠婷呢喃,如果昨日下帖子請蘭舟去品茗下棋的人是蕭北舒,且蕭北舒將君蘭舟關在他身旁,跟蹤牛山而去的侍衛就會成爲君蘭舟逃脫的一個助力。
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都是君蘭舟還活着!
握着茶杯的手漸漸收緊,阮筠婷在焦灼之下,只覺得氣血翻涌,恨不能將蕭北舒抓來,狠狠的打他一頓,問問他難道這麼久的交情,都白費了嗎?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君蘭舟從不曾是他的好友嗎?
回想過去,當初皇上西巡時,曾經受到大批刺客的刺殺,她跟蹤蕭北舒,看到蕭北舒也混跡在那羣人之中,後來還被追殺,同他一同掉入了地穴,他們在地穴裡困了一夜,次日清早趕回營地時,刺客早已被擊退了,當時被綁縛在車輪上的君蘭舟卻是安然無恙,沒有被此刻誤殺。
聯繫蕭北舒的身份,他當時說什麼擔心她,爲了照顧她纔跟着西巡有可能完全是謊話,他只是爲了沿途行刺皇帝方便。在地穴裡,他先是隱藏武功,後來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才帶她出去,也是想避過此刻襲擊營地的時間,免得她會去的太早,將聽得的情報告訴皇帝,皇帝就會有所防範了。
好一個算無遺漏!虧得她當他是大哥,是好友,他卻將她和君蘭舟都算計在其中。
阮筠婷氣急了,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成數半,茶水撒了一地。她極少這樣情緒失控,可饒是如此發泄,仍舊不能平息她的憤怒和對蕭北舒的失望。
“郡主息怒!”侍衛見阮筠婷動怒,單膝跪地垂首抱拳。
阮筠婷搖頭:“我並非與你動怒,你今日辛苦,幫了我的大忙,下去休息。”
“郡主莫要擔憂,君公子足智多謀,且與水神醫學了獨步天下的輕功,定然會安然歸來的。屬下告退。”侍衛行禮,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落地的絹燈跟她作伴,即便火盆中的銀霜碳燒的再溫暖,她還是覺得冷,恐懼,如同在地上生長攀升的藤曼,順着她的腳踝向上爬,捆縛住她的雙手,漸漸纏繞住脖頸,讓她覺得呼吸壓抑。
是她帶累了君蘭舟。
若君蘭舟不能平安歸來,她當如何?
憤怒之後,擔憂和委屈讓她雙眼盈滿淚水,但她不允許自己哭泣,倔強的張大眼,將眼淚嚥了下去。她不會允許君蘭舟有事,如果失去他,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就等於沒有了色彩,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來人。”
“郡主。”
阮筠婷一聲輕喚,守在門外的兩名侍衛應聲而入,恭敬見禮。
“去看看牛山的母親是否還在,將她拿來見我。”
“是。”
侍衛退下,不多時,就將面色發黃的乾瘦婦人帶了進來。
那婦人哆哆嗦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郡主大人,好,不知,不知道您找小婦人可是有事?”
阮筠婷抿着紅脣不發一言,不讓她起身,也不給她任何暗示,只是以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婦人從沒見過這等權貴。當真是連頭都不敢擡,額頭貼着地,道:“郡主娘娘,這些日子小婦人和山子多虧了您照料。咱們雖然是在後頭做些粗活,可也一直吃的好穿得暖,我這身上的病也多虧郡主娘娘大發慈悲給請大夫抓藥,纔好起來。山子纔不至於做個沒孃的娃,如果我們母子兩個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請郡主娘娘教訓,可求求郡主別趕我們走。”
婦人說到此處已是哽咽。連連磕頭。
阮筠婷眯起眼,如果她是蕭北舒的人,那她只能贊她的演技超羣了。因爲她絲毫看不出她的緊張和難過時裝的。
君蘭舟還在蕭北舒手裡。牛山既然敢將娘扔下。要麼是不在乎他孃親的死活,要麼是覺得心裡有底萬無一失,她對付一個婦道人家,難道能保證君蘭舟安然無恙?如果真是殺個把人就能確保君蘭舟的安全,她絲毫不介意自己手上沾染鮮血。
“罷了,你下去。”阮筠婷疲憊的閉上眼,靠着圈椅的椅背。
婦人見阮筠婷像是要睡了。站起身來,猶豫半晌還是說:“郡主去榻上好好睡,仔細明日早起身上痠疼。”見阮筠婷突然張開明亮的大眼看着自己,牛山娘一哆嗦,趕忙慌腳雞似的逃了出去。
這樣的婦人,真的是蕭北舒的探子?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牛山做過的那些事?
