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嵐聞言面色鉅變,“姐夫!”歸雲閣可是姐姐的心血,振國司的人都是直接聽命於皇帝,韓肅這是要有所作爲了!
君蘭舟若有所思的皺着眉,擺手示意阮筠嵐安靜。阮筠嵐便果真閉口,和安國一同焦急的看着君蘭舟。
抱胸來回踱步,思考也只是幾息的時間,君蘭舟釋然的笑了,吩咐道:“都別驚動了王妃,讓她先好生睡一覺。”
“是。”
安國、紅豆領着下人低聲應是。
君蘭舟又溫和的看向阮筠嵐,“嵐哥兒,這件事你不好參與,先回去吧。”
阮筠嵐仔細一想自己的確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參與的多了,叫韓肅給姐夫扣上一頂私通外國大臣的帽子可就複雜了。
Wωω✿ttκá n✿C○ “姐夫,若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阮筠嵐語氣很是無奈。
“好。”君蘭舟似是知道他的想法,感激的微笑,拍了拍阮筠嵐的肩膀,“我先去前頭,就不送你了。”
“快去吧,你我一家人,不必拘禮,處理正事要緊。”
前廳中,戴明與陶掌櫃正分別坐在兩側,一人面色沉重,一人焦躁的抖着腿。
見君蘭舟進來。兩人都趕忙起身行禮。
君蘭舟拱拱手,客氣的示意二人坐下:“戴兄,陶掌櫃,你們先稍安勿躁,把情況與本王說明。”
“是。王爺。”陶掌櫃掏出帕子抹了把汗,才道:“就是剛纔。來了一夥人,都穿着振國司的官服,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把歸雲閣的客人都給攆走了。把咱們這些人都給關在了後院,我與那個帶頭的官員理論,他說歸雲閣涉及到什麼大事裡,要停業調查。我跟他說這店是王爺和王妃的。必須要來回話,他起初不讓我出來,後來不知問了誰,才放了我出來。我來的路上特意去看了看月刊那處,也被查封了,二掌櫃和王妃請的幾個人都在裡頭關着,同樣是不放人出來。”
君蘭舟笑着點頭,又看向戴明。
戴明道:“善堂沒出什麼亂子,來的人只是接管了其中事宜,控制了裡頭的幾個人。卻不限制我們的行動,對善堂收養的孩子還有那些老弱婦孺並無打罵。一切還都照舊進行。”
君蘭舟聞言瞭然的笑了,其實這其中的內情。戴明和陶掌櫃都該猜得到。振國司直接授命於皇帝,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擺明是皇帝要收回他那一半的管理權。
只是人家是皇帝,就算當時說好有他的分成,如今他不高興與人分享。將所有權衡利弊都拿回去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陶掌櫃,往後你還是歸雲閣的掌櫃,也給下頭分號發下令去,歸雲閣不出半個月就能恢復正常的營業,要大家不要擔心。”
陶掌櫃頷首,他自然知道從前的另一個東家現在成了皇帝。
戴明卻道:“我不打算回善堂了。”
君蘭舟問:“爲何?”
戴明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陶掌櫃能做上大掌,櫃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一流,見戴明與君蘭舟似乎有話說。自己又已經請了君蘭舟的示下,便起身告辭。
“安國,替本王送陶掌櫃。”
“不敢,不敢。”陶掌櫃客套着,離開了正廳。
待人走遠了。戴明才道:“雪菲已經瘋癲,是。她打算陷害王妃是她的不對,可皇上對她太過於絕情,她畢竟與他夫妻一場,還未他生下萱姐兒。我縱有一身才學,也不願替他這種人做事。”
“善堂裡做事,爲的是那些貧苦的百姓和無家可歸的孤兒。往後有皇上的參與,善堂會更加擴大,你會幫助更多的人。”君蘭舟笑着勸說道:“戴兄,我知你心繫天下百姓,否則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若離開善堂,難道還繼續去街邊賣字畫?皇上是對令妹是絕情。可令妹也的確存着害人之心。她是沒有成功,若成功了呢?難道婷兒就活該倒黴了嗎?”
戴明垂眸,抿着脣不言語。
君蘭舟流光溢彩的眼中閃過了然之色:“戴兄是聰明人,本王也只能給你這些意見,剩下的還要看你的。”
“多謝王爺。”戴明長嘆一聲,站起身,拱手行禮:“那,草民告辭了。”
“恕不遠送。”
“王爺留步。”
兩人相互行過禮,戴明便離開了。
君蘭舟端坐在首位,面上笑容漸漸淡去,變做嘲諷。
阮筠婷一覺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屋內不曾掌燈,明亮的光從糊着明紙的格扇透進來,將屋內一應陳設都蒙上了淡淡的灰色。
緩緩坐起身,阮筠婷略微有些氣喘,如今肚子沉重了,即便君蘭舟爲她調養的很好,從前連番中毒損傷的心臟也不是一下就可痊癒的。
只不過,也不是那麼難受。
“紅豆。”嗓音略微沙啞的喚人。
格扇吱嘎一聲被推開,卻是君蘭舟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他似乎剛沐浴過,花白長髮半乾的披在肩頭,身上鬆鬆垮垮的穿了件雪白的中衣和長褲。
“醒了?”