阮筠婷靠着圈椅閉目養神,腦子中均是紛亂之事,完全不敢去想君蘭舟萬一出事會如何,夜晚變的格外漫長。
直到了四更天,後巷鄰人家的狗突然狂吠起來,那犬吠聲劃破雪夜的寧靜,驚的阮筠婷渾身一個激靈,蹭的一下站起身,許是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陣發黑,她忙扶助手邊的桌子穩住身形。
幾乎是同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錯雜的腳步聲,樓板被踩的噔噔直響。
“郡主!”
“進來!”
吱嘎一聲無門被推開,下午向她稟報事情的侍衛進了門,焦急的道:“君公子回來了!”
阮筠婷聞言大喜,“他人呢?!”
“君公子受了傷,這會子正在後院廂房裡包紮止血,陶掌櫃匆匆去請大夫了。至於跟蹤牛山而去的另一名兄弟……”侍衛難過的低下頭:“爲護君公子回來,他引開了追兵,現在許已經凶多吉少。”
阮筠婷眼睛發紅,哽咽道:“我會回稟父王,定會好生撫卹他的家人,只可惜了那麼年輕的歲數,還有一身的好武藝。”阮筠婷不禁在想,若是她不派他們去,他是不是就不會死?這件事,歸根究底要將賬算在蕭北舒身上。
隨手抓了大氅披上,阮筠婷與侍衛下了樓倒了後院,沿着迴廊來到客人住的廂房,其中一件燈火明亮,門口有幾名粗使丫頭忙進忙出,有提熱水的,有端着黃銅盆出來的,那盆裡的水和布巾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阮筠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步進了屋,正看到陶掌櫃站在門前擦汗,大冬日裡,竟然跑了滿腦門子的汗。
見了阮筠婷,陶掌櫃忙道:“郡主。大夫正在給君大人診治呢。”
“多謝你,還折騰你跑一趟。”阮筠婷是真心的感激陶掌櫃。
陶掌櫃連忙擺手,“郡主言重了,小人愧不敢受。”
阮筠婷急着去看君蘭舟,只是對陶掌櫃笑了一下,想着以後圖報,便到了裡屋,進了屋,卻見君蘭舟光着膀子面色煞白的倚着棉被半坐在暖炕上,下身黑色的綢褲上,隱約看得出乾涸的血跡,在他胸前,橫幫着繃帶,手臂上也有一道三寸長的傷口尚未處理,郎中正手腳麻利的爲他清理傷口,口中還在念叨:“公子這是遇上劫匪了?哎,戰亂不太平啊,強盜也越發猖狂了,多虧了您運氣好,這兩刀都沒砍中要害處,血也都止住了,若是您胸口這刀在偏半寸傷了大血管,您可就等不到老夫來救你嘍,流血也要流死人了!”
君蘭舟一直閉着眼,因爲失血過多和蒼白的臉上滿是忍痛之色,耳朵邊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大夫說了什麼,直到身上包紮完了,有人爲他蓋上輕柔保暖的絲被,又有人將一湯匙什麼東西送到他口邊。他知道這是在歸雲閣,自然由自己人來照顧他,這會子也當真沒力氣,閉着眼含了。那卻是甜滋滋的糖水。
君蘭舟疑惑的張開眼,剛要問服侍他的小丫頭這是什麼藥方,爲何沒吃出藥味來,卻看到那張魂牽夢縈的俏臉。方纔生死一線之時。就是一定要回到她身邊的信念,支撐他咬牙堅持逃了回來。
“婷兒,你怎麼在這?”他原本以爲她在宮中的。
阮筠婷將心疼和難過都藏在心裡,溫柔笑着:“來。把糖水都吃了,你流血過多,待會兒再吃藥。”
“嗯。”君蘭舟看得出她笑容下的擔憂。便要強撐着起身。
阮筠婷忙輕推他的肩膀:“別亂動。還想讓我更擔憂嗎?讓我餵你吃。”
她溫柔如水,別說喂他吃下的是糖水,就是鶴頂紅他也定要吃下,君蘭舟一雙晶亮漆黑的眸子深情專注的望着阮筠婷,只覺得如此劫後餘生再見到她,已經上天給了他最大的福分。
阮筠婷爲他吃了糖水,又餵了藥。便雙手握住他微涼的左手貼在臉上,笑着看他:“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是,我還要陪你一生一世,怎麼會有事。”
“算你識相,沒有食言。”阮筠婷雖笑着,眼淚卻落了下來,順着臉龐和鼻子滴落在他手上和胳膊上。
“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君蘭舟看的心疼,就要伸手爲他抹掉眼淚。
阮筠婷所幸將爬在他沒受傷的左臂上,流着淚道:“我嚇壞了,如果你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什麼玉佩歸誰,什麼誰的仇該如何報,那都與我有什麼相干?我只會一心隨你去了,若是有那個緣分能地下相見,就算了了我的心事,若是不能,死了一了百了也乾淨了。”
“渾說什麼。”君蘭舟白了她一眼,“看我不是好好的?”
“是啊,所以我也好好的。”阮筠婷擦了擦眼淚:“你我都須得知道。,我們並非是爲自己而活,而是爲彼此而活,所以更加要好好保護自己。”
君蘭舟便笑着頷首:“我們彼此彼此。”
君蘭舟受了如此重傷,阮筠婷知道他必然會發熱,早就命人預備了烈酒,見他熱度一起來,就用紗布蘸了爲他擦身退燒,全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專心的照顧,君蘭舟半醒半睡,燒的迷迷糊糊之際,張開眼總能看到阮筠婷溫柔的對他微笑,讓他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如此照顧了他一夜,帶到天色大亮之時,君蘭舟的熱度完全退了,昨夜來診治的郎中前來爲君蘭舟換藥,還贊歸雲閣的人伺候的好,他本以爲君蘭舟會燒成什麼樣的。
郎中爲君蘭舟換了藥,便告辭離開了。
阮筠婷此時已是累極,從君蘭舟失蹤那一夜算起,到現在已經有兩日夜沒閤眼,此刻精神放鬆下來,她只覺得頭暈腦脹,胸口憋悶的很,又不願意離開君蘭舟身邊,所幸脫了繡鞋上了暖炕,和衣躺在君蘭舟身側,一隻手拉着他的左手,不知不覺便睡了。
嬋娟和紅豆接到陶掌櫃的消息來到歸雲閣,到進了廂房時,正看到阮筠婷枕着君蘭舟的抱着君蘭舟的手臂沉睡着,君蘭舟確實睜着眼,眼神清明的很,深情脈脈的望着阮筠婷的睡顏,見紅豆和嬋娟站在門前,君蘭舟先是有些尷尬,隨後蒼白俊顏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以口型告訴她們不要吵到阮筠婷,讓她好好休息。
嬋娟和紅豆兩人早已經面紅耳赤,興奮不已,聞言連連點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到了廊下,紅豆擔憂的看了眼屋裡,壓低聲音道:“郡主這樣怕是不妥,若被人知道了背後不定怎麼嚼舌頭呢。”
紅豆卻是不以爲然,搖頭道:“背後嚼咱們郡主的人還少?自從出了小戴大人的事,郡主漂亮的退了婚之後,咱們郡主在樑城裡就是風雲人物,有羨慕的,有仰慕的,有妒忌的,那些小人在背後怎麼說郡主幾時在意過了。從上次的事你還看不出嗎,咱們郡主一顆心都在君大人身上,只怕這會子兩國的皇上下聖旨讓他們分開,她也不會從命的,所以啊,她只希望和君大人好好的。別人怎麼說她纔不會理會。”