“嗯,什麼時辰了?”阮筠婷揉揉眼睛。
“戌時剛過。”君蘭舟在她身旁坐下,將托盤放在牀邊的小几上,摟着阮筠婷的肩膀,視線落在她淺紫色寢衣敞開的領口,豐滿的前胸露出大半個山巒。她身上有淡淡的體香,加上她慵懶疲憊的表情和頰邊的幾縷亂髮。
君蘭舟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呢喃着她的名字:“婷兒,婷兒……”
“怎麼了?大熱天的。”阮筠婷雖在抱怨,手卻撫着他的胸膛並未推開。
君蘭舟聲音低啞:“你現在感覺如何?還胸悶嗎?”
“有一點。”阮筠婷誠實的回答。若是從前,她沒什麼大礙的就都忍着,不會惹得君蘭舟忙前忙後。可現在她怕對胎兒不好。
君蘭舟忙鬆開她,方纔那些旖旎情思壓制下去,下地端了桌上的碗來:“你先喝湯,待會覺得開胃了,在吃些別的。”說話間,拿起牀頭放的紈扇給她打扇。
喝着他親手做的藥膳雞湯,還要他伺候打扇,堂堂的一個親王,都被她欺負成近身伺候的僕人了。
阮筠婷放下碗,依偎在他懷裡:“不要這樣委屈自己。”
誰知君蘭舟卻嘿嘿的笑了:“我怕傷了你和孩子,就再忍耐四個月。你與尋常的孕婦不同,之前中了毒身子本就不好,原本現在是可以的,但也要適可而止。”
“你說什麼呢。”阮筠婷紅着臉瞪他。
君蘭舟無辜的道:“你不是說我委屈自己嗎?”手上爲她拉攏了敞開的領口。
阮筠婷這才發現自己方纔春光、乍泄,低頭的瞬間,似乎看到他下身雪白的長褲被某物撐起。
阮筠婷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很紅。
君蘭舟才二十,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從她有了身孕到現在,近六個月的時間他們歡、好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本來他說等胎像穩固了不會有影響,誰知她這個孕婦體力太差,上次同房後,她連着蔫了好幾天,肚子和胸部還有些疼,嚇得他再不敢碰她。
果然,這方面也真的是委屈他了。
阮筠婷自然知道如何能爲他紓解,只是有些抹不開臉,可一想到君蘭舟照顧她時端茶倒水、打扇捏腿,幾乎什事都爲她做,她早已經心軟了。她不能總讓君蘭舟自己單方面付出,自己一點回報都沒有。
思及此,阮筠婷主動拉着君蘭舟躺下,隨手放下帳子,去解他的中衣。
君蘭舟一把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眼神深邃:“婷兒。”
阮筠婷柔聲細語:“讓我服侍你。”
君蘭舟心頭一蕩,覺得熱流衝向下身,腫脹的生疼。可他哪裡捨得委屈阮筠婷。
翻身雙臂撐着自己的重量半壓在她身上,邪魅的笑:“還是我服侍你。”說着便俯下身去吻上她的脣。
帳外已經漆黑一片,紅豆原本打算進屋掌燈,聽見內室裡的聲音,連忙紅着臉退了出去。
事畢,君蘭舟親自去點燈,隨後打了熱水擦拭她腹部的粘稠。抱歉的道:“你累了吧?”
阮筠婷氣喘吁吁的搖頭,“就是有些餓了。”
君蘭舟越發覺得抱歉,拿了衣裳來服侍她穿好。又去取了梳子爲她梳頭,挽了個簡單的髮髻。
“這會兒晚膳已經好了。”
君蘭舟披上居家常穿的直裰,吩咐紅豆擺膳。
誰知婆子纔剛擡着擺好碗碟的食幾進來,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安國的聲音:“王爺,喜公公來傳聖旨,請您和王妃去前頭接旨。”
君蘭舟無比厭惡的皺眉。同時又心生疑惑。
這個時辰,韓肅要做什麼?
無奈之下,阮筠婷沒用飯就和君蘭舟整理一番去了前頭,擺設香案准備接旨。
君蘭舟扶着阮筠婷,剛要跪在花團錦簇的軟墊上,春喜忙道:“皇上口諭,靖王妃身子不方便,就不必跪下接旨了。”
竟然還是這樣?!
阮筠婷抿了下嘴脣,執着的與君蘭舟並肩貴好。
春喜訕訕然展開聖旨,“…太后身體漸好,朕心大悅,於八月十五日月夕節國宴之後,於宮中擺小宴,靖王夫婦同沐恩澤,欽此。”