“就你知道。”紅豆輕點嬋娟的額頭,“郡主就是被你這樣的野丫頭釀壞了。”
“嘿,我哪裡是野丫頭了,你纔是老古板……”
嬋娟和紅豆便在園子裡低聲笑鬧了起來。
阮筠婷張開眼時。屋裡已經掌了燈,暖炕上溫暖的很,君蘭舟身上沒有了血腥味,仍舊是平日清爽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真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
“小懶蟲,怎麼醒了還裝睡?”君蘭舟的聲音就在耳邊。
阮筠婷莞爾一笑,仰頭啄了他長了胡茬的下巴一下。柔柔喚了聲:“蘭舟。”
君蘭舟覺得他們這樣,當真同那些老夫老妻的沒有什麼兩樣,笑着道:“快起來。晚飯早就預備下了。咱們都該好好吃上一頓。”
阮筠婷聞言點頭坐起身來,自己去洗漱,也讓人服侍君蘭舟係數更衣。
晚膳擺在炕桌上,君蘭舟傷口有炎症,適宜吃清淡食物,阮筠婷也就陪着他吃清粥,用罷了飯。紅豆和嬋娟伺候兩人漱口便退了下去,屋裡只剩下兩人,阮筠婷才問:“蘭舟,當真是蕭大哥綁了你?”
君蘭舟原本想要忘卻此事,可就算阮筠婷不提,他也仍舊忘不掉,面色慘白的點點頭,苦澀的道:“他拿日越我出去,與我攤牌,邀我與他合作一同推翻乾帝。我與他相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樣的一面,如此野心勃勃,如此胸懷大志,讓我幾乎不敢相信,他是那個遊戲山水笑傲人生的閒散狀元郎,在野心和權欲面前,他早就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蕭北舒了。”
“那麼,他得到玉佩,還要殺你?”
君蘭舟苦笑着點頭,笑容比哭還難看:“我若死了,說不定會挑起西武與大梁的戰爭,對他只有好處。而且,他也不希望我將他的秘密暴露,急於殺我滅口。”
阮筠婷握住君蘭舟的手,被君蘭舟反握住。
“其實,當初他派了人在巷子裡截住咱們,表演苦肉計的時候,我就看出他的異樣,只不過我念在朋友之宜,並沒有戳穿他,師傅擔心他會傷害你,也曾經高過他,他只是裝傻罷了。我是萬萬想不到,北哥兒也有用劍指着我的一日……”
“好了,不要在回憶了。”阮筠婷心疼他的痛苦,轉移話題道:“現在他得到玉佩了,會如何?”
君蘭舟抿脣一笑:“當然是去找寶藏了。不過,這倒是可以省去咱們不少的事。”
阮筠婷聞言也笑了,眨巴着明麗大眼道:“我也這樣想,不過,說不定皇上也這麼想。”
“是啊。現在回想起來,一開始皇上想法子讓咱們進宮去,只是想打草驚蛇,讓你有所動作好從而知道玉佩的下落,誰知道‘蛇’沒被驚到,倒是驚出一隻猛虎。蕭北舒綁了我時,皇上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他不過將計就計,想來個螳螂捕蟬罷了。”
阮筠婷點頭,“我們也可以如此。玉佩已經不在我手中,咱們也可以不用回宮去了,等你傷好一些,咱們還回養心小築去。”
“好。我也要修書一封,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文淵,好讓他有個準備。”
“至於我。”阮筠婷坐直了身子,道:“我要稟告父王,說不定,咱們可以做黃雀背後的獵人呢。”
君蘭舟笑着點頭:“正是。”
看着他的笑容,阮筠婷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只要他們在一起,還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的?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阮筠婷正色道:“對了,我聽晚姐姐說,丞相病危,太后也病危了。”
君蘭舟挑眉,“他們兩位年歲都大了,生病正常。”
“可晚姐姐與我說起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對。我回頭派人調查一下,公孫丞相和太后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呀,真是閒不住。”君蘭舟輕點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